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恐却东难飞

14、125

　　医院内，病榻上刚打完止痛针的人怀里揣着热水袋，捂着被子，靠在枕头上，脸上还是没有血色，不过相比刚才要好得多。
　　弯着腰泡药的秦霄贤转过身把药递给那不长记性的丫头，“呐，快吃药，这还有一把呢！”说着摊开手，露出几颗花花绿绿的胶囊和药片儿，递给那丫头。
　　那丫头一口气儿把药都吃完了，也没有半句话。
　　“你说你那么难喝的药都二话不说一口干，让你吃点姜怎么就那么难呢？”秦霄贤坐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个小祖宗一点法子都没有。
　　那丫头也不说话，喝完药就躺下看手机。
　　“嗐！等回去了再收拾你。”给小祖宗掖好被子之后往旁边的空床上躺，“你说说你，我真是那你一点法子都没有，养了个闺女似的。”一边笑一边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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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和谁一起去打耳洞，下辈子就还会和那个人在一起。”
　　“真的假的啊！早知道我就不和王九龙一起去打耳洞了！”张九龄半信半疑的抱怨道。
　　站在一旁的秦霄贤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竖着耳朵听得真真儿的。
　　“旋儿，你的耳洞是和谁一起打的？”
　　“我？”突然被cue到的秦霄贤回过神来，“上次和猫儿一起去的。”
　　“不会吧，我可记着小黎总没有耳洞呀！莫非是长死了？”
　　“她有耳洞吧！我前几天见她还看见她耳朵上有黑黑的一个小洞呢！”
　　“嗐！那丫头不依，死活不让别人碰她耳朵！不过也奇怪，这丫头两只耳朵眼穴处都向内凹，右边还有颗小小的黑痣。听老一辈的人说，这丫头上辈子许过愿，这辈子一定要和谁相伴，所以才留下这印记，以后好相认。”回忆道，“哎，那俩人一起去，就一个人打，这也可以吗？”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这事儿啊，要问老一辈的，故事嘛，听听就行，别太当真。”
　　秦霄贤可没听见最后这些话，默默地谋划着什么。
　　晚上下了班，回到家的秦霄贤买来了打耳洞神器，等待良机。
　　没想到，第二天，那丫头就自动送上门来，因为和华服那边的同事团建，几杯红白入肚就有点恍惚了，本来想去厕所洗把脸清醒一下，没想到上完厕所整个人都开始飘了起来，走路连墙都扶不住，活像只醉了酒的螃蟹。跌跌撞撞的最后还是在服务员的搀扶下回到包间，同事一边嘲笑一边打趣她，她也不理人，借着最后一点模糊的意识给秦霄贤打了电话，让他接自己回去。等秦霄贤推开包间门的时候，那丫头抱着包靠着椅背蜷在椅子上睡觉。
　　秦霄贤对这脸红得像桃花一样的小丫头一点法子都没有，脱了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把包挂在脖子上，拦腰抱起人，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回到家，这丫头都还没醒酒，啥也不喝，也不哭不闹，就是凭你怎么闹她都不搭理你。秦霄贤把她放到床上，这丫头不重，但秦霄贤是真瘦弱呀！一下没稳住抱着人一起扑到床上。“可累死小爷我了！看来是该好好锻炼锻炼了！”秦霄贤艰难地爬起来，趴在床上看着这个“初生牛犊”，“这世上也就你能这么祸祸我！”“喝酒也不和我说一声，还把自己喝趴下了，自己什么酒量自己不知道啊！要是我不在呢，你今晚就睡大马路牙子吧！”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没一会儿便拿着什么东西一脸坏笑地回来了。
　　“既然你那么不听话，那我就把你耳朵打个洞，让你听话！”说着就一手轻轻拉着这丫头左边的耳朵，一手拿着打耳洞神器，下死手，手起刀落，行云流水！那个喝醉的丫头疼得抽搐了一下，蹙着眉，轻唤了一声，没过一会儿又沉沉睡过去。

