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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回家 ...

  •   菜肴很丰富,酒水亦是高档,推杯碰盏好不热闹,许建峥为了让一切显得自然又随和,在饭桌上谈了很多自己过往的糗事和三人一起逃亡老挝的片段,却迎来一阵阵掌声,也不知这掌声是送给许建峥的坦率还是赞赏他的与众不同,耗子看不懂,只当看个热闹,感受到兄弟的用心良苦足以,但是在他的认知中这份情意彼此间是不需要掌声的,所以他一边听着一边只管吃饭,的确很久没吃过这么美味的菜肴了,所以他的心情一直很好。

      同样没鼓掌的还有胖子,本来平日里这些话都是他爱说的,难得今日许建峥主动拿出来逗大伙一乐,并且其中好些段子许建峥都是抄袭他的,想到自己的幽默被人模仿,他不仅得意,还可以选择悠哉的喝酒,另外甚至可以选择用眼神勾搭耗子的女同学,反正就是没空陪他们一起鼓掌。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把手掌拍的响亮,坐在胖子旁边的一位女生就显得很随意,甚至还有一点点心不在焉,她长得很好看,短发休闲,有点假小子的味道,通常爱把自己打扮成假小子的都是具备一定个性与自我。

      耗子不认识她,先前介绍好像叫什么来着,真想不起来了,酒已上头,女生叫什么对他来说不是那么重要,反正记得不是同学关系,他只是好奇以胖子的尿性怎么没去撩她,反而舍近求远。

      耗子很喜欢两位兄弟饭桌上的诙谐,这种氛围勾起了他丢失已久的欢畅,酒自然越喝越多,感觉自己情到深处时挥舞双手了,又感觉自己陪着众人傻笑了许久,喝到最后迷迷糊糊,迷迷糊糊之后仍在继续喝酒,然后就趴在桌子上再也抬不起头。

      次日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宾馆二米宽的大床上,房间装修很是精致,床柔柔暖暖更是舒服的不行,什么时候躺在床上已然想不起来,把自己给喝断片还真的不多见。

      耗子这些年在监狱里被调理的生活很有规律,这种习惯一时半会是改变不过来的,看看时间才早上6点多,敲了敲脑袋,总算搞明白自己躺着的已经不是监狱那张硬邦邦的架子床,也不需要列队报告,自嘲且惬意的伸了个懒腰,然后一把拽过蓬松的被子继续往舒服的被窝里头钻,那叫一个爽,不曾想弯曲的臀部碰到比自己臀部还要柔软的臀部,伸手摸了摸,是的,的确是两瓣异常柔软的屁股。

      “胖子还是建峥?”耗子喊了一声。

      没人回答,耗子嘟囔一声掀开被子,映入眼内的却是一帘散落枕边的秀发,弓身的白皙背部,线条柔美,散发着香喷喷的热气。

      “你是谁?”耗子既傻眼又吃惊。

      对方睡眼惺忪,很显然不想睁开眼睛,懒洋洋的回了一句:“是你朋友叫我来陪你睡觉的。”

      陪睡的?原来如此。

      耗子默默将被子重新盖回女人身上,同时轻轻往另一边挪过去半个屁股,深深的吸了口气,发现被窝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有点桂花的味道,也不知是房间喷了香水还是女人往自己身上抹了香乳。

      都说牢房待一年,母猪赛貂蝉,耗子可是呆了三年还多,何况此刻身旁躺着的并非一头母猪,即使这个女人不如貂蝉,此刻定然也赛过好几个貂蝉。

      耗子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了看女人方向,依旧裹着被子一动不动,紧张的心见状稍稍踏实一些,便靠在枕头上回想昨晚喝酒后的画面,画面有点模糊得花点心思掏掏,只是断片的事哪能这么容易追回记忆。过了一阵总算理清楚一条思路,别的片段实则不是那么紧要,主要是琢磨自己有没入河戏水,这方面对耗子来说有点关键。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耗子蹭了蹭自己双腿,下边什么都没穿,不过这不能代表什么,自己本来就有追求原生态睡姿的习惯。

      扭了扭腰,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就算运动了,好歹也是年轻小伙,也不至于对吧?

      分析了大半时间什么结论都求证不来,背着身子用脚蹬了蹬枕边人,“嘿,你好吗?”

      没有回音,一看就是不早起的人。

      “嘿,问你点事。”耗子腿上加大力度。

      “干嘛?”枕边人总算发出不耐烦的声音。

      “那个,那个.......要给你多钱呀?”

      “给过了。”

      给过了,幸好,耗子偷偷的拍了拍胸脯,从监狱里他就出来一个人,可付不起这钱。

      那接下来又该怎么问呢?和尚做久了没经验,稍作思考,又蹬了蹬对方,开口道:“嘿,那事办了吗?”

