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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我们时常犹豫,时常懦弱,所以我们时常失去。
      天渐渐黑了下来,前方的事物都淹没在黑夜中。夜晚的风像刀,一刀刀划在林暮脸上。
      就在几分钟前,林暮得到消息,伍家洪方向道路被冲毁,便立刻和杨江一起前往实地考察报道。
      坐在三轮车上,风肆无忌惮的刮着,打在人的脸上,生疼。
      路上黑漆漆的,偶尔有一两辆车打着车灯,昏昏沉沉的,与黑夜无声的抗争着。
      到现在,林暮和杨江连一口热饭都没吃上,就趁着路途上的短暂时光简单的啃了几口面包。
      到达现场时,便看见有各种工人组成的先锋队,在积极抢修路段。
      林暮和杨江立即决定在冲毁的路段处进行直播报道,道路的一旁洪水像江水一样,沸腾的,翻滚着,如同噬人般的怒吼着,向前奔去。
      机器连接调整好后,杨江比了一个可以开始的手势,林暮点头示意。
      “大家好,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是伍家洪被毁道路处。大家可以看到,在我们的正后方,正是奔腾翻滚着的江水。”林暮一手拿着话筒,转身向后指去,镜头也跟着向后转,汹涌着的江水映入画面中。
      林暮的衣服已经被溢出洪水拍湿,额头前的碎发拧成一缕一缕的,细看的话,还可以发现她睫毛上的水滴,眼中的水汽。
      随后,镜头又一转,一群奋力抢修的工人出现在画面中,他们穿着红色的救生衣,衣服也全部湿透,可是依旧喊着一二一二的口号,搬运着,铲挖着。
      林暮看着看着,眼眶竟然湿润。
      她有时理智得可怕,有时竟也敏感得脆弱。就如此刻,她感动于灾难面前的那份无畏,感动于一群人的奔赴,如同英雄般的史诗,在绝望的黑暗中迸发出不可忽视的光辉。
      人类渺小到微不足道,可也强大到任何困境都可以去迎接。
      赶到阳城网办处时,已是半夜,林暮在临时的安置点连夜赶稿。
      临时安置点布置的极其简陋,一个小帐篷,一张折叠小床,但可以吃上热乎的泡面,写完两篇稿子后,已是深夜。
      躺在小床上昏昏入睡,月亮悄无声息的爬了上来,星星也紧紧跟随,围绕着月亮,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在相距不远千里处的庐江镇,同样是在临时安置点内,在战友的一片鼾声中,陆泽棠悄悄走出帐篷,突然惊奇的发现月亮出现了,还点缀着点点繁星。
      他走到不远的一棵大树下,靠着大树坐下,从兜里摸索半天才找烟。
      “啪”一声,黑夜中一簇火苗出现,又快速消失。陆泽棠轻咬着烟,半晌吐出一团烟雾,很快模糊了他的脸。
      月光透过参差不齐的树枝投射下来,打在他的肩头,发丝,在他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
      影子在他旁边铺展开来,和他一样,看起来修长又随意。
      他始终低着头,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腿上,眼睫毛时不时的眨两下,又狠狠地抽了口烟,他突然抬起头,向斜上方吐了口烟,眼底的情绪全然暴露出来,颓废又禁忌。
      没想过见面,因为见一面那最深处的记忆便会被激起,见一面就会忘不掉。这就是林暮给予陆泽棠的独一无二的神经感应,是独属于陆泽棠的。
      她就像故事中的线索,揭开谜底,贯穿结局。她不知,她是个纵火者,点燃了爱意与恨意后,仍然在他心里住了好多年。
      没有理由,如果真的要听解释的话。
      你看,时间不是替你回答了吗,这么多年了,你还在记着她,你没法忘掉。
      *
      第二天果然,天气晴朗,阳光明媚,这才是一个夏天该有的模样。
      林暮又先后去了几个抗洪地点挖掘新闻线索,忙的一塌糊涂,夜里饭也没来得及吃一口就要急匆匆的赶稿。
      去临时安置点采访村民时,林暮看见一个小孩在帐篷门口吹着大人们做给他的风车,笑的明媚。
      “咔嚓”快门按下,画面定格,美好被留住。
      林暮走过去摸了摸小孩的头,“小朋友,你的家长呢?”
