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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有条不紊 ...


  •   国庆节过后,中秋和元旦也紧跟着过去了。天气渐渐变得寒冷起来,人们纷纷穿起了厚厚的冬衣。安宁担心我冷,也学那些热情过盛的人,给我买回了一件小马甲。但我坚决不穿那人模狗样的东西,安宁也不勉强。

      何为已在市委办上班,一家三口不但团聚了,每个双休日也可以随时回爷爷奶奶家。时间因此过得更快,转眼就到了年底,要过大年了。

      这天是周末,苗苗已经放了寒假。占宇跟何平在外面吃了晚饭,早早就开车过来接我们,准备晚上一起回爷爷奶奶家。占宇还带了小贝。

      占宇是个很重感情的男人。就像安宁说的那样,因为曾经失去过,更懂得珍惜。他看何平的时候,满眼的笑意就跟井里的水一样都涌出来了。

      苗苗替小贝抱打不平,当着何平的面,说占宇叔叔自从有了小姑,看小贝的眼神就淡了许多。

      冬天日子短,我们吃完饭,简单收拾一下再下楼,天早就黑了。半个月前,我们利用周末回去帮爷爷奶奶做豆丝也是这样。这次回去是揣糍粑。

      爷爷奶奶说这两天的天气好,而且年底也没有几天日子,想趁好天气把糍粑揣了。尽管现在也有机器打糍粑,但爷爷奶奶说没有自己揣出来的糍粑好吃。

      只是揣糍粑是力气活,人越多越好,特别是有孔武有力的男人。所以能回去的,都要回去,也图个热闹。

      何为进车坐好,就笑着问开车的占宇:“占宇有没有揣过糍粑?”

      占宇笑了笑说:“小的时候回爷爷奶奶家,见叔叔们揣过。但现在听说都用机器,已经没有人再手揣了。”

      “我们村,也只有我们一家每年都手揣。”何平说,“其他人嫌麻烦,也是早就用机器。”

      “听说揣糍粑是流传了上千年的习俗,还有做豆丝也是。”安宁说,“照目前这样发展下去,以后恐怕很难看到了。”

      “多多少少还是有的。”何为说,“像揣糍粑,我以前所在的那个乡镇,也有几个村是手揣,而且是几家相邀一起。虽然是很劳神费力,但比机器打出来的糍粑糯性好,口感也细腻,也更有嚼劲。而且大家聚在一起,男人们组团出力,女人们伙里帮衬,像过年一样说说笑笑,热闹热闹。揣完糍粑,再整点小酒,挺有办年的气氛!”

      “做豆丝肯定也是一样。”占宇说,“我上次带回去的豆丝,我爸跟我妈都说比在街上买的好吃。”

      “自己做的是真材实料。”何为说,“人家卖的,说不定会偷工减料,口感肯定不能比。”

      “我还是觉得糍粑好吃。””抱着小贝坐在副驾驶的何平说,“尤其是刚揣好的时候,揪下一砣,在里面包上红糖趁热吃。那个糥米的香气跟蔗糖的甜味溶在一起,又香又甜,真是好吃!”

      “刚揣好的时候,在上面撒上白糖,软软糯糯的,我觉得也挺好吃。”安宁笑着说。

      难得不用开车的何为,见跟我一起坐在他跟安宁中间的苗苗一声不吭,就问:“咱们的小何专家,今天好像很沉默?”

      “所谓的专家,不都是等别人说完了,最后作总结吗?”苗苗淡定地说。

      大家笑了起来。何为笑着又说:“那我们都说完了,现在就请小何专家帮我们总结总结,怎么样?”

      “恭敬不如从命。”苗苗故意把身子坐正,又清了清嗓子,才慢条斯理地说,“我觉得吧,你们大家说的都不错,但我最喜欢吃爷爷坐在灶边烤的糍粑。特别是两面都能烤出焦黄焦黄的壳子,有时圆圆鼓鼓的,有时还会哧的一声烧得冒个大泡泡出来。那样的糍粑,一口咬下去,外脆内软,糯香可口,那才叫好吃!”

      听他们说得津津有味,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占宇笑着说:“我小时候回奶奶家,也像苗苗说的那样,喜欢吃奶奶灶边烤的糍粑,觉得很香。特别是她刚才说的,哧的一声烧得冒个大泡泡出来,我也见过,现在也还记得。”

      “我也记得。”何为笑着说,“我还记得何平小时候,不但爱吃糍粑,还经常坐在灶前,一边帮着我妈烧火,一边自己烤。但有时没把握好火候烤过了头,把糍粑烤糊了,她又舍不得扔掉。等吃完,嘴边一圈都黑了。偏偏她自己不知道,吃完还手一抹,弄得满脸都是,跟烧炭工一样。”

      大家又笑了一回。何为看着何平问:“大姐他们是明天一早过来吗?”

