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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梁祝 玉势 ...

  •   “各位家长,我们现在发的是调考的成绩单,后面有在市、省的排名,希望各位家长仔细看一看自己孩子的排名,这和即将到来的高考一样十分重要......”
      “祝英台。”少年的手极漂亮,腰身清瘦,是只有这个年纪才会有的轻盈。
      祝迎迎顺着成绩单抬头望去,撞进一双极清澈的凤眼里,两人都是一愣,一瞬仿佛已过了千年。
      少年的眼中似有冰雪消融的声响,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低声介绍道:“英台姐姐,我是山伯,梁山伯。”
      祝迎迎想到昨夜梦中遮住双眼的少年:洁白的肌肤、红痕,脑中轰然一声,鼻尖一酸,不敢相认,眼眶已红了一片。顷刻间,又想起少年的薄背,低了头装作看成绩单的样子,怎么能对一个高中生这样。
      梁山伯有些失落的垂头,发完了成绩单走到教室前面等待,他还要念他自己胡诌出来的家庭教育经验。又看向祝英台的座位,那就是他的姐姐吗?
      白色的校服T恤,不似裹在其他青春豆蔻少年身上一般,梁山伯穿着倒像是在青春电影的剧场。他瘦瘦高高,还有几分来不及长好的单薄,半指长的短发干净乌黑,有一种薄荷的清爽感。
      祝迎迎没法驱赶那些梦中的画面,反而因为带入梁山伯的脸而更加真切和真实了。她捂了捂包包中的玉势,想着家长会结束了要去找老板娘问个清楚。
      她看着PPT上去年学校的高考成绩和排名,是成绩能进入的大学一阵神游。
      班主任终于进入下一个环节,有请家长代表传授备考经验。
      梁山伯拿出了稿子,理了理衣服的褶皱,微笑着上了台。祝迎迎跟着大家鼓掌,见是梁山伯上台,眼睛亮了亮,目光对上,梁山伯先移开了,低头放下稿子,再抬头时目光灼灼的看着台下的家长,“各位伯伯阿姨、姐姐好,我是高三六班的梁山伯,我的妈妈委托我来做这次的演讲......”
      梁山伯侃侃而谈,他本身就是一个成功的“案例”,在班主任念着那一串的奥数奖项、报送资格时,每个家长的脸上都闪过了别人家孩子的念头。对他那从网上搜罗来的家长高考准备也深信不疑了。
      祝迎迎却只在心里觉得好笑,人家家长都忙到家长会不来了,要么是放养,要么是为了工作放养,这说出来的准备......她摇着头,不想在听了。
      梁山伯却是一顿,不明白自己那里说得不好了,于是更加热情的讲起来,又瞄了一眼做笔记的家长,心中摇摆着找着自信。等到演讲完毕了,他也没有理由在留下,临走前连自己也意识不到的缠绵,看了一眼祝英台的姐姐,跑着去楼下寻祝英台了。
      祝迎迎听完了家长会,急着要去寻那奶茶店的老板,一刻也等不得了,也不管弟弟了,要先去校外。
      祝英台也不急,就跟着姐姐走,还落到后面去,不一会就要见不到祝迎迎的影子了。梁山伯着急,见催不动祝英台,干脆自己背着书包跟上。
      他们往校园外跑去,祝迎迎一向方向感很好,到了地方却见是个死胡同,里面根本没有什么奶茶店。她又转了一圈,站定,确实是什么都没有。
      想着梦中的逼真情事,一时生出许多惊魂忧扰来,到底是幻是真,脸色便也苍白起来。
      梁山伯见祝迎迎在胡同处转了两圈,又看她神色惊恐,心里便酸涩起来,不由想替她排忧,关切道:“祝姐姐您怎么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祝迎迎慢慢冷静下来,白着一张脸问道:“这里就是一个死胡同吗?没有别的什么?”
