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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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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我试探地问到。
没有人回答。
“你是谁啊?”我疑惑地问到。
他依旧没有回答。
“你到底是谁!”我歇斯底里地吼叫到。
迎来的却是死亡一般的沉寂......
时间被封尘在模糊不清的记忆中,漫无目的的雨点若有似无的透过窗户缝隙飘进来,寒意逐渐爬满了整面墙壁。浑浑噩噩中我从抽屉翻出一根蜡烛用火柴划燃,微弱的烛光终究还是无法照亮整个被黑暗笼罩的房间。
此时此刻,我是无比清醒,清楚的记得,这是我作为易风存在的第三天......
三天前,我像往常一样拖着疲惫的身子和寡淡的人生从律所下班,准备回到我蜗居了两年的出租屋,穿过狭窄的巷子,看着废旧的楼梯口,我思索着自己是不是不该从事这份职业。
时间每天都在流逝,我早已记不清自己为什么从事这个职业,回到家,我倒头就睡,不知睡了多久,反正我是被一阵断断续续的敲门声吵醒的,透过猫眼,敲门的人穿着一身熟悉校服,那张脸也略带着有些熟悉。
“你是谁?”我试探地问到。
没有人回答。
不过,看在是个学生的份上我放心的打开了门。
“你是谁啊?”我疑惑地问到。
他依旧没有回答。
见他不答,如此行为诡异,谨慎起见我打算关上门,还未反应他便拉着我迅速冲向楼梯口。
“你到底是谁!”我歇斯底里地吼叫到。
我试图挣脱他的拉扯,但速度之快、力气之大,等我双手刚能反抗就已经被他从楼梯口的转角处扔了出去。
我震惊绝望地望着那双眼睛,然后随着剧烈的失重感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我躺在一张的陌生的床上,死前的记忆渐渐淡去,面对陌生的环境和面孔,唯一熟悉的是床头那件校服,尘封已久的记忆突然涌向心头,那是我高中时期的校服,也是杀我的那个人穿的校服!可凶手的面孔却模糊不清,怎样都记不起。
我用了近三天接受了我重生回高中的事实,但我不是我,我重生到了高中时我们班一个叫易风的男生身上,我与他接触不多,连普通朋友也算不上,但这些都不重要,既然上天让我重生到高中时期,必然就是要我找出凶手,查明真相!
午夜的寒风裹着冰冷的月色而来,熄灭了烛光,我刚把蜡烛收回抽屉就听见隔壁房间开门的声音,我手脚迅速且安静的收回到被窝里,刚闭上眼,就听见我的房门被推开了,我没听见门被掩上的声音,却听着脚步声回到了自己房间,随后便是隔壁房间关上门的声音,一切都显得自然而恐怖。
这三天里,我也算是了解到了易风的真正生活,易风处在他母亲白念的极端控制之下。我虽然重生为易风却对他原本的记忆模模糊糊,东拼西凑大概记得他母亲出生在落后贫穷的山村里,是被他父亲□□后怀上了他,母亲迫于家里要求嫁给了侵犯他的人,自结婚以来父亲的家暴行为从未停止,有好几次母亲险些流产,但家里人依旧不管不顾,易风出生后,母亲带着他逃离了那个没有文化没有文明的村落和恶魔般的父亲。
这个可怜的女人似乎是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儿子身上,达到了极度疯魔的状态。易风的房间门是没有锁的,房间里的东西几乎每天都有被翻动的痕迹,每晚十一点整个房间都会断电,之后基本每三四个小时她就会推看门看易风是否躺在床上,如果没有她就会发疯似地不停质问易风是不是要偷偷丢下她。此外,易风每天早出或者晚归都会被仔细盘问。
这种几乎窒息的环境,易风生活了十七年,如今我为了不打草惊蛇,也不得不被这个疯女人掌控。
7:00,这是白念每天送我去学校的时间。
今天,毫不例外的,我又坐在她的破旧自行车后座,我须得在她的注视下进入校门她才会回去,放学也一样。易风母亲的存在让我难以有空间和时间去调查高中时期谁与我积了怨。
高中时期我沉默寡言,成绩也平平无奇,交心的朋友都没有,我实在想不通我会与谁积怨,导致他多年后一定要穿着校服把我从楼上扔下去......
“沈思折!”
这是我的名字!我本能地扭过头,看见身穿校服的我蹲在地上捯饬着自行车链条,不得不说,自我成为易风以来,每次见到自己的脸、听到自己的声音都显得格外诡异。
“沈思折,别弄了,要迟到了!”
那个人一边冲沈思折喊到,一边大步冲向学校。
沈思折只是浅浅向他点点头,又继续捯饬着链条。
“妈。我同学的自行车好像坏了,我能就在这里下车去帮帮他吗?”我小声问。
“那是他的事。”
被否决了,态度很强硬,但也算是意料之中。
我很清楚我自己,我不是一个容易亲近的人,所以想与沈思折交好陪伴在他身边,我只有寻找合适的时机,此时便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我在白念的注视下进了学校,等她走后我又悄悄地溜了出来,直奔沈思折而去。
“我会修,我帮你吧。”
沈思折转过头看了看我。
“谢谢。”
“不用客气,都是同学嘛。”
我手上动作十分流畅,一会儿便修好了,若要问我这技能是怎么来的,我只能说我高中时候的自行车经常掉链子,那时的沈思折只能自力更生,修多了,自然就麻利了。
“好了。完工!”
