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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赵祎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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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赵祎牧,当朝天子,也是先皇最小的儿子,额娘是藩国“玊”跟中原联姻的长公主,因为水土不服而死在生下我的次年。
我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朋友叫玊玉生,与我相识在先皇到草原上狩猎那年,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成了我的玊答应,现在是我的淑妃娘娘。而她的父亲进朝当了定远将军,是位居正五品的武散官,算番人里职位较高的了。
前段时间,我像往常一样到清远宫去找玉生,聊起小时候从马背上摔下来的事,当时掌事的宫女进屋说了什么我没细听,只见玉生应了一声,接着一个身材瘦小的太监便进了门。
太监的巧士帽快把他小半张脸给盖没了,但定睛一看不难发现这人五官清秀,跟面部扁平的中原人不同,鼻部小巧,娇唇红润。
是块璞玉。
“这人是你的?”我问玉生。
“才不是,这是御膳房新来的小昊子。”
耗子?还当真有一只小老鼠的模样,战战兢兢地杵在那儿,好像一喊就会逃走似的。
当晚回到含凉殿,我便吩咐总管太监到内务府查御膳房的小昊子,不到一刻的功夫,内务府总管便匆忙赶至殿堂行礼。
“禀皇上,宋昊是戌酉年立夏进的宫,是敬事房的曹公公给带进来的。”
“那就把曹公公叫过来。”
“啊……是!”
大半个皇宫都在流传我有断袖之好,内务府总管不懂得把脸上那点小心思藏得深一些,跟多害怕耽误我行事似的,迈着小碎步朝敬事房跑去。
但曹公公就没明白过来我为什么要费心去搜一个小太监的背景,一进门便扑通一声跪下,我还以为他左脚绊倒了右脚。
“参见皇上!小的不知这刚领进门的徒儿是怎么一回事,前些日子惹怒了淑妃娘娘,今儿竟敢触怒龙颜,实在是造孽!”
“朕还没来得及给他冠上什么罪名,你就这么急着赶在朕前头?”这群敬事房的老太监,底下的人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尽往坏处想。
“奴才不敢!”
“别多虑,朕只是想问问这小昊子为什么进的宫?”
“回万岁爷,这进宫当太监的都是穷苦人家……当然也是有心想服侍万岁爷的,能在万岁爷的皇宫里当差,乃是三生有幸的福分。”这曹公公在宫里待久了,为人处事自有一套谨慎做派。
我一言不发,他当即被吓破了胆,双腿不住地发抖。
“奴才愚钝,不知何故惹恼了万岁爷,还请万岁爷恕罪!”
“阿谀奉承的话朕听多了,不差你这一两句。你只需告诉朕,关于宋昊的一切。”
“这……”曹公公瞄了我一眼,又很快把目光投向他处,“那奴才便知无不言。”
“小昊子的生母是青楼女子,那女人一生下孩子便上吊自尽,此后养着他的便是妓院老鸨。小昊子原本是院里的杂役,后来因为模样娇,被东家给瞧上了,再之后就当了娈童,专门……跟东家做生意。”
“一直到前些日子,妓院失了火,小昊子趁乱逃了出来,刚巧奴才出宫给敬事房的宫女、太监置办夏季衣物,机缘巧合便遇上了。他一听说奴才是从宫里出来的,就求着奴才带他进宫,估计是怕被东家找到。”
后来,我被朝堂政事忙得晕头转向。众藩国跟中原边境争端频起,我凭借身体里淌有母妃的番人血液,想化干戈为玉帛,却奈何不了皇叔赵平成的势力在朝堂上极力鼓吹战争。
直到有一天,玉生难得独自一人拜访我的含凉殿。如若像往常一样,她会给我找个倾城绝世的美艳男宠,再亲自送上门,以平复我被公务缠身的烦心。
“前几天我把小昊子安排进了清远宫,你若是想见,便来。”
“这次不送上门了?”
“舍不得。”玉生说,“他太单纯了,含苞待放,我不忍心折下来,你就自己守着花开吧。”
守着花开,我可没那耐心。
那晚,我让小老鼠自己摸着黑来到我的含凉殿。他还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唯恐我一声令下命人削了他的脑袋,明明处暑时节的太阳都恨不得挂在晚上,他的肌肤却透着冷,当我的手触碰到他耳朵时,才会稍稍发热。
“你很怕我吗?”
他的口气跟他的师傅曹公公如出一辙:“天子的威严,小的自然是怕的。”
我突然很想逗他:“你下午可当真是把我惹怒了。”
“还请万岁爷责罚!”他又给我磕了一个响头。我不禁想到,如果我也这么磕下头去,岂不像极了拜堂成亲的样子?
我将他一把举到肩膀上扛着,小老鼠跟被猫抓住似的做着本能的挣扎,这反而让我有了更强烈的兴趣。
我把他扔到寝床上,骑在他身上俯身吻着,那是一个绵长而湿热的吻,但他的齿就像围墙一样堵着我的舌。
我单手扣住他两个手腕,抵在他的头顶,接着吻他的嘴角、喉结,和他紧实精巧的胸膛,一边还说着挑逗人的话:“是你主动要求我惩罚你的,怎么还放不开了?不是做过娈童吗?把你诱惑人的本事拿出来给我瞧瞧。”
他听我这么一说,眼里遽然蓄满了泪,但一滴都没溢出来,像一池子清水:“……万岁爷的话,小的不敢违逆。”
我像猫一样舔舐着他的眼睛,但已有些按耐不住,番人的血在我身体里发烫,我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北藩蛮子,撕裂着他的衣,他的人。
我也发现,这个所谓太单纯的小孩,并不单纯。
赵平成的话不无道理,他曾说我是番人的孩子,注定流着野蛮粗鄙的血,这样一来,宋昊骨子里头也注定会有他做商女的母亲留给他的东西。
真是绝配。
夜再深一些的时候,我抚着他的脸,看他蜷缩成一团实在可爱至极,便忍不住吻上那两瓣唇,没想到他还会生涩地回应我。
“还没睡?”我说。
他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眸间还在闪烁些什么飘忽不定的情绪,又像是脑海里一直紧绷着的弦断了一般,他抛下了所有念想,仰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吻着我,手掌在我的腰腹游移。
“这是……”他问。
他的手碰到了我腹上的一条疤,那道伤痕像埋在我体内的蜈蚣一样,模样可怖:“小时候骑马摔伤的。”我又问他,“你会骑马吗?”
“怎会?”他像是在嘲笑我的问题,又像在嘲笑自己。
“我得空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