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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参加婚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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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外的雾已经散了,打拳的老人也散了。
有几个人拿着手机正开着直播,说道:这旗杆就是前几天挂人的那个,8米多高的杆子,就平常法事升法幢都累人,最主要的是,人不是像升旗一样拉上去的,是挂在杆顶的佛像上。要么就是像是自己爬上去,挂着的;如果有人能夹着被害人爬到上面挂着,那就更牛掰了。
多多听了,想到亚男的死,恨不得上去踢两脚。
小米爷爷扯了扯她:“走!”
如果说大佛堂对于蜻蜓浜是突出去的触角,那么小米爷爷的房子就像一个疙瘩长在蜻蜓浜的背上。
蜻蜓浜的屋子沿水而建,依附在一条支流两边,水从山上流下,绕庙而走汇入河流。
小时候,她老被航行的船吵醒,大了之后反而喜欢临水而居的意境,睡不着的时候听水流动的声音。
爷爷问:“你有没有问大方关于年轻和尚的事情?”
“没有,那个小庙一目了然,我怎么会问。”
“说不定就是他乔装打扮的呢。”
“怎么可能?”多多想到大方和尚装成帅哥的样子,一阵鸡皮疙瘩。
“你见过有越活越年轻的事情啊?”
多多想到大方和尚那粉嫩的皮肤,道:“说不定别人修炼有术呢?”
“呵呵,还有鬼呢?”小米爷爷踱着步已经躺进他的竹榻。
多多嘀咕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没有鬼呢?”
多多上前给那包浆的紫砂壶倒上热水,每次看到都恨不得刷刷,那明显就是陈年污垢啊。
“爷爷,你说亚男的事,是怎么回事?总不至于真有妖魔鬼怪吧?”
“怎么没有,你看门口这条河上的船家,哪个不供奉河神?”
“心里信仰吧。”多多嘀咕了一声。
“他们吃鱼都不敢给鱼翻面,怕翻船。”
“习俗。”
“呵呵…..”爷爷笑了一声,躺倒在他那竹制的躺椅中,半眯着眼,不知道想些什么。
多多相信鬼吗,实际上还是相信的,但是只在这个村子里。
在外多年,她从没有见过,即使游玩的时候去寺庙,也是一种观赏的心思。
只有夜深人静时,一个人,夜风呼呼的吹着玻璃,月光在玻璃上折射,仿佛有人窥视的时候,她才会想起她的保护神,那是一条蛇。
永远等候在她房间里的蛇。
她拿上行李,来到她的房间,被子已经晒过,散发着太阳的味道。
仰躺在床上,头顶的横梁上慢慢的探出一个脑袋,一条暗绿色斑纹的蛇慢慢露出来,吐着芯子。
这是一条家蛇,俗称王锦蛇,她甚至去查过蛇类的图谱,确认就是它。
但它与众不同。
每当她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它总会慢慢的显现出来,摇晃着蛇芯看着她。
自从爸妈离开后,它就会出现;刚开始的时候她害怕的尖叫,但等爷爷跑过来,蛇早就游走,什么也没看见。
慢慢的她也习惯了,尤其在漆黑的深夜,她想念爸妈的时候,她会和她说话,如果说大方和尚是寻求建议的倾诉,那么家蛇就是秘密的洞窟。
慢慢的,它就没有那么可怕,多多甚至给它起了一个名字:绿鬼。
因为它是绿的,因为它像鬼一样。
尤其是那天大雨,她没有伞,顶着书包从学校跑回来的时候,看见堂口那老柳树下面,一个撑伞的红衣女子,仿佛对她笑了一笑。
回家高烧不断,在爷爷去后山上请道观的周先生下来的时候,窗户“砰”的被吹开,多多看见了红衣的女子就在远处撑伞而立,这时候,绿鬼出现了,吐着芯子游在窗口,它那看不见珠子的眼睛,好像蹦出了光,女子闪退。
等周先生下来的时候,她已经不那么热了。
周先生画了一道符,烧化了伴着黄酒喝下,一夜沉眠。
多多好了之后,在村子里仔仔细细找过,并没有这个红衣的女人;当她像老人的询问的时候,他们总露出惊恐的表情。
她再也没有问过,只知道那可能是“鬼”;能对付鬼的,那可能也是鬼,于是叫它“绿鬼”。
“绿鬼,你说亚男身上发生了什么?”
“是真的有那个年轻的和尚,还是她想象的?或者鬼缠身?”
“虽然亚男长的有点黑,但是身材不错,五官也标致,为什么找不到另外一半?要求太高,还是发生了什么?”
多多一顿揣测,在农村里,过了25岁已经就是大龄了,亚男却依然单身,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虽然经常和她聊天,但对于亚男,多多好像什么也不知道,她描述的只是她想告诉的,那个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
多多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子,别人看她永远是欢快的,即使别人知道她只有爷爷相依为命,露出怜爱的表情,想要帮助她,她一直都是拒绝的。
“听说你回来了?”微信跳出一条信息,是李想。从亚男把她拉进了小学的群,有几个同学单独加了她。
“恩。”
“李涛的婚宴要开始了,一起过去?”
多多想起在群里发过邀请,因为不熟所以也没想着参加。
还没等她决定。微信又来了一条。“我已经在你门口,快下来!”
多多出门的时候,看到李想骑着电动车在门口,利落的头发,秀气的脸,就是紧身的夹克配着束脚修身的裤子怎么的有点不协调。
“这里能开电动自行车吗?”现在变成了景区,只能步行。
“那个主要针对游客,对我们本地人没人查的。这边的保安都是我的好哥们,快上来吧。”
薄雾已经散开,坐上车上,风吹上来,微微的凉。
石板的路面咯噔咯噔的响,李想时不时的刹车,多多没得办法,只能靠在他的身上。从侧后看过去,李想的脸上露出微微得意的神情。
如果说以前骑着自行车载着,被颠簸着靠近,闻到男生身上那特殊的味道,有一些青春的美丽情绪。那现在这种造作,只是低端的玩笑。
如果直接说抱着我啊,不然会颠下去。一句玩笑话,说不得多多真的会紧紧抱着他,少了年少轻狂,但还是年少时她们女孩的梦中情人几分情愫。
饭店离的不远,就在一个古桥边。
由于老街分落两边,古时行善喜欢修桥铺路,在这短短的老街上,分布着大大小小六座桥梁。
桥为虹桥,弯如彩虹;饭店为鸿运,好兆头使得老街上大部分人都喜欢在这办酒。
新娘穿着白纱,仟身款款,秀致细气,看到多多和李涛过来,称呼道,“这不是我们班那时候的金童玉女么?”
新郎身材并不高,但白白瘦瘦的,戴着金边的眼镜,理着寸头,稍微画了一点妆,描了眉,画了唇,脸颊上还粘了淡淡的粉,有点韩国欧巴的意思。
“早李涛说过他们班有一个美女,今天第一次见,待会一定要好好喝一杯。”
说着,手就伸出来,像见客户一般,握了握手,并没有马上放,直到寒暄几句,他们进去坐的时候,才松开了手。多多有点奇怪,但并没有说什么。
只遥遥听见,李涛在发着小脾气,“见到女的就黏住啦!”
“没有啦,哪有我们涛儿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