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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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在睡着之前只来得及记住那个制服后边带着红翅膀的少年的名字，他说他叫提姆，迪克的……另一个弟弟，如果那样能帮助V更好理解他们的关系的话。
V觉得自己理解得相当好。哥谭市人民比他想象得还要更高尚，甚至于还会存在这样一个胸怀无私，将所有孩子都培养成出色义警的收养家庭。他们的父亲一定非常慈爱。
他是在朦胧的对话声音中慢慢醒过来的。一开始，隔着门板和墙壁传来的声音断续不清，让V还错觉自己正在一场梦里。
“杰森，我需要找你借一双浴室拖鞋。”
“嘘，动静小点儿，V还在睡觉呢。”
于是V决定了，那不可能是真的一场梦。毕竟，他几乎从来不做好梦的。
他掀开毛毯坐了起来。昨晚在提姆对杰森待客之道的大惊小怪下，他们最后还是给V收拾好了一间足以让他睡在床上的房间。兴许是那个原因，他起得要比平常更晚了。
“噢，嗨，V。”当V循声摸进起居室的时候，站在厨房灶台跟前的提姆第一个看见了他并和他打了个招呼。
尽管提姆的声音是轻松的，不过他的眉头却仍然是皱着的，两手还插在腰上。
“我真是服了杰森这家伙了。”他抱怨说，“他居然不知道起床之后的第一件事应该是准备早饭而不是去阳台抽烟。算了不管他了。”
提姆忽然看向了V。
“你早饭一般习惯吃什么？有什么偏好吗？”
V耸了耸肩。
“没有。”他诚实地回答，“一般都是有什么就吃什么，通常可能是几片金枪鱼披萨。”
“哈？”提姆做了个怪表情，“你大早上的吃那些东西吗？披萨店营业吗？”
“是前一天晚上外卖剩下来的。”V说，“但丁不喜欢金枪鱼的口味，偶尔也会剩下几片萨拉米香肠的。他说反正都是叫外卖，干脆一次就多叫一点，这样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不用头疼吃什么了。”
提姆的嘴张开了。
“你们全家早饭都吃隔夜披萨吗？！”
V的脚步定了定，因为提姆忽然升高的音调，他迟疑地看向提姆，不确定自己刚刚是哪句话说得不对。
“呃……我们吃之前会用微波炉叮一下？”他试着找补说，“但丁说只要是热乎的，吃起来都没差。”
“耶稣基督啊！”提姆仰起脖子感慨了一句，“我现在算是明白你为什么在杰森这个狗窝也能睡好觉了，天呐，简直太胡来了。人一天最重要的一餐就是早餐！你得记住，V，早饭可不能吃那些垃圾玩意儿。”
提姆说着，转身拉开了杰森厨房的冰箱。似乎是想借机对V灌输一些健康的生活观念，例如“你看看，正常人家应该吃冰箱里的这些和这些东西”之类的对话。
那是他原本的打算。如果不是冰箱门拉开后满眼帘都是堆成一坨的速冻辣热狗和酸黄瓜罐头的话。
V抱着虚心学习的心态走到提姆身边，把脑袋凑到了冰箱门边上，学着提姆的样子朝里看去，却只见太阳穴爆出青筋的提姆咳嗽了一声，一把摔上了冰箱的门。
“杰森家的冰箱不算。”他那么咬牙切齿地说。
“在聊什么呢？”杰森双手插兜从阳台走回来，顺手带上了门。他把烟蒂留在了阳台的烟灰缸里，但仍然呼扇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来把剩下的那些淡淡的烟味拍散。
“在聊杰森·陶德的脑子里装不下一样有用的事情。”提姆不满地看向杰森，“如果不是事出紧急，我真是这辈子都不想来你的安全屋过夜，睡醒之后连顿像样的早饭都吃不上。”
“不满意就回去找阿尔弗雷德啊。”杰森不以为意地说，“我又没求你来。”
“我告诉布鲁斯还有阿尔弗雷德说我要离开家参加一个三天两夜的集训课程！中途不会回家！”提姆还嘴说。
“为什么？”杰森高高挑起了眉毛，走到V身边拉开冰箱门顺手从里边抽走一罐啤酒。
“为什么？当然是有情报需要收集！”提姆继续双手叉腰地说，“首先，你前两天无故玩失踪让迪克发动所有人满世界找你，所以这件事也在我的调查清单上；第二，就是想来告诉你这件事，布鲁斯现在正式插手哥谭阎魔帮的事情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跑去找了一趟戈登，回来之后就突然宣布所有我们之前针对那批走私武器的追踪行动都要暂停。”
“什么意思？”杰森停下了开啤酒罐的动作，警惕地问。
“意思就是这个案子以后他来管，我们谁也不准介入了！”提姆激动地说，“他还锁了所有的物证！收回了我们手里的数据库权限！”
“他吃错药了吧。”杰森下意识评价说。
