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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尚冰女士深夜作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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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被尚冰电话吵醒的时候,沈易衡刚喝下两杯盖的浏阳河,脑子被53度的白酒熏的迷迷糊糊酝酿出一点睡意,被尚冰略带着哭意的声音吓得立马清醒。
她从床上弹坐起来,大半夜的电话不免让人紧张,沈易衡尽量平缓自己的声音:“怎么了?你没事吧?”
尚冰那边听了反而像开了水龙头的水闸,刚才还略带着的哭意立刻变成了嚎啕大哭,“一横,我刚才给自己剪头发,剪!毁!了!现在我的刘海就真的像被长锈的锯子给锯的,明天可怎么上班啊?”
沈易衡松了一口气,向后瘫躺在床上,“你还挺会形容的,明天让咱们开开眼,被长锈的锯子啃的刘海还真没见过。”
尚冰那边收敛了哭意,立刻跟沈易衡争论起来,“去你的,就知道一横你是个没良心的,也不知道安慰安慰我。早知道就打给原姐了。”
沈易衡闭上眼睛继续酝酿刚才被吓走的睡意,“原姐今晚参加一月一度的家族批斗大会呢,被一家十几口人训完正愁没地方发泄,你现在打过去估计就是抢着站在被点着的大炮口——纯粹找死。”
那边哼哼,估计也是早就考虑到这一层的原因,“话说,一一横横,明天我早上请个假去理发店修一下,这个月的省钱挑战打卡计划能不能不把请假费和理发的开支算进去啊,拜托拜托了。”
沈易衡听着尚冰那谄媚的快冲破屏幕的声音,把听筒稍微远离了饱受蹂躏的耳朵,“你看,我这也算是意外的风险支出嘛。我不手贱就不会把头发剪毁啦,不剪毁就不用特意请假去理发店花钱修啦。可是——”
那边的声音拐了个弯,由讨好变成了委屈愤慨,“人家一开始想要自己动手剪头发就是想省钱嘛!”
“自从在群里打卡开始,人家就已经连输了三个月了,这个月又双叒叕要垫底了……”
尚冰说的省钱打卡群里有她和沈易衡、卢其原三人,每个月比谁花的生活费少,花钱最多的罚金就是花钱比自己少了的差价。
建群三个月,沈易衡和卢其原在月底分别收到了三笔来自尚冰的红包。
好消息是红包的金额越来越少,坏消息是群是尚冰哭着喊着嚷着要建的。
沈易衡打了个哈欠,“咱们公司楼下左边那条巷子里的地下步行街,门口的那家酸辣辣粉店还记得吗?之前我带你和原姐去吃过,沿着那家酸辣粉店直走到尽头,有家理发店,‘野平理发店’。”
感觉之前跑掉的睡意一点一点又钻入了脑里,沈易衡放慢了语速:“那家理发店这个星期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你明天不用请假,上班前去修理一下就好了。”
沈易衡把候野平的电话号码发了过去。
那边的尚冰兴高采烈地抱着电话亲,不停大喊:“小一横,哦不!易衡姐,衡姐!你就是我尚冰这个月这个月的救世主,我尚冰二月唯一的姐!”
那边的声音突然又紧张了下来,“话说,小一横,开在地下室的理发店怎么样呀,不会比我这狗啃的水平还差吧?”
沈易衡冷静地挂断了电话。
开什么玩笑,沅水区织布厂十里八乡打听打听谁不知道理发西施杜阿姨的手艺。
虽然野平理发店是她儿子开的。
第二天尚冰顶着一头洗的柔顺发亮的头发走进办公室,明显心情很不错。
沈易衡泡着咖啡瞥了一眼手腕上的电子表,“不错,今天居然比昨天提前了十五分钟。”
尚冰哼着小曲从工位的抽屉里拿出镜子照了照,“还说小一横同学不是暗恋我,连我每天的上班时间都记得清清楚楚,哼,你就承认吧。”
沈易衡优雅地喝了口咖啡,“那时因为你每天都是准时踩点上班。”
尚冰继续哼着小曲,把脑袋往沈易衡的工位凑了过去,“你觉得我这个发型像不像天使爱美丽里面的女主?”
见沈易衡不回答她,尚冰继续自娱自乐:“话说你是怎么知道这家理发店的,真是大隐隐于市,这么好的手艺居然蜗居在小小的地下步行街里。”
“你是没看到,我昨天狗啃的稻草刘海经过那个老板简单几刀划拉下来,再洗一下马上就是又柔又顺了,这人跟人的差别怎么会这么大呢?”
沈易衡不动声色地为候野平推销:“人家是世代单传的理发世家。”
尚冰盯着沈易衡上下打量,暧昧的“哦——”了一声,“话说你们早就认识了啊,怪不得我刚才办卡的时候提了你的名字后,那个帅哥老板直接给我打了五折!五折哎。话说那个老板真的挺帅的哦!有点像年轻时候的陆毅,嗯哼~”
沈易衡直接打破了她的意淫,“嗯,认识二十来年了,一个小区长大的,小时候他穿开裆裤的样子我都见过。不过人家下周就要结婚了,这周二十四小时营业后就要闭店一个月,跟他老婆去云南蜜月旅行。”
尚冰啧啧了一声,“帅哥怎么就跟咱们有缘无分了呢?”
她马上又醒悟过来,哀嚎:“闭店一个月哎,我办的是年卡,岂不是少了十二分之一,就算是帅哥也不可以占我的便宜啊!”
说完又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盯着沈易衡看,“话说这个月办年卡的钱我平均成了十二份计入了账单,这个月只加了其中的一份,不违反规则吧。”
沈易衡颔首,心里暗笑按着尚冰这样易变的性格,那个比比谁更省钱的群还能再坚持十二个月?
