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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那我还是跳楼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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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四饼。”欢喜爽利将一张牌丢了出去。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们嘈杂的声音和恶心的体味,以及劣质香烟的味道混在一起,像一个无底洞,吞噬者每一个想要再次翻盘的人们。
一位长着褐色眸子,身穿条纹衬衫,深蓝色背带牛仔裤,一头利落短发面貌略带阴柔之气,长相颇为混血的男生装狠似的盯着对面犹豫不决的男人。
“喂,”欢喜粗着嗓子喊说道,面露不悦,伸手一个响指,惊醒了貌似在神游的男人。
“该你了,出不出啊。”
“哎呀不玩了不玩了,”周恂初一把把牌全部推混,生气的说“都输你两局了,再输下去,我裤衩都赔给你了。”
周恂初嘟着嘴,在一旁不说话。
“可以啊,中途反悔,筹码加倍。”“拿来吧,”
欢喜说着,玩味般的依次摊开纤细的手指。
但细心点就可以看出,欢喜桌子下的双腿正发出细微的抖动。
当然可以,但是,小伙计,周恂初略带调戏般的语气说道,我瞅着你皮相不错,要不做我相好的吧,说着就来抓欢喜的手。
”做梦,”欢喜像是一只受惊的猫,说着,一把掀起桌子,轰隆,把周恂初压倒在地。
“给~给我抓住他,”周恂初捂着胸口痛苦的说道,只见两个彪形大汉,向欢喜冲来,欢喜见状不妙,纵身一跃,反手掐住周恂初的脖子,周恂初被勒的面色通红。
“往后退,咳,”周恂初带着咳腔说道,“听她的。”
“你们两蹲下,不许动,动我就立马累死他,”说着勒着周恂初,退出房间。
“少侠,都都都到这儿了,该松手了吧,”周恂初试探的问道。
欢喜长舒一口气,缓缓放开手,“唔,”一道黑影压来,一只大手捂住欢喜的嘴,欢喜瞬间昏了过去。
“跟我斗,自不量力。”
晚上,只见被五花大邦的欢喜,被随意的丢在一张镂空雕花黄花梨木木床上。
“唔——唔——”
“別叫了,”
听到有人说话,欢喜扭动身体,转头便看见靠在门框的陆延恒。
“知道这是哪么,”说着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本少爷我的闺房,周恂初得意的说道。
“別想跑了,抓紧想想今天晚上,怎么伺候我吧,哈。”
欢喜看到那副恶心的嘴脸,厌恶的别过头。
“嘿,你还敢嫌弃我。”
周恂初快步上前,用蛮力掰正欢喜的身体。
“我怕告诉你。”
周恂初恶狠狠的说道,“上了我的床那就是我的人了,你再瞪,”说着,一把拿掉塞在欢喜嘴巴里的布,作势就要吻了上来,欢喜立马别过头,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周!恂!初!”一声尖利的吼叫响彻整个令轩堂,给周恂初吓的一激灵,她来干嘛。
“陈曼玲,你吃错药了吧,小爷我活的好好的,瞎叫什么,”周恂初不耐烦的说道,作势拦住想要进屋的曼玲。
“我瞎叫,我吃错药了,你有没有道理啊,”曼玲略带哭腔,“你是不是又带女人回来了,你不要忘记,我们已经订婚了,”说着想要继续向前。
“唔~唔~,”欢喜听到外面女人的声音,以为救星到了,加大声音呜咽着,唔~。
声音透过卧室传来,曼玲惊叫道,“你看,你还说没人,”说着情绪越发激动。
