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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笼络人心、八面玲珑 ...

  •   第二天月初是被吵醒的。
      “我不要在这,我不接客,放我走!”只听一个女子大声的喊着。
      月初穿戴好推门出去,看见两个男人正将一个女人摁在地上,那女子还在苦苦挣扎,周围的人早就是见怪不怪了。老鸨站在那个女子前面,说了句“先关起来吧,等宝儿姑娘起了再说。散了散了。”
      月初没有多问,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里。吃过午饭,宝儿才来看她。
      “走吧七爷。”
      月初不明所以跟着宝儿来到了一间破旧的屋子,里面关着的正是早晨那个女子。
      那女子一看到宝儿便扑通一声跪下,“求求您,求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吧,我会还钱的。”
      宝儿并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转身对月初说“不过三十五银,就被亲爹卖到了这里。”
      说完又缓缓走向了那个女子,扶起她叹了口气,“唉,妹妹啊,你说你,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一个爹呢。”
      那女子被戳中了伤心事“谁说不是啊,可我也没办法,我爹他好赌成性,我娘都已经被他卖了,没想到他竟然会卖我!”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那模样真是楚楚可怜。
      宝儿见说动了便继续开口,“不如你就在这好好待着吧,也算是逃了你爹的魔爪。你长得这么漂亮,他日有什么富贵人家的看上娶进去做个妾也不是不行,就算难以嫁娶,以你的姿色,也能给自己赚个富足日子。”
      “可我,可我不想入青楼,哪怕苦点累点也不想在这。”说到这,更是眼泪款款。
      宝儿语重心长的说:“那你可知,我们这也有小哥。”
      “小哥?”那女子看了看宝儿,宝儿又解释道,“就是服侍女子和龙阳之好的男子。你似乎还有一个弟弟。”
      那女子瞪大了眼,哭着跪下来,“不要,我弟弟才十五岁,他不行啊!”
      “你不入青楼,你觉得你爹会不会卖掉你弟弟吗。毕竟,你弟弟卖的绝不止三十五银。”
      这不就是逼良为娼吗。月初在一旁看着,但也没吱声。
      “这…….”那女子何尝不知自己的爹什么德行。
      “只要你听话,在这风月楼,你赚的钱不仅可以供给你与你弟弟,还可以给你爹,至少他不会再卖掉你弟弟,如果你足够厉害,或许你可以找到你娘。”
      想想自己的弟弟和娘亲,那女子默默的流着泪。
      “妹妹,你好好想一想,明日我再来看你。”
      说着便带着月初走了。
      这下午,风月楼的生意正式开始。往来宾客,络绎不绝,月初跟着老鸨,接待一个又一个的宾客,准确来讲,全程月初都是在旁边看着。
      “哎!老鸨,你们这酒怎么回事,我没点上什么!”一个喝多了的男人。
      “哎呦!徐少爷,这定是那群新来的跑堂不懂规矩,这坛酒就当我请您的,您看,您喝了酒,我们这的姑娘更喜欢了呢。”老鸨赶紧赔笑着,他怀里的姑娘倒也识趣,赶紧朝那人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又趴在耳边说了什么,哄得那人是喜笑颜开,又要了两坛酒。
      就这样,月初一直跟到午夜,觉得小腿都溜细了才回到房间,外面是歌舞升平,月初只觉得吵的头疼,连房里有人都没发现。直到他开口,“怎么样,看明白了吗?”
      谁!月初一扭头,原来是江淮,她问道“看明白什么了?”
      “笼络人心,八面玲珑。”
      “我看到的不是笼络人心八面玲珑,而是逼良为娼和一个又一个的嫖客。”或许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又或许是对那女子心生可怜。月初对江淮第一次这么硬气。
      江淮心中一震,小猫也要露爪子了?看来带她来对了。
      “看不上逼良为娼是吧,正常。不过你想杀了云端,你就瞧得起杀人犯吗?”江淮逼问道。
      “是他杀了我的父母族人!”月初突然大声起来。
      “那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逼良为娼。”
      “可那女子不愿意。”
      “那你呢,如果这一切从未发生,你会不会愿意成为一个杀人犯?”
