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降谷零——雏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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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之间偶尔会出现不可越过的鸿沟
1.
你第一次颇为正式的见到降谷零那群人的时候，是在警校的训练场地上。
东京的夏天每年都格外炎热，今年也不例外。树叶被燥热的风吹的沙沙作响，操场上三三两两散布着已经解散的人群。只有高你们两届的鬼冢班，还剩下几个人并排站在一起挨训。
鬼冢教官的嗓门，大的连你这边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降谷！松田！你们又在搞什么鬼！”被单独拎出来的两个学长脸上都还带着些伤口，各自撇着脸不愿意去看对方。
一看就知道是又打架了啊。
刚刚结束训练，嗓子都快要被这天气折磨的冒烟，你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块阴凉的树荫下，一边拿起手里的水壶往嘴里送，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着。
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的事情，鬼冢教练你也没有必要这么大声的再昭告天下了。
当初刚刚入学的时候，这两位学长就轰轰烈烈的闹了一场，现在就算是他们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再打上一架，恐怕也没有人会大惊小怪了吧？
“啊哈，找到你了。”和你一届的宫本由美丝毫不在意这灼热的天气，从身后扑过来伏到你身上。
“由美…”你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里的水壶一个不稳，便有不少从壶口里撒到身上。
你有些无奈的出声转头去看着身后的人
“嘿嘿，抱歉抱歉，谁让你一解散就不见了，我跟美和子可是顶着这么大的太阳找了好久。”
身后的女孩儿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只是看着你衣领上湿掉一片的水渍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摸了摸自己被晒红的脸颊。
“我说，天气这么热，你就不要贴在人家身上了。”
站在后面的佐藤显然和你一样对这种温度接受不能，她一手扯着衣服的领口散热，一手抓着宫本由美的后领把她拎到了自己身边。
太感谢了，美和子！
“我们也确实找了你很久哦，你怎么到这边的训练场来了？”佐藤美和子的双手叉在腰间，虚起眼睛看着你，颇有一副不老实交待你就一定会完蛋的架势。
低两届训练场在操场的另一头，如果只是为了喝水的话，也大可不必刻意跑到这边来接吧？
“这个嘛…哈…”你摸着扎起的长发打着哈哈，眼神不自觉有些飘忽，看着佐藤美和子越来越怀疑的眼神更不知该如何开口。
总不可能说，你是听到消息刻意过来看鬼冢班热闹的吧？
封闭式的教育和训练对于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来说属实是有些无聊。你不像佐藤美和子那样有个作为榜样的警察父亲，从小便励志要成为人民的公仆。
比起那些，在这种日复一日枯燥无聊的训练里，负责给自己找点乐子当然要显得更加有趣。
宫本由美显然和你更加相似。
她看着正被鬼冢教练破口大骂的几人，顿时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马不停蹄的从佐藤美和子身边跑到你这里来。她用手臂轻轻碰了碰你，眼神飞到了前面背对着你们几人那里。
“我说，是不是因为他们啊？”
“啊哈哈哈…”被人逮住看别人热闹属实不算一间好事。
你的眼神飘忽着，突然间和一双灰紫色的眼睛对上。
站在不远处面对着鬼冢教练站立的降谷零似乎早就发现了不远处的你们，他像是自动屏蔽了面前的怒吼，眼神直直的看向这里。
又或者说是，看向你
原本还打算跟由美开个玩笑的你一时之间有些无言，只觉得，那是一双天生就带着正义感的眼睛。
2.
真正意义和降谷零说上话，其实是在某一次全体联合训练的途中。
就像是命中注定一般，他准确无误的从散落在地上众多人偶之中，踩上了躺在地上佯装尸体的你的手臂。
你想，这一定就是看热闹的报应。
粗糙厚实的鞋底碾过手臂两侧的软肉，你痛的咬牙切齿，却忍不住颤抖几下，掀开还盖在身上的仿真人偶，顶着那张还布满了鲜血的脸坐起身来。
痛死了！
“学长，你踩到我了。”
“抱歉。”他下意识道歉
一瞬间反应过来的降谷零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听见你的动静立马贴着墙壁后退了几步。他手里的刀刃任然挡在胸前，维持着先前防御的姿态。
“？”
??
