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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进宫面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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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初是被饿醒的,她睁开眼身边早就是空荡荡的,外面也看不清是什么时辰,她抬手想揉揉眼睛,可随之而来的是全身的酸痛和不适,所有的记忆都伴随着疼痛唤醒,她清晰的记得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她强撑着走下床,推开门外面的潮湿气扑面而来,灰蒙蒙的天闷的人喘不过气,她最烦这样的天气。
还有十一天,柳然为什么还没有消息?月初哪里知道,柳然根本进不来。
晚间江淮才回来,一脸的疲惫盖都盖不住。月初还没有睡熟,觉得身边有人过来她便猜到了是江淮,她往他的身边靠了靠。
“阿初,今年的雨季来的早些,厦岩城突发水灾,无数灾民难以逃生,厦难是南垣最重要的粮库,我得连夜过去看看。估计好几天回不来,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江淮本想着带月初一起去,可回来听说她今天几乎没怎么下床就又担心她的身子。月初听完摇了摇头,且不说身子不适的事,江淮走几天不是正好给她机会制蛊吗?真是天都助她!
看月初的样子,江淮就算再想跟她一起去也不得不舍下。
“双生哨好了吗?”
!这怎么忘了!月初心中一惊,关顾着取蛊了,她没想到江淮这么快就要哨子。
她摇摇头,希望能骗过江淮。
江淮实在是太累了,也没觉得月初有什么不对,还有两个时辰他就走了,他叹了口气,搂紧月初慢慢睡去。
两个时辰后江淮醒过来收拾好,回头看了眼睡着的月初便走了,门刚关上月初便醒了过来,她根本就没睡着。不过也幸好没睡着,因为正当她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时,盼了好几天的柳然终于来了。
“我们得快点了,殿下这几天防我防的严重,我根本就进不来东宫!”柳然一边说着一边把月初要的东西都拿出来,“这次去厦岩,他还非得把我带上,不过要是没这个由头骗守卫说他落东西让我过来拿这东宫我还进不来。”
月初看着柳然哪来的东西,一样不差。
来不及和月初多说什么,“我们会赶在清明之前回来,你做好准备!”说完柳然便走了,好在她身形矫健,路上能把时间追回来不至于晚到。
自从江淮走后,东宫内人人都说姑娘害了相思病,太子殿下一走,姑娘便整天闷在屋中不出来,不让人伺候,只看着太子殿下送的那两只黄鹂鸟暂排苦思。
整整七天,月初熬了七天之后提着两只黄鹂鸟的尸体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鸟已经死了,蛊也成了!
“姑娘,您别太过伤神了,太子殿下很快就会回来,您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一旁的侍女看着月初憔悴的样子劝道。
为了太子殿下?其实江淮刚走的那一夜月初确实不太适应,可后来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蛊上,哪能分得出伤神的心思,不过既然她这么说了,装还是得装一下的,要不然江淮回来看到她憔悴了问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月初攥着手中的盒子,藏到了书架的最里面,外表看着根本看不出来,除非有人翻动。
“姑娘,姑娘!太子殿下回来了!”侍从欣喜的过来报信,月初整理好书架又拢了拢衣裙和头发,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想将最好的自己呈现给他。
“阿初!”
只见江淮一身白色素衣,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那一刻月初觉得他不是太子江策云,而是昔日与她双向奔赴的江淮。她用尽全力奔向他的怀中,四哥,阿初好想你啊!
江淮这七天也不好过,厦岩水患严重,那些难民听说太子来了更是直接霸路讨粮。况且这几天厦岩就没晴过,大雨小雨掺着来,他们被迫撤离了好几次才疏通河道。再加上惦念着月初,江淮整个人气色也不好。不过怀中充实的感觉还是将这些劳累冲得干干净净。这次去厦岩不仅解决了水患,更是抓住了李家的把柄,只要他再造些势就一定能把李家打垮,灭灭宫里的那位皇贵妃气焰。
“我回来了。”
明明愁绪攒了千万丝,可以见面却半字难叙。这一天,江淮什么都没干,只是搂着月初直接睡到了到第二天早上。
憋了好多天的大雨终于倾盆而下,空中的乌云压的极低似乎触手可得,雨声是最好的助眠声。月初醒来看着熟睡的江淮,几乎每次都是江淮比她先醒,她看着江淮由于憔悴更明显的轮廓,脑海里会想起那紧闭的双眼下藏着的一双灵眸子。她甚至有些痴心妄想,要不然,这辈子就这样吧。
可这个念头刚出来,那些刻在心底的仇恨也随之浮出,苏霍、夜红娘、石拓、断生门众、无数张惨死的脸在她脑海中闪过。
不可以,不能就这么算了!要报仇,只要离开他,慢慢就不爱了,只剩恨就可以回来杀了他!
