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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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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一座狰狞可怖的建筑。
它的表面布满了坑坑洼洼的坑洞,从上往下看,就像融化的面具,有两处坑洞极大,向下倾斜,在它们的正下方是撕裂开的入口,看起来像一张长期吸毒的人行将就木的脸。风呼啸而过,发出凄厉的呜咽声,刺得人耳朵生疼。
这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遗址了。我愣了半晌,脑海里浮现出闷油瓶把我掐晕的那一秒,两根手指朝我探来的画面,下意识起身寻找闷油瓶的身影,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结果环视了一圈,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我诧异地看着阿宁和江子算从转角走了出来:“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们?”
阿宁似乎也有些惊讶:“他没和你在一块?我还以为你们是一起的。”
我愣了一下:“什么?”
阿宁道:“当初你被抓走后,张起灵直接追了上去,好几个人都去挡他,根本挡不住。我以为他救了你之后,会和你一起到这儿来。现在看他没有。”
“理论上,他确实是和我一起来的,”我有点不忿,“可是当时他把我掐晕了。有可能他把我带到这儿,但是自己又回去了。”
江子算看了我一眼,阿宁露出一股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随即又正色道:“我用对讲机呼叫过他,只成功过一次。”
“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就说了两个字:霍玲。”
我皱起眉头。所以他是为了找霍玲才回去的么?我记得她把符递给黑衣人的时候,跑得很急,之后就消失了。也是,如果仅仅是因为干尸而逃跑的话,在干尸解决后,她没有理由不过来。也许她遇到了其他的棘手的问题。
阿宁道:“其实,你被拖走的时候,我们也想过去救你。”
我抬起眼皮看她。一般这种话之后都会有个“但是”,这种有些马后炮的解释我听得多了。娱乐圈很多人情客套都是这样,大部分是虚情假意。
她迟疑了一下,凑近小声道:“导演似乎生气了。他说如果不服从安排,擅自离开队伍超过三个小时,不来集合录制下一部分,就宣布这一局出局。”
我有些吃惊:“那他离队了多久?”
“快两个小时了。”
我皱了下眉。按理说闷油瓶肯定不会故意拖延剧组进度,他做事都有自己的原因,况且他咖位那么大,料想导演肯定不敢为难,就道:“他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她似乎笑了一下,眼里闪过我看不清的东西:“你不问问我其他人在哪儿么?”
我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环顾一周,阿宁和江子算站在我面前,闷油瓶去找霍玲了,不对——一股冷意从后背窜上我的后颈:黎簇呢?
阿宁好像看出了我的内心活动:“他不见了。”
我皱起眉头:“不见了?”他去哪儿了?他没人脉没背景,如果一上来就和导演唱反调,后果不堪设想。
“当时张起灵甩开黑衣人去救你,黎簇也想跟着,但是他动作不够快,被拦住了,后来一路上都在做小动作,”江子算和阿宁对视了一眼,继续说道,“后来他说自己尿急,就一直没回来过。”
“对,”阿宁接道,“所以我们猜测,他和张起灵一样,是去救你了。”
“救我?”我怔愕了一瞬,立刻站起身,“我去找他。”
阿宁和江子算都抬眸看我,似乎料到我会这样做,齐刷刷地保持沉默。
我抬脚正要离开,阿宁忽然叫住我:“那我们就不和你往回走了,有情况无线电联系。”
我“嗯”了一声,阿宁道:“你真的不和我们进遗址吗?如果最后由我们解开谜底,你......?”
我知道她的言外之意,无非是戏份镜头之类的顾虑。我相信按照现在的发展,每个人都偏离了剧本,既然导演没有叫停或者重新录制,说不定已经默许了我们的自然发挥。
“我不进去,”我说道,“我去找黎簇。我答应过他,一定要带他出来。”
说罢我就转身向通道奔去。后面的路都是闷油瓶掐晕我后带我出来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走,只能一边跑一边尝试用无线电联系黎簇,但都是一片杂音,联系不上他。
我抬手看了看手表,不知道黎簇有没有离队超过三个小时了——如果超过了,我还没找到他怎么办?
我身后出现了两个跟着我的摄影大哥,看来导演默许了我去找黎簇的行为。
兜兜转转找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有找到,我不由得有些烦躁,就把无线电设备撇到一边,没想到它在地上滚了两圈,撞上了一块小石头,忽然开始滴滴滴响了起来。
我弯腰走过去,把它捡起的一瞬间,响起一声清冷的声音:“吴邪?”
我吓了一大跳,想都没想就挂了,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刚设备撞上了石块,误打误撞地拨通了闷油瓶的号码。正当我愣神着,设备又滴滴滴响,我低头一看,闷油瓶打回来了,我心里七上八下地接通,就听到他问:“你回通道了?”
我心里诧异他怎么知道,他又问我:“为什么不进遗址?”
完了,完了,我竟然从闷油瓶波澜不惊的语气中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爽,这时候我只能说道:“黎簇不见了,我来找他。”
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儿,我屏息凝神地听着,没想到滴滴两声,挂了。
我操,这就挂了!?挨千刀的闷油瓶,我对着对讲机抓耳挠腮了一会儿,继续出发去找黎簇。
走到一处分叉路,突然出现了一个NPC,他穿着沙漠里的大袍子,白布蒙着脸。
“请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18、19岁的,他往哪个方向走了?”我问道。
他蒙着白布的脸朝我转了过来,说道:“他已经被选为向古神祭祀的贡品,出不去了。”
古神?贡品?一瞬间信息量有点大,我立刻道:“等下,我没听懂——为什么出不去了?”
他转过身去,仰头看天:“要想寻找秘密,必须有人成为牺牲者上贡,保佑此地的古神才不会发怒,”他看了我一眼,“持符者为祭品。”
符?脑海里浮现出霍玲把符拍到我后背上,闷油瓶又把它撕掉贴到自己身上的画面。闷油瓶是代替我成为了祭品?那这个NPC是什么意思,他以为我问18、19岁的人是闷油瓶么?脑海里正乱糟糟的,一抬眼就看到NPC抬脚要走远了,我连忙跑上前急匆匆解释道:“不是,不是这个18、19岁的,是另一个,另一个人去哪儿了?”
他刚张口想要说话,忽然间通道的灯都灭了,我心中操了一声,地面又开始移动,耳边响起了咯吱咯吱机关转动的声音,等灯再次亮起,我睁眼就发现所有岔路都改变了位置,NPC也不见踪影。
我叹了口气,试着再次用对讲机呼叫黎簇,依旧没接通,这时我采用了最原始的方法——直接扯嗓子大声喊了几声黎簇,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我去,不会喊一嗓子人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