“什么啊，原来是你啊。”你看他松了口气，连肩膀也跟着放松下来。
这应该是你们的第一次对话才对，降谷零却像是早就认识了你一样，用着这种熟稔的语气。
“学长认识我？”你用手指着自己，颇为有些好奇。
“当然认识。”
“你是那天在训练场上看热闹的家伙”
拜托，你在他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啊。
“喂，现在还是在训练途中吧，你这样…”见你毫不在乎的瘫坐在地上，降谷零皱了皱眉头。
同期的几个好友先前为了帮他开路到现在都还没有追上来，此时在这个密闭的房间里，应该是只有他跟“犯人”存在才对。
“这里已经是最后的关卡了。”你擦拭着衣服上的灰尘缓缓站起身，将身边那些充作尸体，颇为有些碍事的仿真人偶踢到一边。
“看不出来吗？”你手里还拎着玩偶的手臂，尽量想让自己的表情显得不像是个好人。
“我就是犯人。”
犯人刚刚开始的时候就诈死骗取信任什么的，是很常见的戏码吧？
“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看出来了。”这个男人甚至没有让你将台词说完便将你打断了。
你看着他将手里的刀刃别回腰后，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冲到你面前来。手臂突然被人抓住，一时之间你只觉得天旋地转，等到后背传来一阵麻木的疼痛后，你才重新躺在地上看清他的脸。
“报告，任务完成。”
降谷零，我诅咒你这辈子找不到女朋友
??
3.
松本警视找到你的时候，你尚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毕业的日子比你想象中来的还要快上许多，佐藤美和子和宫本由美早早决定好了自己的去向，似乎只有你一个人，还在犹豫不决。
这似乎，也是你被松本警视请来这里喝茶的其中一个理由。
“你意下如何？”那个眼上有一道刀伤的男人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你脸上不断变换的表情尽量放轻了自己的语调。
他不知是在询问你，还是在询问那个从一开始就呆在阴影里的人。
从毕业后就不知所踪，再也没有任何消息的降谷零带着鸭舌帽从角落里走出来。他靠在桌边，指尖划过桌上摆着的几份资料。
“一切遵照指示。”
桌面摆着好几份女警的资料，都是曾经在学校排行榜上霸占过数次位置的人，可不知为何，只有佐藤美和子和你，摆在最显眼的的位置。
不出意外的话，这些应该都是协助人的备选人，你不过是第一个被找到这里来的罢了。
“那么，你呢？”松本警视的目光直直的看向你，上下打量的目光像是在审视。
协助人，似乎是公安的专属情报人员吧？
没想到毕业不过刚刚过去一年多，降谷零就已经跑到公安部门去了。他明明是在看着你微笑，那双眼睛似乎还是和当初在学校里看着你的没有什么不同。
可你好像又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里面多了些狠戾，还有些其他东西。
说实话，如果真的要选择协助人的话，不论是从头脑还是武力值上来说，美和子都要比你适合许多。
或许是考虑到她是已逝警察唯一的孩子，这个任务才落到了你的头上。
“我也想问一问…”你放下手里的资料，毫不避讳的看向松本警视。
“为什么您会选择我？”
面前那个男人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
“协助人需要隐匿在人群之中，自然是要越普通越好。”
你脸上的微笑有些僵硬，几乎快要维持不住。
谢谢你啊，松本警视。
4.
