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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撒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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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许逸同居,是在那个夏天,唯一变了的,是安昕的身旁是空着的,没有称自己为皇上的“油腻男”许逸,安昕还是忍不住的朝以前的那个方向看去,风景不一样了,虽说许逸和安昕同居,但上学的时候,还是感觉空落落的,像心里少了一块似的。
晨风已经开始有了春天的味道,学校旁的柳树探出嫩芽来了,被春雨淋过后的那种清醒通透,是这一片独有的景色,浸润了泥土,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潮湿的清香~
操场年久了,不平坦,一块凹一块凸的,凹进去的坑里满是积攒的雨水,看着还不浅,径直走过去,估计能把袜子浸湿,坑还是比较大的,得绕着走枫岭市的环境挺好,再加上经常有人清扫,所以也就没什么灰尘,便使这一片一片的坑洼格外的清澈,要说夸张点还能直接当水喝。
“哎呀卧槽太爽啦”安昕刚走到操场就听见了不远处陈颐硕叫唤,陈颐硕一个大跳,蹦到了水坑里,“唰唰唰~”水花飞溅出来了,溅的又高又远,水花飞到了在柳叶上找瓢虫的一些女同学身上,“我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那几个女同学抖了抖校服上的水花,陈颐硕抖了抖已经湿透了的校服,皮肤被印的清晰可见,陈颐硕摸摸后脑勺,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啊~上课了,美好的时光总是这么短暂,陈颐硕这么想着,到了班里,他的衣服额角还在渗水,跟落汤鸡差不多,可桌上满是水印子,陈颐硕看着衬衫下透出的腹肌,不禁想着“啊~哥的线条是如此的完美,哥是如此帅气”陈颐硕甩了甩头,水滴溅的到处都是,周围的受害者一副要吃人的气势“卧槽傻缺陈你踏马的抽什么疯啊你” 这一通语言输出,让安昕忍不住往墙角挂着“文明班级”的流动红旗那看了看,安昕实在是不想尴尬,把那笑咽了下去。
枫岭一中比枫岭四中的放学时间早,等到安昕回来家时,许逸的作业也完成的差不多了,“回来了,那个...你要吃什么我去做”许逸杵客厅里像服务员似的,“番茄牛腩吧”安昕回答,说起来,她也很久没吃番茄牛腩了,从她小时候她妈妈去世爸爸离婚了之后,就再也没吃过了,现在突然想起来还挺想吃的,“……不会,你很想吃吗?”许逸说,安昕把书包放到了沙发上,说“就是突然想尝尝了,挺久没吃,你不会做就算了吧,冰箱里还有还有放凉的大米炒炒吃了吧”,许逸什么都没说,出了门,安昕以为他是去买菜了,便去写作业去了。
安昕伸了个懒腰,听到了脖子处的骨头发出清脆的响声,许逸出去很久了,有点担心,刚想给许逸拨电话,就听到钥匙插锁的声音,一进门,安昕就闻到了浓郁的番茄味“好香啊,什么菜啊?西红柿炒蛋吗”,许逸嘴角扬了扬,指尖太高,轻轻摇晃了一下,塑料袋发出响声,水蒸气爬满了塑料袋,看不出来里面是什么,但从气味来判断,这肯定是一道有番茄的菜,许逸解开袋子,番茄味袭满厨房太香了,是番茄牛腩,“番茄牛腩!”安昕像发现宝藏一样两眼放光,好激动好激动,“你还专门买了这个,这不是车站那里才卖吗,怪远的”,许逸笑笑“专门给你买的,你想吃我就买了,正好我也想吃”,安昕夹了一大筷子牛腩放到凉大米里,再舀点汤汁淋到米饭上,看样子是饿了很久了,米还没咽下去,就抬起头,向许逸比了个大拇指,许也回应了一个大拇指。