      小孩睁着天真的大眼睛望向林暮,指了指帐篷内,笑了笑说,“姐姐,我领你过去找我外婆吧”,说着便拉着林暮的手进了帐篷,拉到了一个老奶奶面前。
      老奶奶正面色憔悴的坐在地上,旁边是直接用被子直接在地上铺的床。
      老奶奶一听是电视台的记者,大滴大滴的泪哗哗落下。
      原来,老奶奶家的房屋被冲毁,急匆匆的跑出来,什么也没救出来。洪水无情吞没,在天灾面前人真的只如大海中的一叶孤舟。林暮无言,轻轻拍着奶奶的背,安抚她的情绪,因为无论是多么希望渺茫的绝境,都会找到出路。
      几天后,来救援的人员相继撤退,在战士撤退时,人潮拥挤相送,一辆辆军用卡车开辟出一条路,乡亲们自发买来西瓜,方便面,矿泉水......向离开的军车内投掷。
      林暮站在人群中,用相机记录着,看着战士们挡着村民们的心意,看着村民们不停地投掷,不厌其烦的拉扯,是人心之间最贴近的时刻。
      一辆军车驶过,副驾驶上一张熟悉的侧脸闯进林暮相机里,陆泽棠胳膊撑在玻璃上手支着头,没看道路两旁欢送的人群,而是直视前方,露出半张下颌线流利的凌厉侧脸。
      此时人群中的正值青春的女孩肯定会赶紧戳戳身边的同伴,“你看那个兵哥哥好帅啊,侧脸真是绝了”
      “诶,真的哎,好帅啊,快拍照。”
      “咔嚓”,林暮摁下了快门,相片里的男人只有侧脸,正气十足,淡漠的不可接近。
      车慢慢驶向前方,林暮在陆泽棠旁边的后视镜中慢慢缩成一个点,陆泽棠别过头,重新看向前方。
      他一定不知道,此时他与林暮的感觉重合,都没来由的,觉得好像心少掉了一块,青春里那块遗憾的面积越扩越大。
      真正的再见了,我亲爱的少年。
      还有,一直没对你说出口的,你曾是我的光,触摸不到的耀眼。
      *
      回到南城后,林暮回台里处理完剩下的事情后,就获得了一天的休息时间。
      回到家后,林暮实在困得不行了,眼皮一直在打架,直至再也没力气睁开,倒在床上便睡着了。
      做了记者之后,日子仿佛一直是这样,原本的理想呀,热情啊,被急迫,麻木的日常给逐个击碎。林暮只知道要不停地向前走,只要别回头就好。
      可人一旦忙碌麻木起来,就会与内心深处最真实的自己失去联系,就像被风刮走的废弃塑料袋一样,看着从未脱离天空,实则空洞,迷茫。
      林暮这一睡便直接睡到了太阳落山。
      傍晚的南城十分热闹,离林暮的住处没几步路就是一个烧烤店。夏天,傍晚,悠闲的下班时间,啤酒,烤串,划拳,吵闹声......