      “我姐倒是想今天过来,说是热闹热闹。”何平笑着说,“但我妈说,楼上这几天被她堆满了东西,没功夫收拾床铺,叫他们明天再来。可能是上次做豆丝,姐夫跟大哥酒都喝高了,一言不和差点打起来,让妈到现在都觉得烦。听说我们走了以后,我妈把我爸还好生说了一气,说是我爸没带好头,整天就知道喝酒。”

      “那这次就不让他们再喝了,免得一言不和又闹起来。”安宁笑着说,“好不容易才各自安生了一段时间。”

      “那怎么可能呢?”何平说,“到目前为止,加上占宇,我们家五个半男人,个个都能喝,而且也爱喝。”说完,见占宇面带微笑地看了她一眼,就问,“我说错了吗?”

      “不可能。”占宇笑着一口咬定,“只要是你说的话,即便错了,也是对的。”

      “这态度,还不错。”何为满意地点头。

      “占宇叔叔真是没有骨气!“苗苗鄙夷地撇了一眼占宇,又问我,“是不是叮当?”

      是的。我肯定地点头。但我也觉得,一个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示弱,也挺好。

      大家又笑了一回。很快就到了爷爷奶奶的家。爷爷奶奶已经把明天要用的糥米,装在两个大木桶里用水泡着了。

      因为要早起,大家说了一会闲话,洗漱完,各自上床休息。奶奶早已把床铺好,我们跟安宁和苗苗,还有何平睡在楼下,何为跟占宇睡在楼上。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爷爷奶奶就起来了。他们一把大门打开,我和小贝也起来,并到外面的地里去方便,不用冲厕所,又节约用水。

      爷爷奶奶把泡了一晚上的糯米,捞起沥干。随后,何平她们也起来了,帮着奶奶烧火做早饭。何为和占宇也起来了,帮着爷爷把揣糍粑用的很古老的像个小水缸似的石臼,还有三四条杯口粗的粑棍,都搬到大门口洗干净备用。

      我们还没吃完早饭,孙建军就骑着摩托车带着孙丽来了。过了不一会,何乐一家三口也来了。大家说说笑笑,确实有一种办年的热闹气氛。

      在乡下,揣糍粑是一项非常隆重的活动。
      收拾好碗筷,大家开始有条不紊地忙活起来。何乐和孙建军先是把淘净沥干的糯米倒入木甑,然后抬到锅里蒸。奶奶负责烧火,因为这是一门技术活,要把握火候,只有奶奶蒸饭的技术最为娴熟。

      何为和占宇他们在爷爷的指挥下,抬桌子搬凳子还有大簸箕之类的东西一一在门口摆好,等糍粑揣好揉好就要放上去。何平又把带回来的红糖和白糖,分别用碗准备好。又找出两条干净的毛巾,洗好备用。安宁也泡好了一大壶茶。

      一甑糥米差不多要一个小时左右才能蒸熟,想吃热糍粑还得耐心地等待。苗苗就跟隔壁的小胖,带着我和小贝去村前道场上玩接飞盘的游戏。

      经过祁奶奶家的时候,站在门前吃馒头的祁奶奶,还把手上正在吃的大半个馒头,分给我和小贝。

      估摸过了半个多小时,我们回来了。糯米蒸得也差不多,满屋都飘起了糯米饭香。爷爷已经站在了灶边,还准备了一只空碗,要把第一甑蒸熟的糥米盛大半碗起来,放在条案上祭祖,然后才开始揣糍粑。

      安宁和李小凤都准备了一只空碗,准备把蒸熟的糥米拌白糖吃。说是也很好吃。

      是时候揭开甑盖了,一股热腾腾的蒸汽升腾而上,香味扑面而来。看到木甑里粒粒晶莹,颗颗剔透的糯米饭,我和小贝都流出了口水。

      爷爷盛好了祭租用的糥米钣,何丽双手接过去放在堂屋的条案上。爷爷又接着帮安宁她们都盛好了饭,然后和占宇俩人一起把木甑抬到外面,把蒸好的糯米饭被倒入干净的石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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