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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新篇0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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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SAT的这两年,大大小小的风波也经历了不少,有一次Senta开幕的时装秀,整套样品却不翼而飞,样品工作室的钥匙一直都是我保管的,当天晚上我反反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回家,因为一连几天的加班更是累得都不敢开车。
悠仔当时还对我循循善诱,“这一次开幕秀成功的话,你就不是酱油妹了,要不要考虑跟哥哥我去度个假什么的。”
但是问题还是出现了,钥匙明明还在我身上,工作人员翻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样品,我被飒姐劈头盖脸狠狠骂了一顿。直到打扫卫生的阿姨从垃圾桶里翻出一堆又脏又破的衣服问我们是不是在找这个的时候,我差点背过气去。
SAT的保全系统还算完善,但监视器里看来看去都只有她一个人将一包垃圾拖出去。
大婶说辞是:“看到一堆破破烂烂的衣服扔在地上还以为是垃圾。”因为是样品部经常会有修修改改的碎布料或是剪裁不合意的衣服,她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至于是谁剪烂了样品已经不重要,不管怎么样责任还是在我。
开幕秀不可避免地被推迟,SAT损失了一大笔赔偿金不说,还影响了声誉。
我本来想辞职谢罪的,但是悠仔那混蛋掐着我的脖子说,“你应该去死啊去死啊。”
我悲从中来,暗叹自己遇人不淑,明明已经够惨了,没想到他还是这种落井下石的人。
可他硬是用量衣的皮尺扣着我的脑袋把我拖到了样品室,“不想知道么,是谁进来了这里?怎么进来的?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为什么要嫁祸给你?本来以为你只是逆来顺受,没想到你这么不思进取啊。你当初拿着假冒伪劣推荐信,不要脸的说自己是米兰设计界的新星,Svaga是你朋友的时候,我瞎了狗眼以为你是个可塑之才,因为SAT什么人才都不缺,缺的就是像你这种死不要脸的精神。怎么才短短一年,你反倒找回人性了啊?”
我成功被悠仔激怒了,梗着脖子老泪纵横,“你放屁!谁死不要脸啊,我这叫担当好么!找到是谁又怎么样,知道了事实又怎么样,既然嫁祸给我,难道问题不在我自己身上吗?”
悠仔揪着皮尺将我拉到他眼前,鼻尖相抵,他一字一顿道:“你再说一遍!”
我一脸视死如归,“一遍,说完了。”
“唐灵宠,你知道是谁做的对么?”
“关你屁事啊!”我终于忍不住咆哮。
脖间的拉力突然一松,我吸吸鼻子,扯掉挂在脖子上的皮尺,看了一眼他有些呆滞的神情,一扭头,抛下两个字,“再见。”
后来的事我也只是一知半解,直到后来飒姐亲自打电话给我说,“回来吧,事情解决了,我只给你这次机会,你爱回不回。”
我立刻屁颠屁颠的回去了,但是一走进办公室就有种千夫指的感觉,群众的目光甚是火辣,却又不像久别重逢的窃喜,也不是冰释前嫌的坦然。
在飒姐的再次入职教育中,我了解到了实情,在跟我吵完架的那天,悠仔就出车祸了,如今正绑着石膏在医院休养。
飒姐看我的目光比群众更雪亮,她双手抱臂,露出一个好可怕微笑,我觉得背脊一阵发凉。
她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我的肩,然后语重心长道:“机会不是靠让才可以得到的,你如果对这份工作没有兴趣,随时滚蛋,看我会不会留你。”
我一个哆嗦,只好规规矩矩道:“她是一个设计师,如果因为这样的事情被SAT开除的话,以后就没有公司敢要她了。而且她这么做也并非是因为我发现了清洁阿姨是她母亲,而是因为她觉得我总是可以幸运的得到原本属于她的机会。其实我也知道,我没有她那么努力不是吗?”
飒姐目光如炬,“所以你认为什么都不说就是对的吗?如果一个人连她的母亲都不去尊重的话,你还指望她能成为多么优秀的设计师呢?况且,如果被开除的人是你,又有谁敢要你?还是你根本不想做一个设计师?唐灵宠,你太看轻这个职业了!”