      风把烧烤味道穿过淡绿窗帘准确送到林暮鼻子边,睡梦中的林暮嗅了嗅,小巧的鼻子动了动,又翻了个身,意识逐渐清醒,耳边的喧闹声也越来越大。
      林暮起身,索性不睡了,反正也不可能睡着了。
      林暮不喜欢喧闹,也许是性格本就孤僻冷淡,也许是害怕与周遭世界接壤,反正只要和朋友出去聚会她就感觉不自在,放不开。后来再有什么聚会,她都会找理由推开。久而久之,也没人再找她出去玩了,可能都觉得她很无趣吧。
      林暮给自己熬了点粥,就着咸菜吃了点饭,一个人做饭怎么都会剩饭。
      天色渐暗,江边大片大片的晚霞淡出天空,露出浅浅的透明轮廓,在夜幕中若隐若现。
      傍晚的风好像长了翅膀,有了意识,走街串巷,吹走刚出锅的烤鱼的香味,轻抚路边低垂的长长柳叶,一会又穿过路边少女汗津津的刘海,灌进少年宽大的白色校服里,像个舞者,散漫又不经意。可它走了这么久,这么多故意的擦肩,只是为了吹开一只记忆的匣子。
      绿色的窗帘掀开一处缝隙,像是秘密的邀请,屋内昏黄的灯光溢出,很快又被遮掩,书桌前坐着一个女孩,长发垂肩,睫毛也染上昏黄,静谧又风韵。
      没等她反应过来,面前的陈旧日记本就被风哗哗吹开,暂停,定格。
      有些发黄的日记本上,那一页,稚嫩的字迹,就简简单单几个字:今天的风很温柔,暮色也动人。
      时间为2018.8.20。
      林暮思绪停滞,仿佛掉进了记忆的洪流中,记忆中的画面一帧一帧的播放,突然被拉住了后退键,拉着林暮一起卷入那一年炎热的盛夏。
      *
      炎热的盛夏,宽大的军训服,,一声声的口号,教官沙哑的喉咙,夜晚军歌嘹亮的操场,手电筒的光亮.......
      记忆的碎片一点点拼凑出了这个故事的开端,勾勒了出了那年林暮青涩的轮廓。
      2018年8月19日是北城一高高一开学的日子,校园里人头攒动,林暮和妈妈,姨父一起在拥挤的人群中艰难走过一面又一面墙,根据名字字母的顺序看分班结果,最后终于找到了字母“L”,林暮挤过去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林暮,109班。
      正欲后退,不知道后面是谁推了一把,好像又有人挤过上来,林暮还来得及转身,就觉得后面有个人靠了上来,两人挨得不太近,有些距离,但林暮还是闻见他身上淡淡薄荷清香。
      突然,后面的那人仿佛又被谁推了下,向前踉跄了一步,林暮感觉到那人的胸膛贴上了她的背,有一秒钟的燥热,很快又散去,因为那人很快就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身旁的薄荷香淡淡的萦绕着。
      只感觉头上的那团阴影越压越重,林暮感受到身后那人不断向前贴近,却始终与她保持着距离,突然头顶多出了一只手臂,越过林暮的头,那人修长干净的手指,在面前那张印满名字的纸上从上到下的找着,突然在第一列的倒数第三行停下来,停在陆泽棠这个名字上。
      林暮在他找名字时就一直盯着他的手看,因为他的手太好看了,修长又具骨感,指甲都修的干干净净的,当时林暮就想,这一定是弹钢琴的手。
      转眼又看他手指停留的那一行,陆泽棠,109班。
      原来是同班同学啊,林暮心想。
      “泽棠,你几班啊?”身后不知是哪个男生喊了他一声,他向后应了一声,“9班”,声音有些淡漠,带着低低的磁性。
      “真的啊?咱俩一班”后面喊他的那个男孩知道他俩一班后显然有些激动,声音又提高了一点。
      而身后那人却全然没他那份激动劲,就淡淡的“哦”了声,林暮没法扭头去看他的表情,不过林暮猜想,他肯定满脸写着不耐烦。
      身后那人个子高挑,很快便挤了出去。林暮挣扎了半天,像企鹅般的 ,困难的挤了出来。
      妈妈,姨父,还在原地等着她,关切的问她分到了几班。
      高一九班。
      *
      2018年盛夏的开始,是一阵蝉鸣。
