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凤和他的冤种儿子》ll离

109、第 109 章

　　父子两个回到甘露殿，承乾便要往文德殿去歇息，李世民将儿子拉住，好不容易才见到儿子，能多带一会儿，他实在是不愿意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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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头疼，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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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是父亲故意拖延，想要留他在身边，但父亲这般示弱，承乾还真下不了狠心将父亲拒之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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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我给您按按，如果您信我的话，我可以针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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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笑道：“阿耶怎会不信乾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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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父亲这般热切，承乾心下竟有几分后悔，万一把父亲扎坏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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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还是别了，要是扎坏了您，我担不起那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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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拉着儿子到身边，道：“听叔宝说，乾儿诊脉施针，学的是有模有样，孙道长都能放心教你救治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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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门神在身边就是麻烦，做什么都要汇报一下，算了，勉强安慰一下，有这两位伯伯护着，他出游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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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叫人去了针灸过来，承乾见父亲坚持，便也不再推拒，实则关于头风，他还专门向老道士讨教过，也找了素有头风症的人试过。父亲这般放心叫他动针，想来门神兄弟也将这些悉数上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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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回来，多留些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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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笑笑，父亲这是在打听他什么时候走，却又不好明着问他什么时候走，唯恐他误会父亲在赶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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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之后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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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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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神色有些许落籍，又道：“青雀大婚，你不回来吗？虽说你和他龃龉，但好歹是兄弟，他大婚你不回来，到底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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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长安城，偶然听说皇室有喜，越王喜得长子，他大概猜到些许，十二岁加冠元服，他和青雀在男女之事上头启蒙比较早，一般来说十一岁就会开始引导这些。前世他在贞观四年，就有一子李象，李泰在贞观六年也有一子李欣。不过今世他知道自己的命数，只想着孑然一身，不愿意牵累儿女，这方面自然也就隔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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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儿，为父知道你的性子，不喜欢做表面工作，可你要明白，这士大夫之族最看重的就是这表面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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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道：“如此，那孩儿就留下来参加越王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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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还肯听他的话，李世民心下总算没那么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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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青雀快做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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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点点头，道：“再有个把月就生了，不知乾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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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急！”李承乾开口打断父亲的催生，道：“寿数有定，我就算是不疯，不走谋逆的路，只怕也难过贞观十八年。留下孩儿孤苦，我不要。我这一世万一是病逝，我的孩儿就还有皇孙的待遇，脱不开皇家权力纷争，您都知道后来发生的种种，我可不想他们杀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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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道：“我既然知道那些事情，就不会再叫雉奴上位，你没必要担心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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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苦笑道：“您虽是皇帝，可伦理纲常，朝廷局势什么不是约束？关陇门人和山东士族抱团，他们必定会拥立雉奴，难道您能杀干净他们？就算可以，短时间能找人出来替换吗？您既然知道女主上位，那就应该知道为何她能够成功，除了她过人的才智，还有就是朝堂上能够拱卫皇族的宗室后起之秀如李恪、柴令武等人，宗室之中有分量的如李道宗等人，都被她和雉奴杀干净了。宗室衰弱，乱的只是皇家，朝廷柱石都没了，乱的就是社稷，前隋灭亡和隋文帝隋炀帝父子大肆诛杀朝廷柱石分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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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李世民吐出一口浊气来，承乾说的没错，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于志宁、褚遂良……是他的肱股之臣，也是他的治理基础。这些人都是关陇门人和山东士族，在没有新人能替代他们的时候，他就必须用这些人，用这些人就受限于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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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谈这个了，说说咱们方才讨论通商一事，你是怎么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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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默然，总不好说他是个千年老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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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偶然间商人逐利，相互牵制，强者绝对压制弱者，也有弱者绝处逢生的，这才想起来若是用在国与国之间，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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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笑道：“士农工商，商贾之道我不通，士大夫素以为耻，过两天上朝论及此事，必定会有一堆老顽固上来阻止。御史台鉴就是言官，动动嘴巴没什么大不了，不理会就行，主要是房玄龄他们，三省长官，我得给他们把这当中的道理讲明白，才能顺利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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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倒是不意外，毕竟经商一直是士大夫认为不耻的，哪怕是商品贸易繁荣的宋，商贾的地位也不是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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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厥那边以牛羊马畜作为商品交换的媒介，充当货币，我们和他们通商，可以教他们用我们的钱，相比牛羊马畜，肯定是金银铜更加便捷，容易携带。新罗、百济、高句丽等国有货币，但实力不及大唐，与大唐通商要从中牟利，弱者依附于强者，少不得用咱们的钱。等咱们的金银货币在他们国家流通，并且广泛使用。贸易往来越是繁荣，人们的衣食住行就越离不开货币，货币的掌控力度就越强。一旦他们有异动，咱们这边掐住货币，他们就要乱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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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顿了顿，继续道：“朝廷的基础在于农桑而非商贾，恐怕乾儿要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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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我都打听过了。”承乾替父亲取下银针，坐到父亲身侧，继续道：“并不是每个国家都有千里沃野的，阿……您想想看，若他们和我们大唐一样有千里沃野，物产富饶，能够自给自足，又何必来大唐抢掠？又何必急于和大唐通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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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点点头，道：“如此说来，此计一旦可成吗，将来他们如有不轨之心动起手来，咱们这边儿做点儿小动作，他们后院儿起火，前线这边就没有保障，背水一战的前提是绝对的实力，没有绝对的实力，背水一战那就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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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年互通有无，辽基本被宋拖垮，到后期辽直接禁止和宋的贸易往来，只是逐利而居的商人，哪里会听话？为什么宋没有抓住机会呢？如果宋捉住了机会，一举打垮辽，金就钻不了空子，哪里还有啥靖康之乱，呜呼哀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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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贸易之战，没有刀枪剑戟，实则处处血雨腥风，暗算无常，灭国于无形，对内对外皆是如此。”顿了顿，承乾继续道：“商贾逐利而居，多因利废义之徒，鼓励商品贸易给他们富贵可以，但绝对不可以再给他们尊贵，叫他们涉足朝廷治理，以商人贪利的本性，有了钱再有了权，首当其冲是黎民百姓必定深受其害。黎民百姓又是朝廷治理的根基，朝廷治理根基一旦被破坏，朝廷也就被架空了。这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所向睥睨，用不好就是自取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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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道：“甘瓜苦蒂，天下物无全美，芳华背后往往险象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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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洛阳闲逛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来自新罗的商队。”说着，承乾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道：“这是他们海运和陆运的地图，详细的还有新罗、百济高句丽等地的地势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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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道：“这些东西，人家肯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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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笑眯眯道：“买不到，把人敲晕了打劫是可以的啊！不仅可以拿到地图，还能发一笔小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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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甩过去一个白眼儿，道：“瞧你这点儿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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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道：“别说您放弃了动高句丽，我不信，就凭高句丽有事儿没事儿在边境犯贱，您就迟早要收拾。这一次兵分两路，一路从齐鲁下海向东，一路从冀州北上，南北生花，包他的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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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笑着道：“我怕头风夜半又犯了，疼起来难受，乾儿同我一起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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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