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在下》米不有初

52、亥时玉面鬼

　　回到客栈里，阿雨给自己的刀和剑想了很多个名字却没有一个满意的，主要是他想想出一个比“风烈”还要酷炫的名字，于是——

　　“霹雳这个名字怎么样？这把剑叫霹雳，这把刀就叫它王霸！”

　　呃……

　　看着阿雨这亮亮的眼神林远舟也不好去打击他，“也行……”

　　心里想的却是该让阿雨多读些书了。

　　“那就叫王霸和霹雳了！”阿雨对自己起的名字甚是满意。

　　“对了，你今晚是不是要出去？”阿雨趴着窗沿开口问道，茶楼里他跟那位姑娘的话其实他一直都有听。

　　“对。”

　　“是去找那个叫萧羽的人吗？”阿雨有些可怜巴巴望着他，“那，你找到那个人之后会把我丢下吗？”

　　“不会。”林远舟没有半分犹豫。

　　“今晚带我去，可以吗？”

　　“不可以，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你今晚就乖乖呆在客栈里，我会回来找你的。 ”林远舟将手搭在他的肩上，直视着他。

　　阿雨埋下了头，眼神有些不甘心，话却是很软，“那好吧，我等你回来。”

　　林远舟觉得他难得乖了一回，趁着夜还不算太深，很多小摊商贩都还没关门，于是出门给他买了件礼物，当做给他的奖励。
　　这奖励就是凡间少儿经典读物——《三字经》。

　　“？？？”阿雨一脸困惑，他还以为刚林远舟出去是给他买糖的，“这个不能吃，也不能向刀剑那样威风。”

　　“你现在正是读书的年纪，而且多读点书对你有好处，肚子里得有点墨水。”
　　起码不会再给自己的刀起名王霸，给自己的剑起名叫霹雳。

　　“那？那个萧羽读书吗？他肚子里有墨水吗？”

　　“……他应该是读的，起码这个三字经他就读过，还背的很熟。”说实话，林远舟不知道萧羽读没读过《三字经》。

　　“那我以后一定要比他读的书还多，墨水要比他多得多了 。”他边说还边拿手比划着，以此来彰显他的“多“。

　　林远舟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怎么就跟素昧谋面的萧羽结下梁子了，但看着阿雨这一副认真的模样，突然感觉拿萧羽来激他一下好像也没坏处。

　　只是他没念多长时间的“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就已经困得不行了。

　　等林远舟问他记得几句时。

　　他背道：“人之初，头要断，然后再是什么来着，我想想，你等等，我一定能想起来，你别说！”

　　……

　　“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好好睡觉吧。”

　　“不行，我一定要赶超那个萧羽！”他突然有些激动颤着手，“我想起来了，人之初，头要断，魂被抽，血不止！”

　　“等等，停下停下。”
　　这词越来越阴间，再不停下真要接通地府了。

　　“怎么了，背的不好吗？”小家伙抬头望他，满眼真诚。

　　林远舟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心道还是算了，“你已经背的很好了，萧羽第一次背不及你背的好。”

　　“真的？”

　　“真的，今天就到这里吧，早些睡吧。”林远舟担心这样下去，《三字经》都要被他背成《灭人诀》了。

　　***

　　等戌时的钟声响起时，林远舟便吹灭了屋内的烛火轻手轻脚出门去了。
　　翻身上马后，他抬头看了眼关好了的窗户，想着已经熟睡的阿雨，心里总算安定了些，便头也不回地提起缰绳向无涯山那里奔去。

　　与此同时，刚还在床上装睡的阿雨，伸出了兽耳探听到马蹄远去的声音后，悄悄爬下了楼，借着月光变成原形，寻着林远舟的方向而去。

　　快到无涯山山口时，只见一道红色倩影快速闪过，阿雨凭着嗅觉察出那就是白天那位姑娘。

　　于是便停住了。

　　只见林远舟跟那位姑娘说些什么。

　　“这山口都是瘴气，小桃姑娘要不要服下丹药再进。”

　　“不必，因为这瘴气乃是魔障之气，困不住魔的，只是……”小桃的神情隐隐有些担忧。“其实我去就可以，你没必要冒这个险。”

　　“小桃姑娘，一别多年，我也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了，还有……你别忘了，我也不是什么普通大夫，我身体里流着的可是葵医一族的血脉。”

　　只听亥时的钟声从远处的寺庙传来。

　　“是时候了，亥时一到，玉面现身作乱，血流魂荡无涯山。”

　　一踏入瘴气中，无崖山百鬼凄厉的惨叫声尤为清楚。

　　“小桃姑娘，小心了。”林远舟已经拿出了剑。

　　“放心。”小桃化出红缨枪，飒气非常，“这件事我今晚就要搞个明白。”