      “以前可能有吧,不过学校最近在拆周围的铺子要再建一个门。这个胡同,周围的铺子应该都要拆了。”
      “所以这里一直是这个样子的。”祝迎迎的脸色又白了两分,下意识的摸了摸手里的包,隔着皮革仿佛能摸见那玉势的形状。她回神,对着梁山伯笑道:“我听英台说你们一起打架,还伤了你的手,竞赛不要紧吧。”
      “没事的,已经考完了,结果应该还不错。”梁山伯见祝迎迎关心自己,面有喜色。
      “那就好,我还有点事,英台脾气不好,有你这样的诤友在他身边我就放心了,麻烦你跟他说一声我先走了。”祝迎迎急切的离开,梁山伯一个人有些落寞,亦不知道怎么张口留她,等到见了祝英台又委婉提起他姐姐祝迎迎的事来,心里已种下了朦胧、激烈的爱欲之情。
      祝迎迎一路带风的往停车场走,在路上拨通了历史系朋友的电话,急匆匆的要去他的研究所。
      李季看着眼前的文物啼笑皆非,又对上祝迎迎凝重的面容说道:“这是什么新花样?”
      祝迎迎正色道:“这是古董吗?”
      “是,而且还很有年头了。怎么了,谁送给你的。”说着便走到祝迎迎身边,附耳搂腰道:“你需要吗?”当下便调情起来。
      祝迎迎心有疑虑,挣开了去,严肃道:“看得出来是什么朝代的吗?或者有什么历史?”
      李季道:“迎迎我研究的细分领域是刺绣,如果你拿着绣品类的问我我还能给你说出个一二三来,但这个我真没有办法判断是什么朝代的。而且你看,它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朝代特点,比如白瓷啊、秘色瓷啊,工艺上有什么时间线,又或者造型上......”李季环抱着手,那东西就是很朴实的玉势,没有什么造型上的花活,就是专家来了也没解。他继续道:“如果你想知道时间我可以给你做一个碳十四,但是这个东西吧,它就,它就不值得。”李季抓着手不知道说什么好。
      “帮我做一个。”祝迎迎说。
      李季看着盘子里的那玩意,还是有几分好奇,“迎迎这东西那里来的。”
      “一个朋友,我得替他解决他的心病。李季这个东西保存的很好,一般是怎么保存的?”
      “墓地或者家传。”李季看着玉势,补充道:“而且我觉得墓地的可能性更高,这东西不像只有几百年,但是又不是什么珍贵材质,一般人家也不会把这个代代传承。我想可能是某个贵族墓葬里的东西,在上个世纪或者什么时候被人收藏了。说实话,保存的是真的好,那个墓室主人可能是用盒子收着在。迎迎如果你那个朋友知道是什么地方来的可能会有些线索。”
      “这种材质一般什么人用?”
      “布衣肯定是用不起的,这是一种玉料,不过玉很杂,这个就不好说了,毕竟它没有别的证明物,如果有其他昂贵的玉料制品那就是贵族的陪葬品。”李季歪着头,透过光看仔细的看那玉势,这玩意单独来说不值钱,如果有主人倒稍微好些。他一时也生了兴趣,问道:“迎迎,你那个朋友什么意思,卖不卖?”
      祝迎迎白他一眼,不想理他。李季摸了摸鼻子,把那玉势放回盒子里,“行了,我先做个碳十四,结果出来了告诉你。”
      “要快些。”
      “这么急?”李季还想玩笑,祝迎迎已经不耐烦了,“李季,结果出来了发我微信,公司里还有点事我要处理,先走了。”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就出去。
      “你一般下班了不工作的,看来这个事情很棘手啊。”李季在身后喊着,见她走了,嘟囔道:“她这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祝迎迎心烦气躁,出了研究室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想想公司里的事还真跑回去上班了。
      她自个寻摸着忙到半晚,昏昏沉沉躺在办公桌上睡了,迷迷糊糊间又去了那儿。
      “英台、英台。”有人这么喊他,抬头一看是个美丽的少年。“英台你醒醒要上课了。”祝迎迎有些茫然,但身体已自然地起来了,她听见极低沉的声音道:“多谢你了。”
      梁山伯是寒门,家中又落魄了。他和祝英台本来不该做同桌的,可是祝英台一来就坐了最后一排,老师也没说什么也就如此定下了。
      上虞祝家,名仕英台,本来应该已经出仕了,可为什么会来到这小小书院,又屈尊回来读书?
