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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刨根问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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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柳然来了后月初更加确定柳然就是白凛联系着救她的人,她起身坐到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好久都没有照过镜子了,自己也吓了一跳,镜中的她似乎换了一张脸,散落的白发,深凹的眼眶,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脸上毫无气色可言,仿佛是一个即将饿死的流浪者。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世间风水轮流转,今日也到了她月初。
想逃就得养好身子,月初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流出的鲜血缓缓涂在嘴唇之上,想当初夜红娘教她胭脂装扮她就是学不会,涂上口脂嘴都不敢合上,别扭的要死,而今她也会做这样的事。
血液沾到嘴唇上只鲜亮了一会便暗淡下去,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正打算再画一次手猛地被人抓住了。
“你在干什么!”
江淮一进屋便看见月初的双唇沾着鲜血,手上也有流淌的血迹,那一瞬间他吓的魂都要没了。
确认月初只是咬破了手指后江淮才松了一口气,他抱住月初,仿佛这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月初推开他,摊开手接住那垂落的白发,江淮把手指插入她的发隙将白发缓缓后拢。
“你只是太累了,以后我陪着你,咱们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就都好了。”
晚膳的时候凌月吃了一碗火腿炖肘子,相比于每天那点猫食已经很多了。
“来,喝点冬瓜汤,解解腻。”江淮吹了吹汤送到月初的嘴边,月初没有躲只是伸出了手表示要自己来。
多吃点才有力气跑,即便再没胃口,月初也逼着自己吃,江淮看的她吃的多了些心中暗自高兴。吃过饭,他带着月初爬上了屋顶,寒冬时节的月亮更加冷,突然一声响动,空中绽放出一朵巨大的烟花。这一朵只是开场,四面烟花如潮涌般炸开,江淮紧握着她的手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好看吗?”江淮知道,月初喜欢这些。
他回头看了眼月初,只见身边人直直的看着烟火。
“许个愿吧。”
许愿吗?月初看着漫天的绚烂烟火心中默默的许着:我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从来都没有。
江淮看着月初虔诚的样子,心中再次许下了那个默念过千百遍的愿望:我想和月初岁岁年年。
待到月初睡熟江淮慢慢起身,生怕惊醒她。
“殿下,李家的事查到了,李冏卿本名李度,当初科考落榜,走投无路之下便想投江自尽,可恰巧遇到了孙太常家的小女儿,二人一见倾心,孙太常耗不过小女儿只能随她去,孙太常怕自己的女儿受苦,便有心提拔着李度,还给他改了个名字也就是现在的李番,要不然凭他的本事怎么做得到冏卿这个位置。”
“李家只他一人吗?”
“李家兄弟三人,他是老大,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叫李芃,一个叫李违。自从李度飞黄腾达之后,他这两个兄弟也没少沾光,欺男霸女,唯利是图,不过都是些小案子,掀不出大浪。”
小案子?抓鱼还是得掀大浪!
“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属下遍访名医,将殿下所述症状一一详述,可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毒。”
“她现在夜里每天都会发抖两三次,每次一刻,抖得时候身体僵硬,后背发冷。你再加上这个症状,再去找。”
“属下领命!”说完那黑衣人便消失在夜色中。
江淮叹了口气,你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柳然再来的那天很暖和,她拎着好多东西笑着过来看她。
“阿初!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柳然捧着大盒小盒急着往她屋里挤,经过上次的事东宫算是彻底出入自由了。
月初以为白凛传了消息过来,她赶忙将盒子都打开,可盒中不过是最常见的胭脂水粉,她不解的看向柳然。
“怎么?不喜欢?”难得江淮主动找她帮忙要给月初打扮,这些东西她挑了好久。
月初拿起纸笔写道:‘没了?’
“对啊,好看吗?”
月初略带失望的放下了笔,柳然看她的样子硬拉着她在铜镜前坐好嬉笑着说道:“我保证给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月初刚要抬手拒绝,柳然便在她耳边说了句:“我今日来是看看你的身子有无起色,你这病怏怏的跑不出皇都就得让太子抓回来。”
月初听后看着她,写下了几个字:‘你为何帮我?’
“这你不用管,我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是啊,都到这一步了为什么还重要吗。
柳然一边给她描着眉一边小声说着其他消息,二人磨磨蹭蹭大半天可算给月初打扮好了。
江淮回来的时候柳然已经走了,他看着月初的打扮眼前一亮,红梅花钿小山眉,浅红玉唇桃花面,白发挽起,清冷贵气如同广寒宫内不食人间烟火的嫦娥。
那一眼的惊鸿也映在了月初的眼中。她知道,今天柳然的成果他很满意。
“听说今天柳然来了,你们谈的怎么样?高兴吗?”
