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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回家真费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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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这两年您身子虽然好了,但也得需好好休息,不可如此伤神啊。”廷渊看着已经一天未尽水米的白凛忧心的说到,“夜深了,殿下还是睡一觉吧,何况,这蛊术皆是蛊文记载,若无凌故指点,您若想参透也不是件易事。他既然来了王城传您蛊术,您慢慢学着就是了。”
“看得懂蛊文,能看得懂秘术,但不一定能养蛊用蛊。这么久来,他传我的,不过是些皮毛,而在这书里真正的本事,恐怕他惦记的还是那个圣女,毕竟那是他的亲生女儿。”
白凛将密蛊术本翻到另一页,和桌上的字对比着,希望能找到蛊文的秘密。
突然,屋中的烛火突然全部熄灭,只剩白凛桌前的一盏,一个身影,隐于黑暗中。
“什么人!”廷渊赶忙拔出手中的剑,护在白凛身前,可白凛却不慌不忙,
“你出去,没我的令,任何人不得进来。”
待廷渊走后,那黑影慢慢走出来,显在光下
白凛垂眸借着烛光看到了那把散云剑,证实了心中猜想,
“不知堂兄这几年过的可好?”
云端却一点都不意外,“殿下还是不要打趣了,在下早已弃了白姓,又怎敢与殿下,称兄道弟。”云端故意将称兄道弟四字说的重了些。
白凛仿佛没听到一样,“不知堂兄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听说殿下身体大好,特来恭贺。”
“那就谢过堂兄了。”
“不知在下可否向殿下讨一样东西,沾沾喜气?”
“哦?不知我这什么东西能得了堂兄的赏识?”
装糊涂?
“养出雪蛊的密蛊术本。”
“堂弟不知,堂兄所说何物啊。”
“没关系,既然殿下不知,那我就自己找找!”不等说完,云端便抽出身上的配剑刺向白凛,白凛立刻反应过来,将桌子一下掀起挡在身前,剑锋如虹,桌子一下被劈开。
这时白凛也拔出剑架上的剑,二人缠斗起来。听到声响,廷渊猛地推开门便开始同白凛一起对付云端,不过奇怪的是廷渊的每一招,云端都能轻易化解,甚至都能预判他的招数,此时,云端突然发力一下将廷渊击倒在地,手中的剑直奔廷渊胸口去,白凛赶忙想打落他的剑,谁知突然云端变了个方向,朝着白凛划去,剑锋轻划过白凛的胸口,衣衫被划出一道口子,怀中的密蛊术本掉了出来,二人同时去抢,咔嚓一声,一书裂为二,云端攥着前半部分跳窗而逃。
白凛攥着手中的残本,盯着窗口,廷渊半跪在地,双手奉剑:“殿下,是属下冒昧闯殿,害的您失了术书,还请殿下责罚!”
“不怪你,你师承白氏,这白氏的武学,哪一招一式能瞒得过他。传令封城,一定要将东西拿回来!”
“是!”
北疆边境
这几天的路赶的月初是痛苦万分,天天自己一个人在马车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清醒时在赶路,睡着时还在赶路,直至临近北疆的驿站,二人才得休息。
“两间上房!”江淮扔下一袋银子后,便有店小二领上楼去。
“之后的路途你我二人弃车骑马,会辛苦一些,你今晚好好休息,明早出发。”依旧没什么好脸色,不过这段时间以来,月初也习惯了。
等等,骑马?!我不会骑马啊!月初愣在原地,还没等她告诉江淮这个事实,江淮的房门已经关上了。
翌日清晨
当月初看着江淮一下子跃上马背之后,月初愣了愣,都不知道该迈哪只脚。
江淮无奈的下了马,虽然脸上未曾显现,心里却满是厌烦。
江淮牵着缰绳,“抓紧马鞍,左脚踩住马镫发力,右脚跟紧跨坐上去,明白了吗?”怕她不懂,江淮还演示一次。
真是一看就会,一学就废。轮到月初时,一方面怕自己劲使大了拽翻了马,另一方面自己的身子硬,右腿在马上蹭了半天才刚到马背,左腿由于蹬的时间有点长还止不住的抖,这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整个人就那么斜趴在马上。
这下给江淮等的倒是不耐烦,没了耐性的江淮真想一脚给他踹上去,算了,毕竟是个女子,他拿着手中的剑怼着月初的胯骨将她一把推了上去。
“拿着缰绳,小腿轻夹马肚。”可月初根本不敢使劲,
真够笨的!
