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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大仇得报、岁岁年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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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兮做事不像合昭,就算月初不说,合昭也知道月初该干什么,需要什么,可合兮不一样,不会揣摩心思,每一件事都是月初说了才做。
外面大雪纷飞,院子里有的几棵红梅显得异常好看。月初总想找谁说说话,可又不知该找谁,该说什么,如今她熟悉的只有合兮和江淮了,看了看合兮,算了,合兮比她还闷,于是月初端了坛山楂酒去了江淮房中。
“我们接下来该干什么?”
“无事。”江淮慵懒的靠在火炉边,半眯着眼。
“无事?”月初和江淮认识的这段时间,她感觉自己从来都没有闲过,每一天都在做些什么。
“北疆的支点找得差不多了,断生门所有的情报都握在五弟手里,年后他会派人过来,将这些支点一个个穿成线。”
“诺大的北疆,就这几天找的三个点就能撑起一张情报网?”月初不敢信,这怎么可能呢。
“当然不能,但是这三个点很重要,要在这三个点做出无数个点,那是五弟的事,与我们无关。这到了北疆就没闲着,好好休息休息,过几天,白凛可能会召你入王城。”
钟御疆和他们说过继储的事,月初小心翼翼的倒了坛山楂酒,“四哥,白凛他会蛊!”
“什么?!”江淮猛地清醒,“你怎么知道的。”
“骆山临死的时候跟我说的,他要我防备继储,当时我也不知雪无痕就是继储,想必骆山和他有关系。而且他还说过,他在王城里见过云端。”
白凛,屠逸,骆山,云端,蛊。他们到底有什么关系。
他会蛊又装做不会,江淮皱了皱眉对月初说,“我们可能被算计了。”
江淮给她分析道“屠逸是北疆最大的蛊商,可和当今的继储殿下相比,他不过也是个平头百姓,白凛又不是个蠢材,很有可能屠逸只是给白凛干活,甚至雪蛊都有可能是白凛制的。骆山和白凛有关,我们与骆山分开之时,他已经中箭了,当时我们被怀疑是刺客,这样的身份还能活下来,救他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很有可能,他也是白凛的人。在不归处时,平藤毁了和断生门的约定,直接从北疆拿货,他知道我们的货是从北疆屠家倒手的,当时白凛也在。骆山说过,他见云端的时候,云端身着将士服,云端可是往念阁的阁主,会不会就是他刺杀继储。在商琅你被云端买走为的就是养蛊,难道他的蛊也是从白凛那来的?”
听江淮这么一分析,月初恍然大悟,这个白凛的城府简直令人害怕。
“可白凛的蛊是和谁学的,既然白凛有蛊,为何云端要杀我父母,云端靠着白凛的蛊又怎么可能刺杀白凛。”月初想不通。
“你记不记得岁清园中那个破屋子里有个灵位。”
“灵位?记得!”月初的思绪一下子活跃起来,那灵位上写的是,白氏长子云深之位!云深云端,难道!
江淮看了一眼月初,他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撒这样一个弥天大谎,他真想告诉月初,他不知道云端是不是杀她父母的人,这只是当初为了让她活下去骗她的。可他一看见月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害怕月初回到之前的样子,害怕她死,也害怕她怪自己。同时一个念头从他心底慢慢扎根,如果云端真的是王室之人,如果青蛇士真的又被北疆王室重新组织,那么能使用青蛇士的只有他和白凛,杀了月初父母的也必然是他们二人之一亦或是他们二人联手,青蛇士杀人取蛊,取来的蛊…..难道就是白凛蛊术的来源,那这些青蛇士的主子就是白凛!
江淮突然意识到白凛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月初的所有底细。
这个人真的很可怕。
月初看着江淮心事重重的样子,想为他分担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四哥,明日便是除夕,这些事情先放一放吧。”
第二天早晨,石拓不知怎得突然来了,见了江淮和月初便直接去找合兮了,合兮见到石拓也是满心的欢喜,那种兴奋月初从未见过,没有多想,月初便让合兮今日不用伺候。
今年的除夕夜雪莫名的大,北疆的大雪是月初最熟悉的,她像个孩子一样在雪地里扔雪球,堆雪人,好不乐呵。可外面太冷了,不一会月初便缩着冻得通红的小手往江淮屋里跑去。
“四哥,今年的雪也太大了!”
江淮将灌好热水的手炉拿给她,却并未让她直接触摸。
“我给你拿着,你手放上面离得远点,慢慢靠近,要不然一冷一热的容易生冻疮。”
月初突然鼻子一酸,之前在家阿娘也是这么告诫她的。
察觉了月初的异样,江淮赶紧关切道“怎么了,可是手疼?”
“没有。”月初看着江淮关切的眼神,不禁冒出来一句“谢谢四哥!”