“骗子。”
在你不知道第多少次被降谷零摔到地上的时候，浑身传来的阵痛让你如此想到。
什么只需要配合不会太过辛苦，什么只需要偶尔负责帮降谷零获取所需的情报就好。哪里有协助人需要像你这样定时跟自己的上司对练，还要被揍到爬不起来啊。
今天是星期六的晚上，不出意外的话，你原本应该要跟着由美她们一起去卡拉OK唱歌喝个通宵睡到天亮才对。至少不是像现在这样，在降谷零的鞭策下躺在地上起不来。
“我说，毕业过后你真的有好好在锻炼自己吗…”他蹲在你面前，手里还拿着你的水壶，好歹是没有像前几次那样拉着你起来继续训练了。
“原本毕业过后我可是打算进的交通部诶…”你依旧坐在地板上，支起身体伸手接过降谷零递来的水。
擅自改掉你的申请把你调到和美和子同一课工作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吐槽你的格斗术退步，即便是上司也未免太严格了吧。
要知道你的格斗术以前在学校里可是和美和子不相上下的好不好。
“看起来我还要教你很多东西。”他也有些无奈，站在你面前露出一个微笑。
降谷零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只是偶尔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才会主动联系一下，所以直到现在，你都还没有一个能够准确联系到他的方式。
当然，像这样每周的训练是无法避免的。
“所以协助人的工作到底是什么啊，学长。”冰镇过后的水进入喉咙，顿时安抚了你有些焦躁的心情。
虽然说是协助人，但是除去日常你在搜查一课的工作外，似乎和一般人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偶尔接到降谷零打来的电话，也是他跟着你一起行动，大部分时间，几乎都是你看着他在操作。
只是身为一个警察，会用铁丝开锁这样的技能真的没有问题吗？
在你替他放风的时候，脑子里无数次闪过这样的念头。还有这段时间跟着降谷零的所作所为，甚至有一瞬间，你会产生一种自己会比逮捕到案的犯人更早带上手铐的错觉。
“我没记错的话，松本警视长应该跟你说过？”
他似乎还是那个在警察学校里的降谷零，今天来见你的时候戴着的鸭舌帽被扔在地上的一角，你可以很清楚的看清那双紫灰色的眼睛。
“嗯…也对”你歪了歪头思考片刻，没有把在他走后松本警视跟你说的话告诉他。
“你的第一要务，是保证他的心理状态。”
5.
这大概是你成为协助人后头一次遇到危机。
刚刚被降谷零用车载着来到一处废弃大楼的时候，你还不大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从他接到电话的只言片语里获取到一点少得可怜的信息。
和降谷零同样任职于公安部现执行卧底任务的学长，现在在这栋大楼里生死不明。降谷零一个甩尾停好车后，便急匆匆的冲了出去。
这栋大楼已经废弃了很久，即便是有电梯，也不能够再使用了。他现在能上去的唯一途径，只有安全门后的逃生楼梯。
那么高的楼层，他要靠双腿爬上去也不知要多久。
监视设备排除完毕
无关人员检查完毕
你这次难得的没有再听从降谷零的指示呆在车上，而是一反常态的下了车。周遭都是一样的荒废大楼，即便是你拿着大喇叭在这里乱叫，恐怕也没有人会听见。
不排除这个决定任然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你能想到的更好办法了。
“前辈！！仿真人偶已经全部清除完毕。”你站在楼下深吸一口气，看着顶楼的位置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这句话吼出来。
你刻意没有叫学长
那位姓诸伏的学长，即便是加上在警察学校的那几年，你和他见面的次数也没有超过十次，更不用说有什么交流了。大部分时间你们见到的时间，都是在你去公安部提交降谷零需要的资料或者情报的时候。
最近的一次，也不过是隔着玻璃，那个看起来格外温和的男人笑着对你举起手里的杯子示意。对于你的到来，他似乎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或许是因为他们两人同时消失会引起怀疑，大部分时间你都看不到他们两人在一起工作。但是从公安部一些女警的闲谈里你能够得知，他们两人是感情格外要好的青梅竹马。
所以不论是从保护同为警察的同事来说，还是你身为联络人的首要任务来说，此时此刻，你都必须优先保障诸伏学长的性命。
你甚至不敢保证他能不能认出你的声音。
仿真人偶是在他们即将毕业的前一年，由各位教练组织的全体联合训练。那年降谷零披荆斩棘，几乎可以说是格外顺利的获取了第一名。
其中自然不乏有他们的帮助
你只希望他还记得这件事。
不过，或许是你太过小看身为公安的记忆力也说不定。
在听到楼下传来的声音的一瞬间，不仅还在楼梯中奔跑的降谷零减慢了点速度，就连准备扣动扳机的诸伏景光，脑子也有一瞬间的空白。
你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也就意味着，零也在。
“白痴。”降谷零透过楼梯间的窗户，看着还站在楼下的那个小小的人影握紧了拳头。只是他来不及想更多，只能转头冲进位于前方的那个铁门里。
谨慎、小心，看来他教的东西，你是一个也没有学进去。
不过只是协助人而已，居然用这种不惜给自己带来危险的方法，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你这么笨的人。
??