最后一句话彻底把我定为一个罪人,我哑口无言,除了真心实意的道歉,唯一弥补过失的方法就是更加努力。
我知道这件事情悠仔帮了很多忙,也就是从为期两周的义务式看护后,我们成了无所不谈畅所欲言的狗男友。
----------------------------成为狗男女不容易啊的昏割线-------------------------
现在我站在他家门口,轻车熟路的打开密码锁,然后巡视了一番过分整洁的客厅,突然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一口气跑到二楼,卫生间的毛巾都是干的,从日用品的痕迹看来,他起码有两天没有回家住过了,可是他明明白天还在SAT马不停蹄的工作。
是的,很奇怪,以往不管他再怎么忙,只要我在办公室,他都会时不时飘过来虐我几下,可是这两天下班的时候,他一反常态没有邀我去酒池肉林。
而我也因为大神和陆祈一的双重伏击,彻底忽略了他的情绪。
从悠仔家出来之后,我就给老K打了个电话,而他只是不甚在意的“哦”了一声,就说,“那你快回公司吧。”
当我十万火急赶到公司的时候,他老人家只是丢了一份贵宾名单给我说,“小虫啊,今天之前务必把这些VVVIP邀请卡发到这些人手中啊。”
我靠之,内心的草泥马快抑制不住了,瞅了一眼各色眼熟的达官贵人,握着小拳头怒吼, “为毛这么低端的工作都交给我啊?我不是跑腿妹啊啊啊!”
老K不耐烦地推着我的后背,“行了行了,去吧。”
“悠仔联络到了没啊?”我扭着半个脑袋不甘心的问道。
老K:“正在联络中……”
后来我才知道,他当时把名单塞给我只是为了把我支开,直到展览会开幕那天悠仔都没有出现,我打遍了所有可以联系到他的电话,陈大花延迟了旅行的日期,说了一个晚上的冷笑话,想博我一笑却只得到一张面瘫似的脸。
最后她驴唇不对马嘴地安慰我说,“其实我没发现你丫还挺处变不惊的嘛。”
可我只是后知后觉,以前悠仔一直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总觉得他一副贱样,但是我们可以永远的贱在一起,而他现在突然间失踪了,只留下我一个人贱在原地。
所谓臭味相投,当我发现只有一个人贱的时候竟然是那么索然无味。
新品发布那天我在后台看到了新来的化妆师,所有人都在一堆衣服和模特之间忙碌的穿来穿去,我守着花花铁甲群等待迟到的蓝奕迪。
离开场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老K就看着手表开始暴走。
还有20分钟……
15分钟……
最后他只能气急败坏地对我吼,“怎么回事?蓝奕迪还没来吗?你没打电话确认?”
我音如机械,整个人死气沉沉地站着任由他把我摇的东倒西歪,“打不通。”
老K无奈:“悠仔不在,你更应该振作啊!”
10分钟……
飒姐风风火火赶来,瞥了一眼所有整装待发的模特,双手叉腰,御姐气势震慑全场,“Leo你给她上妆,Lora,Gigi,Cythina,你们帮她把铁甲裙换上,其他人闭嘴,动作快!”
老K抓了抓脑后的小辫子,默默退了出去,却由衷流露出一种佩服目光。
5分钟……
铁甲裙的尺寸不符,设计组的三人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量身修改,这给新来的化妆师造成了很大的困难,他甚至站到了椅子上。
我仰头看着这张陌生的脸,突然有些抵触,头一撇,一道深粉色的下眼线就直接划到了我脸上。
飒姐看着我,沉默了一会,沉声道:“你跟悠仔努力了那么久,别让他失望。”
我这一撇头却给了化妆师莫大的灵感,他神采飞扬道:“我想推翻之前的妆容设定,相信我。”
由不得任何人发表意见,他有如神助,几乎在一个不可能的时间内完成了令人赞叹的神作,我看向镜子里,活灵活现的小丑妆,惨白的脸,滑稽的鼻子,七彩的眼妆,浓浓的腮红也掩盖不住粉色的泪滴。
30秒……
后台响起了一阵激烈掌声,我看着陌生的自己,眼泪却不可遏制的涌出来,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只有Leo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10秒……
我哭的毫不含蓄,源源不断的眼泪把油彩冲刷成一片化开的痕迹,演播室传出倒数的声音,等待出场的模特已经排好了队形。
5……
4……
我吸了吸鼻子,听到身边的男人隐含激动的声音,“你知道么?你很神奇。”
3……
2……
我侧过头,看到他对着我的脸露出一副极为欣赏的神情。
1……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受伤的小丑,因为哭红了双眼而显得粉嫩娇颊,水雾盈盈。
开场礼花齐声燃爆,模特们一个个鱼贯而出,我抬起双手对着镜子胡乱揉脸,Leo惊呼一声,“你在干嘛?”
我回给他一个难看的笑脸:“你不是说我神奇吗?那我告诉你,小丑是用它的笑容感染观众,而不是用悲伤去博取同情,你明白吗?”
最后,我在他眼中看到四个字:霸气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