　　早上，迷迷糊糊的黎夜用手抬了抬脑门，一摸耳朵，顿时清醒了，生疼生疼的，从床上爬将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卫生间，“啊！??!??!”
　　听到另一个房间传来的叫声，秦霄贤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突然笑了起来，翻了身，继续睡。
　　“珠珠，出事儿了！”黎夜跑到秦霄贤屋里，趴在床边用手推搡着他，“别睡了，我让人搞了！”
　　“啥玩意儿！”秦霄贤从床上弹起来，差点没收住刀。
　　“你看，我的耳朵，不知道被谁打了个洞，现在肿成这样了！”说着便展示着证据。
　　看着肿得跟小水萝卜一样晶莹剔透的耳垂，还有红还含有眼泪的眼睛，秦霄贤一下子没了愠色，露出大白牙笑了起来。
　　“珠珠你笑啥嘛！”有些恼火。
　　“女孩子家家的一身酒气，我告诉你，那个耳洞是我打的，就是要你长长记性！自己什么酒量不知道啊！还不告诉我，还穿裙子，你那裙子到膝盖了吗你就穿，万一人家给你扔大马路上呢！”秦霄贤看着眼前这个丫头，教训道。
　　那丫头听了，只是叹了口气，咽了口口水就从床边走开了，一言不发。
　　“坏了，生气了。”秦霄贤暗叫不好，懊恼地打了自己一下，随便洗漱了一下就往黎夜房里跑，“猫儿？我的好妹妹啊，你开开门儿行吗？”秦霄贤抓着把手，愣是没打开，趴在门缝上瞅啊瞅的。
　　嚷了一会儿，干脆头靠在门上坐在门前忏悔了。黎夜把门打开了，秦霄贤一下子没稳住，朝地上趴去，“哎哎，你可算出来了！”
　　“珠珠你在这干嘛呢？”弯腰去扶秦霄贤。
　　秦霄贤抓着她的手，起来了，“好香啊！啊～不对，猫儿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做，你别生气了啊，要实在不行，你也在我耳朵上打个洞，俩也成，只要你消气。”像个小孩子做错了事承担错误一样，小心翼翼地。
　　“啊？我没有生气啊。”黎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理我，也不给我开门不和我说话，还叹气。”
　　“我刚刚洗澡去了啊，一会儿要上班呢，我不能一身酒气吧！再说了，你又没说错，我叹气是因为，我肤质不好，不容易恢复还很可能留疤，所以一直不打耳洞。”
　　“对不起对不起，我给忘了。那我现在给你上药吧，我轻轻的，算是弥补你一下。”说着就去拿来了酒精和棉签，“这还有冰块！你要实在不行，咱就冷敷一下！”说着就要给她上药。
　　“哎，???!???!等一下！我还没准备好。”快速把头偏到一边去，垂死挣扎。
　　“我轻轻的。”说着就动手上药，死死地盯着耳垂。
　　“嘶——”
　　“呼呼呼呼，我给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啊！啊呼呼呼——”秦霄贤听见便立即停了下来，“听说，这辈子和谁一起打耳洞，那下辈子就还是会和谁在一起。”秦霄贤像是自言自语般，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这些都是骗小孩子的。”黎夜漫不经心地回答。
　　“我可真舍不得你啊！”
　　“珠珠可真奇怪，说得好像这辈子要生离死别似的。”
　　“我真怕啊，真怕有一天咱俩分开了，我没法接受，我太舍不得你了。”
　　“哎呀，哥哥，你说什么呢！”
　　秦霄贤摸了摸她的头，低头笑笑。