“你加点力气。”
这可不是加点的问题了,月初知道自己耽误的时间比较久,想着赶紧做好,结果一紧张劲使大了,连人带马都窜了出去。
“救命啊!”
江淮赶紧上马追了出去,
“身体前倾,抓紧缰绳,保持上身稳定!”
月初满脸的惊慌失措,根本听不进去江淮的话,这怎么停啊!驾,吁,对,吁就是让马停的,于是她突然使劲抓紧缰绳大喊一声“吁!”
谁曾想马的前蹄全部离地,她整个人重心不稳,马上就要掉下去,这时江淮骑马赶来,从后面搂住她的腰便一下子让他坐在自己的身前。只是由于月初着实有点粗壮,江淮搂过来的时候还扽了一下。
“人不大,胆子不小,突然把缰绳抓的那么紧,马没摔死你算好的!”
月初听完江淮说话才缓过神来,自己正被他搂在怀里,只得吞吞吐吐一句“多谢!”
耳边传来咚咚的心跳声,分不清是谁的。
索性马冲向的是一片树林,没吓着别人。
教了小半天,可算是能慢慢逛荡走了,夜色将近,二人来到一处水边。
或许是因为马上要回家了,月初反倒失眠了,想着爹娘,想着族人,自己丢了他们一定很着急吧。胡思乱想着,就是睡不着,月初翻了个身,看到了江淮的背影,竟慢慢想到那个梦魇的夜晚,是他,是他叫我醒过来的,想着他披着月光,看着自己,月初的不自觉的笑了笑,不过一想到那日对那车夫所做的一切,虽是占理,但感觉多少也是残忍了些,嘴角的笑又沉了下去。
皓月当空,半分睡意也无的月初来到河边,本来想打个水漂,可无奈自己太笨,石头都是咚的一声便不见踪影,只留下湖面的阵阵涟漪。看着岸边形状不一的石头,月初突然想起了合朝合兮脖子上的石头,竟鬼使神差的捡了一块薄薄的石头,放在另一块石头上慢慢打磨,殊不知,他一切的动作都落在了江淮的眼中。
太阳刚起,昨晚露宿的二人已经收拾好行装。
“给,送你的。”月初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块被磨成一个四周薄中间厚的正方形石头,那石头呈黑褐色,一道白色纹路从坐上角直直的蔓延到右下角。
江淮看了看,没去接。
“这段日子谢谢你的照顾,我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这个,就算我的一个承诺,他日我说不定能帮你,你收着吧。”
江淮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可惜江淮听不到月初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毕竟第一次送给男子东西。
二人一路颠簸,可算是走到了。可由于北疆一向不与外来通商,边界把守森严。
入境时江淮掏出两份仿制的官籍,可却因为没有领书被拒之在外。
领书便是出入由北疆八部部长批准的同意书。
“北疆现在怎么这么严!出入都需要领书加官籍,那我们怎么办?”月初一脸担忧的看着江淮。
无奈,二人又在边境等了几天才等到仿制的领书,北疆八部,各部的领书都不一样,那守卫也没多看就放他们过去了。
一入北疆境内,熟悉的风扑面而来,吹了月初一个满怀。
“我阿爹的茶做的特别好,一般人都喝不到的,等到了你一定要多尝尝,还有,我阿娘会做很多好吃的,和你们那的都不一样。”
可江淮就跟没听到一样,继续赶路,月初自己说的起劲,一提到爹娘,她脸上藏不住的笑。
越往北走,越是寒冷,为了抄近道,二人一路上都是穿山而行。或许是这一路上走的时候久了,月初竟壮着胆子问起来“四爷,你是干什么的啊?”
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江淮反问道,“你觉得我像干什么的。”
月初想了想,一脸天真:“我觉得你是官宦人家的公子。”
江淮笑了笑,没说话,月初以为她说对了“你看,你衣着翩翩,一看就是富贵人家,他们叫你四爷,你也是有些身份和权力在手的,我说的对吗?”
