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这是最草率的求婚了 ...
-
“先生说他马上就回来了。”
“我去等他。”苏清欢换上鞋子就往外头跑。
管家带着人赶紧跟上去。
车辆陆续驶进庄园，第二辆车子停稳后，车门被暗夜上前打开。
“先生。”管家带着人恭敬得低下头。
南卿珏下来，他刚站定，一个小家伙就扑过来了，他下意识接住。
“卿珏哥哥……”
“欢欢有没有乖呀？嗯？”他抱着女孩，抚摸她的脑袋，轻声细语得问。
“我很乖的，我听你的话，我好好吃饭了。”
“那欢宝儿真棒。”他笑着夸赞她，像是在表扬一个想讨要奖励的孩子。
“我去厨房准备了几道菜，晚上的清蒸鲈鱼和红烧排骨是我做的。”
“好，我们进去，让我尝尝欢欢的手艺好不好？”
“走！”她快一天不见他了，想得厉害，这时候也没了以往的矜持，拉着他手就往屋子里走。
江宁跟在后头，可始终沉默不语。
管家明显感觉到了江宁的异样，但作为下人，他也不好多问。
用餐的时候，有个小姑娘一起，倒是让这些年一直沉寂着的氛围热闹了一些。
“你去哪儿了呀？你都没和我先说声就走了。”苏清欢敲敲螃蟹的壳，想找个地方下嘴。
南卿珏伸手要帮她，被拒绝了。
“我自己来。”她不想什么都依赖他，今天简兮说得很对，她也想试试以后多靠靠自己，毕竟先前那么多年她都一个人走下来了，在他身边学会独立，她也是能做得很好的。
倒是南卿珏有点诧异，他也没说什么，笑了笑，纵容得放她自己来。
好不容易撬开了，但是汤汁溅到了脸上。
“小朋友，看来以后吃饭，得让管家多备点纸巾才是。”他替她擦干净脸蛋，有几分无奈。
她别开脸，埋头吃肉。
听不见听不见。
她才不是小朋友。
这只是失误。
失误，你知不知道？我很厉害的。
哼……
接下来的饭小姑娘吃得倒是安安分分了。
俗话说食不言寝不语。
但是，这条规矩在本该是大家闺秀典范的苏清欢这里，被打破得稀碎。
晚上睡觉的时候，本来两个人都是很安分的睡姿，平躺着，只有手是叠放在一起的。
可是吧，小姑娘睡不着。
所以在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久后，她忍不住爬起来，爬到他身上，脸贴着他的脖子，要亲亲。
还没亲到呢，她就被推下去，翻了个面，从背后被他抱住了。
小家伙被锁得牢牢得，动都动不了，于是她生气了。
“你松开……”
“听话，好好睡觉，很晚了。”他在哄她闭上眼睛，然而他自己的声线却非常清楚，一点睡意也不带。
“睡不着嘛。”
“那…我讲故事好不好？”
“不要。”
“那欢宝儿要怎么样才能好好睡觉？”
“要亲亲。”
“……”
“就要亲亲。”
他似乎叹了口气，无奈得在她额头上亲了下：“好了，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睡着了你明天又不辞而别，怎么办……”
南卿珏摸摸她的小脸：“乖，不会了，我保证。”
“那你说，你今天早上去干嘛了？”
“…我啊，去问了问一位方丈。”
“为什么要去问他？问他什么？”她要翻个身，他这回也顺着她，女孩子搂着他腰身，仰着小脸看着他。
月色下的美人，他极为好看，而且多了几分不敢沾染的神圣。
“去问，我的欢宝儿什么时候会愿意嫁给我。”
小姑娘没说话，她坐起来，大眼睛转了几圈后低头问他：“你这算是求婚嘛？”
“欢宝儿觉得呢？”他在笑。
“……”苏清欢摸着他的脸：“有没有人说过，卿珏哥哥生得很好看？”
“不曾。”
她似乎很疑惑，歪着脑袋问：“为何？”
谪仙一般的男子，有着世间罕见的姝色，该是长在无数人心底的那朵山茶花。
怎会？她不信。
“清欢。”这是他们重逢后他第一次这么喊她，很郑重的意思。
“嗯。”
“你爱我吗？”
“……”她低头，抓着睡衣搅弄了下：“嗯。”
“看着我。”
他坐起来，去抬那颗低下去的小脑袋。
“爱，爱卿珏。”
他对着这双眼睛看了好久，最后笑了一下，有点意味不明：“不，欢欢，不是爱。”
