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凤和他的冤种儿子》ll离

36、第 36 章

　　闹心郁闷回到宫里头，比较安慰的是，父亲终于肯放自己回东宫，不再住甘露殿，总算事情还有那么一点儿曙光可以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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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画好图纸，吩咐工匠赶工，自己则是往太安宮去寻祖父李渊，被关甘露殿，几乎日日去看他，陪他玩儿的就是祖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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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小崽子，人不大鬼主意倒是挺多的，学东西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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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他做了一千多年的游魂，不学点儿东西，那不得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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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翁这话说得我就不爱听了，我费心思伺候翁翁，翁翁还嫌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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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笑着将孙儿拉到身边，虽然他喜欢看儿子吃瘪，但这毕竟是自己最喜欢的宝贝孙儿，储君和自己君父针尖对麦芒的干，肯定是前者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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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那盆牡丹花儿，雍容华贵，却也只是看着，一场风雨自己难全身而退，更遑论庇佑他人。真正能遮风避雨是那一颗四季常青的树。万一来了风雨，还是得躲到树下去，所以平日里还是多多伺候那大树，至于那牡丹花儿，装在心里就行了，不要把本该耗在树身上的时间给了花儿，那是本末倒置，我家孙儿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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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顿了片刻，他当然知道祖父话里的意思，只是树也未必愿意什么人都护着，同样躲避风雨，有些人免于风吹雨淋，有些人被雷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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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君如伴山君（这里指老虎，因为老李家祖上有叫李虎的，所以要避讳），我觉得我尽量远一些，才不至于被山君给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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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笑道：“我瞧着老山君十分爱重你这只小山君，小山君也不要太过疏远，叫老山君寒了心肠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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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山君不喜欢我，他喜欢青雀。我就不明白，老山君根本就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叫我做他的继承人？把我出继了，青雀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刚好做他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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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算是旁观者清，遂到：“宠爱和爱重不一样的，宠爱的不一定爱重，爱重的不一定宠爱。宠爱不管其德行和才能，只是一种本能的，不分对错的偏爱。爱重是承认其德行才能，肯定他的能力，但不一定偏爱，觉得他有能力应对风雨，故而也不会去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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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顿了片刻，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父亲宠爱李泰，却始终不曾叫李泰涉入朝局，冷淡他，但哪怕贞观十四年之后他那般荒唐，也依旧十分放心的叫他监国。或许父亲心里也明白，他嘴巴上说是一回事儿，但真正到了大事上不会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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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话你好生思忖，你要在这个位置上长久，就不要去得罪你的山君，明白吗？我知道你想做东海王刘疆，我觉得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你私下里胡闹，在大事上却拎得清，且有能力去扛事，单凭这一点你的山君就不会废黜你，除非你也学你老子并且失败了，那就是他再不愿意，你再有才德也是枉然。不过那样的话，你要付出的代价是十分惨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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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提叫人头疼的事儿，承乾找了鞋袜，伺候祖父穿戴，道：“翁翁，我得去瞧瞧那边做的如何，明天再过来给看您。我那山君限了我一个月时间，弄不出来东西要打我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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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大手一挥，笑呵呵送了大孙子出去，晚风闷热，承乾一路往宫中司造，不得不说，匠人办事儿效率是真的高，这才十来天时间，数千汉字模板就出来了，机器什么的也准备齐全，试用过后，效果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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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了个休沐的日子，承乾往甘露殿去寻父亲，暗暗心疼了一把魏征，这是休沐啊！休沐都得在这里陪着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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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做了充分的准备，又有皇帝带头食蝗，长安许多官员以及当下百姓云集响应，此次蝗灾倒算不上颗粒无收，前后半月时间，来势汹汹的蝗虫就拜倒在广大群众的碗里边，又有年前从陕东地区调过来的粮食做后盾，此次危机算是有惊无险过去，李世民心情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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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耶，上次给您说的那个可以大量刊印书籍的机器已经弄好了，您不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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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顿了片刻，他没指望崽子能把这事儿办成，撂下狠话那也是被气到了，想吓唬一下承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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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办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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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点点头，道：“我试过了，阿耶一起去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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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当然要去看，顺道还拉了魏征一起，魏征一路几次侧目承乾，他对这个小太子充满了好奇心，上一次的曲辕犁，以及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可谓振聋发聩，莫说小太子就十岁，便是二十岁也未必能有这样的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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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看着工匠操作，自己又上手一番操作，复又看了那一颗颗雕刻的字体模板，也不禁感叹后生可敬，后生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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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怎么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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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顿了顿，严格意义上他只是个搬运工，不过现下也不得不给个理由，毕竟不可能凭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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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个人的私印，一样的字型，一样的印鉴类型，盖在纸上，不就是一份人员名单？一样的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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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满脸笑意藏不住，一把将承乾抱起来，道：“玄成，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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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殿下聪慧决然，龙章凤姿、天资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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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哭笑不得，看魏征的样子，估计父亲不止一次问过魏征，搞得魏征专门弄了一套话术来忽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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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面无表情，回头白了一眼魏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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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征没理会李世民的白眼，他一颗心都在这种新型印刷工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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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论语为例，市面上手抄的是一千文一本，雕版印刷的书籍在一百文以上。现在一两白银是一千文，老百姓一年收入不会超过十五两，算上一年用度，其实所剩无几，就别说买书了。殿下此举，若能推开，当真利国利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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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笑嘻嘻道：“我是不是很有管仲的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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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这就错了，您是君，怎能和臣下做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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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笑道：“储君也是君之臣，就是臣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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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闻得指骨一阵嗦嗦作响之声，魏征只觉得背心发凉，承乾整个人僵住，下意识抬头去看父亲，果然见父亲一脸阴云，面色沉得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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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我家里可能起火了，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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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魏征已经夺门而出，原地只剩下李世民和承乾父子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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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下意识也要跑，只是还没走出去两步，就被父亲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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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乾，为父为君，我都觉得我应该好好给你立个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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