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睡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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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神结从星野源腿上起来的时候，一下起猛了，听到身下一声脆响——星野源的腿骨折了，他惊愕地抬头，以一种非常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星野源：“你……还挺脆弱的。”
虽然他已经知道了，但这不妨碍他再次震惊。
星野源觉得十分无所谓：“都是你的错，怎么能怪我？到底是谁写作文论证坚持的时候会花300字去描写孟德尔豌豆园中豌豆的外貌啊？”
间接地害得他变成了豌豆公主，稍稍一碰就会骨折、骨裂、骨碎。
望月神结用手捉住他那张不停叨叨叨的嘴，捏住唇瓣，上下一合，很凶地说了一句：“闭嘴，不准你质疑我的豌豆。”
系统的豆豆眼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它把自己包到了那张淡绿色的皮里，然后发誓：绝对不能让这个傻狗宿主发现自己的拟态是个豌豆！不然它肯定会清白不保，被可恶地玩弄。
但转而一想，它又有点开心：傻狗宿主竟然这么喜欢豌豆，真是一个有品味的宿主。
喜欢豌豆的绝对不会是坏人！
思及此，它的声音温柔了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它轻声说：【宿主，早点睡哦，乖孩子早点睡才能长很多头发哦】
望月神结只觉得它的系统需要回炉去杀杀病毒，他怜悯地反问道：“嗯……你看睡美人头发多吗？”
系统整理好微皱的皮，如实回答道：【我上次见的时候还挺多的】
望月神结大吃一惊，快速把自己砸到床上。
望月神结平躺在床上，床下的被褥很厚，像软绵绵的白云，虽然他很确定已经调试好了直播设备，但他还是对明天的直播感到有些害怕，这种恐惧刺激着他的大脑，让他始终无法入眠。
真好啊，他想：可以睡，也可以不睡，不是因为劳累过度而被迫进入睡眠，而是慢慢的，能体会到入睡的快感与想要睡觉的疲惫感。
真好啊，可以悠悠闲闲地浪费时间，去思考一些不需要思考的东西。
可以随便干没用的事情，哪怕是浪费生命，只有在这个时侯，他才觉得他的生命属于他，而不是属于其它人。
此时的异国他乡，街头的人零零星星，光点点微微，是个有些寒冷的清晨。
一个身穿白色披风的青年一脸病容，步子很缓地走在人行道上，身后紧跟着一个金发白袍的小少年。
费奥多尔看向月野十一的目光并不十分友善，比初见时的杀意更甚，他眼中的红色像是因熟酿而发黑的葡萄酒，白色的护耳帽上淋着鲜红的血液，血的热气还未凉。
月野十一带着红色丝绒手套的小手紧紧抓住费奥多尔披风的一角，他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金粉的色彩像是焦糖布丁上撒了一层淡淡的草莓粉，看起来就很香甜。
他笑得小小的身子都弯了下去，他指着费奥多尔的帽子，声音很尖道：“草莓圣代，哈哈哈哈哈，丑丑的大老鼠费佳变成了草莓圣代。”
费奥多尔也装模作样地笑了声，可爱的小朋友应该被摸摸头。
他这样笑了一路，声音癫狂，像是犯了疯病，吵得费奥多尔头很疼。
风吹过来，费奥多尔敛起披风，低低地咳了两声，脸色发白，刚抬起头，就看到月野十一担心地望着他，两行亮晶晶的眼泪流下来，他哭声不断：“草莓圣代，你好娇弱呜，呜呜呜呜，你不会因为贫血死掉吧，好可怜，十一会好孤单的。”
费奥多尔不准备开口，他只是微微扬起笑容，冷漠地俯视月野十一，和月野十一待的这两天下来，他已经完全了解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乖孩子。
果不其然，他的眼泪很快收住，他又面无表情地扯起嘴角，金发上的暖意停滞，他冷冷地盯着费奥多尔，将手中的手术刀抛向空中，又自已接住，一直重复着这种无聊的游戏，他不耐烦道：“草莓圣代，十一在这待了好久了，再让十一等下去，十一会很烦的哦。”
费奥多尔安抚地笑了笑，他偏过头沉默了片刻，才接着说：“请您再等等吧，那位先生应该快来了。”
他们这次前来，是因为听到了一位异能者的消息——萨基，一名英国异能力者，异能力名：黄昏。
在黄昏时刻发动异能，在萨基所限定的地区内，会随机导致一项反转产生，一位富人与乞丐互换身份，石头由尖角变成圆角，或者是一位死者复生，生者死亡，但是根据以往记录来看，以大范围的恶性转变居多，因其完全的随机性和不可预料性，他本来被关押在英国异能者管理机构里，于一年前英国伦敦咒灵暴..乱事件中失踪，费奥多尔也是花了大功天才得到他的行踪。
