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眷》哲凉

3、皇上来了

　　“你是嘴甜的。”女人们都爱被夸赞，皇后娘娘也一样，可皇后娘娘又是个要强的，总是不把弱处送给别人。
　　“娘娘对奴婢好，奴婢记得，娘娘是第二个对奴婢这么好的人。”杨茜语边说着边往嘴里塞糯米糕，想着给肚子找点安慰，“本宫是第二个对你好的，那第一个是谁啊？”
　　“是奴婢的姐姐，同娘娘一个岁数。”皇后听着示意让她继续说，“姐姐的性子比娘娘烈些，平日里亲娘打奴婢的时候，姐姐总是护着的，当时奴婢小，总觉着姐姐是最厉害的……”
　　杨茜语说着又想起来她的姐姐，她最好的姐姐，却又噤了声，皇后道：“你姐姐这么好，定能寻个好人家。”杨茜语听着往嘴里塞了一块糯米糕，低眉道：“她没了，跳河死了。”
　　皇后娘娘有些吃惊，殿里安静的有些尴尬，直到杨茜语又抬起眼来冲着皇后笑：“所以奴婢见着娘娘就觉得亲切，皇后娘娘您和奴婢的姐姐一样好。”
　　皇后也冲她笑笑，三个人在殿里偷偷说了许多宫里的八卦，馨贵人昨个和容贵人在长廊起了嘴角，易答应前些日子小产，宫里数不完的八卦，也多的是纷争。
　　皇后娘娘说：“在宫里坐如针扎，必须步步为营，步步算计，才能留住性命。”
　　晚上淳芯在内殿侍奉娘娘，杨茜语就在外面守门，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报：“皇上驾到！”内殿门一下子被推开，是皇后娘娘，平日里的端庄消失不见，杨茜语只看见了一个等待如意郎君的小女人。
　　男人从轿子上缓缓下来，杨茜语和淳芯跪在地上，皇后娘娘站在门口紧张的说不出话。杨茜语偷偷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倒是个美男，一股斯文败类的气质，却又透露出一些桀骜不驯的感觉，杨茜语不感兴趣，又低下了头。
　　“陛下？您今日怎么来了？”皇后有些局促的开口，急忙想要留下这个男人，“今天朕听说，西洋那边夫君与妻子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朕便想起来皇后，朕的发妻。”
　　杨茜语在心里骂了一句，渣男PUA。
　　“陛下能想到臣妾，臣妾就已经喜出望外了，又怎敢想一生一世一双人。”说着便扶上了皇上的胳膊，将他往屋里带去，淳芯见状连忙跟着进去，杨茜语也想着跟进去，淳芯却告诉她别进去在外侯着，杨茜语只能听话的蹲在门口，在地上和自己玩起了五子棋。
　　“陛下今日政务可繁忙？”皇后接过淳芯递来的茶水，倒进了皇上面前的杯子里，皇上拿起来抿了一口道：“来来回回，也不过是那布隆又与朕吵了几句嘴。”皇后安抚到：“世子幼时就是这个脾气，陛下也不能总是娇惯着。”皇上听完牵住了皇后的手，说到：“朕后宫三千，只有苒苒能解朕心结。”
　　后宫里隔音并不好，蹲在内殿前的杨茜语低着头呢喃道：“苒苒…苒苒……好听的名字。”
　　没过一会淳芯就从里面出来了，和杨茜语说：“走吧，去休息。”杨茜语看了里面一样，问道：“娘娘呢？”淳芯拍了拍杨茜语的脑袋说：“你是不是木头脑袋啊，这还用问？”杨茜语看了眼内殿关着的大门，和熄了的蜡烛，暗骂一声：
　　好白菜被猪拱。
　　就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早的就被淳芯叫了起来，说是起来服侍皇上和皇后娘娘，杨茜语的起床气大的厉害，一脸不爽的起来收拾自己。
　　去了内殿看见淳芯已经在里面了，杨茜语便跪下道：“皇上万福金安，娘娘万福金安。”
　　皇上看了眼跪着的杨茜语，说到：“你是新来的宫女？”杨茜语到：“是，奴婢是前日才来的皇后娘娘宫里。”皇后娘娘笑着说：“语儿是个机灵的，臣妾看着有眼缘，便从浣衣房要来了。”皇上一副好丈夫的表情说：“苒苒喜欢就好。”
　　皇后似乎很喜欢皇上叫她苒苒，耳朵瞬间都红了起来，杨茜语便起来将小厨房的菜端了上来。
　　“皇上，这是前几日臣妾娘亲送来的燕窝，虽不比宫里的，但是早饭吃这个养胃。”说着皇后就从杨茜语手里接过了燕窝，递给皇上。
　　皇上尝了一口道：“倾贵妃平日里爱吃燕窝，你得空了也去和她聊聊天，身为一宫之主，后宫和谐朕在朝堂上也顺心些。”皇后听完脸色变了变，却还是强撑着笑：“听陛下的。”皇上得了满意的答案，笑着对皇后说：“苒苒，朕还是喜欢你叫朕昌盛。”皇后听完笑了笑回他：“那昌盛快些吃，别耽误了早朝。”
　　皇上走后，皇后像是卸了力一样坐在凳子上，淳芯问：“娘娘您怎么了？”皇后自嘲道：“苒苒…苒苒，说是来看我的，也不过是那日我训了倾贵妃两句，来点醒我。”淳芯连忙安抚说：“娘娘是会错了意。”皇后却笑着说：“我与他夫妻八载，他的意思我何时会错过，不过是训我来了。”
　　杨茜语本来安静的收拾剩饭，突然开口道：“娘娘何苦委屈自己。”虽说是知道古代君子为大，却还是忍不住发了声。
　　“宫里天子最大，不委屈了自己，怎能担起一国之母？”杨茜语抬眼和皇后对视着：“君主太宠爱臣子，便会酿成大祸，恃宠而骄的先例不在少数。”皇后看着杨茜语有些发愣，过一会还是端起那副笑：“你太小了，总是往好处想。”
　　“人人走在刀尖上本就累的慌，又要忍气吞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日子何时到头？”杨茜语说着把一旁的脏盘子放进桶里，低着头，没敢看皇后的眼睛。
　　淳芯看着皇后叹了口气，顾全大体，从容担当，不争不抢，这些称号都压在了娘娘身上，压在了公孙府二小姐身上。
　　“娘娘，莫要多想了，各宫娘娘们差不多来了。”淳芯在旁边温言提醒着，皇后听着调整了一下自己，摆出招牌笑说：“走吧。”
　　大殿
　　“给皇后娘娘请安，嫔妾今日是没迟到吧？”殿里倾贵妃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脸上确实嘲笑着的。
　　皇后却还是要端出一副正宫姿态：“倾贵妃，后宫里姐妹相依，也要多来聊聊天才好。”
　　杨茜语偷偷看了一眼，暗道：皇后真是好脾气。
　　倾贵妃还在显摆着皇上赐的玉佩，别宫娘娘们也是说着阿谀奉承的话，却还要时不时看看皇后的脸色，皇后还是笑着，笑的假极了，不过一会就说自己累了，让她们退下。
　　“语儿，你过来。”她们走后，皇后还是坐在她的凤椅上，叫杨茜语过去。杨茜语走上前跪下，说：“娘娘找奴婢什么事？”
　　“你看看倾贵妃美吗？”杨茜语听完想了想，在自己的词库里搜着形容词，说到：“风骚。”皇后第一时间笑了出来。
　　像是雨后的彩虹，多少带来了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