6.
真不知道，世界上哪里还能再有降谷零那么能折腾人的上司
“哈…”你看着手里还抱着的花打了哈欠，还没来得及空出手来揉一下还泛着酸涩的眼睛，乘着的电梯门便被打开了。
昨天晚上临时接到通知，你又被迫从家里的床上爬起来，跟着降谷零一起在公安部里加班整理了将近一夜的资料。
还不包括他对你的唠叨和教育
“嗯？拜托，你今天不是休假吗，怎么现在还在这里啊？”站在电梯门前的佐藤美和子还有高木涉看见你出现在电梯里颇为有些意外。
“啊…？哈哈…”
见你打着哈哈傻笑，困的脑袋都快要垂下来，佐藤美和子忍不住上前用双手晃了晃你的肩膀，企图让你清醒过来。
“佐藤警官，这位也是搜查一课的警察吗？”
原本跟在高木身后的一个少年不知何时窜到了佐藤美和子身边，他用手轻轻扯了扯她的西装外套，有些好奇的看向你。
平日里他破案也算跟目暮警官他们有些接触，在出警的人员里却几乎没有看见过你。
“没错，她也是搜查一课的警官。不过经常外借，所以你们也不能经常在这里看到她就是了。”
佐藤美和子也有些无奈，她也不知道上面的那些人是怎么想的，其他部门一来这里借人就那么简单的批准了。
“你再不回去是想要睡在一课吗？”见你还朝着一课的方向走去，佐藤美和子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
“我还有点事…”你举了举抱在手里的花，表情格外无奈。
“学长他…”
“学长学长，又是学长，你在搜查一课里提到这个学长的次数都快比案子要高了。”不是学长找你有事，就是学长来借人。
佐藤美和子眯起眼睛，对你所说的这个“学长”颇为有些不满。即便是压榨人，也不带连休息日都不放过的。
“哈…哈哈”这你能有什么办法，当初接下来这个任务，这份苦就是你该吃的。
手里的这捧花是今天早上降谷零交给你的，他自己任然在执行任务中不方便出面，于是就只能让你去替他看望前些日子险些丧生在某场爆炸案里的同期好友。
“算了，有机会的话我会找目暮警官说一说这个问题的，你快点做完事情回家休息吧。”
“谢谢了美和子，那我先走了。”
你挥了挥手，匆匆走进办公室拿走前夜落在这里的公寓钥匙然后下楼，先前就被你叫来等在警视厅楼下的司机师傅可能早就有些不耐烦了。
虽然说是降谷零拜托你来的，可不管怎么说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这两位也算得上是你的学长。
当初在学校里的时候就听说过其中一位不大好相处，也不知你这么冒昧的前来打扰，会不会惹得人家不高兴。
你站在萩原研二的病房前的时候，不免有些忐忑。
“你是…来看萩原的？为什么站在这里不进去？”
身后传来的男声让你下意识回过头去，那个一头卷发带着墨镜的男人手里还拿着水杯，他看你没有开门的意思，自己走到你面前拉开了病房的门。
“小阵平，那么快就回来了？”
“吵死了，你不是说要喝水吗”松田阵平将手里的水杯递给他，顺带用手指了指你。
“找你的。”
坐在病床上身上都是绷带的男人看起来精神不错，甚至能分出一些精力来跟站在门口的你挥手打招呼。
活着就好。
你松了口气，抱紧了手里的花走到他的病床前。
“学长好，我是来替人送花的。”
7.
