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境志异》雪恨

2、山村（2）

　　来到老妪家中，遍布的蛛网和爬虫令人毛骨悚然，即使点了烛火，但微弱残缺的光芒只够照亮一小片空间，更显得屋内阴森恐怖。

　　仇雪垂眸看向桌椅上的灰尘，毫不在意地坐下来，甚至伸出手碰了碰放在桌面上的宣纸，它们被人细心地裁成了小块，看上去方方正正的。

　　“我来帮您吧，择菜烧火这些我都会。”林若瑾走到老妪身边，看她艰难地弯腰挖米缸中的米，贴心地提出要搭把手。

　　没想到这遭到了老妪的拒绝，她在林若瑾接近米缸前用力地推开了她，像是在忌惮她们，也像是在担心年轻人意图不轨，连家中最后的一丁点米都要抢走。

　　“行，那我还是坐着吧。”林若瑾也不恼，径直坐到仇雪身边，没有一丝为自己辩解的想法。

　　另一边的严馥从进来后就老神在在地逛了起来，没一点做客的自觉，几乎将老妪家里的墙壁和砖瓦都摸了个遍，屋子很小，没一会就看完了。

　　但她很快发现老妪所站的位置旁有一道木门，那门像是嵌在墙壁上一样，若不是点了一盏微弱的油灯，夜里还真是瞧不出来。

　　捕捉到她的目光，老妪猛地回过头，警告般重重搁下手里的汤锅，眉头深深蹙起，她的脚步加快了很多，三两步竟也走到了桌旁，若不是脊背佝偻，也可以称得上一句“身似鬼魅”。

　　严馥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凑到老妪跟前问道：“婆婆，你怎么不说话呀，煮粥要好久呢，咱们聊会家常好不好？”

　　这时，进来后没开过口的仇雪把目光从宣纸上收了回来，也道：“是啊婆婆，跟我们讲讲村里发生过的老事好了，我们什么都爱听。”

　　“村里”二字似乎触碰到了老妪的心弦，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浑浊的眼睛一个接着一个划过今日来访的不速之客，嘴角微微抽搐，有什么话语在呼之欲出。

　　沙哑如锯木般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屋中响起，一股邪风不知从何处吹来，良久，就在林若瑾就要以为老妪是个哑巴的时候，她开口了。

　　“我们这个村子，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年轻面孔了。

　　“住在村里的人，无一例外都是一身烂肉，老得能随时能躺进棺材。

　　“可是我今年才二八年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