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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章 ...

  •   有天我嘀咕了一句:“要是我不是明星就好了,那样就能随时出去买菜,也不用怕被拍到。”没想到闷油瓶听到后,第二天早上五点多就把我叫起来,要带着我出门。

      我迷迷糊糊洗漱完,困得眼皮直打架,就道算了,出去还要戴口罩,闷得慌,还是在家里呆着吧。闷油瓶却执意要去,我只能拖着脚跟在他后面。他出了院门,从后面绕了出去,一顿七扭八拐,走了一炷香那么久,进了一个岔路口。

      再往前走几步,闹哄哄一片,居然是一个早市。里面大爷大妈挤在一起,叫卖吵嚷声不绝于耳。我困意全无,顿时起了兴致,在里面逛了起来。

      路过一个早餐摊子,我们挑了两个座位坐下,简单地吃了顿早饭。这里都是老年人,没有人会认识我们,我处于久违的放松状态,感到很舒服。说起来,我在杭州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也不知道闷油瓶是怎么找到的。

      吃完了,闷油瓶递给我一张手纸,我擦了擦嘴,就和他一块去买菜。他菜挑得又快又好,不一会儿我们就拎着两袋菜满载而归。

      要回去的时候,就看到早市的尽头好像新搭了一个铺子。我们过去看,发现里面是个小二手店,卖一些八音盒和相机之类的东西。

      我转了一圈,刚想走,闷油瓶忽然在相机摊前面站住脚,对着老板朝一个相机一指:“帮我把这个包起来。”

      我惊道:“你在这里买干什么?我那儿有全新的,你随便挑。”拉起他便想走,却没拉动,回头就看他摇了摇头:“不用,这个就行。”  

      没办法,我拗不过他,于是我们拎着菜和二手相机回了吴山居。一个下午他都在那倒腾那个破相机,我就拿了本杂志,挡在脸前面偷偷观察他。观察了一会儿我就放弃了,走到卫生间洗桌布。吴山居其他房间都落了灰,桌布都脏得不能看,我就想着抽空给洗出来。

      我坚信手洗的比较干净,就开始一件一件手洗。洗到一半胖子给我打电话,我甩了甩一手的泡沫,按了接听,就听他问我干嘛呢,怎么稀里哗啦的。我说我在洗桌布,他就问你现在和小哥住在一起?

      我说对,还睡一张床呢。

      他听到这话就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像牙疼一样,“嘶嘶”起来。我有点想笑,就道:“你有屁快放。”

      他叹了口气:“天真,你说这两个男的,睡一张床上,睡了快一个月,这正常么?”

      我心说这是点我呢,转念一想,觉得也没必要瞒着他,就道:“当然不正常了。”

      他又牙疼起来,“嘶嘶”了一阵,半响道:“我怎么没看出来,你俩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什么叫搞到一起,”我有些恼怒,“老子是单相思。”

      他乐了:“你单相思你牛逼个屁,”忽然他压低了声音,“他知道么?”

      我拧了一下桌布:“他知道。”

      胖子疑惑道:“他知道?那他什么反应?”

      我也惆怅起来:“没什么反应。”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闷油瓶现在是什么意思。

      胖子就道:“是不是你方式不对啊?你跟人家当面表白的?”

      对啊。我突然醍醐灌顶——他是听我和梁湾聊天才知道的,我从没有当着他的面和他说过。如果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是不是就知道他的答案了?

      我是个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我打算弄一个正式的表白,单凭嘴上说远远不够,我还要准备一份礼物。晾完桌布后,我给综艺导演打了个电话。他接电话的时候很惊讶,以为我要续约第二季。我说不是,问他有没有道具组的联系方式。过了几分钟,我就拿到了道具组老师的电话号码,拨通后,我问当时拍摄的黑金古刀还在不在?我想买一把。

      老师说当时的那把已经磨损了,但是打样还在。如果我不着急,他可以联系人给我现做一把,不过要等上一段时间。我说把打样给我就行,我自己找人去做。不一会儿,我的电脑邮箱就收到了一份黑金古刀的模型和图纸。

      第二天我拿着图纸出了门。杭州我认识几个对刀具颇有研究的伙计,他们给我介绍了工厂,我在路边打了个车就去了。

      从刀的长度,材料,到刀表面的花纹装饰,能上手我就亲自上手,不能上手的我就在旁边监工。做刀的老师傅看着我直笑:“小伙子,我的手艺,你还不放心?”

      我有些窘迫:“不是不放心,这把刀我是想送给一个很重要的朋友,所以得仔细点,”我看了看他盯着刀认真的神情,“师傅,这把刀要做多久?”