吃完饭,安昕摸摸微微突出的肚子,说“散步吗”,许逸嗯了一声,夜晚还是比较冷的,两人身上都裹了一件外套,汽车行驶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发出“唰——唰——唰的声音”,路的两旁都是柳树还有枫树,树叶上还积攒着饱满剔透的水珠,许逸叫住安昕,弯下了柳树的枝条,再猛地松开,水珠溅了安昕一脸,安昕抹了把脸,“许逸你最近很欠啊你”,一路追杀许逸,见到有个超级无敌霹雳宇宙银河爆炸究极风暴版的大水坑,就毫不犹豫跳了上去,似陈颐硕三分,还没来得及躲的许逸被溅了一身水,安昕也是如此湿透透了。
反正湿都湿了,他俩就干脆更湿一点,到处找水坑互相伤害,自打高二以后,便再也没有如此的撒欢了。
玩累了就回家了,倒头就睡,第二天起床,他们的眼睛都火辣辣的,又红又肿的许逸看到状态和他差不多的安昕就问到“咱俩是不是感冒了”,安昕一向倔强,说“我才没有感冒,我从不会感冒”“阿嚏!”安昕打了个喷嚏,许逸冲安昕比了六的手势,“难受不?难受就请假”,安昕很用力的摇摇头“我又不是生什么世纪大病”这句话很有针对性,还很欠,因为许逸请假了。
才去了学校过了三节课,安昕就撑不住了,在课桌上睡着了,因为眼圈是红色的,说话还带有鼻音,就被强行送回家,安昕就这样睡了一下午,许逸回来了还在睡,许逸小声的说了句“不是不病吗?”就去给安昕拿被子去了。
安昕醒来后天差不多黑了,……看到在家里还盖着被子,她都有点怀疑人生,这是感冒还是失忆呀,妈耶!有点丢脸,唯一记着的就是她说的那句“我又不是生什么世纪大病。”,啧,什么事啊,真就是,丢人丢到家了……
许逸嘴角扬了扬,365°后空翻去了卫生间,迅速的洗了个头,还没擦太干,发丝还在往下渗水,半个身子倚靠在门框上,手比作枪,朝安昕射了一枪“piu~pong”,安昕好像是被吓到了,猛的回过头来,吸了吸鼻子,用唇语说弱智,许逸叫到“安昕昕,我帅不帅”,“像我这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宇宙爆炸无敌霹雳级的反骨大帅哥,你爱不爱啊安昕”,安昕应了一句“你感冒还是我感冒”,许逸说“哎?你什么意思呀你,你什么意思”有病有病有病有病有病病病病病病病病病病病病病病病病病病病病啊!安昕你有病,我这么帅,你竟然说我不帅,可恶,我要和你绝交。
高考前夕,吴依发来信息。
——阿逸,快高考了吧,我被调到枫岭医院了,打算后天回来。
——嗯
许逸已经开心的不得了,实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激动的情况下打出这个冰冷无味的字的。
......,不行这不能体现出我的激动之情,我要怎么回复。
许逸长按撤回了消息,犹豫了几秒,打开聊天框,输入……
啊,回复什么啊……实在想不到,这比做物理题都难啊。
——嗯,好的。
许逸的家失火了,但没有完全被烧,墙皮糊掉了,床已经没有了,还有严重的焦糊的味道,依旧能被呛着。
吴依后天就要回来,还有...六十多个小时,在这六十多个小时内买床和床单,刷漆,处理什么的,实在不够,现在已经是傍晚了,许逸去最近开着的家具店,订购了一张狗看了都摇头的丑床和丑床单,实在...好丑啊。他采购了一些随身用品和日用品就回到了那个有股烧炭味的家,窗外的晚风还是没有吹散这“乌烟瘴气”。
如果要重新刷漆的话,慢慢等到专业人员来刷是不可能的了,许逸只好去装修店买了一匹墙纸贴上去,除了有点裂之外是没什么太大的瑕疵的。
果然,优秀且帅气的人,无论是做什么都是最优秀帅气的。
万事俱备,只欠吴依,星期天,许逸的功课也不是很多,距离吴依的航班还有好几个小时,这对于许逸来说是大把时间,在这时间里,他可以在咖啡厅泡几个小时。