当钥匙插进锁孔的时候你就知道，在你回来公寓之前，有一位不速之客先你一步霸占了原本属于你的的领地。
门锁上没有明显被小刀或者螺丝起子强行破坏的痕迹，金属把手上也没有留下类似指纹那样的东西，甚至于那位好心的“犯人”还体贴的帮你把今天放在邮筒里的早报也给带了进去。
大概知道是谁的杰作了
你叹了口气，将钥匙抽出来放回包里，轻手轻脚的拧开了门把手。
门口的玄关整齐的摆放着一双男士皮鞋，公寓似乎和你离开时没什么区别，只是阳光顺着昨天晚上没来的及拉下来的百叶窗撒进室内，落在某个躺在沙发上打盹的人身上。
一旁的餐桌上还摆放着冒着热气的食物，你趁着放包的时候瞄了一眼，果然是降谷零喜欢的日式早餐。
居然能够让上司赏脸给你做饭，这辈子恐怕也不会有第二次了吧。
叫醒正在睡梦中的降谷零确实让你有些于心不忍，毕竟那张脸的确已经好看到了某一种程度。可是这种天气，要是让他继续睡在这里的话，第二天起床感冒就一定是没跑的事情了。
“学长，学长？”你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只能认命去卧室里将备用的毛毯拿出来。
不过才刚刚转过身体而已，降谷零已经伸手从身后抓住了你的手臂，他稍稍一用力，你便跟着跌到了沙发上，以一种格外奇怪的姿势被降谷零抱在怀里。
“？”
“学长，如果是打扰到你睡觉了的话，我很抱歉。”可这里明明是你家，这句话说出口来，就连你自己都会觉得奇怪。
“知道就好。”降谷零的声音还有些闷闷的，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样抱着你不大舒服，他又往沙发里面缩了一点，将你整个人都抱进怀里。
奇怪、他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奇怪了。乖乖躺在他怀里，一点也没有反抗意识的你更加奇怪。
佐藤美和子的话适时的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我说，你该不会是喜欢你一直提个不停的那个学长吧？”
“你提到他的次数可比案子多多了。”
是这样吗？你提到降谷零的次数有那么多吗？好像连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今年是成为降谷零协助人的第几个年头来着？你也记不清，不如说从一开始你就没有刻意去记过。
“学长，你喜欢我吗？”降谷零和你靠的很近，他闭着眼睛半边脸都陷进柔软的靠枕里。他像是睡着了，任凭你帮他理开遮住眼睛的额发。
只是刚刚腰间抱紧的力度告诉你，他没有睡着。
可他也没有回答
其实无论答案的回答是yes或者no，对你来说好像都没有太大的影响。他永远都是降谷零，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公安，而你永远都是他的学妹、他的学生、他的协助人。
你永远都可以相信他。
等察觉到你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后，降谷零才慢慢睁开自己的眼睛。
躺在他怀里的女人脸色看上去比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候苍白了许多，眼下的黑眼圈也重了。
这些大部分是他的功劳。
降谷零无奈的笑了笑，修长的手指在触碰到你脸颊的不远处便停了下来。他的鼻尖缠绕着若有似无的香味，是你一直习惯用的那款香波，好几年了，居然从来没有换过。
怀里的温度和触感提醒着他这一切都不是虚幻的，但是最近繁重的任务和鲜少的休息时间依旧让他觉得有些疲惫。
只能到这里了
他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脑子里回想着刚才手指与你脸颊的距离。卧底任务暂且还没有结束，他自己本身就是站在悬崖边上的人，如今像这样潜入到你家里来，已经是会给你带来危险的行为了。
要是再靠近你一点，再想和你更加亲密一些的话…
他可能就要失去你了。
8.
