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凤和他的冤种儿子》ll离

120、第 120 章

　　胳膊都举酸了，却迟迟不见父亲下尺子，承乾抬头看向父亲很是不解，道：“陛下，不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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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笑道：“不打的话，就叫你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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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道：“既然陛下要打，那为何迟迟不打？若是要罚跪，我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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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笑道：“跪出去？跪出什么好歹，你那个忘年交能放过我？你也知道，言官，我一向都不怎么好处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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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道：“那陛下就赶紧打，打完了我好回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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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身子微微前倾，仔细瞧了一眼，果然见承乾浮肿的眼皮底下明显有些乌青，想来昨日太安宫泄洪过后，也是真的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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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肿着一双手不方便，伤口露在外出叫大臣们看到也不好。就是你不要脸，我还怕大臣们说我苛待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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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道：“那陛下取鞭子来，鞭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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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承乾收回双手，两只胳膊酸胀总算能缓解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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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拦住承乾解衣的动作，道：“我不拿鞭子打你，上次对你用了马鞭，已经是追悔莫及，就是你不怕被打死，我也是再不忍心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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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某根心弦被牵动，承乾眼睛一时有些发酸，缓了片刻，暂时稳住心绪，道：“那陛下想怎么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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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道：“还记得那次抗旨说不愿意当太子吗？你舅舅怎么罚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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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一张脸瞬间涨的通红，时至今日，他已经不是三尺幼童，怎能再被当做幼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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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臣已经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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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笑道：“你就是长得再大，也是我儿子。叫‘陛下’还是叫‘阿耶’，都只是一个称呼，无法改变你我父子血脉交融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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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仿佛泄了气的皮球，这个道理他真的辩驳不赢，遂道:“那陛下传笞杖进来，臣服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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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笑道：“笞杖进来，那就是要公事公办，你的话不能传出去，你知道的，传出去言官们又要说，你不惧他们，我嫌让他烦，吵得我头疼。我本就有头风，哪里经得起他们这么祸害？马上你又要去河南府，宫里头太医又没有精通针灸的，你就是带徒弟也要时间，我能少被他们气一点儿就少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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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有理有据，饶是承乾也自视能够舌战群儒的，一时竟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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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陛下要如何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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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道：“你这脑子怎么就不好使了？如何私了，我都已经说了，况且，你之前也不是没被那样责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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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自是明白父亲的意思，可从前是从前，从前至少父亲挑明了要如何惩罚，今日这是打定了心思，是叫他自己说出如何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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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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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道：“朝野称我为君父，莫说是你，就是玄龄和辅机他们，我要打也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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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道：“若真是他们，陛下那般惩治，便是存心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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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笑笑，并不以此为忤，只道：“你也说了，那是他们，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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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都要哭了，道：“我真的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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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因为你长大了，所以才没传笞杖，不想公事公办是一回事儿，不愿意伤你颜面也是一回事儿。”说着，李世民自顾清理了案面，道：“口无遮拦，你也不是头一次了，今日我是非要给你个教训不可，你喜欢耗那就耗着。今夜过了还有明夜，你喜欢耗着，我就陪你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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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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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淡淡道：“无妨，我也没指望活到贞观二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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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承乾的心瞬间揪在一起，深吸一口气过后，他往前挪了两步，俯身趴在案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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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裤子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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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抱着案子一角，道：“陛下就给臣留点儿颜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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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道：“你小时候光不溜就的模样，我是没瞧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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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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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磨叽就照翻倍打，三日后你也不必同工部官员一起往河南府了，养好伤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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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待在长安跟出去，长痛不如短痛，承乾一咬牙，起身解了玉带放在一侧，手指摩挲在腰间，却是怎么都狠不下心去解汗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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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再磨叽就继续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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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承乾愣了片刻过后，遂将眼睛一闭，咬牙将汗巾子解开，绸裤堆在膝盖处，长袍子抱在怀里，俯身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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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将人一把揽过来，承乾刚要挣扎，两巴掌“噼啪”落在身后，一切反抗消弭在萌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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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说我偏爱青雀和雉奴，你摸着良心想想，你前世干了多少混账事儿？青雀和雉奴，他们敢么？现在也是，嘴巴有什么说什么，不分什么场合全凭自己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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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这意思是他恃宠生娇，承乾很不赞同，但又找不出话来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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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诨裤也被褪下，身后再无遮挡，承乾将脑袋埋到臂弯里，紧紧闭上眼睛，掩耳盗铃麻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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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噼噼啪啪”一阵脆响传开，落在身后的不是镇尺，而是父亲的巴掌，承乾本能的扭动身子，却被父亲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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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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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吸口气的功夫，臀上又重重吃了一记责打，巴掌如雨下，约么十记过后，承乾的呼吸开始有些急促，滚烫的热意夹杂着密密麻麻的痛在身后蔓延开来，刺痛着浑身每一根神经。父亲的巴掌，并不比尺子好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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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那段过往被解开，父亲之情越发的淡薄，他最爱的三个儿子，一个叫比一个叫他寒心。午夜梦回，细细想来，青雀和雉奴有他的宠爱与偏袒，承乾的宠爱不多，偏袒也没几分，没给足一个孩子想要的安全感，最后逼疯了这个孩子，他对承乾到底是亏欠的。为着这份亏欠，纵使万般不愿，他还是由着承乾胡闹，好不容易又回到身边的儿子，他再不忍这个孩子和从前一般憋屈，承乾诸多放肆，尽管心里头再窝火，到底是能忍则忍。可如今，到底是放纵的过了，叫这孩子什么忌讳都没了，手上的巴掌下的又重了三分，承乾下意识捉住父亲衣裳一角，李世民却没动容，余下十数下打的结结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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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烙铁般的痛楚还在继续，身后噼啪声已经停下，承乾知道是打完了，挣扎着便要起身，父亲的辖制却还没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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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低头看了看承乾的屁股，受责最重的臀峰已经隆起一指来高，微微凝了硬块儿，出现了清晰的掌印，红肿一片。算不上重罚，却也不轻，给个教训是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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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今生算起来活了百十岁，经史子集你也了然于胸，三纲五常不必我同你掰扯。我告诉你，一室之内，独你我二人，顶嘴也好，动手也罢，我都只当是你是孩童玩闹，不与你计较。不只你我二人，作为一个臣子和儿子不能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想听到。承乾，听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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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点点头，不怕言官骂也不能找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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