还未等江淮说什么,嘣的一声,外面一声爆竹的声音传进屋中。
二人出屋查看,大雪遮住了星空朗月,刚才那声响似乎只是个开始,只见漫天火树银花竞相绽放,如同点点繁星却又稍纵即逝,不同声响,不同花样,就着雪花,将这世间装扮的同仙境一般。
“你有什么愿望吗?”江淮问道,他想替月初完成一切她希望的。
月初看着远方,双手交叉扣在心头,这是凌氏蛊族的礼仪,她闭上双眼说了愿望,“愿我早日大仇得报!”
许完愿,她睁开眼睛,看了看江淮,“四哥,你呢?”
“我……”江淮不知如何开口,月初突然说到“四哥,你像我刚才那样做,天神就会听到你的祈祷!”
看着月初满眼期待的眼神,江淮学着她的样子,虔诚的闭上双眼,心里默念了一句“我想和月初岁岁年年。”
而此刻的王城内,白凛坐在院中看着空中的烟花,一点笑意也无。
“殿下,遵照吩咐,王城和王城附近的烟花都已经点燃。”廷渊看着空中说道,他不仅为白凛感到痛心,今日偶然听宫里几个老嬷嬷说烟花可以让人愉悦殿下便放了王城及附近的所有烟花,可是看见白凛此刻的样子,恐怕希望再一次落空了。
“原来烟花也不过如此。”
白凛看着空中绚烂的烟花,心中多了几分悲凉,这北疆的夜,岂是放点烟花就能暖得起来的。
“四哥,你许了什么愿望?”月初看着江淮问道,可经历了昨天江淮没有勇气告诉她,什么时候他竟会变得如此懦弱。见他不说,月初趁着江淮不注意蹲在地上抓起一把雪直接塞到他的领子里,大笑着“别那么小气啊!”
江淮也不甘示弱,直接开始了反击,但是他还是收着点的,毕竟真的舍不得伤了月初,月初可就没这么好心了,招招必杀技,给江淮气的攻也不是守也不是,索性跑的远点,月初那肯放过他,径直追了上去,可她哪跑得过江淮,不一会便摔在雪里起不来了。江淮见此情景赶忙过去扶她,还未到身边,一捧白雪迎面而来,打的江淮是猝不及防,满嘴都是!
“你这丫头,还学会装死了!”
月初看着江淮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哈哈哈哈,你懂什么,这叫兵不厌诈!”
江淮这该死的好胜心一下就起来了,二人就这样在雪地里玩了个痛快……
月初第二天醒来时还未睁眼便扯着嘶哑的嗓子叫着合昭,“合昭,递我杯水。”
可说完之后完全没什么动静,她挪挪身子,想自己倒水,不对这怎么这么挤啊,一睁眼,仿佛有什么人躺在自己身边,在向上看去,下巴,嘴,鼻子,眼睛,江淮,四哥!月初猛地惊坐起来,“你怎么在我房里!还……”月初急得话都不会说了。
江淮朦胧着双眼压着嗓子道,“这是我房里。”
月初巡视着房间的布景确实是江淮的房间,看着地上散落的酒瓶,月初似乎明白了什么。
江淮看着她,脸上有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还记着吗?”
月初拼命回想,越想越不对劲,赶紧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是不是还在。
这一套下来着实在给江淮整笑了,“昨天打完雪仗,喝了几壶酒暖身子,非嚷嚷着要吃栗子糕,好不容易吃完了我送你回房,结果我还没来得及出屋,你就吐在了床榻之上。大冷天的,我只能把你接过来。”
“那,那你也不能跟我睡一起啊,传出去这叫什么!”
“月初,你喝多了来回打滚,我不是怕你摔下来吗,再说了就这么一处睡觉的地方,你说我把咱俩谁扔地上。”
月初这下是哑口无言,她低了低头无意间瞥见了江淮腰上系着的石头,那是当初自己亲手磨的,他却一直带在身边。江淮似乎也发现了月初在看什么,重新缩回被窝里,月初裹紧自己的被子,他二人两条棉被。外面寒风飘雪,谁也不愿离开暖暖的被窝。
空气静谧到了极点,江淮忍了半天实在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对骆山可有爱慕之情。”
骆山?爱慕?这哪跟哪啊!月初怀疑自己听错了,“瞎说什么呢,骆山与我一同长大,如同兄长!”
可骆山对你未必是兄妹之情!当初在海上,骆山的对月初的情愫江淮全都看在眼里,月初或许不明白,可同为男子江淮怎能看不出一点端倪。
“那我呢,我也是兄长,他和我一样吗?”问出这个问题江淮就后悔了,无论是否一样,对他来讲都是绝望。
月初愣了愣,不知该怎么回答。
“合兮跟六哥走了,我回去收拾收拾床铺,要不然晚上又没地方睡了。”
月初慌慌张张的走出去,铺面的冷风吹的她打了一个冷颤,瞬间清醒了几分。回到房间,看着脏的不堪入目的床铺月初皱了皱眉,不禁想着,江淮素来爱干净,昨日穿的又是白衣,自己当时脏成那样,他还……,他和骆山真的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