      无人敢问,梁山伯只知道自己的第一名没了,他独居的房间也多了个祝家郎。那搬进来的图书像山海一样显示着他的博学多识。
      只是他拥着狐裘,很怕冷的样子,听说是在战场上受了伤,永远的落下了病根。
      那张独属于梁山伯一个人的大床被分隔成了两半。
      他记得书院里的管事战战兢兢站在祝英台面前,细声细语道:“祝公子您可以一个人独居的不必和人住在一起,这梁山伯的房间也有些简陋,我再给您安排。”
      “不必了,这样就很好,不要为我破例。”
      梁山伯进屋,便看见那样一张似男非男的英俊面孔,像白雪一样漠然,扫过他时没有同窗的鄙夷,更没有丝毫的情绪,那就是祝家的少家主——少年将军。
      冬日,应该很快过去,祝英台忍不住指导了他一句经书,两人的关系便破了冰,梁山伯渐渐知道祝英台不肯多言非是他目下无尘,而是他生来的警惕,见谁都冷漠。
      而他被划进了祝英台的保护圈,被他手把手教着从没读过的经书,从未看过的碑文,一时不显,日子却流水一样的过。
      祝迎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思,好像附着在了一具没有情感的躯体上看着那个肖似弟弟同学梁山伯的孩子一点点地爱慕上他。
      总是隔着一层云雾,她知道那个祝英台什么样子,可是却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努力的想着,头疼欲裂,耳边传来电话铃声,惊醒过来。
      祝迎迎出了一身冷汗,看着手机上的“弟弟:祝英台”,心里涌出一种古怪的感觉,联想到梦中所想,她不是古板的人......
      压下心头的古怪,她接起了电话,“姐姐,你救救我,怎么办?他流血了?怎么办?”
      “谁流血了?你打120啊!”祝迎迎心里惊恨,已经起身往办公室外面走了。
      “我打,我打。”祝英台喃喃自语。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少年声:“我没事的。”
      是山伯!
      祝迎迎心惊,好像在哪里听过一般,电话那头已经挂断。祝迎迎疯了一样的跑向停车场,颤抖地启动了车,又打过去。
      滴滴滴的接通声像响了千年,什么东西又重合在一起,恐惧席卷了她,要把他们吞噬。
      “咚咚咚。”电话没有接通,她却听见一阵车窗敲击的声响。祝迎迎拉下了车窗,一时心静,是那日奶茶店的老板娘。
      她染了一头银发,穿着中性的装扮,潮的像个要去打歌舞台的爱豆,雌雄莫辨。
      祝迎迎瞳孔收缩着,这是她的脸,另一种装扮下她的脸。
      “你好,祝英台。”下一秒她已坐到副驾驶,“走吧市一医院急诊部。”
      祝迎迎开了车,一颗心急急跳着,她有很多话要问,旁边的女人却已经预知,开了口,“离我们上一次见面已经要一千九百年了,你向我求的我已经给你了,而要给我的报酬还缺一半。”
      “我向你求了什么?”祝英台看她。
      她笑了笑,很温柔灿烂地笑,看向祝英台像看着一个年幼的孩子,“应该记得一半了,你知道的。时机到了我自然会来拿我的报酬。”说完她便消失了。
      祝迎迎开着车上了高架,她记得,她记得,和那个叫梁山伯的孩子有关吗?她想不起来了,捏着拳气恼地捶打了自己的头两下,一路风驰电掣往市一医去了。
      车刚刚卡在车位里,祝迎迎已经拿着车钥匙奔向急诊室了,高跟鞋哒哒地声响在地板上摩擦出一阵刺耳的尖叫,祝迎迎跑过拐角便见梁山伯从急诊室里出来,头上围了一圈白色的绷带。
      惊喜交加,祝迎迎已先留下泪来,满面泪痕,风霜无尽。
      梁山伯倚在门框边,少年的青葱稚气渐渐与那千年前十五岁的寒门子弟相合,一见祝郎终生误。
      梁山伯已惊醒过来,走到祝迎迎身边,替她拭泪,“祝姐姐你别哭,我没事的,只是皮外伤。”
      祝迎迎扑地抱住了他,放声大哭,少年僵硬着身体,轻轻拍了拍祝英台的背,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死死箍着地拥抱,那山呼海啸一般的悲伤被传给梁山伯,不知为何,他想到物伤其类,反手抱住了那具灼热的女体。
      不知岁月几何!