他们坐在一个山地公园的长椅上，然后等来了第一缕日出。
太阳缓缓上升，暖黄色的光照在身上，背后却仍然很凉，费奥多尔垂下头，貌似在看地下，实则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轻咬着食指的第一指节。
这几天来，月野十一其实帮了费奥多尔很大忙，拒不开口的小组织，天人五衰的敌人，政府的走狗，甚至是和萨基一同逃离、只剩下一口气的狱友，都是由月野十一解决的，更何况他的医术——精妙绝伦。
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一定能救回来。
费奥多尔也没想到，他随手在路上拐来的小男孩，竟然这么好用。
但是，这只有主的小宠物好像有狂犬病一样，捸着人疯咬，一定要咬下一块肉来才罢休，情绪极端不稳定说话也不太好听，虽然很好用，但太麻烦了。
主要是说话不好听，费奥多尔面色沉了下来。
中午的时候，阳光立了起来，日色更加明朗，树木很绿，一棵巨大的高树上结满了青绿色的小果子，一簇一簇的，月野十一痴迷地看了好久，觉得它们很可爱，长得绿绿的、小小的，和神结一样可爱。
公园的人渐渐多了些，有带着大提琴进行街头表演的艺人，在长椅中心的空地上演奏，喷泉的水声是他最好的伴奏，欢快的乐调响了起来，几只白鸽落在地下啄咬米粒，打断了费奥多尔的思绪。
一曲奏完，费奥多尔轻轻鼓了鼓掌，向那位乐手致以礼貌微笑，他的面容上总是含着沉静的笑容。
他走上前去，深遂的眉眼，乌黑的头发，有些异国风情的着装，温和而有礼的表现使他顺利地向乐手借来了大提琴。
第一个音符响起，忧郁而低沉的气息弥漫，好像由此从小往走尽到了世界的尽头，他在天的边际、与雪一起演奏，每一片雪花，都是一个音符，融化开，化成冰凉的水滴，水滴在冰天雪地中微溶，凄婉而哀恸，状似如此。
有路人的泪珠滚落下来。
月野十一停下招猫逗狗的动作，他也静静地聆听着，但他听到的，不是温和的雪花，而是锋利的冰凌，有着尖锐的角刺，依旧很哀伤，但这份哀，是给予世界的葬歌，是对于这个世界上无处不在的罪恶的悲，是想要埋葬它们前虚伪的哀歌，大概是人给死去的鸡放轻音乐，希冀它们的肉能变得更好吃之类的。
或者是餐前的祷告？
月野十一想：费佳想要杀死什么样的罪恶呢？十一可以帮他一点点。
黄昏时昏暗朦胧的光倾泻在大提琴上，费奥多尔在光下的那半张脸似是一位正在参加加冕仪式的神父，谦和而优雅，而落在阴影处的那半张脸有着些森然的鬼气，“哪怕最明媚的春光包围着您，您也会无动于衷”①，更何况只不过是区区黄昏的颓唐之光。
乐手向费奥多尔的演奏表达了自己真挚的喜爱。
“这位先生，你的音乐真是太棒了！”
费奥多尔含笑看着他，像是在打量一件价值高昂的死物，笑意不达眼底，他道：“您能喜欢就好，我也很喜欢您的音乐，那真的是很有趣。”
乐手接过大提琴，右手试拉了一下，划出几道令人抓狂的乐声，像是有节奏的黄昏在荒谬地跳动着——没有任何规律，他低下头，浅笑着地回答道：“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不过我能做到的很有限的。”
望月神结开好了直播，他坐在书桌前写着自己的作业，直播间人很少，零零散散的几个误入后，都对这里表示很奇怪。
［这是在干什么？直播……写卷子？］
［氛围这么好？我也把我卷子掏出来吧，今天的作业还没有写完呢］
「好无聊，走了］
望月神结凝眉看向这道政治选择题，他觉得：一定是答案错了！
他写字并不认真，写一会儿，就会忍不住扣扣手，然后乱瞄一会儿，或者和观众聊聊天。
［书柜后面那个！那颗粉色的彩宝！对，就是镶在柜子角角上的那个！那个超级贵，绝对在五百万以上！！」
［我的天，大户人家的少爷在给我直播！］
［我不配看，我走了，除非主播求我留下来］
［这么有钱了还直播干什么］
望月神结向后看去，啊，那是荣子黑吃黑拿来的赃物，要卖的话，他们没有专门的门道，价会被压得极低，不划算。
而且摆在那里也挺好看的，没必要卖。
怎么说呢，虽然心里上很压抑，但他在二次元算是过惯了少爷日子的，不到十分穷困潦倒、快要饿死的地步，他应该想不到去变卖家产，就算了马上要饿死了，也不一定会去卖家产。
乐手在黄昏下轻轻打了个响指，他应费奥多尔的要求，限定范围为横滨。
好像无事发生。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睡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