“是爱！是的！”她有点急，想证明自己是爱，没有不爱他。
他摸着她脑袋：“清欢，是喜欢。不是爱。是对一件漂亮稀罕物件的喜欢，区别只是你最喜欢我这件而已。”
她生气了，一把把他推倒，骑上去，被质疑的感觉很差劲：“你不能这么说！我哪有不爱？不是喜欢，我爱你的。”
“欢欢，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不管是你这些年被逼出来乖顺的样子，还是你最真实的模样，我都清楚，我都爱着，可是……你能接受我吗？所有的，最真实的，最全面的。可以吗？”
“……”她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很好啊，为什么说这不是你……”
“欢欢，你了解我多少？除了我的名字，你真正知道我多少？”他在很平静得问她，他甚至都想告诉她，再没遇见她之前，他都不叫这个名字！什么都是假的，都是啊！她怎么会爱他……
“你是个画家，你画的画很好看，你喜欢喝茶，最喜欢普洱茶，你对我很好，脾气也很好。都很好。”
南卿珏笑了，有点无奈又有点心酸：“欢宝儿有没有想过，我之所以会以画家的身份与你相识，是因为你喜欢国画，喜欢素描，喜欢彩色的东西，我喜欢喝茶，也因为你擅长于茶道，我最喜欢普洱茶也是因为你喜欢它，我脾气好，亦是因为你在我面前。”
“……”小姑娘沉默良久后，趴下身来抱住他：“卿珏。”
“欢宝儿，还是那个问题，你愿意嫁给我吗？即使你不了解我，不了解那个卑劣狠毒之人。”
“卿珏，听我说。”她似乎感受到了他身上不同于以往的情绪，有点腐烂有点阴郁。
她摸着他的手指。
“知道为什么我会因为早上的事情生气吗？因为我在乎你啊。”她笑着，有一丝丝甜在心底：“我的卿珏，那么好，可是他却突然离开了只留下便条告诉我，都没有当面和我说，我好依赖他的，那种感觉就像被抛弃了，我本来就是一个人，从小到大，没有人对我好过。我就在想啊，谁抛弃我都行，但是卿珏不能不要我的，我只有他了。”
小姑娘亲亲他的眉心：“你不要怕。卿珏，你不要怕啊。”
她牵着他的大手，挠挠他的掌心。
“卿珏，苏清欢爱你，比你知道的要早很多很多。”她贴着他的耳朵轻轻说：“十年前，就想告诉你，我喜欢卿珏哥哥了。”
“欢欢……”他的声线颤抖。
“卿珏哥哥，你也相信欢欢一点，相信她好不好？”女孩子环保住他的脖子：“南卿珏是苏清欢的神明，是她一直以来唯一的信仰，只是那份亵渎神袛的罪恶感让她徘徊不定罢了。”
“……好。”他抱紧她：“好。”
让他卑劣一回，就这么一回，于她，是第一次，也将是这一世的最后一次。
就让那些过往烟消云散。
他的伪装，他最初接近的目的，她父亲因何去世……
种种。
都让它们就这样掩盖过去吧。
给他个机会，让他来爱她这一世，就够了。
“卿珏，我们订婚好不好呀？”
“……好。”
“卿珏哥哥乖，不要哭哦。”她听出来了他声音里的怪异，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好。”
“那是不是该补给欢欢花和戒指，你都没有求婚，是最草率的人了。”
“好。”
他任由她在身上揪他的头发，眼底的神色暗涌。
“好了，我们睡觉好不好？我有一点点困了。”
小姑娘趴在他身上，嘟囔着。
“欢欢下来先。”
“卿珏身上舒服。”
“……不要让我失控。”
“卿珏哥哥失控会怎么样？”她似乎一点都不害怕。
是啊，被爱的人，在爱她的人面前似乎永远都不会害怕。
娇纵，鲜活，恣肆。
“……听话。”南卿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把人推下去，小姑娘也笑嘻嘻得不闹他了，乖乖得躺好。
“晚安，卿珏。”
“晚安，欢欢。”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这是最草率的求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