      “姐姐!”祝英台目瞪口呆,大声喊着。他就说梁山伯最近对他耐心了许多,连打都扑上去护了,亏他感动半天,原来根在这里。一时梁山伯满头鲜血的英勇义气都变成了见色起意,祝英台心里愤愤,脸上自然就表现了出来。
      他走到他们身边,扒拉开两人,拉住祝迎迎道:“姐姐,你哭什么,他没事。”
      祝迎迎擦了擦泪,一时还止不住抽泣,“怎么搞成这样了。”
      “姐,我今天遇到几个隔壁的混混了,我没事,他替我挡了一下。您放心,应该是皮外伤,明天排除一下脑震荡就行了。”
      祝迎迎看了梁山伯一眼,心中肯定她不认识这个人。又看向弟弟责怪道:“什么叫没事?别人替你挡了一下,你也不知道谢。”
      祝英台白他一眼,梁山伯已羞红了脸,摆手道:“我没事的。”
      “什么叫没事,你放心,这伤你好好养着,有什么事只管找我。对了英台,那几个混混是偶然还是有什么事?”
      “今天霉了点,看到他们敲诈了,我没忍住。”祝迎迎骂道:“你就不能让姐姐省省心吗?”祝迎迎又拿了弟弟手里的缴费单问道:“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已经包扎好了,我可以回去休息了,明天来照CT,过几天来拆线。”梁山伯看着祝迎迎,想着刚才的拥抱,身体里像有静电一般,温吞起来。
      祝英台不喜欢他们这个样子,拉着祝迎迎道:“姐姐,我们回去吧。”
      祝迎迎没理他,问梁山伯道:“你家大人在家里吗?”
      “他们出差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那你和我们回家去住吧,你受了伤不应该一个人。”祝迎迎见弟弟别扭着拉她,骂道:“还不是因为你,今天你照护人家。”
      祝英台老实了,梁山伯趁机道了谢,乖乖跟在祝迎迎后面。祝英台白眼他,梁山伯老实地受了,一点也不反击。
      等到了别墅,祝迎迎让阿姨收了间客房出来给他,便自己回房间休息去了。
      祝英台见姐姐一走,关了门骂道:“梁山伯你说你是不是别有居心。”
      梁山伯斜眼看了他一眼,扶着伤口道:“这是为了谁?”
      祝英台不甘示弱,“你少卖惨,我姐姐不吃这套,我告诉你她喜欢成熟男士,交往过的都是哥哥。”
      梁山伯懒得和他说话,他本就话少,敏锐地抓住了信息,“她又没有男朋友,不喜欢弟弟只是没有试过而已。”
      祝英台炸了锅,“你比她小七岁。”
      梁山伯白了他一眼,心中想道:七岁很多吗?便在床上坐了,说道:“喜欢不才是最重要的吗?”
      不说这边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吵闹,那边祝迎迎回了房间,李季已经把碳十四的结果发了过来,一千九百年前东晋的玉势。
      梁祝、梁祝。
      她看着电脑里梁祝的文献渐渐被吸引。
      “英台,上虞祝氏女,伪为男游学,与会稽梁山伯者同肄业。”
      “英台、英台……”祝夫人撕心裂肺地惨叫着,祝府的客厅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中。
      祝迎迎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劝道:“娘,您要保重,哥哥已经死了。”
      祝夫人发疯一般过去,扯住祝迎迎的衣袖骂道:“你这么个不孝女,你哥哥死了你高兴了?
      祝迎迎抬头,皱着眉,她怎么会这么想,他们一家如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什么好说的?