枫岭咖啡厅是新开的,到处散发着优雅典致,不得不说,这可真是个令人放松的好地方。许逸走进咖啡厅,玻璃门的推开带动了风铃,地板是木质的,柳树条通过晌午的阳光射下的影子是相当漂亮的,春风吹过,会在风中摇曳摆动。
现在这个时候,微风是温温热的,吹着人很是舒服,窗户半开着,温热的风略过耳畔,咖啡馆宁静的,也只剩这点声音了。
木质桌子整齐规格的排在窗子旁,阳光斜射,晕出点点彩虹色来,反射出动人的光斑,咖啡馆人不是很多,有的人轻翻纸张,有的人泯着有拉花的咖啡注视窗外,思绪万千,有的人在看旁边少女绯红的脸颊,各有各的独到,这桌子上的咖啡像是陪衬,衬出这个安静小店中独有的平静。
这个下午的时间格外的漫长,不知过了多久,光才渐渐暗了下去,天空变成了红色,晕染了天边那几朵云吞。吴依是傍晚七点回来,不知为什么,今天的时间过得是真慢,咖啡店很早就关门,许逸在路边踢踢墙根,商场来来回回逛了几遭,几乎没什么可买的东西,安昕今天又去医院体检了,没时间陪他转街。
不知踢了多久,吴依打来电话,“逸啊,我刚下飞机,在北站这边,正在出站口呢,我打个车啊”电话那边很嘈杂,从听筒里可以听得出,那边还在下着小雨,许逸去过那个地方,要想回枫岭市,就要走一条靠江的泥路,特别是下雨的时候,那条路很滑,夏天正是涨水的时候,溺水事件濒发。
困难哪有那么容易多发,想那么多干什么,不想点好的,有病。
还记得吴依最喜欢满天星,许逸早买了一束在收费站等吴依,许逸还是不放心吴依,过了收费站就是那条挨江的泥路,那条路离枫岭市也不远了,许逸亲自去接,散着步回家。
盼啊~等啊~无聊啊~等到吴依了。吴依这出去的一年多,真的是去打工了吗?啧,许逸不敢相信,吴依穿着酒红色的……礼服?礼服很精致,布料也是金贵的,头发是烫卷的,穿着金色高跟鞋,重要的是,身边还挽着一位彬彬有礼的男士。
……等等,彬彬有礼的男士是,许闵麟!
“靠!”许逸冲上前叫了一声,三人六目相对,非常尴尬,过了一会,许逸质问:“你个缺德的牲口,你还有脸回来,你还有脸是吧?还有你,吴依,你怎么想的,你吃错药了是不是,他干过什么屁事你不知道吗!”,许闵麟笑笑,这一笑五味杂陈,集结了各种怨气。沉默了许久,吴依开口:“逸啊,他好歹是你亲爹,他出戒毒所了,他现在是正经人了,咱一家三口好好生活呗。”吴依说话的语气中能听出一些对许闵麟的歉意,许逸现在是气到爆炸,什么不可思议的脏话都用上了,:“傻逼许闵麟他妈给你什么了?啊?让你这么舔,给你点好处就忘了他以前是咋干出缺德的事儿了是吧?许闵麟你他妈要点脸,我没你这爹,我犯恶心”,从三好学生中听到脏话是极少见的,三个人都感到不可思议,许闵麟嘴角撇了一下,看上去像是挑衅嘲讽,又像表达善意,但单从他握着行李箱那手上被骂的暴起的青筋来看,这绝对不是善意。
许闵麟装的挺嗨,完全没有臭老鼠”的样子,走上前去,扯扯西服,这西服怎么看也是正版,至于这西服的来头,不用想也知道,不是通过正规渠道获得的“战利品”,许闵麟说:“小逸,我以前很对不起你俩,知道你现在很恨我……”,还没说完,许逸插话:“滚远点,恶心的东西。”口气很冰冷,是那种面子都不给的冷漠。
一路上两个有阳刚之气的男人,走在路上,怨气重的都能隐约看见小黑烟,乘许闵麟蹲在阳台抽烟,许逸去找吴依,没好气的说:“你白痴他白痴还是我白”白痴,唉不是,你去了趟外地变傻了?”许逸几乎骂上,吴依轻轻的咬了咬皮,哽咽的吱声:“我没办法,他找到我了,我没有办法我害怕,阿逸,你别回来了。”声音微弱,吴依说出这句话时能感觉到细微的气度,在打颤,吴依被威胁强迫了。许逸被吴依“赶出家门”,他在楼道里渡步,能隐约听见,许闵麟在里面笑,笑的声音很尖锐,刺着许逸的心脏,这声音,好恶心。
吴依给许逸发了条微信
——你以后别回来了,就当没我这个妈,刚才的话当我没说。别再回来了
——?你闹什么啊,你是傻吗?那畜生威胁你,你跑啊!?
