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出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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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当前所在的这片驻扎地离海边不远，就是横跨一座城市城区的距离，但祁渊还是起得很早。
洛枚疏这回差不多是一宿没睡，瞪着一双大眼睛守在祁渊门前。
“小洛，你今天还要上课呢。”祁渊很是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
“我不困！”洛枚疏大声道，亦步亦趋地跟在祁渊身后，欲言又止的样子很难叫人忽视。
祁渊知道她想说什么，但这事真不能让她去，遂坚定地无视她的一切小动作，收拾好东西拿着车钥匙就出发了。
纪云行站在车窗外同她告别，身边还有卢云和几个小队的队长。
“东西带齐了吧？”卢云敲了敲窗沿，温声道。
祁渊下意识扫了一眼后座。那里摆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魔法少女书包，里面主要是食水，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主要是纪云行和洛枚疏塞进去的。
除此之外就是一副使用怪物身体材料制作的护甲，以及一柄锋利的长剑。
祁渊本来不想要的，她也不善使兵器，水下的环境更是大大限制了这种器具的发挥，但大家都坚持让她带上，大约就是求个安心。
“带齐了。”祁渊点了点头，沉默片刻，道，“那我走了？”
“三天。如果三天后你还没回来，我就去找你。”纪云行抿唇看着她。
“……好。”祁渊知道劝不动他，嘴里应下了，只隔着人同纪颂元对了个眼神。
纪颂元神情有些复杂。
他虽然知道祁渊要走，但直到昨晚才知道她要去做什么。那会儿他刚交了今天的汇报，走出局长办公室就被叫住了。
“纪队长，谈谈？”
当时走廊上很安静，突然这么一声给他吓了一跳。纪颂元猛地转头，就看到祁渊靠在门边的阴影处，脸上的表情看不太分明。
“纪云行有没有跟你说……”
刚起了个话头，纪颂元就猜到她要说什么，本以为祁渊要劝他别过分留他弟弟，但后面的话却着实叫他愣了一下。
“……如果我没回来，他要来找我的话，你尽量拦一下吧。”
纪颂元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一边叹这姑娘年纪轻轻孤身涉险，一边又在想，她对自己弟弟到底有没有心思？
最终他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
被异常海啸摧毁过的城市一片狼藉，地面堆满了建筑物的残骸，间或夹杂着一些人和怪物的尸体，还有各色怪物在四处游荡。
这种路面上的行进效率极低，祁渊在众人的建议下改走了一条环城公路，尽管路上也充满阻碍，但好歹可供车辆行驶。
太阳完全升起时，祁渊到达了海岸线附近。
S市与对岸的小岛之间本来有一座跨海大桥，但被海啸摧毁后原先的建筑物已经不见踪迹。
虽然早料想到这个结果，祁渊还是有点失望。她将车停在岸边，搬来一堆残骸将其遮掩住，带着包和护具、长剑在岸边逡巡。
很快，她发现了自己的目标，径直朝前走去。
那是一些木板，不知是什么东西上冲下来的，边缘均呈断裂的不规则锯齿状。
祁渊费了番功夫才清理出一批没被泡烂的木头，又寻了些钉子一类的东西，在两块木板间塞了捡来的泡沫等低密度物体，做了一个简陋的竹筏。
面积不大，但乘她一个人是足够的。
祁渊没有再花时间去制作桨，而是直接用能量推动木筏在海面上漂。这样行进速度不快，但也还算省力，比直接游泳要好太多。
不过做木筏到底消耗了不少的时间，等她漂到对岸时，已经过了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了。
扛着原有的东西和新作的木筏绕着小岛走了小半圈，将这片废墟尽收眼底后，祁渊终于来到了那次潜水时船驶离的码头。
此前，她做了足够充分的练习，随着异能的日渐强化，已经能做到以消耗极少的能量为代价在水下自如地呼吸。
剩下的就是找到当时的地点了。
祁渊将食物和装备藏好，再次踏上木筏，用能量推动着它前进。上面的木板在水面起起伏伏，晃悠着往前，站在上面并不稳当，需要时刻平衡自己的身体。
祁渊眉头微皱，盯着波澜起伏的水面，一个全新的想法出现在了脑中。
这会儿已经进入十月，天气彻底转凉，即使是在南方的沿海地区，白日最高温也仅有异常的十几度。
海风在水面漾起阵阵波纹，穿着一身制式泳衣的女生好似使着武侠剧中的轻功绝技，一步一步踏在水上，踩着微小的气旋前进，那轻松的模样，简直如履平地。
祁渊这身泳衣是从S市存放物资的库房里掏的，听说是有家服装店的东西被冲到了城市边缘来。
好在体质逐渐增强之后没那么怕冷了，不然她也不敢在这样的天气里直接下水。
而她现在所用的行走方式，灵感最初其实来源于逃离火海的那个夜晚。
当时祁渊宿舍四人都被困在了高楼层，楼梯已经不可用，床单拧成的绳够不到地面。
从绳的末端跳下去时，祁渊就采用了能量来进行缓冲，这表明纳入控制的能量是具有瞬间承接能力的。
事实上，在控制部分能量后，祁渊可以操控它们变成任何形状、去往任何不太远的位置。
只是如果要借助能量来托举重物，其中消耗之巨，目前大约还没有人能负担得起。
但是在水上又不一样。
这就好像，人不能凭空飞起来，但却可以在水中浮起来一样。在水上借助能量的托举行走，消耗比在空气中要小太多。
如果能活着回去，可以把这个方法告诉卢组长。祁渊分出一部分精力想。
从踏上水面起，她就间断性地放出感知，探查水面下尽量远的区域。随着离海岸线越远，海水也越来越深。
尽管记忆里当时潜水的位置离岸边不远，但这当中超自然的变量太多，祁渊甚至隐隐感觉……那个东西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
不得不说她的预感并非毫无根据。她深入海中已有约一公里，感知的覆盖范围包括以她为中心的数十米，按理来说应该已经过了当时的入水点，却迟迟未发现异样。
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
祁渊想到这里，眸色渐沉。
海底燃起了熊熊烈焰，如此超自然的现象，若是随便可以看见的，那她父母当时不应该毫无察觉。
或许……要见到那一切，有什么触发条件？
祁渊不死心地巡视了一圈，将方圆一公里的情况都探查了一遍，甚至还潜入水里亲眼搜索，却半点没见到梦中的场景，甚至意识都没有哪怕一瞬的恍惚。
她浮出水面，深吸了一口自然的空气，没忍住长叹一声，回到了岸边。
几头行动缓慢的怪物迟钝地迈着脚步接近，却在十米开外就身中数根冰锥，能量耗尽倒地。
怪物倒在沙滩上的声音闷闷的，听得祁渊一阵心烦。
她抬手将湿透的头发往上一抹，环胸靠在礁石上，嘴唇紧抿，皱着眉望向无边的海洋。
有什么条件？
今日与昔时究竟有什么不同？
太阳没入黄昏的海平面，洒满世界的暖橙光芒逐渐消退，黯淡的夜色挤占了视野。
岸边的沙滩上躺着一个呈大字形的女生，穿着一身制式泳衣，只披了件薄外套，也不嫌冷，就闭着双眼睡着了。
她的附近倒伏着一些怪物的尸体，五颜六色，若是忽略其威胁性，倒不失为一幅漂亮的画面。
月亮从云后显出身形来，苍白的光撒落在女生脸上。她似乎被什么惊扰了，猛地睁开眼，一个打挺坐起身，转头直直看向一个方向。
那里是海的深处。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