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末世办学校》沧碎

34、学习

　　“火系异能目前最常用的攻击手段就是火鞭了，杀伤性大，半远程，也不会过分消耗能量。”纪颂元收回长条状的火焰，解释说，“就是需要一点准头。”

　　昨天研究了一晚上的怪物身体，祁渊回去睡了个囫囵觉，天都还没亮就又爬了起来，来到了公园空地。
　　在昨晚的实验告一段落后，闲聊中祁渊提起自己其实对其他异能也感兴趣，只是还没找到机会学习，卢云就做主把几位队长约出来，叫她好好学一学。
　　由于各小队白天要执行任务，所以约定的时间就早了点。说起来祁渊也许久没起过这么早了。

　　祁渊沉思了一会儿，伸出手，一簇火苗突兀出现，在清晨的凉风中摇曳。

　　几人啧啧称奇。
　　一队队长应雨饶啪啪鼓起掌来，神色是十足的钦佩：“你真的好厉害啊！”她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问：“等有空了，可以和我打一架吗？”

　　这位队长意外的年轻，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半长的头发潦草地扎了个马尾。她本来是一名研究员，后来因为战斗力太强，经过各方商量后被安排到了执勤小队。

　　祁渊顿了顿，应道：“行啊，如果有空的话。”说着她右手一甩，一条烈焰长鞭从手心一路延展显现出来，在地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哇——”应雨饶眼神发亮，“你们火系异能这么帅的吗？我也想学！”

　　徐瑶有点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头：“说好的，今天先教祁小姐咱的异能，等她做好笔记交给卢组长，我们就能学了。”
　　应雨饶摆摆手：“知道知道，那接下来该学我的了吧？”

　　说实话，如果不是卢云提前讲过，祁渊是真看不出一队这位队长曾经在研究组里待过。这跳脱的性子，年龄说小十岁都不违和，实在很难想象她静下来做研究的样子。
　　祁渊甩甩头，抛下这些想法，集中精力到应雨饶身上。

　　作为整个S市管理局的战力巅峰，应雨饶无疑极具天赋。她拥有天然攻击性极强的雷电异能，掌心雷能直接伤及数米远的目标，也算得上是远程手段了。
　　祁渊之前也遇见过雷电能力者，L基地的领导者连默就是。但当时大家的实力都还不强，眼前这样的攻击手段，祁渊是真的第一次见。

　　“能像雨饶这样使用雷电异能的，我们整个分局除了她以外也就两个人。”徐瑶在应雨饶演示结束后说，“另外两个也没有这个强度。”
　　祁渊点了点头。
　　想想也是，人所控制的异能的强度通常会随着距离衰减，要保证有一定的杀伤力，就不能离太远。就连她自己也一般不会操控隔了十米以上的能量进行攻击，那样耗费大，效果却不佳。

　　徐瑶自身的异能也是冰，本来是可以不来的，但她对祁渊着实有些好奇，也感激她救了大家一命，遂想着与她交流一番，看看能不能提供什么帮助。

　　祁渊散去手中的雷，问：“卢组长有没有给你们看我的那份手记？”
　　徐瑶点了点头：“她昨晚连夜派人给所有队长都发了一份。”

　　“那从你的经验来看，有什么可以补充进去的地方吗？”祁渊沉吟道。

　　徐瑶摇了摇头：“你写的已经很完善了，有很多我想都没想过的内容。不过……”
　　她顿了顿，迟疑着补充道：“我倒是发现一件别的事。我从前体质只是一般好，虽然大家觉醒异能之后身体素质都有大幅提升，但我发现我好像提升得格外多。”

　　“真的真的！我还没见过有人能跑得过徐瑶姐！”应雨饶激动道，“但是总有一天我会做到的！”

　　体质？
　　祁渊若有所思。
　　她很早之前就发现了异能对体质的增强，也想过为什么，但一直没找到满意的答案。
　　人们使用异能，是通过控制空气中的能量来实现的，现在各地能量浓度都很高，制约续航能力的主要是个人的精力。
　　每个人使用一定数量的能量后就会疲惫，再强行使用甚至可能暂时失去对能量的感知，还会伴有头疼、头晕等副作用。这一点祁渊深有体会。

　　她和纪云行最近也一直在研究将能量提前储存在身体里的方式，但尚未有实质性的进展。
　　总觉得……这二者之间似乎有些关联，却一时看不分明。

　　送走三位队长后，祁渊在空地上坐下，看着孩子们陆陆续续到来，准备开始一天的学习。
　　这里的生活实际已经非常规律，待在这样的环境下时常会有一种错觉，这就是灾难前的和平世界，人人安居乐业。
　　但这样的错觉往往只有一瞬，各处的异样会迅速将人唤醒。

　　“老师！”洛枚疏远远挥着手，另一只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女孩。
　　“姐姐早上好。”吴漱玉稳重地问好。

　　祁渊眉梢微挑，待二人走近才问：“你们怎么在一起？”