“真的没有,那是我刚买来的小狗,一会给你看,”作势就要推他。
我天呢,欢喜心想,小爷我今天要是折在这,那也太冤了。不行,拼了。
欢喜双脚蹦着,跳下床,忍者剧痛烈的疼痛,用油灯烧断手腕上的绳子,快速解开绳子,长舒一口气。四下寻找着怎么逃出去。
“我告诉你,周恂初,你对我不好,我爹饶不了你,”
“哎,好好好,知道啦,放心,”说着便要推他出门。
“那,我那边新来了一个,糕点师傅,你跟我一起去尝尝。”
说着,手便从周恂初的肩膀摩挲至耳根处,媚眼如丝,勾引着周恂初。
好啊,周恂初顺势握住曼玲如游蛇般摩挲的手,走。
好饭不怕晚,一会再尝也未不可,说着就跟曼玲走出书房。
听到二人越走越远的声音,欢喜长舒一口气。打开窗户,往下看。
瞬间感到眩晕,不管了,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嘶,啊,”瞬间感受到右手小臂撕裂般的疼痛。
心道,八成是骨头折了,不管了,逃跑要紧。
“小美人,我来啦,”
周恂初满脸色相的推开门,只看到凌乱的麻绳和敞开的窗户,瞬间慌了神,我的人呢。疾步跑道窗户边查看,眉头紧锁。
大毛,二狗,周恂初厉声吼叫道,怎么了少爷,二人急吼吼的跑来。
“我刚绑的小鹩哥丢了,跟我去找,”周恂初脸上竟闪现出一丝担心的神情。
“啊,少爷,怎么了,他偷您东西了。”
‘哎呀,少废话,快跟我走,”眉头疏的紧皱起来。
三人疾步跑出令轩堂。寻了一番。
“少爷,什么也没有啊,我看您别着急了。”
“我能不着急么,那么高,不死也得少半条命。”
大毛,二狗两人面面相觑,少爷什么时候这么通情达理了。一下子是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
“哎,少爷你看,这地上,是不是荷包啊,”大毛像发现宝物一般,惊叫起来。
周恂初接过,放在手里细细摩挲。
“这不是娘们用的东西么,”二狗说道。
难道他真是女孩子,哎呀算了,不想了,跑就跑吧,下次别让我碰到你。
吱呀~,欢喜推开年久失修的木门,蹑手蹑脚的走进大院,看见大黄睡的正香便放下心来。
叮铃,刚进门,欢喜的腰就碰到了拴在门口处,两把椅子之间的红绳,真倒霉,哎呀,师傅怎么还不睡啊。
一位身着长衫,不怒自危的老人,从里屋拎着煤油灯向欢喜走来。
“哈哈,师傅,”两块苹果肌,僵硬的挂在脸上,硬生生从唇瓣间挤出一抹笑容。
“去哪了,”师傅阴着脸,眉头紧蹙。
欢喜也不敢隐瞒,只将实情告诉了师傅。
“师傅,”欢喜略带委屈的语气开口道.
“米袋让我帮他去赌钱,他说那少爷傻得很,赢钱跟玩似的,我就去了。”声音似蚊子般,从牙缝中缓缓挤出。
贺仁忠听欢喜这么说,算是长舒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捡到你的时候,我瞧着你虎头虎脑,将来说不定,能有一番作为,哎,不说了,对你一个女娃,我也不要求太多,但你今天做的确实过分,也罢,你自去祠堂,领罚吧。”
“是,”欢喜长舒一口气,还好只是去祠堂罚跪,要是再像小时候一样顶着水盆跪院子里,那这张老脸,才算是丢尽了。
深夜,四下寂静无声,熟睡的大黄狗衬得整个院子更加安静,欢喜伸出手,似乎想要将这半缕月光装进自己的口袋。
爹,娘,你在天上瞧得见我么,我过的极好,师傅,师哥们都很疼我,你在那边也要好好的。
“欢喜,欢喜,”声音从不远处的拐角传来。贺开急切的朝他招着手。
本是年龄相仿的两个人,自然更投机一些,干什么事都喜欢一起。
欢喜心里一阵窃喜,对着口型细声跟他说道,“等等,”转头确定师傅已去睡下,便大步跑到贺开身旁。
“你没睡啊,”欢喜咧着嘴笑着说。
“我去赌场找你,他们说你大闹了一场,就不见你人了,我不放心,就一直想看看你能不能回来,对了,你去哪里了?”
