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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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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黑瞎子说的没错,沙发确实很软。但是再软的沙发,让一个成年男性蜷缩在里面睡觉,还是很不舒服的。我翻来覆去到半夜三点,实在受不了了,下床又拿了一床被褥铺在地上,勉强算是地铺,躺在地上凑合了一晚。
第二天起来腰酸腿痛,直到拍摄前我都一直晕乎乎的,可见睡眠质量差真的很影响一个人的状态。
这地方与其说是绿洲,不如说是一个原生态的丛林。我们一直沿着开发过的边缘绕圈走,里面未开发的太危险,进去很容易出事。很多树木高达十几米,甚至还有几十米的,投下来的阴影帮我们挡住了刺眼的阳光和紫外线。清晨的空气非常清新,如果没有蚊虫,这里可以算是仙境。
录制了十来分钟,每个人身上都被咬了好几个包,黎簇被咬得最凶,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穿了条短裤,从膝盖开始到脚踝密密麻麻被咬了十来个,走几步就挠一下,不一会儿两条腿红彤彤一片,看起来触目惊心。
导演给我们发了药,我们坐在石头上休整了一会儿。我猜这个药膏有消毒杀菌的作用,刚涂上去没感觉,过了一会儿涂药膏的地方就开始密密麻麻地刺痛。还好我只被咬了三个,这种程度还可以忍受,黎簇就不行了,痛得要死,吃了止痛药才好了一点。
霍玲拿着剩下的药膏从石头上站了起来,我偏头默默地观察她。上次她和闷油瓶困在通道里,最后突然在驿站前的树底下出现,到底怎么回事我还没搞清楚。我本想找个机会问问,她却和闷油瓶同仇敌忾,一副不想告诉我的样子。
她走到闷油瓶旁边,一双大眼睛水灵灵地看着他,十分可爱动人,她问道:“你不用涂药吗?”语气极其关心与体贴,我想很少有男人能拒绝这样的关心,没想到闷油瓶摆了摆手,十分不领情。
这时候我注意到他露出的半截手臂没有半点红肿的迹象,不由得有点吃惊。
我之前看过类似的研究报告,说是蚊子咬不咬人与有基因遗传和热量等等因素有关。我们几人徒步一段时间后都有些出汗,只有闷油瓶脸不红气不喘,所以我们成了吸引蚊虫的主力。当然也不排除闷油瓶天赋异禀的情况。
休息过后我们又开始走,大概半柱香的时间,我们来到一处当地训练射箭的场地。这块场地光秃秃一片,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植物已经被清理掉了,上面盖着一层被踩实的黄土。不远处摆着一排靶子,有前有后错落地摆放着。我们身边有个桌子,上面放了很多弓和箭。射箭这东西我之前没有学习训练过,心里难免有些打鼓。
先是抽签,三对三,分成两组。最后的分组情况很抽象,我和霍玲和阿宁一组,闷油瓶他们三个男的一组。我觉得不用比赛,我们已经是压倒性的失败了。但是比赛胜出的一方能直接坐着车去下一个拍摄场地,不用长途跋涉走过去,这个奖励着实诱人,我心里对胜出就保留着一点渺茫的期望。
工作人员一吹哨,我们便开始比赛。我没想到的是霍玲射箭居然不赖,阿宁比她更胜一筹。她搭箭行云流水,眯着眼睛盯着靶,拉开箭绷紧弓,接着手一松,箭嗖地射了出去,能十发七中。
后来我想,阿宁既然是裘德考公司派出来和闷油瓶竞争的,必然是各方面都十分优秀。霍玲十发六中,我比她菜一点,不过竟有三次误打误撞射中了靶心。
我们组的平均成绩已经很不错了,可惜闷油瓶和江子算太变态,基本十发十中,闷油瓶次次能射中靶心,我们是无论如何都追不上去,只能比拼下一项。
导演坐在摄像机后面摇他的抽签桶,闭着眼抽了一只,拿出来看了看:“下一项——拔河!”