　　“这小姑娘来找你，我跟她说你不在。”洛枚疏解释道。

　　祁渊将目光转向女孩，对方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脸上飞上一点红色。老实说，这孩子看着冷静得很，偶尔害羞一下还怪可爱。
　　“有什么事吗？”祁渊笑着问。

　　吴漱玉从背后的书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翻开一页，上面板板正正地记载着一个个问题。
　　祁渊接过一看，有点惊讶。这小孩觉醒异能才刚刚一天，竟然已经琢磨出了这么多东西，并且都挺有意思。

　　这边交流着的时候，纪云行正领着于胤光练习。他昨天在医疗部忙到后半夜，自己身上的伤却留了许多没治。
　　倒不是忙不过来，都是小伤，有意留着给侄子练练手。

　　于胤光收回手，抹了把额头的汗，虚弱道：“小叔，快上课了，我们走吧。”
　　纪云行觑他一眼，知道他这虚弱八成是装出来的，但时间确实不早了，遂没再管额角剩下的几道疤，带着人出门去了。

　　今天轮到三队留守驻地，给孩子们上课的是盛长河。她习惯在统一的晨练之外再加练一会儿，所以一般都卡着点来上课。
　　纪云行到的时候，孩子们已经差不多到齐了。他看着于胤光坐到座位上，转身欲走，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纪云行。”

　　实际上才一晚上没听见这人的声音，纪云行却有种恍惚感。昨日刚在忙碌中压下的心绪一下全涌了出来，一瞬间甚至有些心悸。

　　他转过头，佯装镇定：“早上好。”

　　祁渊走近端详他。
　　纪云行被她看得有点紧张，僵硬地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忽的愣住了。

　　一只微凉的手覆上他的额头，一瞬间仿佛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了咫尺之遥，微痒的感觉从发根处弥漫开来，很难分清是因为伤口在愈合还是别的什么。

　　祁渊轻叹一声：“你这张脸，添了伤口居然也挺好看。”

　　纪云行心脏重重一跳，脑子一阵发昏，简直要不知今夕何夕。

　　“不过还是治好了看着舒服。”祁渊收回手，点点头。
　　她说完挥了挥手，转身离去：“卢组长找我有事，先走了。”

　　纪云行僵在原地，有点搞不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只是治疗，她分明手指头都不用动一下，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摸、摸上来？而且……祁渊这是在夸他好看吧？

　　祁渊心情颇不错地走进研究组的办公室，卢云已经在桌前看文件了，屋子里还有个意想不到的人。
　　祁渊刚扫过一眼，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卢云问：“你那学生呢？”

　　祁渊顿了顿，答：“我让她去旁听课程了，补补基础。”
　　洛枚疏自灾难发生以来，大部分时间都被关在M市的地下室里，被祁渊救出来后又天天琢磨着冰异能，基础知识也没怎么了解过。

　　卢云点点头，示意她看旁边坐着的人。
　　此人祁渊倒是不陌生，正是昨天被她救下的中年男子，胡玉言。这位大叔长相周正憨厚，初一看去就颇具亲和力。
　　他见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忙站起身，脸上隐有喜色：“姑娘，我觉醒异能了！”

　　祁渊一惊，脑中忽然有什么闪过，她暂且压下，询问道：“是什么能力？”
　　她隐隐感觉，能被卢云叫来特地讲这件事，这位大叔的异能必不可能普通。
　　果然，他与卢云对视一眼，说：“刚才和卢组长交流过了，应该是精神干扰一类的。”

　　精神干扰？
　　已经掩埋到犄角旮旯的记忆瞬间复苏，祁渊想起了她在最开始想过的一个问题——人最初觉醒的异能种类与什么有关？
　　时至今日，这个问题依然没有定论，但不妨碍她总结出一些相关因素。

　　胡玉言的案例毫无疑问进一步证实了，最初的异能与觉醒前的经历存在相关性。
　　从宿舍火场逃出来的那天晚上，聚在学校空地中的人就有很多当场觉醒了火类异能，其中包括了祁渊的室友徐钦。而经历过强雷电的M市则拥有很多雷电异能者。
　　尽管由于太多例外的存在，这种相关性并不十分强，但毫无疑问是成立的。

　　祁渊又想到了自己。
　　每一天，她都更迫切地想要知道，当初在水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失去那段记忆？

　　“有什么新的想法吗？”卢云见她久久没有反应，主动出声问道。

　　祁渊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我整理一下，下午送过来。”她说完转头看向胡玉言，“胡叔，方便展示一下你的异能吗？”

　　胡玉言有点犹豫：“要对你用吗？可能会有不太好的感觉。”

　　“没关系。”祁渊轻笑道，“你不怕我偷学就行。”

　　卢云无奈地摇摇头。这姑娘也不知是怎么生的，什么异能叫她看一遍就好像能学会一样，用天才来形容都嫌不够。
　　不过如今这样的境地，人类的实力自然是越强越好，未来的路看不分明，总要有人去趟一趟。
　　或许正是因为有大危机，才会应运而生这样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