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凤和他的冤种儿子》ll离

118、第 118 章

　　李世民愣住，盼孩子懂事儿，懂事儿了又觉得那个不懂事的孩子更让自己安心。可这世间，安得两全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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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世家大族拦着，第一条的确不好施行。不过第二条，却并不很难。今年正月河南府不就发了大水，明年还会有一次，陛下从前世来的，应当记得，所以，我们可以有备无患。一开始，官民的确有意见，但只要成果出来，一切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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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道：“太子去侍奉道祖，道祖感其诚，显灵告知明年天灾，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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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默了默，这倒是个不错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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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来，少不得提前修筑防御工事。朝廷在水利方面，人才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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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道：“我可以立下军令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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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闹！”李世民当然不愿意，做好了还罢了，做不好承乾这个太子就被推上风口浪尖上了。“此事我自有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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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只想在贞观十八年之前，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您放心，就算是能活过贞观十八年，也不会和雉奴争锋的。”说到这里，承乾不由得叹气，道：“或者陛下找人，我不露面，只在背后做安排。如此，既能惠及朝野，也不至于太子声威太大，雉奴不好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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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都要哭了，他害怕此事不成，承乾被朝野责难，结果承乾想成他不愿意儿子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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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总是说为父以恶意揣测你，你现在难道不是以恶意在揣测为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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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道：“我真的能办成此事，您相信我。再说了，我如果办不成，您也刚好可以废掉我，另立您喜欢的雉奴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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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儿没法聊了，李世民起身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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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叹了口气，做不了父亲的儿子，也做不了君上的良臣。父亲厌恶他，竟到了这般地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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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还早，出去溜一圈儿来得及，承乾转身将地图收回原处，遂出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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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想着承乾所言诸事，最后一条重新分配各州府区划，却是能立刻付诸于现实的。前脚刚要进两仪殿才想起来，没拿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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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太子的东宫拿地图来，可行的话，把太子一起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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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阿难奉命打道往东宫，自然是人去楼空，没有太子，他也只能先拿了图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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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晋以来动乱不断，史料残缺，房玄龄提出整理前朝留下的史料，编撰史册。李世民准了，顺手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丢给魏征。乡巴佬闲下来就会“蛊惑”承乾，给老家伙小点儿事儿做。上辈子这事儿，也是魏征干的，现成的人，不用白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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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张阿难带着地图进来，却不见承乾，李世民没问，只命人将地图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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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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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的静默之后，底下熙熙囔囔议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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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搜罗古今图料，整理之后绘制出来的大唐地图。里面我大唐境内山川海洋，湖泊河流，尽数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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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又道：“太子上奏，要朕重新规划各州府，侍使地方失去对中央的天险，加强朝廷对地方的控制。朕觉得可行，你们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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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玄龄道：“且不论这幅图准或者不准，就算准确，它也只是地势关隘，重新区划倒是个不小的问题，既然是太子提出来的，合该叫太子上朝说明如何划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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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如晦补充道：“太子能做此图是好事儿，但此图的准确与否，也需要朝廷善加勘测，最终确认，然后才能提及重新规划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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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沉默片刻，正要开口，就听外头宫人疾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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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禀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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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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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是要出宫的，没成想玉符在换衣裳的时候落下了，守卫的将军说什么都不愿意放行，承乾只得打道回东宫，却听宫人禀报，父亲命人取走了地图。承乾心下暗道不好，一张大的地图只是粗略概括，能说明什么问题？遂赶紧将他之前描摹下来的明代区划图，以及各州府具体地势关隘厚厚一沓子地图全部取了出来，赶往两仪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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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殿下，君子行止有度，似您这般汗水淋漓，实在有失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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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看了一眼王珪，并不想搭理，人人都以为自己是魏征，殊不知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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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怎么也不说一声，那一副图只是地形图，只有大致的轮廓，这边还有更加详细的。”说着，承乾将拿来的行政区划图铺开，又将各州府单图也一起铺开。“我去年九月份出去，走了河南府、山南东道、黔中道、江南西道，核定了一些。今年越王大婚过后再出去，走岭南道、江南道、剑南道。其余的似淮南道、河东道、河北道，陛下当年武牢关一战擒两王，平定刘黑闼，此三道地形关隘大致明确，图准或者不准，当年跟随陛下一同出征的诸位大臣应该能分辨。余下来就剩陇右道，看后年能出去，去西域转一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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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每到一地，走访山川，搜罗地图，秦琼和尉迟恭有提及，李世民倒也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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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殿下自行划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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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默了默，那是后世明朝的行政区划，大致继承元朝行省，他是剽窃之后将行省改成了道州府，不过也不能说他是个千年游魂，真的说了，父亲估计会找道士超度了他。他想离开这里，但是活着离开，不是死在这里，再去做游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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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长安通往各州府官道为基底，犬牙交错，撕裂原有的行政划分，使地方失去对来自于长安方向的天险，可以加强朝廷对地方控制，降低地方割据镇压的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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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观一朝最不缺军神，李世民、李绩、李靖、侯君集一众人等，自然看得出来新划的行政区划，较原有的更有利于朝廷对各方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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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此事若成，你有大功于朝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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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拜倒在地，道：“陛下是千古难遇之圣君，臣愿尽绵薄之力，为陛下驱使，不敢居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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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上前扶承乾起身，却被承乾下意识避开，君王和太子之间的微妙，在场诸人神色各异，一个个老狐狸谁也不愿意去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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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儿一路跋山涉水辛苦，叔宝和敬德都同我说了，要不今年就不出去了，我让工部有司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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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要把他扣在长安，承乾心下一片冰凉，早知道就不回来了。不过想来，此事可行必须取信于三省六部，叫工部有司处理，的确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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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陛下想的周到，那就劳烦工部有司，将所有的都重新核定一遍，保证无误。”言罢，承乾深吸了口气，道：“臣侍奉道祖，只怕不好欺天，还是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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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道祖托梦，说是明年河南府会有洪涝，朕想着提前修筑防御工事，惠及于民。太子能绘图，想来山川地理有一定造诣，此次水利太子跟着工部官员一起去河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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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罢，李世民默默叹了口气，既然承乾想去做这件事，就成全了，真的出了事儿，托梦一说是他提出来的，老百姓和官员要怨，怨的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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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留在长安，去哪儿都行，承乾跪下道：“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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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玄龄道：“陛下，道祖托梦，是否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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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唐自有上天庇佑，左仆射莫不是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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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大一口锅，房玄龄想念魏征了，魏征在，绝对就杠回去了，但魏征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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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图送来，承乾便要退出，李世民却没准，一直到繁星满天，诸事议罢，李世民这才大手一挥，送走一众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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