“哎,別提了,被一个无赖给盯上了,我差点人都给搭进去。”
“太危险了。’
“哎,你下次说什么都得带上我。”
“好,这次是情况紧急。下次一定带上你。”
说着单手拍了拍贺开的肩膀。
“走吧,”
“去哪,”欢喜错愕道。
“罚跪啊,想什么呢。”
“哦哦对对对,嘿嘿,走。”
呲~祠堂里,欢喜擦着火柴,引完香,恭恭敬敬的把香插在相互上,呢喃道.
“贺家列祖列宗,小女贺欢喜,此次犯错,实属无意,请各位祖宗,看在我是初犯,就饶了我这一回。”说着便跪倒了蒲团上。
“哟,罚跪还带蒲团,”贺开打趣道,”您这是受罚么,我要是祖宗,我可不原谅你。”
“去~死~。”
“得,惹不起,”说着便从怀里,掏出藏了许久的糕点,丢给了欢喜,”接着,祥云斋。”
“哟,从哪弄的,”欢喜略带惊奇的问道。
“这你别管,吃就是了,”贺开得意的说道。
“切,不会是偷的吧.”
“我贺开有那么不齿么,接了点私活,前些天你不在的时候,听说是祥溢商会的二把手要回来了,管家着急出门,临时找了我去抗轿子。”
“祥溢商会,”欢喜若有所思.
“怎么之前没听人提起过。”
“嗯~我也不清楚,听说,是最近才在东城起来的,听说那个新会长还留过洋呢。”
“哎,贺开兴奋的说道,好像两个月之后就要回来了。”
“我听师傅说,还定了咱们去舞狮呢。”
“哎,有钱真好,”欢喜感慨道,“我要是有那么多钱,我就能知道我亲生父母是谁了。”
“唉,你说师傅为什么不让我打听,每次我一问,师傅就冷着脸,活要把我吃了似的。”
“嗯,也许我爹另有苦衷吧,再说了,你现在过的也不错啊,万一等你查到结果,发现你父母是故意把你抛弃的,你怎么办。”贺开说完,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不敢看欢喜的眼睛。
低着头说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早习惯了。”“哎呀,我呀现在的目标就是,攒钱然后,开一个糕点铺,天天吃祥云斋。”
“你有点出息行不行,”贺开半带嫌弃的语气说道。
“那你说个有追求的,”欢喜回答道。
“我呀,我不告诉你,”贺开特意避开了这个话题。
“好了好了,赶紧起来吧,跪久了祖宗都该心疼了,”说着就要拉欢喜起来,欢喜一脸吃惊。
“真的?”
贺开语重心长的说,“那当然了,祖宗受到你诚恳的道歉了,”说着就要去拉欢喜。
“行,我也觉得祖宗感受到了,哈哈,走。”
“唉唉,你轻点轻点。”
“怎么了,”贺开马上松开握着手欢喜臂的手。
“哎呀,今天从跳楼,不小心摔的,明天我得去趟医馆。”
贺开震惊道,“你跳楼了。”
“小点声,”欢喜厉声道,“你再把师傅吵醒。”
“我~那不是迫不得已,”欢喜略带羞愧的说道,“我马上就要给人当小老婆了,不跑能行么。”
“什么,”贺开震惊道,“你穿这身都能被他看上,啧啧,果然,以前只是听说周恂初男女不忌,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名不虚传啊。”
欢喜调笑道,“哟,看你这么高兴,怎么着想试试啊,下次带着你。”
“哎,別別,无福消受,哈哈。”
“哎,明天跟我去趟医馆,顺便给师傅拿点药。”
“好嘞,”说着两人消失在了月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