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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皇后娘娘驾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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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黄的轿辇在长街上走着,周围的行人全都退避三舍,大道正中,仪仗并行,远远一看就知道是了不得的人。
“皇后娘娘,这个时辰太子应该不在东宫,您这么去了也见不到太子啊。”身边的姑姑问道。
“无妨,宫里实在闷得慌,也好久没出宫了,策云不在那就等等他,顺便看看他在东宫过得怎么样。”
月初正在院中望着天,看着空中的鸟,为什么,人不能长翅膀呢?
正想着突然听到一声通传
“皇后娘娘驾到!”
只见众人紧忙放下手中的东西齐齐跪拜,一旁的侍女还跟她说道:“姑娘,皇后娘娘驾到是要跪地行礼的。”
皇后?江义帏的皇后?月初在心中冷笑一下还是坐在椅子上。
“恭迎皇后娘娘!”
跪了满院子的人,摇椅上的月初此时异常显眼。
“你是什么人?见了皇后娘娘还不下跪行礼!”通传的太监训斥道。
月初只是站起来示意她知道了,皇后看着她满头白发也愣了半天,这姑娘明明看起来芳龄正佳怎会一头白发?东宫里竟然有女人?还是一个白发女人?
月初看着凤仪万千的皇后,这个享尽荣华的女人没有她猜测的那么不好相处,反倒有些平易近人的感觉,端庄优雅,温柔华贵,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规矩,尽显国母之风。
皇后并未出言责怪,能留在东宫的八成是太子的女人,不过皇上即已经为策云和柳然赐婚,还未成婚东宫便住了一名无名无份的女子,这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
一旁的侍女赶紧回复道:“回皇后娘娘,姑娘不能说话。”
不能说话!又是白发有是哑巴,气色看起来也不好,这姑娘是受了多少苦。皇后看着眼前的白发少女,似乎透过那漆黑的眸子看见了深渊般的过往。
不知为何,皇后对月初生出种莫名的怜悯,她拉着月初坐下,“姑娘,你为何住在东宫?是太子的什么人?你可以写下来。”说完还让人拿来纸笔。
月初抬起笔却不知该写什么,我们算什么呢?我也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想了一会,她落笔写下两个大字——仇人。
“仇人?为何是仇人?”皇后不解。
‘他叛我伤我,杀我全家,还不算是仇人吗?’
皇后刚想继续问下去,江淮便从外匆匆赶来:“母亲!”
“策云,你来的正好,你和这位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亲,这位姑娘对儿子很重要。”江淮走到月初身旁说道。
皇后一看江淮这个样子伸手退下所有人,脸色有些沉:“你跟我说说,怎么个重要法?”
江淮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皇后:“母亲,她是我的妻子,我们拜过天地。”
“跪下!”不等月初拒绝,这个温柔的女子脸色一变刚才的平易近人瞬间无影无踪。
江淮并未解释,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婚姻大事你竟擅自做主?连知会一声都没有!”皇后只觉得气的头晕,她缓了缓又问道:“皇上已给你赐婚,你这么做是欺君!况且你这是伤了两个女子的心!”
江淮心中抒了一口气,还好,母亲是承认拜堂成亲这回事的。
“母亲,皇上已经改了心思,等到钟御疆回来就将柳然赐给钟御疆,儿子今生只有她一个妻子。”
“你口口声声说是妻子,人家姑娘拿你当仇人!说你伤她叛她,杀她全家,这事可是真的?”
江淮听完看了眼月初,此刻的月初看着江淮,眼中的恨意藏都藏不住。那一瞬间,江淮觉得过去的半年似乎都是一场梦,月初一点都没忘记,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轻的说了句“儿子确实有愧于她。”
那声音不大,但能钻进每个人的心。
这番话气的皇后头痛,她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心中懊悔当初为什么不拦着他走,为什么没有教导好他,让他白白伤了一位姑娘!
“姑娘,我和我的儿子有些话要说。”
月初见状也没打算多留,直接出去了。
见月初走了,皇后才强忍着眼泪待着些许颤抖的声音说道:“策云,你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母亲理解你一统天下的决心,也明白帝王之家谋算诡计都少不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与人家定了终身却又如此伤她,母亲看的出来,你说那是你唯一的妻子,那姑娘的眼里是有泪的,人家真心相付,你二人拜了天地,你不能负她啊!”