      烈日炎炎的操场上,高一的军训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女孩们身着着宽大的迷彩服,白净的脸蛋被晒得发红。
      “一二一,一二一”,林暮挤在队伍中艰难地摆着手臂,因为队伍站的太挤,所以林暮老是被打着手臂。
      很快,手腕处便红了起来。但她没吭声,从小到大,林暮便习惯忍受,内心怯懦的种子从来到北城的那一刻便生根发芽。
      北城,不是林暮的故乡,而是林暮背井离乡的寄居地。
      林暮出生在西城的一个小村镇——青溪镇,父母都是农民,山村条件落后,林暮只在西城上到了小学四年级。
      林暮的远方姨妈沈秋迎一直在北城从事教育工作,发展的挺不错的。
      沈秋迎打小就与林暮的妈妈沈荷要好,一直拿她当亲妹妹看待。看到沈荷的生活如此苦楚,内心也十分心疼,多年姐妹情分,沈秋迎也愿意帮沈荷一把。
      况且,林暮父母都是农民,对教育一窍不通,跟着沈秋迎起码孩子不会误入歧途。
      于是,林暮来到了北城,至此往后,林暮的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在北城度过的。
      寄居在他人篱下,这样的青春其中的苦涩可想而知。
      从某种程度上说,沈秋迎对林暮的教育不算成功,林暮如今性格中的胆怯,敏感,自卑,很大程度上都是受到了一些童年不好经历的影响。
      其实吧,林暮更愿意说,她是没有童年的。
      如果让林暮回想一下童年最快乐的时光,那一定是二年级放学后躲在一条小溪旁抓蝌蚪。
      记得呀,放学后,太阳还很热,路边总是开满了黄的,紫的不知名的小花,拿个塑料瓶往水里轻轻一放,就能灌到半瓶的小蝌蚪,时不时还能嗅到田间的稻香。那段时光,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光,闪闪发光,却再也回不去。
      人的一生一定有那么几个难忘的童年快乐时刻,会一直治愈着你。
      说来也奇怪,林暮在北城的时间最长,可以说是人生很多重要的时刻都是在北城度过的。
      但往回看的时候,林暮总觉得那段漫长的岁月,好像被撒上了忧郁迷雾,看不到尽头。
      快乐是有的,可却不如西城的那般纯真了,快乐中总是掺杂着淡淡的忧伤,它有少女小心翼翼的心事,有自卑种子的慢慢成长,有永远没有尽头的离别和抑制不住的思念。
      那是一段忧郁又少有快乐而青春。
      *
      踢正步,齐步走,跨立,立正,敬礼,起立.......
      所有的军训项目一项不拉,练得同学们腰酸背疼,频频叫苦。
      头顶太阳在无情炽烤,少年们的脊背笔直,像被快要晒干的小鱼干,在一命呜呼之前拼命地坚持着。
      哨声吹响,“全体休息”,军训的总教官拿着话筒将这个惊天好消息传送给大家。
      连风也是燥热的盛夏午后,一丝凉意都捕捉不到。
      大家乘凉的方式也千奇百怪,男生没有女生那么扭捏,也不用考虑所谓的暴露问题,就扯开迷彩服的领子,扇着风。
      女生只好拿着帽子扇风,可仍不解热,热浪一阵阵袭来,一阵比一阵热烈,炽烤着一条条小鱼干,榨干水分。
      林暮很怕热,就和程亦梦去小卖部买冰镇水喝。
      程亦梦是林暮的初中同学,关系也算不上多好,但两人考上了同一所高中,又是同一班,缘分就有些微妙。
      本来在陌生的班级里两人谁都不认识,彼此又是初中同学,亲近感顿时增加,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原先那种不咸不淡的关系瞬间消磨,而且程亦梦性格活泼,情商又高,人很真诚也没什么心机,两人成为好朋友简直水到渠成。
      北城一高的小卖部很小,是挤进去再挤出来都能帮你减掉两斤肉的那种。
      程亦梦全程拉着林暮,生怕两人在这拥挤又陌生的环境里走失了。