“这么快!太感谢你了!”
“我常帮我妈修,这个不难,以后我教你。”
撒谎张口就来,不需要人教......
这只能算是接近沈思折的一小步,我足够靠近沈思折,才能清楚了解到每一个可能与他发生恩怨的人,才能找到是谁想要杀我。
教室外,迟到的我们被班主任拦了下来。
说起这个班主任,我很有印象。廖东来,一个中年油腻男人,整天打扮得斯文败类,打骂学生是常态,班里没有几个不怕他的。
我高中因为几次成绩退步挨过他的打,到毕业都耿耿于怀,现在看起来他不过是欺软怕硬没有师德的人罢了。
“怎么回事!你们两个平时都不迟到的,今天怎么给我迟到了!”
沈思折沉默着一言不发,倒是很符合我高中时的样子。
可我现在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
“我自行车坏路上了,拉沈思折帮我修车耽误了,迟到也是没有办法,要怪就怪自行车吧。”
沈思折一脸震惊的望着我,我一本正经的样子像是真相就是如此一样。
“胡说八道!你每天都是你妈准点送到校门口,而且你家住在东城区,哪里需要西城区的沈思折半路帮你修车!”
现在一脸震惊的该是我了。
廖东来这么了解我的家庭状况吗?在我的印象里他可不是什么负责任的好老师。
“老师!”班长陆郁白出来打断道,“有同学说半路看到沈思折的自行车坏了,所以他才迟到的,这不能怪他。”
班长这说话技术和我有得一拼,沈思折的车明明是坏在了校门口,怎么就坏在半路了。不过这倒是把沈思折摘得干干净净,不过我就很难自圆其说了。
“沈思折你进去吧。”
廖东来都发话了,沈思折却还在原地想为我辩解什么,我手臂稍稍把他往里推了推,班长顺势一把把他拉进了教室。
“我们小风最近很不乖啊,你知道的,你不该撒这个谎,更不该对我撒谎。”
我被廖东来的话恶心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易风和廖东来的关系看来不简单。
“放学来我办公室,我会给你妈打电话说你晚点放学的。”
廖东来一边抚摸着我的肩膀,一边对着我笑咪咪的说到。
我恶心的简直想直接给他两巴掌,但小不忍则乱大谋,我还是选择低头进了教室。
在我的印象中,易风生的很乖巧,但性格孤僻,在班级里几乎是没什么存在感的,廖东来那副样子我更是从未见过。然而易风的记忆断断续续的存在于我的脑海里,一时间我也不清楚他和廖东来之间的关系。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要与沈思折的关系更进一步,在教室我们离得太远,找不到机会说话,但帮忙修车一起迟到的缘分不能浪费,食堂或许是交友最佳地点。
我中午假装与他在食堂偶遇,顺理成章的和他一起坐下吃饭。
“今天班长真是不厚道啊,都不为我说话。”我抱怨道。
“廖老师怎么说啊,你没事吧。”沈思折说。
我注意到对面不远处有个人盯着我这边看,仔细看过去发现是陆郁白,这豺狼般的眼神盯过来,要么就是要吃了我,要么就是要吃了沈思折。
“没事。不过,班长和你很熟吗?”我问。
这句话是在问沈思折,也是在问我自己,毕竟班长在我现在的记忆里是一个连名字都记不起来的人,他为什么要为我说话,又为何盯着这里看。如果不是在看沈思折,那他和易风又是什么关系。
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任何风吹草动我都不能放过。
“我和班长不熟,今天他可能是听错同学的话了吧,才说我是在半路坏的车。”
“这样啊......不管这件事了。我给你说说我昨晚做的梦吧,我梦见一个穿着校服的人拿着刀冲着我追,直接给我吓醒了,可惜记不得那张脸了。”
“我猜那张脸肯定是廖东来!对你这么凶,哈哈。”
“廖东来也不能穿校服啊,哈哈哈哈......你觉得廖东来对我很凶?”
“是啊,全班都这么觉得吧。他经常抓你的问题,没事就让你去办公室受教育。”
不得不说,我确实忘了好多高中的事,现在听起这些事既熟悉又陌生。
这个廖东来和易风之间可能不简单,以我现在东拼西凑的记忆,放学那场鸿门宴我不得不小心。
“我不怕他,你要是被别人欺负都可以找我。”
“平时不都是你最怕他了吗?你早上的发言属实吓了我一跳。再说你这么瘦小,我能让你保护我?少当大哥,多吃肉,长个子。”
说完沈思折就往我餐盘里夹了块肥肉。
我连忙往回塞:
“我也不吃肥的,自己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