“我只是觉得这不公平！”提姆高声说，“禁止达米安跟进，这我可以理解，毕竟那还是个小鬼头。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前面的调查没有少做，凭什么不让我继续！”
“所以你来找我？”杰森问。
而提姆耸了耸肩。
“全世界都知道你不会听他的。”
“对，我是不会听他的。”杰森平静地回答，“可我也从来不和你们一起干啊。你说布鲁斯收回了你们的权限，笑死了，我就从来没有借用过他手里的权限好吗？”
“所以只有你这儿才有不受到布鲁斯干预的情报和线索！”提姆两眼发光地说，“这是最完美的了，我当然要过来找你！”
“所以你是在说，你想跟我合作？”杰森挑眉问，“提姆，你知道我的，合作没问题，但是要按老规矩，有来有往。如果我说，我有什么线索是能提供你的，你能提供给我什么呢？”
“呃，给你找一间更整洁的安全屋，每天早上带早饭客房服务的那种？”
“提姆——”
“好吧好吧，我不知道！”提姆竖起双手说，“我也不知道能提供你什么，满意了吗？给点头绪，你到底需要什么？”
“Hmm…”杰森低头啜饮了一口啤酒，那个动作正好让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留下疤痕的右手前臂上。
“或许有件事你能帮忙。”他忽然低声说，“前不久我在处理自己地盘上的帮派问题时曾经拦截过一批阎魔帮的军火。那次出了意外，火拼的过程中那批武器自己就启动了，现场发生了爆炸，意外死了不少人。但是，他们的尸体都很奇怪。”
“尸体？”提姆问。
“它们变成了某种……别的东西。”杰森试图对提姆解释，“看上去像是死了，但好像又还有生命力，可是属于人类的心跳却一丁点也没有。我自己也受了点伤，所以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后续检查。”
“你把那些尸体都埋了？”提姆又问。
“冻起来了。”杰森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当时总有种直觉，觉得不能就那么埋掉。”
“很好。”提姆回答，“我想我确实可以做点什么，收集点组织样本，然后进行一些生物分析之类的，我可以帮你，杰森。”
“我不是让你帮忙这个。”杰森说，“普通的样本分析我自己也能做。但是在哥谭，你找不到任何一家生物实验室的功能比蝙蝠洞更强大和完善。你懂我意思吧。”
“你让我用布鲁斯的设备帮你做分析？”
“但是现在他禁止你们使用那些东西了。”杰森补充说。
“是的。”提姆回答。
“所以，你就得自己想想办法。”杰森盖棺定论。
“见鬼又绕回去了！”提姆抓狂地说，“我能想什么办法！”
“支开他！”杰森理所当然地说，“父亲节就要到了，理由好找得很！你去找达米安，说让他配合你给布鲁斯一个节日惊喜，让他拖着布鲁斯一起去上阿尔弗雷德的礼仪课，阿尔弗雷德那套东西起码得耗掉他们两个半小时！然后你再把迪克、卡珊、史黛芬妮能叫的都叫上给你打个掩护，去把厨房炸了，把面粉糊得满墙都是，假装你们一直挣扎在厨房里做惊喜蛋糕，最后去Costco随便买一个糊弄上不就行了？而这中间的时间，你不就能去蝙蝠洞盗用他的设备了吗？”
“什么玩意儿我拒绝！”提姆的回答来得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你拒绝什么！”杰森也显得非常不爽，“这事只能你干！你认为我去找其他人说要联合给布鲁斯制造父亲节惊喜他们会信吗？？只有你和达米安现在还以韦恩家养子的身份住在那个庄园里，提摩西·甜心·韦恩先生！再说了，骗布鲁斯的事你之前又不是干少了！做什么现在道德水平突然水涨船高？”
“我不是在纠结道不道德的问题！”提姆大声说，“是求助达米安的部分！我拒绝！我坚决不干！”
杰森看向提姆的眼睛眯了起来。
“见鬼，饶了我吧，你们到底又因为什么干仗了？”他问。
“他不经过我同意就拿了我的笔！”
“笔——？提姆，认真的吗？”
“我带到庄园的唯一一支笔！我还要留着写大学的课题报告用！他拿去做他的学校小组作业！用到一点笔水都没有了才给我还回来！并且毫无廉耻地道歉都不说一句！”
“然后呢？”杰森声音平板地问。
“哈哈！我在他的书包上画了十几只小王八！小王八蛋，他应得的！”
“真的吗，提姆，真的吗？”
“然后那家伙简直锱铢必较！他往我的制服上撒闪粉！就是手工作业用的那种闪粉片胶水，还是绿色的！根本就洗不下来！害我只能穿着那玩意儿去夜巡！我要杀了他！”