　　到了那三里屯后台，一进门就有人围上来，“呦，这耳朵怎么肿得跟小水萝卜一样一样的，还只肿一只！”
　　“去你的，该干嘛干嘛，非得看人家耳朵。”秦霄贤眯着眼，一脸心虚的表情。
　　大伙儿立马就知道了是谁干的好事。
　　等到秦霄贤上台，才开口问，“疼吗？老秦是怎么怂恿你打的耳洞啊？”刘筱亭一脸疑惑。
　　“珠珠说打了耳洞就给我买好多好吃的。”
　　“你底线那么低的吗？”尚九熙换好衣服出来。
　　“嘿嘿嘿，下次带熙熙子一起去啊！”说着就冲着尚九熙傻乐。
　　“不用不用，我有耳洞！”尚九熙连忙摆手拒绝。
　　“不是长死了吗？”
　　“谁告诉你的，长死了。”尚九熙笑着打趣。
　　“我刷视频刷到的，你不是床头发现一对耳钉然后和女朋友解释不了愣带然后取不下来长死了吗？”
　　“说相声的嘴，骗人的鬼。”刘筱亭说到。
　　“更何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搭档张九泰补充。

　　“害，这帮人就知道情人节秀恩爱，天天喂狗粮！”秦霄贤刷着朋友圈从床上弹坐起来，“不行，我得想个法子。”秦霄贤突然想到了什么，拿着手机从床上窜下来，拖着拖鞋小跑到黎夜房间里。
　　黎夜正拿着尺子在给一件墨绿色的旗袍改尺寸，听见秦霄贤窜进来，头也不回地问了句“珠珠怎么了？”手上一刻也没停，拿着定位针固定衣服。
　　秦霄贤走过去，小声地撒娇“猫儿，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你出去蹦迪喝酒的好日子？”看了眼秦霄贤。
　　“哎呀不是！今天是情人节。”
　　“嗯，然后呢？”
　　“然后呢？”
　　“和咱又没有关系，你没有女朋友，我没有男朋友，孤寡老人一样。”
　　“猫儿～”秦霄贤撒起娇来。
　　“那咱一会儿出去吃饭去？”黎夜没有办法，停下手中的活儿，一脸无奈地看着秦霄贤，“餐厅你先订，我马上就好了。”
　　“我不要，外头的不干净，我喜欢在家吃。”
　　“那你说怎么办？给你你去找个女朋友？好像是可以租的是吧。我看看…”
　　“我不理你了，等一分钟后我再没出息的和你说话！”秦霄贤气呼呼的往身后一躺，重重地落在床上，别过身又去刷手机了。
　　黎夜摇摇头，挑了挑眉，转回去忙自己的事儿了。
　　等把那件旗袍都缝好了，黎夜剪了线头就走到卫生间换上了，顺便捯饬捯饬头发，又到秦霄贤房里拿了发胶固定发型，摸了粉底和口红，换了一双布面的绿色高跟鞋。走到床边，用手指戳了戳秦霄贤的背。还沉浸在别人幸福感之外的秦霄贤一脸不快地转了过来。
　　“咋，换衣服干啥？”
　　“带你出去玩啊！”
　　“那你穿旗袍我穿啥呀？我总不能一身睡衣到处跑吧！”
　　“那你就穿西装或者大褂不就成了嘛！”
　　“我没有西装穿了…”四目相对，秦霄贤冒着被打死的风险在作。
　　黎夜来到他房间，打开衣柜，满满半柜子的西装，黎夜双手抱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跟进了憨笑的人，“这关键是不好搭呀！你穿墨绿色我没有！”理直气壮。
　　黎夜拿出一件深蓝色的西装“这件。”
　　“太素了。”
　　又抽出一件黑白条纹的“这件”。
　　“不行！不好看。”
　　“那这件红色的呢？”
　　“你是干这个的，你不觉得太跳了吗？”
　　黎夜打开另一扇柜门，拿出一件颜色差不多的大褂，“这件呢？和着我要给你捧哏似的。”
　　“行，这件好，就它了！”秦霄贤乐颠乐颠接过大褂扔在床上，立马结了睡衣，露出白花花的肉。
　　“哎呀！我说，我还在呢！”黎夜背过身去，用手遮住眼睛。
　　“怕啥嘛！你又不是没见过！小时候我还帮你洗过澡呢！”一边换衣服一边抱怨。
　　“这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