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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你带我去哪都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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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又跌进了梦魇”
“什么梦?”
“一个试图拉住我,让我回头的梦”
“既然不想回头,拉住我就好啦。”
被闹钟叫醒后,何邝感到头痛欲裂。昨晚的事历历在目,羞愤涌满全身。
他心想就算翘掉早课,也要把对方揍个半死。毕竟他昨晚他就发挥了两成功力,把人踹下了床。
文徵轩已洗漱好。这次终于脱掉了中二的帽衫和口罩。模样倒挺好,小白脸似的,看来昨晚没波及脸。何邝看到他眼下的痣,心想就往这揍。
他刚出手,就被文徵轩挡住。对面一脸疑惑和嫌恶:“昨天打过?今天又来?”
“我为什么打你你心知肚明。”何邝冷笑。
对面拉下他的手,笑道:“老同学,想叙旧也等我上完课。到时让你揍个爽。”
他亮出手机屏,已经七点四十。何邝只好囫囵下不平之气,窜进洗漱间。
到教室,课已经开始。何邝从后门偷偷溜进去,但还是被教授发现了,吃了记眼刀。走到倒数第四排,陈昔拉住他,表示给他留了个位置。何邝看了人满为患的前排,只能坐下。
“昨晚没休息好吗?”陈昔低声问他。
何邝抬头记着笔记,敷衍地“嗯”了声。好在对方没再来搭话,相安一节课。
午饭是三鲜渔粉。何邝埋头正嗦着,对面放碗的架势把他震得抬起头。柳其正盯着他笑。何邝顿失胃口,端碗起身。
“好歹做了一个多月的舍友,不至于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何邝回怼:“对没脸皮的玩意要留什么面子?”
对面脖子涨红,咬牙切齿:“你知道我完全可以告你吗?”
“告呗,”何邝挑眉,“如果你也想让所有人都看清你是个什么货色。”
对方的脸色由赤转黑,怒而摔筷,食堂里其他人纷纷侧目。有人认出了校园监狱风云人物,举起手机录像。何邝笑出反派的阵仗:“你知道这一切拜谁所赐。被逼疯了我可什么都做的出。”
确定这段撂狠话被拍下后才转身离开。不出所料,这段又要被投到论坛上。他自己的名声不能再臭,总要拉个人陪他陷泥潭吧。柳其此人败絮其中,有人乐意扒,自然能扒到想看的。
放碗的时候,后面一位女生拍了拍何邝。桃花眼灵动地眨着。何邝也不管什么绅士风度了,拉着她就往外跑。
“祖宗,你怎么又过来了?还打扮得这么……”何邝打量他,不知该用什么评价。
徐佑恩今天戴了顶黑长直假发。除此之外穿搭都很中性。但他长相本就雌雄莫辨,远看就是女生。
“这个吗,特地为你戴的呢,”他摸了下假发,走过来挎住何邝的手臂,声音都变得忸怩作态,“女生的话,你还会感到困扰吗?”
何邝推开他,无力扶额:“和这个没关系……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他又看了看徐佑恩裸露出的喉结,轻轻碰了下:“摘了吧,不会伪声,演得也不像。”
徐佑恩的脸迸发出奇异的神色。他把假发摘下,突然笑开来,何邝发现他原来是有颗虎牙的。
“没什么,想起以前了。老师。”徐佑恩恢复原声,但还是黏腻,像蛇,又像管道,裹着令人恶寒的侵入感。
徐佑恩似敲开他的门,trick or treat:“下午你没课是吧?来陪我好吗?我付你双倍的工资。”
何邝无奈接受,干脆将自己想象成被挎的果篮。
无感情演物品的期间,他碰到了买饭回宿舍的文徵轩。对方定在那,用一种看异类的目光同时扫射两人。何邝看不出扫射的任何区别,也不能期待他来解救自己。
文徵轩走开后。徐佑恩还在看他的背影,突然笑道:“你知道我以前都是怎么叫他的吗?”
何邝已经不理解是自己太过社恐还是旁边的小少爷人脉太广。他明明不是这所学校的,但似乎谁都认识,见条路边的狗说不定都要喊声“学长”。
徐佑恩贴到他的耳边。何邝缓缓瞪大眼。
“奴隶。因为他只配给我擦鞋。”
何邝看着他,仿佛看见古代那些纨绔子弟随意勾笑,便勾掉草芥性命的场景。但是现在他也没同情别人的资格,毕竟他也成了“奴隶”。
他们走到校门,一路上有不少投来的目光。不知是恐怖分子被威胁更引人注目,还是两个男生如此亲昵更惹人反胃。
何邝看到了,徐佑恩手里拿的是陈昔的通行卡。
小少爷欢欣地走到街道上,差点被车撞到。何邝拉了他一把,对方顺势搂住他,但也只是松松挂着,像化掉了骨头。
“我想去有意思的地方。你带我去哪都行。”他比何邝矮一点,扬起眼,像只狡黠的猫。
何邝不知怎么的,又想到自己曾经养死过的一只土狗。他们圈在狭小的屋里,只有对方。
它更适合流浪的。但何邝走到哪,它跟到哪。它只走何邝要走的地方。何邝最后悔的事就是曾经把它捡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