“哐当”的一声，打断了提姆滔滔不绝的控诉和杰森越来越便秘的表情。两个前罗宾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终于注意到现场的第三个人刚刚不小心在开谷物麦片包装袋的时候把碗碰倒到了餐桌上。
“啊……你们不用在意我……”V抱着包装袋小声说，“我就是四处翻了翻看看有什么能吃的，你们继续，不影响我。”
提姆扁了扁嘴。他就算再生达米安的气，基本的待客之道还是懂的。
他转过身去，打住了自己的话头。
“抱歉让你看笑话了……”提姆轻轻叹着气，走到V的身边开始帮他开那瓶用来泡麦片的牛奶。
“话说杰森你家里居然会有牛奶，简直是奇迹。”提姆顺带发表了一句评论。
不，那本来是他买来打算喂巷子里的流浪猫用的……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杰森当然不会把那句话明说出来。他咳嗽了一声，转身到厨房给V拿了把勺子。
“我们这群人就这样。”不同于提姆的那一点不好意思，杰森倒是相当坦诚地对V开口了，“提姆和达米安合不来，成天吵来吵去的。他和迪克关系更好点，但我见到迪克那副老母鸡样子就觉得拳头痒。勉勉强强也就这么相处着了。我想我们差不多你也都认识了，我、迪克、芭芭拉你都见过，这是提姆，昨天你也知道了，还有个达米安，啊，那是个小混蛋，不过迪克总护着他，以防万一哪天你要是想揍他了，可以来找我和提姆，别去找迪克，他只会和稀泥。”
“不需要那种以防万一，”提姆插嘴说，“谁规定V一定要去认识达米安，V是恶魔专家，昨天你不是这么和我说的吗，我们调查那些武器的时候我才不想捎上达米安！V还是永远别见他的好！”
想了想，提姆又转向了V。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回去找芭芭拉。杰森这儿可不是好地方，相信我，他自己都过得乱七八糟，只会把你的生活习惯带坏。”
“喂！”杰森抗议道，“别人身攻击！”
“呃，事实上，我有打算自己在哥谭找个敌方住。”V回答，“我来了些日子了，也是时候安顿下来了。租间房子也许？”
提姆点了点头。
“我倒是有靠谱的经纪人。不过你有身份证明吗，V？驾照？护照？SSN号码？”
“那些是什么？”V懵懂地问。
“料到你没有了。”提姆点了点头，“但知道吗，这些恰巧——是我的长项。”
“提姆——”杰森拖长了声音，似乎是想要阻止提姆说些什么。
“我对于黑进数据库制造身份这事在行，V。如果你需要找我帮忙，这些我都可以帮你搞定，只是你得答应我，关于恶魔的情报你一个字也不要透露给达米安，说定了吗？”
“呃——”
V下意识看向杰森，对方没说什么，只是摁着他的肩膀让他在麦片碗前坐下，把勺子塞进了他的嘴里。
“别管他。”杰森告诉V，“他们也就耍这么一两天小学生的脾气。关于恶魔的问题，有需要我们会找你求助。另外，我和提姆去提取尸体组织样本的时候，我想让你也一起去，可以吗？”
当然可以。V咬着勺子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提姆的通讯器响了起来。他暂时放下了自己想要就自己到底有没有耍小学生脾气和杰森据理力争的冲动，接起了那通电话。
“啊，迪克。”电话是迪克打来的，提姆一张嘴就同对方打了招呼，“是，对，这两天哥谭没出什么大事，放心吧。另外，对了，我找着杰森了，他也没什么大问题，活得好好的……嗯……你接下来要回哥谭吗？需要我通知阿尔弗雷德吗？啊，你说V啊……别这么惊讶，芭芭拉又不是只和你一个人打过电话，我和V见过了，就在杰森这里，他人不错，我们相处得挺好，怎么了？啊……所以你还要带个朋友一块到哥谭来，行啊，我会帮你转达的。”
那句话让吃麦片吃到一半的V抬起了头，察觉到迪克和提姆之间的对话似乎和自己有关，他用询问的目光看了提姆一眼。提姆对他做了个稍等的手势。
“嗯，嗯……对，我们接下来有些安排，不过晚饭之前肯定回得来，我们可以在杰森的安全屋这里碰头，那个朋友和你一起来吗？V的熟人？是吗？”提姆挑了挑眉头，似乎对于一切进行得如此凑巧感到有趣。但是接下来，他的下一个表情凝固在了他的脸上，仿佛他听到的那句话有些超乎他的认知从而影响了他的大脑对信息的处理。
“啊？”他的语调抬高了，并且在片刻过后，在迪克已经结束了通话之后，那副还做着梦半天没醒的迷迷糊糊的表情仍旧黏在他的脸上。
他转过头，看向同样困惑的V。
“呃，嗯……迪克刚刚说，他有个朋友，今天晚上可能会和他一起抵达哥谭，然后……他说要给你带一份父亲节礼物……”
“哐当”一声，V手上的勺子掉进了他的麦片碗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