江淮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赶路。
凌月初忍不住扭头偷偷打量他。
白衣翩翩,乌发飘然,五官清明,剑眉星目,眉眼间透着一丝痞气但是整张脸又让人觉得温润如玉,身材匀称,离远一瞅恰似神仙入世,郎艳独绝。
许是注意到了月初的目光,江淮侧头逮了个正着,月初被吓了一跳,赶紧看着前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路上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走到凌家村时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见眼前一片狼藉,大雪盖住了大火后的灰烬,月初愣了愣,一下子冲了进去。
“阿爹,阿娘!”月初凭着记忆向自己家奔去,无奈大雪和残骸将道路堵死,任凭月初如何哭喊也无人回应。
江淮看着月初痛苦万分的模样,突然不知该如何是好,自己已经见惯了哭喊和杀戮,可到了月初这里却不知所措。月初崩溃的扒着雪和残骸,一双白胖的小手被冻的通红。突然,她仿佛想到了什么,换了条路向后山跑去,江淮也跟了上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洞窟,可是也是破败不堪。
月初顾不得洞窟内的景象,踏过石桥便朝对岸跑去,扒开杂草,一个半人高的门便显露出来,只见月初将门上的两个旋钮一个左拧三圈,一个右拧半圈便打开了门,二人弯腰进入,不一会,走过狭窄的通道便来到了一个小小的石屋,这里更像是一个书房。
这时,从角落里慢慢走出一个人,一下子抱住月初,“你终于回来了,阿初,你去哪了啊!”
熟悉的口音一下子勾起了月初所有的回忆,她哇的一声抱着眼前的男人哭了一起来。
“骆山,你都不知道,我差点就回不来了!”月初一边哭一边说,这情景让江淮觉得自己倒像个局外人。
眼前这个叫骆山的男人松开月初,仔细的帮她擦掉眼泪,“是瘦了。”
“骆山,怎么回事,外面为什么会成了那副样子,我爹娘呢,族人呢?”
说起这个,骆山沉了沉眼眸,“你失踪后不久,便有两个人来村中寻蛊。”
蛊?这一下子吸引了江淮的注意。
“他二人由族长接待,不久族长便名我在这整理典籍,后来我整理好时,只看到一些山贼过来放火屠村,之后他们又炸毁蛊冢,导致雪崩,全村只有我逃了出来,我怕你回来找不到,便一直在这等你。”月初愣住了,她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放火屠村!
“山贼?怎么可能,这方圆几十里只有咱们凌家村,哪来的山贼?”月初边哭边喊,谁能想到,自己满心欢喜的家却成了这副模样。
什么山贼,不过是掩盖身份罢了。
“他们还有没有其他特征?”江淮问了一句,骆山才想起来这还有外人。
“他们的脸部皆有青黑色的长条,从太阳穴连至双眼。”
青蛇士!江淮心中一愣,这些青蛇士本是独立宗派,青蛇秘法更是独门绝学,后归属北疆王上,早在数年之前一次便被他们全部围杀,又怎么可能再出现,他们又为何要屠杀这些村民呢?江淮想不通。他在屋中转了转,发现屋中的古书很多都是与蛊有关,可上面的文字,他却一点都看不懂。
“你们这的蛊通常都会卖给谁,干什么用?”
这是月初仿佛如梦初醒,瞪着江淮大喊:“你什么意思,莫非你觉得那害人的雪蛊是出自我凌家村不成!”
“你就不想想,是不是买卖结仇了。”
江淮这句话又堵的月初又没了胆子。
“卖蛊的事情一直由父亲主持,一般只有几家蛊商定时过来,其他的事我也不知道。”
断了线索,三人均是默不作声,入夜
月初望着洞窟内破旧的瓶瓶罐罐,说不出的难受。江淮缓缓走近坐在她身边,
“那几个蛊商你认识吗?”
月初仔细回想着,摇摇头,“我只知道有一个是九黎部的人,他们会过来买死蛊入药。”
“或许你们可以去一趟九黎部,说不定能得点消息,总比死守在这深山老林里强得多。”
月初没有接话,江淮继续说着自己的看法。
“你父亲为何要让那个男子整理典籍,我刚才粗略看了一下,那些书应该也不是外人能随便看的吧。”
月初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那书上都是蛊文,除了我、阿爹和骆山没人能看懂。我是阿爹教授的,而骆山不过跟着我听过一些罢了,他很聪明,自己学会了。”
“你真的觉得他会在这待上两年吗?”
这无疑戳到了月初的心,我只剩他一个了,你就非要说他点什么是不是。
“我去睡了。”撂下一句话,月初便往回走。可她根本就睡不着,她看了看骆山,确实,一个人独自再这里待上两年,她也有点不信,但是她更不相信骆山有问题。
月亮见了太多不为人知的事,包括思念,可它没有嘴巴,什么都做不了。
去九黎部最近的路是穿过王城,第二天月初对着那对村庄的残骸重重的叩了三个头三人便整装出发去往王城。
几年之后,月初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到的王城,她只记得月亮很圆,像小时候一样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