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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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晚上我们有一次大聚餐，没请制片人也没请什么其他的大老板，就我们拍综艺几个人，加上经常到场监工的导演和副导演，十来个人凑了一个大桌子。大家都知道明天还要继续录节目，点的菜都很清淡，想喝酒的人就自己点，没人灌。整个氛围很融洽，主要就是聊天。
我左边坐着黎簇，右边坐着闷油瓶。这个场景让我有些恍惚，好像我不在这儿，而是在很久之前三叔的酒局上，他正高谈阔论唾沫星子横飞，陈文锦看着他笑，闷油瓶坐在旁边夹菜。
“小邪啊，”导演明显是聊嗨了，把脑门上黑白灰三色的头发往后一撩，“你把烟给大家发一发。”说着就站起身，“啪”地一声把几包黄金叶拍在我面前。
我愣了愣。发烟是个技术活，不知道导演是想考察我，还是他自己懒得发就随便找了个人。不过还好三叔教过我怎么给人递烟，这种场合我还应付的来，就从导演副导演开始，递了一圈，等递到闷油瓶手上，他看了我一眼，拿了里边的一根。
丫还会抽烟。我心里暗暗吃惊。
所有人食指中指都掐着一根烟，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没人带打火机。
导演一拍大腿：“我下去拿！”不一会儿拿着一个岁数很大的打火机上来了，“不知道还好不好使，看着快用没了。”
于是打火机从闷油瓶开始逆时针转了一圈，不一会儿整个饭桌都烟雾袅袅了起来。有人不抽烟，抽了一口放下了——毕竟是导演给的烟，不抽不给面子。不过像我这种本身就爱抽烟的，倒是无所谓。黄金叶这种烟平常也很少能抽到，不抽白不抽。
等黎簇把打火机递给我的时候，我接过来按了按，却只有“咔哒咔哒”的声音，看不到半点火苗。这就有点尴尬了，我嘴里叼着烟，却点不着火。
阿宁道：“油用完了？”导演就要站起来：“我再下去借一个。”
黎簇突然道：“不用。”众人听到此话皆是一愣，这时他呼地凑过来，两根手指夹着烟，把烟从嘴角移到中间。他垂着眼睛，看着烟头的方向。烟头是一簇跳跃的，赤红色的火光，升起的烟雾随着他呼出的气扑到我的脸上。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些懵逼地看着他。其他人也一脸惊讶。
就听“滋啦”一声，黎簇的烟头对准了我的烟头，火光蹿了蹿，点着了。他身子便往后退了退，手夹着烟吸了一口，烟雾从他的嘴角溢出来。
阿宁吐了一口烟圈，第一个放声笑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笑，包括导演。我们毕竟一起拍过同性的片子，他们笑声背后的意思并不难猜。我抽了一口烟，心说这里又没有摄像头，黎簇搞这出是想弄哪样。被这小子一倒腾，我心里无端生出一种成年人的无奈和惆怅。
闷油瓶在我右边动了动，抽了一口烟。
我瞄了他一眼，他轻轻把烟吐了，刹那间我没移开眼睛，妈的，怎么有人抽烟都这么惹眼？
他抽烟的时候，不会猛吸一大口，让脸颊像鱼鳃一样难看地瘪下去；而是蜻蜓点水般轻轻叼在嘴角吸一口，接着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住烟头，随着夹着烟的手放下来，他开始慢慢地吐烟。他吐烟也从来不会粗鲁地喷出来，而是徐徐地，让烟雾从微张的薄嘴唇里溢出来。随着烟雾扩散，他的脸庞便忽隐忽现。
他不是为了抽烟而抽烟。像我们这些屌丝，很多时候是因为无聊或者成瘾，随时都可能从兜里掏一只，叼到嘴上就开始抽，毫无形象可言。他抽烟是一种状态。
可能他只是抽烟而已，但他会给人一种扑朔的错觉，让人误以为他有心事，在郁郁寡欢，或者在思考。男人在猜不透的时候最迷人，闷油瓶就这样，他的淡定和从容，模糊的状态，让人忍不住去观察。
闷油瓶似乎注意到我的注视，偏头看向我，眯了下眼睛，又抽了一口烟。
我差点被他吓出心脏病，立刻猛吸了一口烟，别开眼睛。菜都没胃口吃了，等聚餐结束后回酒店拿了几件贴身衣服，便和其他人一起坐车去离取景地近的一个小旅社。
导演的意思是，取景地离酒店还有些距离，与其第二天起大早赶去拍摄，不如前一晚先找一家近的旅社住一晚。
这样也确实方便，但我没想到旅社招待员还是黑瞎子，分给我的房间只有一个客厅一个卧室。
客厅有一个沙发，卧室有张双人床。看着是挺宽敞，可这间卧室要三个人住——我，黎簇和闷油瓶。
黑瞎子笑了笑：“凑合一下。”
我大怒，心说这怎么凑合，我夹在闷油瓶和黎簇中间，一个是我前辈一个是我后辈，我理应把床让出来。难道要凑合到沙发上去么？
“那也不赖啊，”黑瞎子笑得一脸灿烂，弯下腰拍了拍沙发，“小三爷，你摸摸，我们家沙发特别软，”他观察了一下我的神色，又补了一句，“睡两个人都行，你想和谁睡？”
他这话问得贼怪，我无语凝噎了半响，道：“我自己睡沙发。”
黑瞎子说了声好嘞，让我自己去储物间拿枕头和被褥。知道我要睡沙发后，黎簇坚决表示不同意，说他宁愿睡地上。
“有床不睡，你傻吗？”黎簇被我怼得没声了，闷油瓶倒是没表态，转身进了屋。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