“母亲,儿子确有苦衷。”
唉。看着江淮失落的样子,他这个做母亲的如何不心疼。
“母亲不知道你对她有多上心,倘若你许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便不要轻易弃之。行了,说了这么久也累了,母亲先走了。”
江淮明白,她的母亲是伤透了心不愿再有女子步她的后尘。
没人知道太子和皇后在屋中说了什么,一众侍从只看见皇后出来后气色明显不对便紧着送回乾坤宫。
皇后走后,江淮看着月初,他极力的控制自己不去回想那句仇人,冷静下来后他才解释道:“我母亲人很好的,她对你没有恶意。”
月初何尝看不出来皇后的温婉明理,江淮对她好,皇后也好,这一切越好,她就越恨,很江义帏、江策云,若不是他们,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现如今的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疼痛再次从心脏的深处蔓延到每一处经脉,月初默默攥紧了手,指甲陷入肉中,只留下泛着红的痕迹,那痕迹,像极了夜红娘的柳叶弯刀。
‘你的母亲,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是吗?”江淮笑了下,月初想过他的母亲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也在想着他们的以后。
这种想法一出来便再收不住了。
“我的母亲十四岁便嫁给了我的父亲,那时我父亲还是个不起眼的官员,后来天下大乱,父亲建南垣称帝,封我母亲为皇后,二人琴瑟和谐……”江淮给月初讲着他知道的一切,仿佛在讲述他们的以后。
‘你的母亲命真好。’
这句话是月初的真心话。
江淮冷笑了一声:“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一定让她躲得远远的,不要再嫁给我父亲了。”
月初听后一愣,一生受丈夫疼爱,又贵为皇后,为何值得江淮说出这样的话?
“皇上去年新封了一位臻嫔,现在已经是皇贵妃了,礼仪服饰吃穿用度都驾于皇后之上,我母亲受尽侮辱,而他给了那个女人无尽的宠爱,三十年的深情,不还是变了心吗?可怜我母亲一腔爱意眼睁睁看他爱上别人!”他抱住月初:“我曾经抱着一丝希望,皇上一定是有苦衷,直到母亲和我说他确定父亲不爱他了,我看着她心灰意冷,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月初就这么静静的听着,听他从满心欢喜渐渐变成无可奈何,心中不自觉的痛了几分。
“待我做了帝王,决不让你吃这样的苦!”
外面的风吹过,摇晃了枝桠,卷了一场寂寞,又吹散开来。温热的气息扑满耳侧,消失又再来,那缠绵的情话宛若一阵春风,可现在还不是春天。
东宫内的侍从都有些奇怪,似乎自从那日皇后来过这里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前方战事吃紧,钟御疆虽然救出了柳似烟,可北晟却不是那么好打的,况且他还得分出精力继续找陆卫眠。前方战事吃紧,江淮自然也闲不着,离宫多年,太多事情需要逐步了解,况且他没有自己的力量,一举一动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已是春分时节,可天气还是一样的,一夜春风吹不开满树梨花。今日江淮回来的很晚,一进东宫便看着月初坐在门口绣着什么。
“干什么呢?”江淮走过去,顺手将旁边的衣物给月初拽过来披在身上,“就这么坐在门口,也不怕风吹了。”
他侧头一看,一堆红点绣在那密密麻麻的不知道是什么。
“这是什么?”
月初指了指枝头早已经空落落的梅树,江淮顺着看去才明白。
“红梅?”
月初点点头,江淮忍住不笑,这红梅只剩个红了。
“殿下,现在要用晚膳吗?”侍从上前问道。
等到江淮坐下时发现月初也坐在饭桌前。
“你还没吃过?怎么回事?”江淮扭头脸一冷质问着伺候的侍女。
那侍女赶忙解释道:“殿下,姑娘一直要等您回来同您一起。”
月初会等他吃饭!这对江淮来讲无异于是天降大喜,这代表月初已经开始慢慢接受他了!
江淮的欣喜月初看的清清楚楚,她心里轻笑了声,不过一顿饭而已,他便如此,他对我也有些真心的吧,请原谅我的私心,允许我借着恨的名义,再和他相爱一瞬吧。月初想着自己的计划,她不能就这么等着白凛来救她,她必须做点什么,就算最后要走,也不能白白的走!
这顿饭吃的是高高兴兴,江淮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了。夜晚,他躺在月初的身边像往常一样将她搂在怀里。
“下次我回来晚就别等我了,你的身子不能饿。”
月初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再等等,就快了,很快就到我们的婚期了,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是吗?太子妃,听起来真好啊,可惜,我爱的不是太子。
江淮看了看月初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有很多话想对我说?”
月初看了他良久才重重的点了点头,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我好多话,可我都说不出来。
月初的嗓子是江淮害的,她说不出话,江淮的心痛比月初还要多。他搂紧月初,月初的头埋进他的怀里,泪水打湿了寝衣,他恨不得代她受这苦,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对不起阿初,我没想真的将你毒哑,为了掩人耳目,为了减少皇上对你的杀心,我必须让你说不了话。可我给你解毒的时候,太医说你体内有另一种毒和哑毒混在一起,只有找到那一种毒的解药才能解哑毒。”江淮的声音有些抖,愧疚恐惧和心疼一波接着一波,将他折磨的不成样子。
还有一种毒?月初使劲回想着,可就是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她中毒,过往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异常,若是被人下毒,她接触的能有谁呢?何况她自己根本感觉不到自己中毒了,这一切都太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