      小卖部用人山人海来形容真不过分,人挤着人,艰难的走动着。林暮好不容易挤进去了,心里有暗暗担心会不会挤不出去,挤出去了之后会不会迟到,毕竟休息的时间只有二十分钟。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既然挤进来了,就没有退路了。
      不知道挤了多久,终于到了冰镇水区,林暮最喜欢喝冰红茶了,它算是最解渴的饮品之一了。
      但冰红茶被放在了最上面那一列,旁边放着冰镇可乐。
      奈何身高受阻,林暮踮起脚尖,伸长手臂,还是差一段距离。由于人群实在太过拥挤了,林暮动作受限,蹦不起来,僵持了好一会也没拿下来。
      程亦梦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手,去前面的架子上拿果汁去了。
      林暮矛盾的挣扎着,决定准备放弃,伸长的胳膊正欲收回,几乎是同时,林暮余光瞥见,一条白皙的胳膊出现,视线向上移动,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若有似无的薄荷清香飘来,好像还夹杂着栀子花香,林暮感觉这只手很熟悉,不知道之前在哪见过。
      “你是想要这个吗?”那个男生低低的嗓音传来,还有点沙哑。
      有短暂失神的林暮被拉回视线,便看到那个男生的指尖正轻轻地点着冰红茶瓶盖。
      “啊?”林暮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答,抬头便撞上了男生正盯着她看的目光,像夏天梅子酒里的冰块,澄净,清凉。
      面前的男生身穿着迷彩服,高出了林暮许多,帽子没带,头发有些乱,汗津津的,看起来散漫又随意。皮肤很白皙,也许是被晒得久了,有种白里透红的感觉。
      就是这些优势也就算了,人家偏偏模子生的也极好。五官正的不行,每一处都像是精雕细琢而成的,但又不显得柔美,看起来很阳刚,不像有些男生长得也很好看,但就很像小姑娘。
      可能是以为林暮没听见,他又问了句,“是要这个吗?”,手指又轻轻敲了下瓶盖。
      反应过来的林暮,赶紧点了点头。
      他便把架上的冰红茶拿了下来,递给了林暮,自己又顺手拿了瓶旁边的冰镇可乐。
      人群拥挤,浪潮似的,林暮被推着往前走,那个男生可能还有东西要买,便没着急往前走,人群向前,他却屹立不动。
      林暮好不容易挤了出来,看见程亦梦在门口等着她,眉头蹙着,脸上又细细密密的汗。
      林暮朝她招了招手,程亦梦原本绷着的脸瞬间舒展开来,走过来,挽着林暮,小声的抱怨道,“这小卖部也忒挤了吧”。
      林暮扯了扯嘴角,也深表无奈。
      拧开瓶盖,林暮灌了一口冰红茶,突然就想起了刚才的那一瞬间惊艳,心中的某种情愫牵出了一条线。
      燥热的风又带来了热浪,幸好冰红茶还是很解渴。
      栀子花掺杂着薄荷的清凉感袭来,林暮下意识的去寻找它的来源,转头便看到了在小卖部门口正喝着冰镇可乐的那个少年。
      少年身影颀长,模样出众,手指握着可乐,好像在等人。
      太阳肆无忌惮的炽烤着他,将他浑身的那股散漫劲尽数衬托出来。
      远处有成排成排的香樟树,更远处是几棵杨树,知了声从那里传来。
      程亦梦没察觉到林暮的分神,仍是拉着林暮往前走,好像还嘟嘟囔囔的说了句,“今年的夏天真的好热啊”。
      林暮扭过头,视线从小卖部方向偏移过来,淡淡的回了句,“是呀”。
      是呀,今年盛夏怎么这么热呢。
      所有的躁动,不安,迷茫,忧郁,都被混杂着搅进了一杯冰凉的冰镇水中,溶解,平复。
      而少女的心事,终于在这个燥热的盛夏写出了开篇。
      “今天的风很温柔,暮色也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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