月初看着江淮,满心担忧着江淮会不会发现,见月初没反应江淮也没再追问,拉过她的手轻吻了她的额头,笑道:“吃饭吧。我亲手炖的珍珠羹,尝尝怎么样。”
月初摸到江淮的手上似乎是有一个水泡,想必是炖东西的时候烫的吧。
夜里她总是睡不着,如今的一切都仿佛是一场梦,心爱的人就在枕边,他会陪你一起吃饭,一起赏雪,洗手羹汤,面面俱到,可偏偏他又是你的仇人,我对你的爱与恨如果只能记得一样该有多好。
听见江淮翻身的声音,月初马上闭眼装睡,只听见江淮似往书桌那边走去不一会又回来了,月初紧张的不行,想着白日里和柳然的写的话都已经被柳然拿走了,应该没有漏下的,正想着江淮又躺回了她的身边,将她搂在怀里,她不敢睁开眼睛,只能这么待着,渐渐的困意袭来,她昏昏沉沉的睡去。
江淮看着怀中沉睡的月初,侍女说她与柳然二人没什么交谈,可桌子上的纸明显减少,月初一定对她说了不少话,柳然没什么动静可能是刻意防着谁,就算是女儿家的闺房话屋中就他们二人有什么说不开的?况且那些写过的纸都不见了,一定是被带走了。他们一定说了什么!可即便说了什么月初也不会告诉他,只能从柳然下手。
没出正月都是年,眼看着正月要过完了,皇贵妃的肚子已经三个多月了,超过三月胎相稳固了些走动便多了些,江淮刚从乾坤宫出来便看见了坐着轿辇的皇贵妃。
“臣拜见皇贵妃。”江淮依礼而行。
“你是太子,我是皇贵妃,咱们是一家人,按理你该自称儿臣而非臣。”
谁都知道,太子见了皇上皇后都自称臣,可这臻皇贵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着冷漠的江淮却偏偏较了劲。
“君臣为先,江山为重,臣不敢越矩。”
“怎么,太子殿下是觉得本宫不配?”皇后都得让我三分,你算什么东西!
“皇贵妃腹中怀有皇子,尊贵无比,这一声儿臣还是要留到皇子诞生更有意义。”
皇贵妃轻笑了一声:“哼,到底是太子,伶牙俐齿的,不知是生来聪慧还是东宫住的久了慢慢练的本事啊。”你要不是太子,你有胆子这么跟我说话?总有一天我要将你从东宫赶出去!
“臣不敢居功,臣有今天都是皇上栽培。”我太子之位皇上亲封,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吗?
“那本宫可放心了,还想着他日皇子出生要费一番心思教导,看太子就知道我的担心多余了。”
“祖宗庇佑,皇恩浩荡,皇贵妃不必担心。”
二人这一番话可给旁边的侍者吓得要死。
这皇贵妃也太过分了,这是太子,嫡亲的太子!你再尊贵也是皇贵妃,说透了也是妾,亏是太子脾气好,要不然就是皇上来了你也不占理啊!
二人没说一会,皇贵妃便乘着轿辇扬长而去。江淮看着那华丽浩荡的背影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走进御膳房已经空无一人了,江淮洗净双手用石臼使劲捣碎炒熟的栗子。
“殿下,近来不知为何,皇上多次宣召柳指挥使,这个月一共六次,之前从未有过。”一个老太监在一旁汇报着,而他正是皇上身边的陈徳禄。
“都说什么了?可有赏赐?”
“皇上每次召见都是屏退左右,老奴不得而知。不过还有一件事有些可疑。”
江淮捏糕点的手停了下又继续着:“什么事?”
“每次柳指挥使来之前一天皇上必定会召见一个陌生面孔,看样子也是朝中世家子弟,规矩的很,可确实没见过。”
“可知姓名?”
“好像是姓李。”
李?怎么是这个姓氏。
“你先退下吧,今日之事……”
“殿下放心。”
江淮做好最后一块栗子糕,放入蒸锅中,应该再学学其他糕点了,光这一种她应该吃腻了。
江淮拿着糕点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皇贵妃永远都不会知道,不过一天,他李家上上下下都被查了个透。
“殿下,属下已经查明,李违确有一子名唤李彦行,同李家的嚣张跋扈不同,此人行为举止恭敬有礼,也爱游山玩水倒像是个文人。”
江淮接过密探呈上的画像,那画上的男人与宫中听闻的很是相似。
“再探!”
“是!”
游山玩水怎会频繁出入皇宫,李氏,柳然,月初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关联只怕只有皇上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