      祝夫人已发着疯死死扯住了祝迎迎,祝迎迎的脸和他哥哥很像,旁人不知还要以为他们是双胞胎了。
      “好了。”祝老爷拉开祝夫人,儿女间的龌龊他怎会不知,怎么到了如今家中还是一副乱糟糟的样子。妻不贤家败,他的心肠已渐渐冷下,看了祝迎迎一眼,吩咐道:“你先下去吧,你哥哥的死讯不要外传。”
      祝迎迎莹莹一拜,敛衣退下。
      三月前哥哥受伏的消息就传来了,家中一片慌乱,如今不过是石头落了地,砸了个稀巴烂。
      祝迎迎眸色暗淡,她的婚事只怕是真不成了。心中没有多少伤心,只是惋惜,马家、上嫁。不过这些于她不过是可有可无而已,祝迎迎迈着淑女的步子慢慢往自己的院子去。
      等到了院子,总算是松了口气,丫鬟送上茶水,又把她平素爱看的天文书摆在一旁,喜滋滋道:“小姐,今天是不是有流星,我要给小姐许个愿,祝小姐趁早找到如意郎君,一辈子和和美美团团圆圆。”
      祝迎迎兴致缺缺,警告道:“你别乐,大公子下落不明,小心吃了挂落。”
      丫鬟愁眉苦脸,祝迎迎已拿了挂在床头的佩剑,嘱咐道:“你出去替我看着,勿要让人进来。”说毕解衣脱裙去了。
      “小姐您还是别练了,女儿家不需要练功夫的,您都长肌肉了。”
      “出去看着。”祝迎迎吩咐,那丫头惯了便坐到门口的台阶上候着,等听到锁门声,长叹一口气,她们家小姐就是心太大了才不讨夫人喜欢。明明那样聪明,肯俯就一点也不至于爹不疼、娘不爱了。
      她守好了门,心里颠来倒去是那几首曲儿,这是小姐订了马家后教她的,要与她做姐妹。她不爱当妾,可是很喜欢这曲儿,为什么小姐明明唱得那样好,不肯亲自唱给马公子听呢?若是小姐唱,一定胜她百倍。小姐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小姐。
      “苦夏。”
      丫鬟一惊,抬头看着老爷,不知他怎么无声无息就来了,苦夏慌忙大声道:“见过老爷。”又抬头悄悄看去,那个说她声音大的管事没跟着,老爷怎么一个人也不带呢?
      祝迎迎已收了剑,又挂到床边,她隔着门,咳嗽道:“父亲,女儿身体不适,不该见客,不知道父亲寻我是什么事?”
      祝老爷走到门前,说道:“你先开开门,为父有话要和你说。”
      “父亲稍等,容女儿更衣。”祝迎迎拖着步子,窸窸窣窣穿了衣裙,又擦了汗,才开了门,露出一个小口,人已气喘吁吁,仿佛病了一场。
      祝老爷看了她一眼,目光直直的看向了那床边的佩剑。
      祝迎迎的屋子空旷,除了那床和梳妆镜以及一柜书便什么都没有了。
      床边的佩剑足有八斤,是她及笄时自己送自己的礼物,极尽奢华,剑身满是宝石。
      祝迎迎顺着父亲的目光看去,已先退了两步,而后祝老爷已握住剑刺来,祝迎迎躲闪了两下,苦夏拉着老爷的衣摆哭着,喊叫着,“老爷,那是小姐啊,那是小姐啊。”
      梳妆台已被劈成两半,珍珠、玉饰散了一地,祝迎迎躲不过,飞身滚落到背后,地上又连着被砍了两下,祝迎迎的后背生疼,已见了血。
      “父亲,你这是什么意思?”
      祝老爷喘着气,从身上丢了佩剑过去,握住自己手中的剑道:“来,让我看看你这些年比你哥哥如何?”
      苦夏尖叫着,“小姐。”又看看老爷,求道:“老爷。”
      “你出去,守着门口。”祝迎迎脑子清明,双手握住父亲的佩剑,比她的重了三斤,不过正称手。
      “小姐。”苦夏害怕。
      “出去守着。”祝迎迎厉声道。苦夏抖了两下,带上门出去了。
      屋内光线又暗淡下来,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就如此暗淡下去,不见天日。
      祝迎迎举剑杀了过去,正是幼时她在马场所看到的祝家剑,剑胜在攻,攻无不克。
      祝老爷拆解着,以力抗住祝迎迎的攻势。几十刀下去,只听哐当一声,祝老爷手中的剑应声而断。祝迎迎顺着剑,剑口稳稳落在祝老爷的脖颈处。
      她喘着气,酣畅淋漓,“父亲是要我以女代男吗。”
      祝老爷闭了眼,复又挣开,目光灼灼,“你不如你哥,他不需利器。”
      祝迎漠然置之,女子不如男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梁祝 玉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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