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债》15瓦的灯泡

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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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明宇拎着朱大勇回去，正看见九哥喝茶，眼疾手快地把这人提到他面前。

　　不知是看他逮到了朱大勇，还是茶不错，九哥押了一口茶，眼睛眯成一条缝，自在的很。“过来，这茶不错。”九哥给何平倒了一杯，何平正好口渴，一口闷。

　　九哥嫌弃地说：“你还是喝水去，浪费我这好茶，这茶要慢慢品。”

　　“九哥，你看，这老王八蛋终于被平哥逮着了。”赵明宇说。

　　朱大勇看到何平胆战心惊，看到这喝茶之人，更是抖的像个筛子。

　　唤做九哥的人，是他们的老大。四十来岁，面露凶相，即便是眯着眼睛，也能看出他虎狼之威。

　　“九，九哥，你放我这一回，我一定会把这钱还上。”

　　“放你娘的屁，你哪来的钱？”赵明宇从后面踹了他一脚。“连九哥都干忽悠，你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

　　“我，我女婿，我女婿能还，他不会不管我的。”

　　何平连喝了几杯，才算解渴，说：“还真是，今天婚礼现场抓着兔崽子的时候，看他那女婿，一点都不带怕的，见过世面。”

　　九哥抓住重点，“你把人家婚礼搞砸了？”

　　何平点点头：“差不多吧，嫂子呢？”

　　“买菜去了。”九哥倒吸一口气，“我说何平啊，你咋……，你咋把人家婚礼砸了呢。”

　　“不闹出一点动静，这三百万从哪里来？靠他？”何平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朱大勇。“他的命值三百万吗？他那女儿也不值，我看他那冤大头女婿，听说是省城的医生，长得一表人才的，家里挺有钱的。能从他口里撬。”

　　九哥又疑惑了，“这一表人才和有钱有什么关系？”

　　何平一顿，翘着二郎腿，大手一挥，“反正看起来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九哥轻笑一声，这小兔崽子。

　　第一次见何平，他十八岁，那时候在修理厂当学徒，自己还是一个阴鸷冷酷的少年，屁股后面还一个伢伢学语的小女孩。
　　这让九哥好奇，什么样的人还会带着一个小娃娃上班。
　　“你女儿？”九哥问。
　　“我妹妹。”
　　“你父母呢？”
　　“死了。”何平闷声不坑的干活。
　　“怎么死的？”
　　“车祸。”
　　九哥挑了挑眉，哟，还挺沉默的！
　　后来，九哥又来修了几次车，大多都是被撞的不成样子，何平也没问，踏踏实实干自己的事情。
　　再后来，来找九哥麻烦的人，找到了修理厂。
　　何平以一敌四，把那几个人揍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九哥一愣，哟，这小子还挺能打！
　　等那些人屁滚尿流的走后，九哥从地上捡起被踩扁的中华，想抽两口，摸遍全身，没找着打火机。
　　何平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打火机，替他点火。
　　“你就不问问我是干什么的？”
　　“不该问的，就不问。”
　　九哥一愣，笑了。

　　这一晃，都八年了。

　　何平都26了，以往身上那种狠辣和锋芒早已看不到，反而更平和，更沉稳。就拿这次抓朱大勇的事来说，看似莽撞，但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不拖泥带水。

　　青出于蓝胜于蓝。

　　九哥也不知是该开心还是忧虑。

　　搁在以前，九哥一个单身汉，无所畏惧，秉承着赤条条来赤条条走的原则，人在一世，要活的开心，要享受荣华富贵，这才算尽兴。

　　可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遇到了九嫂。人就有了软肋，开始惜命，开始想找个每个月拿几千块的薪水，想过普通人的日子。

　　这会儿，赵明宇已经把那碍事的朱大勇关到猪圈去了，九嫂也提着菜篮子回来了。何平凑上去，笑嘻嘻的问。“嫂子，今天做什么好吃的？要不要我帮忙？”

　　“你就别添乱了，出去跟你哥喝茶吧，做好饭等着吃就行了。”

　　“我不爱喝茶，我帮你洗菜。”何平刚挽好袖子，电话就响了，医院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