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凤和他的冤种儿子》ll离

180、第 180 章

　　太子为君不好送亲，可李世民到底也没有召回李泰，扛下朝野压力，下诏由太子领着诸王送亲。许是知道兔子灯内情之故，魏征这一次没有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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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真的了解太子殿下吗？恕臣直言，陛下所谓的了解，一直都是陛下的‘我以为’，太子殿下如是，豫章郡王和晋阳殿下亦如是。作为父亲，陛下从来都没有认真的了解过自己的孩儿，又谈何走进自己孩儿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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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宁说过的话，在脑海里萦绕不散，父子好几个月的冷战，到底是李世民先踏入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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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这个时候，你翁翁已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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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道：“我知道，今晨才去看过翁翁，他老人家面色红润，身体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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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道：“杜如晦和你翁翁都活着，高明为何就不能相信自己不会英年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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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抬头看着父亲，道：“陛下，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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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道：“你的婚事，该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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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低头不语，拿了一个红豆糕在嘴里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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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皇帝不是一个人的皇帝，是天下人的皇帝，规矩定给天下人，也定给皇帝。平民百姓之冢嫡，传宗接代延续香火。帝王之冢嫡，子嗣涉及国本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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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轻笑道：“太子开枝散叶，国本就能稳定？臣并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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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知道承乾介怀前世，遂道：“你若是生下嫡长子，朕即刻下诏封皇太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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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眸子微眯，自是听得出言外之意是绝不会废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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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第一次被封为太子，懵懵懂懂，只知道做了太子，大伯和四叔家的孩子再也不能欺负臣了。大一些了，终于知道这个位置背后的深意，已经说不清楚愿意或者不愿意，前隋废太子和本朝隐太子的结局告诉臣，这个位置上走不到最后就是死路一条。臣第二次被封为太子，当殿抗旨，挨了一顿痛打却也不得不接下旨意。臣知道陛下和翁翁之间芥蒂颇深，成了太子之后，极其亲近翁翁，就想着陛下和翁翁剑拔弩张，连带着看臣不顺眼，时机成熟，臣请辞太子之位，做东海王刘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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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说着，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落，道：“我知道陛下召叶宁进宫的意思，为什么，为什么陛下总是要逼迫我？我爱慕她，可那不是将她留在身边的爱慕。不会嫌弃你的唠叨，不会轻视你的脆弱，欣赏你所有的喜好，痛你所痛。他会守在你的身边，倾听你的痛苦，也会同你分享喜悦。陛下和母亲可以互引为知己，但陛下和母亲是一类人，都是愿意站在庙堂之上的人。我和叶宁，我们也是一类人，厌倦庙堂，我是厌倦却又走不出，叶宁完全可以不入庙堂。知己，就像是另一个自己。陛下，当自己没有办法飞出去的时候，那个可以代替你飞的人，你怎能舍得约束她在牢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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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深呼吸过后，承乾起身郑重向李世民行了大礼，道：“陛下，臣这一生为自己所求，实在是不多，上一次求您不要立臣为太子，您终究立了太子。这一次，臣求您放叶宁出宫。臣这个太子，您要臣做什么臣就做什么。您想要的好儿子，臣可以全了您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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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明，是不是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做什么，都是别有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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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道：“臣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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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你不敢？哼！”李世民冷笑一声，从座上起身，道：“大婚一事，不日颁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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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罢，李世民拂袖而去，承乾突然上前，一把抓住父亲袖子，道：“父亲、阿耶，我求你，求你不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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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甩手一巴掌过去，打的承乾要冒金星，斥道：“李承乾，你闹够了没有？你的衣食住行，样样精细，是为了什么？是因为你比那些经年累月劳作的人还懂得伺候庄稼地吗？你今时今日，珍馐美食，锦衣华服，都是大唐万年百姓所赐。迎立一个德行厚重的国母，是你作为太子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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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李世民突然一把抓住承乾往外走，道：“要死要活不要在这里，出宫，你在长安大街去要死要活，叫大唐老百姓都看看，自家太子是个什么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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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一只手扒门，说什么都不去，李世民冷笑一声，抬腿就是一脚，承乾地上打了个滚儿，很是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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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知道丢人？知道不好意思？我是太纵着你了是不是？这几个月，你在朝上放肆，次次叫我下不来台，朝臣底下偷着乐，看我的笑话，我都没放在心上。总想着，从前对不起你，现在能包容就包容一些，左右你也只是闹闹脾气，不会作出什么危害社稷民生之事。如今看来，你是动辄得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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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咬着牙，瞪大了眼睛看着父亲，双眸中满是倔强，大有一争到底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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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火烧的更旺，李世民冷哼一声，上前一把将人拽起来，托着就往外走，承乾气急，低头一口咬在父亲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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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兔崽子牙挺利，虽是吃痛，脚下却是没停一步，承乾犟不过父亲，被托着眼看就要出显德殿，眼看就要出显德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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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突然停住脚步，来人行过礼数，道：“君父息怒，可否容臣与太子殿下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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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李世民松开承乾，道：“那知微和高明好生聊聊，你兄长是谏臣，你也没少给朕进谏。我知道你自幼饱读诗书，就拿出你的礼仪教养，你的学问好好打量太子，看他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德行，还像不像一个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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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君父成人之美，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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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叶宁面前这般狼狈，承乾一张脸羞耻不已，转身一头钻到显德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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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叹了口气，上前拍了下叶宁肩膀，道：“叶公教女有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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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宁微微屈身行礼，道：“臣先进去看太子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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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道：“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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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宁点了点头，道：“想清楚了，陛下放心，臣一定劝服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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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面上多了三分慈爱，笑道：“好孩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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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宁抬头看了一眼显德门，深呼一口气决心下定，拜过李世民，转身进显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