      “办没办你不知道吗?”枕边人气呼呼,带着嫌弃,已然怒气蔓延。

      正是不知道才问你呀,想求证个答案咋就这么为难?

      算了,不问了,可是事关自己第一次,耗子还是有点心不甘,那俩哥们并不知道自己还是童子佬,要是昨晚真办了,那不是糊里糊涂的把它给了这名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女子,有点可惜的,心里头委实畅快不起来,甚至还有点堵。想当初遇到点点献出了初吻,好歹那也是自己主动的,带着心跳的,这回又算什么?

      “妈的。”耗子窝囊的骂了一声,不是滋味,自己这算不算沦落风尘。

      没了睡意的耗子起身,看到床台上有一个手机,以为是那女人的也没在意,却又看到手机下面压着一张纸条,纸条旁边还有一串车钥匙,耗子取过纸条见上面写着几行字:

      女人的钱已付,手机你拿着用,车子先留着你开,忙完了联系我。
      是许建峥的字迹,不过下面还有一行字,写的就有点虾爬似的秀气:不要太感动呦!!!

      耗子知道这几个字是胖子补上去的,他见过胖子写字,当初还嘲笑他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写字比女人还秀气,关键还难看,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耗子拿起手机翻了翻,崭新无尘,连屏幕的保护膜还没撕掉,想来定是新买,当然不可能是昨夜临时出去买过来,哥们早早就给准备着。

      摁开手机里面常用的程序软件都已装上,他看到微信头像点了进去,看到上面居然有留言,点开一看是建峥发过来的:“微信密码是你生日,支付密码是我生日。”

      什么支付密码?耗子点开微信后方,钱包里余额显示有三万整,又看了看好友一栏,只有许建峥跟胖子二人。心里头不感动那是假的,笑了笑,穿好衣服把手机揣进兜里,顺手拿起旁边车钥匙,洗涮完毕,本想跟床上的女人打声招呼,见她还在蒙头睡觉,迟疑片刻径直离开房间。

      在地下室找到车辆,正是许建峥昨日开的这辆车,他坐在车里给许建峥发了条消息就启动轿车往家的路上开去,经过一家商场时顺手买了两箱牛奶,还换了两万现金。

      车子进入村里,村子反倒变化不大,一拐二拐的就到了,停好车往家的方向走去,耗子望着熟悉的道路心绪万千,步履沉重,内心可谓又迫切又胆怯,推开院子大门瞧见一男子正座在院内木椅上晒太阳,头发凌乱怕是许久没打理,下身穿着旧兮兮的睡裤,上身穿着一件泛黄的灰外套。

      如此模样给人无尽的落寞与唏嘘。

      耗子走上前站在男子正对面。

      “哥。”耗子轻轻喊了一声,张童生原本低垂的头抬起来看了看弟弟,眼眶迷离又空洞,像是不识眼前之人。

      “哥......”耗子又叫了一声,声音有点哽咽,张童生依旧没有多大反应,神态木讷又迟钝。

      耗子改变位置,蹲在兄长跟前,双手摁在对方大腿上,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只是略微带劲的摁着哥哥大腿。张童生原本低垂的头晃晃悠悠的抬起来,像是打量陌生人般的看了一眼弟弟,又痴挨挨的低下头,不一会突然举起双手没有规律的舞摆起来,同时还伴随着“哗哗”金属声。

      在张童生左手上赫然拴着一条小拇指般大小的铁链,手腕处因为长时间摩擦而造成一圈暗红且锈黄的筘印。

      “怎么会这样?”耗子一把抓过铁链,见铁链的另一头拴在老旧的木架上,那是个老木架,木头既粗又壮,被死死的庄定在泥地里。

      耗子惊愕又心疼,任凭他多么想让自己平静,却还是忍不住掉下眼泪。

      “别打搅他,让他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声音,耗子站起身子望着母亲,佝偻且苍老。

      “妈。”

      “回来了?”

      “嗯。”

      没有母子重聚的悲欢喜悦,也没有感人心肺的相拥,因为在这个家的屋顶上死死的笼罩着一层厚重阴霾。

      “需要这样吗?”耗子紧紧的抓着铁链,双眼已是通红。

      “需要,必须如此。”母亲语气充满漠然与肯定,“整个村里的孩子都怕他,没办法,只能这样,我已经老了,看不住他的,去屋里说话吧。”

      耗子跟随母亲身后默默的往里走,一前一后气氛有点压抑,回望哥哥时依旧呆滞木讷。

      进了屋,本就老旧的房子显得更是破败,眼前还是那张木饭桌,头顶还是那盏灯,这个家这些年来几乎没什么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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