      他只说“快好了”,也不知道还要多久。那段时间,我每天都跑到工厂里去,早上出门晚上再回。闷油瓶晚上会在门口给我留一盏灯,提前买好的晚饭搁在桌子上,我稀里糊涂地吃完,去洗漱然后沾床就睡。有次他问我白天都去哪了,我支支吾吾了一会儿,说是去见朋友。他没继续问,我也睡着了。

      刀完工的那天,师傅问我开不开刃。我愣了一下,说开。

      一把真正的刀,是具有杀伤力的武器,能斩金断玉,削铁如泥。我要送的是刀,而不是没开刃的观赏性摆件。

      师傅把开好刃的刀放在一个特质的木匣子里。刀柄被我系了一条红豆绳,挥起来很好看。提着箱子回吴山居的路上,我的心情很好。进了大门,我把匣子搁在偏房的杂物间里,往院子里走,忽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我心里咯噔一声,心说不会是有私生进来了?躲在一个大盆栽后面,我就听到一个声音说道:“我知道了,族长,我在香港随时欢迎你回来。”

      操他奶奶的,是张海客,拐人拐到吴山居了?我从盆栽后走出来,盯着躺椅上的闷油瓶和站在旁边的张海客,他身后还站着几个伙计。我冷笑一声:“谁叫你进来的?他妈的,这叫吴山居不叫张山居,你们想进就进?”我真想去拿刀给张海客捅几个窟窿眼。

      张海客也不恼:“小三爷,我来接族长回本家。”

      我一震,心中大惊,立刻扭头去看闷油瓶。他表情和平时一样,似乎没有要拒绝的意思,我心里凉了半截,这时张海客继续道:“小三爷,该赔偿的我也赔偿了,咱们之前也算一笔勾销,不好么?我们族长在一直你这儿呆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他妈的,说的像老子是个心胸狭隘,还私藏他们族长的变态一样。我怒火噌地上来,当时就想走,但一想这是吴山居,哪有我走的道理,就伸手往门口一指,道:“滚出去。”

      张海客朝闷油瓶鞠了鞠躬,麻利地带着伙计出门了,我看了看闷油瓶,他已经从躺椅上站起来,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我。我心说这地方我呆不下去了,转身去拿装刀的匣子,去西湖逛了一圈。

      刚出门的时候,我心情非常低落,甚至想把刀扔进西湖里去。想想也是,我这么多天都给他做礼物,结果人家要走了,搁谁身上都觉得委屈。但是我转念一想,他又凭什么留下来呢?我没有任何资格和身份让他留在这儿,他去哪里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有什么权利干涉?甚至于他这大半个月都陪我住在一起,我早应该知足了。

      吹着晚风,我慢慢冷静下来。木匣子搁在我脚边,我摸出一根烟开始抽。和闷油瓶住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没抽烟,现在手指夹着烟的感觉,都有些陌生了。

      已经是半夜,西湖的人非常非常少,路灯稀疏地亮着。身后忽然有脚步声,我一回头,是闷油瓶。

      我不是很意外,就回头看着西湖,继续抽烟。他走到我身边,我就道:“你怎么不和张海客回香港?”

      他沉默半响,我偷眼看他,看不太清楚,但是他眉头好像皱起来了。

      他道:“你想让我回去?”声调没什么起伏,最后一个字很轻,倒像个陈述句。

      我苦笑了一声:“和我有什么关系?这是你自己的事。”

      闷油瓶扭头看着我。这回我看清楚了,他不高兴。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我自己也不高兴了一个晚上。我没想过自己的表白会变成这样,有些惨然。我叹了口气,捡起脚边的匣子,递给他:“本来是要今晚送你的——”我看着他打开匣子,“但是管制刀具带不上飞机,我先帮你收着吧。”

      他从匣子里抬起头,一双眸子牢牢盯着我,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就低头看着西湖水。烧着的烟头差点烧到我的手,我手指被烫得一抖,烟头就掉到地上去了。我踩了几脚,捡起来走几步扔到垃圾桶里,回头看到闷油瓶抱着匣子看我。

      我心中酸涩起来。我不想让他走,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他要是想走,谁也留不住他。

      想到这,我抬脚就想回吴山居——再在这里呆着,我精神肯定会出问题。闷油瓶忽然一把拽住我:“吴邪,你有话没说清楚。”

      他妈的,我快崩溃了,看着他近在迟尺的眼睛,一咬牙道:“我不想你走,你不明白?”

      他道:“我不明白。”

      那一瞬间我真想一头扎进西湖里,深呼吸了半天,我飞快地说道:“我喜欢你。这样明白了吗?”说完我恨不得把刀拿过来抹脖子,窘得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打赌我的脸肯定红透了。

      忽然我腰被人揽了一下,我一个趔趄,就被闷油瓶搂过去,他一手夹着匣子,一手死死抱着我。我云里雾里,就被他搂着,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他的呼吸喷到我的脖颈,不一会儿我就呼吸急促起来。他嘴里还轻轻叫我的名字,我往他腰上掐了一把,他一震,脸就侧过来,我趁机上前用嘴唇碰了一下他的眼角。

      他放开我,似乎处于极大的惊愕中,手紧紧抱着匣子,那副样子看上去,竟有些呆。

      我忍不住笑出声,心满意足地拉着他,就往吴山居走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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