月初将手放在江淮的胸膛,覆盖住那强劲的心跳。
江淮醒来时正对上月初的眼睛,他满足的笑了笑,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原来微风暖阳,耳畔细雨都比不上一觉醒来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人。
他捧着月初的脸,轻轻抚摸着,
“睡够没?看样子这雨要下一阵儿,你今天多休息休息,明日我带你进宫。”
进宫?月初不明所以,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江淮被那模样逗得笑出声来:“三日之后便是清明,初七咱们便成婚了,总得提前带你进宫见见公婆啊。”
初七?真的要成婚?
虽说江淮早就说过要娶她,可当这一刻真的要来时还是不一样的,心跳莫名的加快,控制不住的紧张。
江淮看出了月初的紧张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取笑道:“紧张什么?我母亲你见过的,人那么好。我父亲……”说到一半江淮突然停住了,两个人都想起了上次月初见到江义帏的时候,“我父亲不会难为你的,以后我们住在东宫,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将来我登上皇位,锦绣河山你我共享。”
月初抱紧江淮,她好疼啊,那是他们的暖如春风的余生啊,她舍不得,可她也忘不了国王的种种,甜的,苦的,都忘不了!可江淮那样温暖的怀抱让她贪恋,明明那股暖意如刀一般刺中她的心,可还是忍不住靠近,人,不都是一样贱吗?
第二天雨停了,江淮早早便带着月初进了宫。
“一会进了宫,我会先带你见过皇上,再带你去见母亲,而后我要和皇上禀报治水之事,我会安排人带你逛逛。”
月初点点头,一脸心事,江淮也知道,断生门的坎在月初这没那么容易过去,只是抓紧了她的手,想让她安下心来,而月初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给江义帏下蛊。
“阿初,我们要换一个名字。”江淮说道,他也不愿意,但是没办法,谁都知道月初是断生门的人而且已经问斩了,她需要一个新的身份。
我们?月初笑了笑,以为哄小孩儿似的语气就能盖住那些血淋淋的过往?都到这一步了,叫什么有关系吗?
“远日如鉴,满月如璧,那就叫瑭好不好?姓氏取凌的谐音,叫林瑭怎么样?”
月初没理他,二人一路上这么沉默着进了宫。
原来从正门走进是这样的感觉,月初想着上次被五花大绑的捆进来,眼睛嘴都被捂得死死的又是黑天,什么都不知道。宫中的一切都是富丽堂皇,金龙绕柱,白玉纹梁,旷阔威严。江淮带着她一步一步迈上石阶,她知道,这一步一步走的都是权力,脚下垫着的是天下的黎民百姓,是无数人的血肉尸体。
偌大的金殿,江义帏身着龙袍高高在上。
江淮双膝跪地行礼,与以往不同,他并没有称江义帏为皇上,“儿子携林瑭见过父亲!”
月初抬起头看着江义帏,无意间挺直了身板,她绝不跪!
“林瑭?宫中礼数不懂就罢了,见了朕要下跪也不知道吗?”语气平淡,但严厉不减。
跪你?你也配!月初现在恨不得冲上去杀了江义帏。
江淮看着月初直挺的身板有些难做,他没想到月初会对江义帏有这么大的敌意,他拽了拽月初的衣袖,这下子月初更加气愤,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今日就是杀了我我也不跪!
看着江义帏的不满意,江淮缓缓起身说道:“父亲,瑭儿不适应宫中礼仪,更何况今日是家亲而非国事,还望父亲见谅。”
江义帏看着一心护着月初的江淮心中升起一股怒意,“你跟我讲父子之礼,那我就告诉你什么叫君臣之道!朕是南垣的皇帝,你是南垣的太子!你们二人绝对不可能!”
江义帏的反应早就在意料之内,可江淮似乎没听到江义帏的怒吼,反倒恭恭敬敬的行礼道:“臣谢皇上成全!”
说完带着月初直接去了乾坤宫,任凭江义帏气的一下子坐在龙椅上。
这个逆子!
月初这个时候那还有见皇后的心思,她冷着脸低头跟着江淮走。
江淮也知道月初心里不舒服,他停下来安慰她。
“阿初,今日的话你不必往心里去,我已经想到了办法让他松口了,他毕竟是我父亲,我娶谁还是得让他见过的。”
月初看着江淮真诚的样子,她突然觉得这父子两个长得可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