,消息发送,随着醒目的绿色方框,出来的是红色的感叹号“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靠?”许逸捏着手机,他没有地方可去,只是觉得难以置信,这本来是一次蓄谋已久的见面,是时隔一年的见面,他不曾想到,形式会是这样,他淡忘了许闵麟,吴依在车站挽着他走向许逸的模样真是令人恶心。许逸闷的胸口疼,怀里有东西咯着皮肉,是买给吴依的满天星,是吴依最喜欢的满天星,上面夹着小卡片“妈,生日快乐”,今天是惊蛰,是万物复苏的日子,是吴依的生日,也是吴依和许逸彻底断绝关系的,第一天。
吴依要回家这件事安昕不知道,许逸也没告诉,现在他,无家可归吧……那就只好按平常去安昕家了,许逸敲敲门,敲了半天,没人回应,安昕去体检了,现在还没回来,许逸张张嘴,在门口蹲着,划拉手机。
安昕刚从医院出来,关了免打扰,打开手机就看到,一串的消息,叮叮咚咚的,和闪现似的,三个红点浮现在眼前,AY发来一条信息,AY是许逸的微信名称,许逸喜欢别人叫自己阿逸,所以微信名是阿逸的缩写。
——我没拿钥匙
——你还没体检完吗?
——人呢?
——我发现一只小狗
——流浪小狗
——毛茸茸的,能不能带回家?
附加三个未接来电,安昕捏着书包带,这体检做的事情多,花费的时间也多,医院离家是很远的,安昕乘这公交车,大概坐了二十几分钟才到了家,看到许逸抱着流浪狗,头靠着墙,对着小狗一通揉,安昕走过去,甩了甩钥匙,钥匙是崭新的,一看就是新配的钥匙,许逸闻声抬头,看到安昕,他眼里尽是委屈,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眼眶微微润湿,鼻尖涌上酸涩感,眼眶绯红绯红的,进门开了灯,在灯光下,更加显着少年楚楚可怜,像是在哭,怀里抱着小流浪狗,身上满是泥,很脏的狗狗,弄脏了他的白色运动衣。
小狗洗干净后,毛发很顺,是淡黄色,臀那里还带着一斑白。“我们叫它饨饨吧?”安昕走上前去抚摸小狗,许逸问:“有什么特殊意义吗?”安昕很直接的回答道:“因为我想吃馄饨了。”许逸被安昕逗笑,寄上围裙去给安昕煮馄饨,安昕走到厨房,把新配的钥匙递给许逸,许逸提着钥匙晃晃,安昕手撑着灶台说:“我要是不在家,你就可以来啊。”他点点头,她坐小板凳上,等着馄饨。
许逸端着碗走出来,放到安昕面前,味道很诱人,闻得直流口水。
安昕用勺舀馄饨,瓷勺与碗碰撞的声音很清脆,许逸去了于是,握着手机,吴依把他拉黑了,许逸反复看着吴依的主页,朋友圈的内容变成了简简单单的一条线,但朋友圈背景,还是许逸小时候穿着红色大袄子在街上咬棉花糖的照片,许逸:……
他扒拉手机,打开电话本,吴依可能没有拉黑所有联系方式!许逸的动作停留在拨打上,不知是播出还是退出,我靠许逸你干什么啊,再不播就把你删了。许逸我劝你停手,本来没删,听到是你,这下所有联系方式都没了,他被矛盾困了,还在云里雾里中,许逸想想,还是拨出去了,“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这是许逸给吴依设置的专属铃声,他们很喜欢这首歌,是周杰伦的《稻香》。
铃声响了半晌才被接通,“阿……许逸,你有什么事?”“我想和你谈谈”“我还有事,没时间”“我尽快”,像个陌生人,语气生疏,冷淡。
“你为什么?他威胁你,你跑啊,你报警啊,他干过什么你不知道吗?”许逸吼的有点太大声了,浴室外了安昕咳了一下,“你如果是为了说这个无聊的,那我先挂了。”吴依很小声,似乎在掩着扬声器说话,许逸听出来了,许闵麟在家,他声音放小了“吴女士,你来我这里吧,我们租个房子,你给我的钱我都存卡里了,离开他。”吴依有些犹豫,悄悄探出头看倒沙发上睡觉打鼾的许闵麟,把许逸拉回了黑名单,回复了个“好”。
许逸挂了电话,和吴依聊着,在网上找房子,没一会找到了一间一室一厅的房子,可以给吴依住,他自己回安昕家或者睡客厅。租费是50一月,数目不大,是可以久租的,采光风景都很好,而且是校区房,正好在一中旁的小区。租房,付款,签合同,入住要三天多一会,也就是说吴依要在许闵麟那边住整整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