      这一句话问的月初哑口无言,谁会愿意呢。
      看到月初沉默,江淮缓了缓语气,“之后要走的路很凶险,这些嫖客要的无非是女人,就算没招待好,多少赔点银子罢了。日后你面对的人,要的就是你的命。而你要学的,就是先活下来。你可以做一切你认为对的事情,即使你想让那个女子走,只要你认为你可以这么做,我不拦你。”说着,江淮将锁着那女子的房门钥匙放在了桌上便走了。
      月初一夜未眠,终于天蒙蒙亮时,她决定了。
      吱呀的一声,门被轻轻推开。月初轻轻弄醒了房中沉睡的女子。
      “快走吧,这里有五十银,快跑。”月初塞个那女子一个钱袋。那女子犹豫了一下,似乎还没缓过来。
      “你真的想入这风月楼接客吗?”月初着急的说道。
      不,她不想。
      于是那女子道了谢拿着钱袋就走了。清晨,风月楼里还是寂静一片,静的有些反常。月初看着她跑到大街上,终于松了口气。而她不知,所有看守的人都让江淮撤了,而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江淮的眼中,到底是只没抓过老鼠的猫。
      回到房中,江淮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捧着一堆白本去找月初,而此时的月初正在平复自己紧张的心跳。
      “你,你怎么来了?”江淮的到来吓了月初一跳,她还以为江淮是来找她算账的。
      “回想一下你的蛊术,你在断生门负责的就是药蛊。别荒废了。”
      见江淮没提那个女子的事,月初也放心了些。
      于是,月初便整天回想着父亲教的蛊术,而这样的日子,仅仅过了五天。
      那日月初正在房中回想着炙蛊的研制,宝儿姐却突然进来扔给她一个熟悉的钱袋子。
      月初看见这钱袋子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不是那天我放她走时给她的吗?怎么会在你手里?”
      “尸体在河里,去看看吧。”
      尸体?!
      月初赶忙冲了出去,赶到河边之时,河边围满了人,她挤进去,只见草堆中是一具女尸,那面容即使泡过水月初也能认出来,就是她!只见那女子闭着眼睛,□□。身上都是瘀伤,还有鞭痕,烫伤,双乳和□□更是惨不忍睹。
      月初吓的退了两步,又像丢了魂般走上前,拿出腰间的手帕盖在她的脸上。她看着那伤口,还很新,她似乎能听见那女子的呼救,愣了半天才回过神。
      怎么会这样?是我!她当初犹豫了,或许她不想走,是我让她走的!在风月楼,无论如何人他也不会变成这样!月初冲出人群,在大街上跑着。她不记得是怎么回的风月楼,只记得下了雨。
      醒来时,月初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直到她看到那个钱袋子,才知道,这不是梦。
      “喝碗姜汤,驱驱寒。”宝儿端了碗姜汤过来。
      “为什么?她为什么会死!”
      就知道她会纠结这个事情。
      “你先把姜汤喝了。”江淮的声音传来,宝儿把姜汤放在月初手中,便起身让座。
      看着江淮的眼神,月初没用调羹,也不怕烫直接仰着头将一碗姜汤灌了下去。
      “她回去之后,街坊邻居都唾弃她是风月楼回来的,青梅竹马也打算另娶他人,连她爹也怪她,于是她便打算带着弟弟远走高飞。谁曾想,他爹见她回来的那一刻便动了再把她卖了的心思。姐弟二人刚逃走不久,就被朝廷的几个兵痞抓了回来,这些兵痞就是新的买家,整整五天,他们将她活活折磨死了。”宝儿说着,似乎这件事在她眼里早就见惯了,“其实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讲,风月楼或许是他们最好的命了。”
      月初听完,她恨不得打死自己,“是我害了她,是我放她走的!她若待在这里,至少还好好活着,至少不会受那样的罪!”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颗颗滴在被子上。她悔啊!
      “光明正道并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能走的。”江淮补充道。
      就这样过了两天,月初一直在愧疚,直到江淮将那女子的弟弟——清源接了回来,这个十五岁的小孩长得同他姐姐一样好看。月初看见他又躲回了房间里,她没脸见他。三天后月初突然找到了江淮,
      “你能不能想办法带我见见那几个兵痞。”
      江淮有些疑惑,“你想干什么?”
      月初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
      “这是催情蛊,用少了,终身折磨,用多了,一次毙命。”
      “想杀了他们?”
      “至少,她不该枉死。”月初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要杀了他们,她恨不得他们死,但是真真正正的杀人,她又做不到。
      江淮接过装着催情蛊的小瓶,看着月初,他没想到月初会转变的这么快,这女人傻是傻,浑身充斥着些与自己能力不合适的正义感,明明自己已经一地鸡毛了还看不的别人受苦,可最后受苦的往往都是他这样傻人。不过狠也是真狠,几天前还要放人,今日就要杀人。
      “今晚我会让人带着清源去,毕竟死的是他的姐姐,他们是死是活,由他说了算。”
      午夜,清源一脸疲惫的走了回来,手中空空,想必那几人已经去黄泉路上赔罪了。
      “怎得去了这么久?”江淮问道随行的人。
      “这小子给她姐姐烧了很多纸钱和纸扎的兵器,说是怕她姐姐到地底下挨他们欺负。”
      自此之后,月初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她不再拒绝江淮口中的笼络人心,也学着同宝儿和老鸨一起八面玲珑,闲暇时间她会回想父亲的蛊术,清源也留在了风月楼,不是小哥,只是端茶递水罢了,闲暇时间备着科考,虽然也难免有客人相中了他,但是月初已经学会怎样处理这种事了,她对清源始终报以亏欠的态度,所以在处处格外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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