狗日的,霍玲和阿宁力气再怎么大,也肯定比不过对面两个男人。闷油瓶和江子算的力气不用说了,黎簇的力气也必然不小。按照三局两胜制,我们这局要是输了,一切就都结束了,只有赢了才有一线生机。
霍玲已经坐不住去找导演了,阿宁在一旁秀眉紧蹙,看起来颇有压力。过了一会儿,霍玲协商未果,一脸气愤地回来了,我安慰了几句,大家便按照抽签结果,拿起粗麻绳拔河。
“你们的站位排好了没?谁站后面?”工作人员问道。
我体重最大,按道理我应该站在最后,阿宁却举起手:“我站后面。”我疑惑地看了看她,她朝我莞尔一笑:“别小看我,我力气不一定比你小。”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只能点头同意。最后我站在最前面,霍玲站在中间,阿宁殿后。
不知道对面那个组怎么想的,居然让闷油瓶站在了最前面,黎簇夹在中间,江子算殿后。我瞬间有些后悔答应了阿宁的提议,像这样和闷油瓶面对面拔河,我一看他的脸就泄了气。也不知道是对面哪个人出的馊主意,简直阴险狡诈至极。
我双手掌心向上握着绳子,扎起弓步,调整脚位置的时候,忽然觉得硌到什么东西,往下瞟了一眼,发现是一个凸起的石块,刚好可以把脚抵住。我心下大喜,偷偷把脚别在石块后面,这样不至于一下子被拽走。
工作人员吹响了哨,我忽然觉得一股横冲直撞的蛮力瞬间将我往前拽,刹那间我没反应过来,差点被撅过去。还好我手里绳子抓的很死,没有脱手,脚下的石头也很给力。这时我身后有一股很稳定向后的拉力,慢慢把绳子稳定住,但是中线的旗子被刚刚那么一拽,拽到了闷油瓶那块区域里,一下下的抖,大有往闷油瓶那边蹿的趋势,我们只能勉强维持它不动,却死也拉不回来。
我看了一眼闷油瓶的表情,比起我们这边龇牙咧嘴用尽全力,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看起来十分轻松从容,像是十成力只用了三成。
我脚下的石块硌得我生疼,掌心里也火辣辣地痛,耳边传来霍玲和阿宁吸气抽气的声音,就知道我们撑不了多久了,但我还死死抓着绳子想撑到最后。
这时绳子又被狠狠向前拽了一下,这次力比上次的还大,我们本来向后仰向后发力,一下子被拽到前面,我脚下的石头突然松了,我瞬间受力不稳往前扑,还好闷油瓶扶了我一把,不至于摔个狗啃泥。
我往后看了一眼,阿宁跌坐在地上喘气,霍玲咬着嘴唇,检查自己发红的手掌。我们毫无悬念的输了,江子算突然走上前说道:“我愿意把坐车的名额让给阿宁。”
我靠,这是哪出?听到此言,霍玲转过头,一脸希冀地望向闷油瓶。我心说这可难办了,他要是不把位置让出来,难免会有人骂他不绅士不大度。
阿宁忽然站起来,摆了摆手:“让什么让?我们输了,本来就应该走过去,”她拍了拍我,“就几公里的路,走一会儿就到了。吴邪,走了。”
说着她就拿着地图大步流星地向前走,转眼就要没影了,我连忙跟上去,一深一浅地往前走。
阿宁的性子我是了解的,她又自信又骄傲,十分要强,不会占这种便宜。上路后,我们三人走了半个多小时,速度比之前慢了许多。丛林里很多地方都没有路,地面上爬满了藤蔓和小腿高的灌木,有时还有巨石拦路,我们走得很艰难。
不一会儿听到了流水声,随着我们往前走,声音越来越大。再往前走几步,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
在我们面前是一处小巧的瀑布,水十分清澈,能看见褐色的小鱼游来游去,还有小螃蟹时不时从泥里钻出来。
快到中午,空气里又闷又热,我们几人又出了很多汗,身上黏糊糊的,看到此景都是一喜。阿宁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瀑布边,捧起水洗脸。我也洗了洗,水非常清凉,一下就扑灭了我身上的燥热。
这时阿宁叫了我一声,我回头便看到她手里捧着一汪水,水里游着一只小螃蟹。螃蟹在水里转了一圈,发现出不去,有些恼怒地举起小钳子夹了阿宁一下,她惊呼一声,手一松,螃蟹便从她手心里掉下来,落到了水里。
我忍不住笑出声,她有些懵,看到我笑也跟着笑。长的美的人笑起来都是非常好看的,我看着她有些恍惚,她忽然一指我的手腕:“那个是什么?”
我低头看了看,下意识捂住手腕:“奥,是一个红豆手链。”
“挺好看的,”她点了点头,接着开始翻自己的包,“我也送你一个。”她掏出来一个铜钱串成的链子,放在我手心里。
我本想拒绝,她却十分坚决,我便稀里糊涂地揣进兜里了。阿宁道:“吴邪,就从我自己来说,我希望我们未来能合作,或者一起演点什么。”
我一愣,心说这是给我抛橄榄枝的意思么,让我加入裘德考的队伍?在这种场合聊工作问题,是不是有点突兀啊。我还没问清楚,霍玲就催促我们上路,于是我们收拾好东西,离开了瀑布,继续向目的地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