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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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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阮凌仰着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一双眼顿时波光盈盈,霞光铺落而下,照在湖面闪着细碎的光。
正欣赏着眼前美景,忽然发现湖面有些不对劲。
阮凌揉了揉眼睛,再伸头望去,发现湖面泛起一圈圈水波,一双纤细白嫩的手胡乱拍打着水面,想要抓住什么。
“哎呦!哪个倒霉蛋子落水了!”阮凌一个激灵,从小灰驴背上跳起,拔腿冲过去救人!
等人捞上来催吐出水后,阮凌这才擦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摸着心脏道:“吓我一跳。”
阮凌站起身来,穿过对方的腋下想将人拖到不远处的石头边上,忽而余光瞥见对方绣着大片橘红色菊花和仙气丹顶鹤的裙摆,脚上精致的绣花鞋,由于拖动掉了一只,孤零零躺在一米开外,又看看头上明显是女式的玉簪,半天才反应过来。
哦,这是位姑娘。
“罪过罪过。”阮凌忙上前去捡回鞋子给人穿上,这回换了个温和的方式,将人拦腰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到大石头边上,将人轻轻放下。
他一路走来也欣赏够了夕阳,如果他一个人赶路,倒是不怕走夜路,可现在多了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只好耽搁行程原地歇息一晚了。
阮凌把小灰驴牵过来拴在树下,扒拉出自己干净的外套,瞧着这姑娘湿漉漉的一身,难保人不会生病。
“哎,姑娘醒醒!”
阮凌先是叫了几声,见人没醒,又屁颠屁颠捡了柴火回来,拿出一根树枝戳人,还是没醒。
阮凌大惊失色:“不会出事吧?这都叫不醒!”
探了一下对方的鼻息,幸好,还活着。
阮凌垮着一张脸,熟练地搭柴生火,又叫了几遍那姑娘,还是不醒,没办法了,阮凌默念几声冒犯了,闭着眼睛颤颤巍巍去脱对方外套。
虽然说生了火,但是让对方穿着一身湿衣服过一夜,夜里本就更深露重,难免生出病来。
阮凌长这么大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一时涨红了脸,指尖都在发抖。
许是过于紧张了,半天都在摸空气,愣是没碰上对方一片衣角,阮凌悄悄摸摸往前挪了一点,突然绊到一块石头,诶呦一声栽倒在对方身上。
阮凌直接魂归西天,手忙脚乱想要爬起来,手却摸到一片平坦,甚至可以说有些硌手。
“……”就算没吃过猪肉也听过猪肉贵啊,他明明记得别人说姑娘家都是香香软软的,可是手下不能说毫无关系……
阮凌睁开眼,又试探性往对方胸口摸去。
“……”我承认,你确实唬到我了。
“都是兄弟我有什么好害臊的。”阮凌手也不抖了,腰也挺直了,三两下把人剥了裹上自己干净的衣服,在火上搭着树枝烤衣服。
他一身武艺身强体壮,倒也不在意自己,穿着湿衣服坐在火边自动翻面烤着自己。
再一看天边,之前还是一片夕阳红,现在已经泛黑了。
默默摸出干粮一边啃一边烤自己。
……
阮凌是被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的,他警惕地看了眼四周,才发现是之前救下的那人醒了。
天已经完全变黑,泛着几颗微弱的星子,脚边的火堆也快熄灭了,阮凌添了把柴让火重新变大。
对面的人静静看着阮凌的动作,直到阮凌递了吃食过去,这才哑着嗓音道谢。
阮凌尝试搭话:“兄弟你没事吧?怎么突然落水了?”
“没事,多谢相救……”那人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面色微红,倒也没说什么:“至于落水,如果说我不记得了,你会相信吗?”
“啊,那你还记得之前在干什么吗?”
那人眼神暗了暗,似是在思考什么,看上去有些痛苦,最后垂头丧气道:“不记得了,都不记得了。”
阮凌摆摆手,无所谓道:“不记得就算了,你现在需要休息。”
“谢谢。”那人抿唇,主动开口:“我只记得我叫云间月,其他的模模糊糊,记不太清。”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是个好名字。”阮凌信口拈来:“叫我阮凌就行。”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那人接话道,话音才落,两人同时愣了一下,阮凌笑道:“不错,下次就这么介绍我自己。”
两人又陆续说了会儿话,便各自歇下了。
……
翌日。
阮凌从草地里抬头,吐出嘴里的青草,心想他这四处乱爬的睡姿还没改好。
哼哼唧唧去湖里洗了把脸,回来发现人还是没醒,甚至脸色潮红,眉头紧皱。阮凌摸了摸对方的额头,烫的吓人!
果然还是发烧了,不过现在身上也没有药啊。
没办法,阮凌把人抱到小灰驴背上,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马上就到严州城了,严州城外有几家百姓,可以借住一两日养养病。
等到天光愈亮,约摸半个时辰后,阮凌终于看见了人烟,加快速度走到房屋前,急急敲门。
来开门的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婆婆,阮凌表明来意,老婆婆也心善,当即就让人进来了,还好心去熬了碗药。
把已经烧糊涂的云间月放到榻上,阮凌直接拿被子把人裹成蝉蛹,十分满意地拍了拍云间月的脑袋:“裹得还挺好!”
阮凌这一拍似乎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云间月皱着眉头,眼角落下一行清泪,小声噎唔着:“呜呜……不要丢下月月……不要一个人……夫君……”
阮凌小手一哆嗦,差点没吓跳起来。
好家伙,有夫之夫!
原本觉着都是男人也没那么拘束了,结果到头来还是得保持距离。
阮凌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一脸悲愤:“我可是男德班优秀毕业生!”
“什么班?”
那老婆婆端着药笑盈盈地走过来,看见榻上圆滚滚的一团,瞪大双眼:“啊呀!你在做什么?他都烧成这样了,你还把他裹着,是看他不顺眼吗?”
“啊?”阮凌无辜极了,发烧不能捂被子发汗吗?
“可别烧成傻蛋了!”老婆婆将人救出来,又取了湿毛巾给人擦汗,这才让阮凌来喂药。
“真是对不住了,差点害了你!”阮凌痛定思痛,更加用心照顾云间月。
老婆婆欣慰点头,赞赏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阮凌十分赞同地点着头,不自觉挺直了腰板,就像一棵迎风的小松树。
老婆婆一边给人擦汗,一边和阮凌闲聊。
“你方才说的男德班,那是什么。”
“咳,只是武林上新兴的小门派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豁!武林新秀啊,你也不必害羞,江湖确实是需要一些新鲜血液了。”
“说得对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