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凤和他的冤种儿子》ll离

127、第 127 章

　　大脑短暂的空白过后，李世民终于反应过来，承乾在向他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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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只觉得浑身一紧，周身被一股暖融融包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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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为父怎会不想，日日夜夜都想，知道你去河道，还差点儿被水冲走，更是恨不得立刻去河南府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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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撇撇嘴巴，道：“一定是给魏征拦了，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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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太子一点儿都不在乎自己安危，那河道多危险，我听人汇报你种种所为，心都要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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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哭了，承乾脑壳疼，就不理解为何父亲眼泪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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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可知道《秦律》，男子不得泣泪，违者剃发游街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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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一僵，低头看承乾，兔崽子太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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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施行的是《贞观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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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替父亲擦掉眼泪，道：“别老哭，哭多了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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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捏了下儿子脸蛋儿，轻轻一笑，道：“像咱们李家儿郎，不轻易落泪，颇有为父当年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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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儿郎不轻易落泪，承乾已经无力吐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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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什么时候把李孝恭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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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笑道：“明天，明天我就下诏河间郡王李孝恭加封太子少保，叫他来东宫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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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点了点头，道：“南粮北调，只要提出来，江南世族以萧瑀为首的第一个反对理由就是运输不便，运输成本太高。可官家掌理漕运，银钱要经国库，又少不得算成本问题。我想着等船造出来了，并且下水了，再提出来，刚好可以堵了他们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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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打了个哈欠，道：“都听乾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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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这是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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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丢了个白玩儿给儿子，道：“你一回来就睡了，我可是五更晨起，一直干到戌时前后，能不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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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也是，承乾起身道：“那我送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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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却不干了，歪在座上道：“你蹭饭都蹭到甘露殿了，不许我在东宫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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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呵呵，他一点儿都不想蹭父亲的饭，老实说，甘露殿的饭还没他东宫做得好。就更不要说以盈利为目的，挖空心思吸引顾客的民间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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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打呼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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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父亲的死亡凝视，承乾咽了口唾沫，解释道：“没说谎，是真的。疲惫过度，休息不好的人很容易打呼噜。您还是回去睡吧！明天要是顶个黑眼圈儿上朝，言御史可又有的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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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提御史，李世民就来气，为了治理他不得不纳谏，倒也惯坏了一群御史，芝麻绿豆大的事儿都要拿来说，什么都要刨根究底的问，修个门也能把人心态问炸，偏偏朝廷治理，又不得不听，毕竟君主没办法时长走访在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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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怎么办到魏征不为难你还维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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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顿了片刻，道：“这怎么说？维护，不至于吧？逮着机会落井下石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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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遂讲了魏征舌战群儒，骂晕萧瑀，孔颖达吐血，张玄素瘫软在地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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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说说，怎么叫魏征听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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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吵赢他！”承乾苦笑道：“不过事无绝对，毕竟他之前对我落井下石追着骂也不是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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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笑道：“你那叫活该，老魏对你落井下石就算了，连带着我都被骂了。说是养不教父之过，是我没教好，才叫你只知道声色犬马。我就问他，为什么说太子只知道声色犬马？结果，他涨红了脸，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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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声色犬马，他还真会误人子弟，我就提了一嘴，给他寻两个美妾侍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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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魏征听到这句话那精彩的脸色，李世民忍不住大笑，道：“我以为玄龄惧内，不成想魏征也惧内啊！看来朝中能吃醋的，还是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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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父亲铁了心要睡他的东宫，承乾也没奈何，只命宫人端了温水进来，试了试温度，亲自侍奉父亲洗漱涤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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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汽氤氲，前世种种再次浮上心头，父亲的面容在水雾中并不太真切，短暂的温情不知道会持续多久，可他累了，真的累了，如果没有也就算了，偏偏他不是没有。母亲的温柔，父亲的殷勤，他疲惫的心，那道防线到底还是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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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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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觉到儿子神色变化，李世民心下不由得一紧，他也是过来人，何尝不知道承乾这一声“父亲”是怎么来的，在外的孩子，总是格外思念父母。一如现在的他，午夜梦回，总会不由自主想起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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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会一直这么护着我吗？”承乾抬头看向父亲，双眸迷离，道：“灾情猛如虎，又有世族暗中搅局，腹背受敌，我差点儿就撑不住了。我本来不想杀人的，可最后还是挥下屠刀。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父亲把我押回来问罪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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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一颗心绞痛，再次将孩子揽到怀里。为君之臣，愿意为帝王马前卒，又恐惧会被抛弃，害怕孤军奋战。为人子女，被伤的体无完肤已经不敢再相信，却还是忍不住去试着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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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承乾谋明着谋逆，李泰螳螂捕蝉暗着谋逆，一夜之间他不得不放弃他寄予厚望的承乾，他认为温厚孝顺的青雀顷刻间露出獠牙，那一刻的疲惫不堪，他也曾不顾阻拦，赤脚一路往太庙，跪在父亲神位前，倾诉他的委屈和痛苦。依靠父母，是子女的本能，哪怕是父母不在了，那种本能也不会消失。再强悍的人，也会在某个脆弱的瞬间产生这种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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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的，你的父亲是皇帝，却不是世家拥立出来的皇帝，是马背上打出来的皇帝，还轮不到他们来摆弄我，欺辱我的孩儿。谁敢动我儿子，提枪上马，我灭他满门，挫骨扬灰，叫他永无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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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你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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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拿了帕子为父亲拭泪，道：“可算是明白您为什么总是头疼了，哭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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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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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你去上朝吗？今天你没去两仪殿，魏征那贱嗖嗖的表情，实在是太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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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思索片刻，道：“看来他不够忙，您再给他找点儿活儿干，人尽其才，他就没工夫闹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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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罢，李世民哈哈一笑，遂在承乾服侍下就寝，果不其然，承乾呼噜打个不停，闹得他第二天顶了个黑眼圈儿去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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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多数时候，男人最懂男人，然而这也不是铁律，比如说这一次。连带房杜长孙无忌在内，都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叫他保重身子，李世民气的鼻子直冒烟，一群自作聪明的老东西，就差没直接说他纵欲过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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