施航端着两杯咖啡推门进来,看着正在聊天的两人稍微吃了一惊,“原姐还没来吗?今天居然比冰姐来得晚。”
沈易衡向这个年后才新入职不到一个月的小师弟解释:“每个月的十号是原姐的家庭聚会,每次原姐都会因为婚恋问题被批斗的好惨,所以第二天就算是单挑项目经理也不要惹她。”
尚冰在一旁补充道:“卢项目经理每月十号刚好也在原姐的家庭批斗大会上,估计是前一晚当长辈批评原姐骂爽了,所以第二天基本心情都会很好,单挑他问题不大。”
说着她瞪了施航一眼,“什么叫今天居然冰姐比原姐来的早,话说你冰姐我以后就是早到晚退的公司劳模,小师弟你的刻板印象可要不得哦。”
话还没说完卢其原推开门进来,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啜了一口,满脸笑容地朝施航道谢:“小师弟亲手泡的咖啡就是好喝,多谢了。”
后面跟着拉耸着脸的项目经理卢风顺,无精打采地朝几人挥了挥手里的公文包打招呼,进了最里间的办公室。
施航不信任的目光来回扫射沈易衡和尚冰,满眼都是师姐们为什么要坑我的疑问。
沈易衡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一副你今天是见鬼了吗的疑问望向卢其原。
卢其原放下包在工位上坐下来,明眼可见的好心情,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只能说发疯真的有用咯,只能说爽的还不够——如果早八百年就这么疯的话。”
“一千一只的帝王蟹在光滑的脑门上撞击的声音的你们听过吗?哈哈哈哈,那叫一个清脆!你们是没看到坐在旁边的卢经理满脸被溅得蟹肉的样子——哈哈哈哈,比你们在工地上划线的石灰粉还白。”
脸色铁青的卢风顺打开办公室门,面无表情地吩咐道:“施航给我办公室送杯咖啡进来。”
卢其原夸张地捂住鼻子朝空气里挥了挥手,满脸嫌弃地问道:“哪里来的隔夜的馊蟹臭味,大家赶紧打开窗户散散味。”
又拉住施航的手不让他往茶水厅走,“小师弟给原姐我泡了快一个月的咖啡了,接下来一个月换我给小师弟泡。话说小师弟你当初被招进来的岗位是工程测绘吧,以后谁叫你端茶送水泡咖啡记得找他开一份后勤的工资哦,多少钱记得问一下打扫卫生的阿姨。”
说完毫不客气地瞪着卢风顺,后者被瞪得讪讪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卢其原在中人目瞪口呆下不紧不慢解释 :“瞧,这就是发疯的效果。”
沈易衡朝她竖了个大拇指,卢其原在尚冰建的丧心病狂省钱群里得意。
卢其原(省钱版):小case,姐的骚操作还多着呢,慢慢看吧。
一横不是一竖:原姐雄起!
刚退出群,就收到了米奕远发来的消息,“大后天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市中心美食广场新开的那家牛排店我朋友说还不错。”
今天十一号,大后天,著名的西方某节日。
沈易衡秒回:那天我朋友结婚,没时间哦。
她余光瞥到米奕远坐在工位上失落的眼神朝她这边看过来。
坐在对面的卢其原私发消息过来:怎么?又拒绝米大帅哥啦,啧啧,你是没看到刚才他看向你的眼神,看的我都快心碎了。
沈易衡:或许我也该学学你的发疯,对他和我都好。
卢其原:发疯只能对口上说着对你好其实是为了满足自己控制欲的爹味说教管用,对着真心爱慕你的人只怕会是伤了对方的心哦。
沈易衡:拒绝了许多次却还死缠烂打不放的算是爹味爱慕吗?
卢其原: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怜的米大帅哥。
沈易衡:……
说曹操曹操就到,刚回复米奕远自己情人节要参加婚礼,婚礼的主人就给自己发了捧花的照片。
野平理发:一横一横,我老婆问你想要哪个颜色的捧花?粉的还是红的?
沈易衡:……大哥这是你的婚礼,捧花的颜色你们自己挑就好。
野平理发:反正捧花最后是你们伴娘抢嘛,我老婆大人的意思是一定要挑一个你们喜欢的。
沈易衡:问另外两个伴娘就好啦,我随便哪个颜色都好。
平野理发:一横实不相瞒,另外两个伴娘欧都是我老婆最好的闺蜜,其实都已经结婚了的,所以这捧花只有你能拿,快说你喜欢哪个颜色吧。
一般婚礼的伴娘都是新娘那边的朋友,但是侯野平的新娘是远嫁过来的,只邀请到了两位关系最好的朋友过来。候野平在织布厂从下到大最好的男生朋友有三位还单身,干脆都当起了伴郎。
于是为了平衡性别,沈易衡就成了男方的伴娘,刚好她与新娘也算认识。
沈易衡:都什么年代了还在抢传统的捧花。把新娘的祝福语改成发大财行大运,别说已经结婚了的伴娘了,哪怕是七老八十的爷爷奶奶也要跟着抢。
平野理发:……你狠。
平野理发:被你一打岔差点忘记跟你说正事了,夏译林你记得吧,就是之前住在织布厂旁边别墅区的那位有钱的同学。
他最近回国了,得知了我要结婚的消息,给我寄了一套新婚礼物,是我店里要用的东西,估计到的时候我正闭店在外面度蜜月。
你方便的话我收货地址就写你的公司,寄到的时候你帮我取一下就好,不方便的话我就去麻烦周砚了。
沈易衡:我公司地址你应该都背熟了,下次再说麻烦之类的话我就在公司门口大喇嘛说平野理发是家哄骗顾客办会员卡后跑路的黑心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