　　“这山太大，分开行动吧。”林远舟提议道。

　　“我没问题，可是你？”小桃有些担忧。

　　“不用担心我，若是遇到危险，我用传音符召唤你便是。”

　　见他态度坚定，小桃也便不再浪费时间了，“行。”

　　此时在瘴外的阿雨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很害怕这里，是一种出于本能的害怕。

　　当他靠近这里时，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他的灵魂，他跪倒在地上，脑袋是一阵疼痛，是那种由内散发出来的痛，一些莫名其妙的记忆涌进脑海，教他不住去撞头来缓解这种痛苦。

　　但里面的林远舟根本不知道外面阿雨的存在，他戒备着四周，这山上鬼影重重，根本就看不清那个玉面在哪里。

　　就那么一瞬，有刀锋从他的左侧脸颊旁划过，就差那么几公分的距离。

　　那人站在高处，一身黑衣，戴着白色面具，手里握着的那把刀正是风烈。

　　他对上那人的眼眸，熟悉又陌生的一双眼，但那双眼睛里没有太多的感情，麻木平静地像是一潭死水。

　　那魔头像是没有意识般的，只知道厮杀，见没有伤到林远舟，他又马上提刀向他冲来，刀气逼人，虽跟萧羽差着很大的距离，但实力不容小觑，他的招数也有些像萧羽，但是又太笨拙不知变通。
　　这刀，好像有些不听他的话。

　　刀插入了岩石之中，石头碎成两半。

　　他抬刀，刀尖指向林远舟，此时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握刀的手颤抖着。

　　趁这个空档，林远舟左手点燃传讯符，右手执剑意在劈开那个魔头的面具，可这时那魔头好像清醒过来了，风烈刀力量太过强大，林远舟拿剑竟抵不住。

　　就在这时，红缨枪挡下落下的刀，少女一扬灌输法力将刀挣开来，那魔头连退几分，之后不知疲惫也不知判断就这么提刀再次冲来。

　　少女的眼神落在刀上：“那确实是风烈刀。”

　　刀光透过月光折射出冰冷的光，少女一挥红缨枪竟将风烈刀打落在下，林远舟顺势摘下他的面具。

　　那刻，林远舟的心跳得厉害，他以为会再见到萧羽了，可……这魔头，竟然没有脸？

　　玉面魔头是个没有脸的傀儡？？？！！！

　　可他手中的刀又是怎么回事？

　　小桃拿红缨枪穿过他的衣服将他钉在岩石上，“他不是萧羽哥哥，我可以肯定，但是，刀确实是风烈刀。”

　　“奇怪，他能用的了风烈却好像又不能完全使用风烈。”

　　林远舟捡起地上的风烈，向空地的一棵大树挥了挥竟也能劈倒大树，“风烈被人动过。”

　　“可除了萧羽哥哥没人动得了它。”

　　“也就是说——萧羽还活着。”林远舟凝视着这把刀。

　　“可他在哪？”

　　“这倒要问问这无脸鬼的幕后之人了。”

　　这时只听草丛中传来丝丝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压着草向他们包围而来。

　　“怎么这么多蛇！”

　　而此时红缨枪下那个玉面鬼已经消失了，林远舟的剑已经断了，他只好使萧羽的风裂刀，奇怪的是，这风裂刀在他手上竟比在那无脸玉面鬼手上的还要顺畅。

　　他的目光顺着月光划过这刀，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脑中闪现过，萧羽拿刀护住魔族百姓的模样。

　　风裂刀，不杀弱小无辜。

　　虽然刀已经被改，任何人都可以使用，但刀魂不变。

　　此时的阿雨倒在地上，脑中浮现着一些痛苦的画面，有人讲他的灵魂硬凑在一起又试图操控着他。

　　他好像要想起什么来了，可就在这时，一双黑色金丝靴出现在他眼前，将他踩在泥里。

　　“这么多年不见，你竟还敢回来。”随后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黑烟一闪而过，那躺在地上的小家伙就这么消失了。

　　林远舟用风裂用的趁手，再加上他还带了驱蛇的药剂，而小桃姑娘也不是吃素的，两人一齐发力，用不了多久，就破除了当下的困境。

　　小桃看着地上的那些蛇的尸体，“无涯山是不会有这种蛇的出现的，就算有也不会太多，是魔界蛇族那边搞的鬼，看来我要回魔界一趟了。”

　　而林远舟用风裂的时候，恍惚间好像看见了萧羽的一些经历，看见他被人踩在脚底下，看见他的挣扎与反抗……最后的他，身形缩小，好像变成了小孩儿模样，之后化成原型。

　　等等，这……是不是就是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