“我是风间裕也，从今天开始将接任你的位置，成为降谷先生的帮手”
“11231，你自由了”
如果没有这个站在你面前的男人的话，你会觉得早晨四点空无一人的海边风景很好。那个几乎从来没有被降谷零叫过的代号被别人念出来的时候，你甚至觉得有些陌生。
好像有些不舍，又好像没有
“这是降谷先生的意思。”见你任然出神的望向不远处的海面，没有要接过他手里资料的意思，风见裕也干巴巴的补了一句。
他的意思？
这句话似乎终于有了些许作用，你有些僵硬的转身，接过他递来的资料看了看。
降谷零将你原本的档案又重新调回了搜查一课，存放于公安内部属于联络人那一栏的存档，也在今天早上的时候被销毁掉了。
该说不愧是降谷学长吗，动作果然迅速，连商量都不带有的。
“我知道了。”你将手里那张写着编号的纸条撕碎丢进海里，顺手摸到了不知何时被人放在上衣口袋里的打火机。
一定是喝酒的时候哪个同事不小心放错了衣服，不过现在来说，确实是帮了你大忙。
火苗从下窜上不算厚的几页纸，艳红的火光一时之间比新生的日出还要耀眼几分。燃烧后的灰烬零零散散的落在沙滩上，直到连资料上你的照片都被火焰吞噬，你才将剩余一点的纸页扔到沙滩上。
“喂！”身边的风见裕也显然不是很赞同你这样略显草率的处理方式，见你擦拭着指尖的黑灰，他有些不满的出了声。
当然，你也很不喜欢他这种男人
“有事？”
你侧过头来斜着眼睛看着他，头一次觉得降谷零教你如何用来威吓对手的表情是如此管用。恐怕连他也没有想到，资料上描述的那个温和好相处的女人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吧。
“所以我说，女人就是很麻烦，不适合…”他撇过头，有些不适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你离开几步的背影小声抱怨。
“我说，你…”他看上去被不知何时返回自己身边的你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你一拳揍在了脸上。
他的眼镜被你打的飞到一边，风见裕也后退几步，下意识用手捂住刚刚被打的地方。他的脸颊和鼻梁上都因为那一下留下了格外明显的红痕。
“这一拳是出于私人恩怨，不算袭警。”
他看着你甩甩手头也不回的离开，只能拿出手机给降谷零打去电话汇报进度。耳边传来电话接通的声音，然而自己即便是说话，面部肌肉也能相互牵扯着隐隐作痛。
该说不愧是降谷先生教出来的吗，就连下手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任务完成了？”降谷零坐在安全屋的窗户边上，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钥匙。
这是上次从你家里顺出来的备份钥匙，他还没来得及还回去。
“是，已经完成交接。”对面传来的声音有些不对劲，降谷零在这边挑了挑眉继续询问。
“她没说什么？”这边的风见裕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居然隐隐听出了降谷先生有些期待的语气。
“没有，她什么都没有说。”
“这样啊…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的降谷零，不知在想些什么，看着窗外缓缓从高楼间升起的太阳竟发出一声低笑。
该说不愧是你吗，走也走的干脆利落。
恐怕只有还呆在原地的风见裕也搞不清楚状况了，他捡起自己的眼镜，看着周围已经开始有三三两两的人来散步，还是决定先回公安再继续下一步的任务交接。
他走到刚刚停车的位置，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手下意识抚上原本装着车钥匙，此时已经空空荡荡的西装口袋。
他的车呢？
9.
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里让你轻松了许多
有更多的时间处理一课那些积压的案子，有更多的时间跟由美、美和子她们一起去喝酒，就连原本每周六晚上都要牺牲的时间，现在都可以让你自行安排。
简直
爽翻了。
那天你顺走风见裕也的车之后，心里是难得的畅快，敢跟你那么说话的男人，就自己慢慢走两个小时回总部吧。
虽然事后不免还是被目暮警官骂了一顿，但见你丝毫没有悔过的迹象，他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警告你不能再有下次。
你扔掉了先前身为协助人时使用的电话卡，重新办理了一张新的，除了一课还有交通部几个比较要好的同事之外谁都没有告诉。
不论是降谷零还是协助人，在你心里就像是扔在楼下垃圾桶里的那张电话卡一样，通通被你抛出了生活里。
从夏季跨到冬季，再换上舒适的短袖，似乎也不过就是那么两三步的距离。在你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今年警视厅门口还没开上多久的樱花，便又快要掉光了。
最近交通部那边出了些问题，整个部门的人接连加了一个月的班。宫本由美可能是见你最近实在是过的太过悠闲，居然将自己的相亲对象交给你解决。
一顿饭的事情而已，加上事后的请喝酒，你到也不介意去替由美解决这个问题。
只是为什么她不提前告诉你，相亲的地方会是在某个名侦探家楼下的波洛咖啡厅里？
你端起面前小梓拿过来的咖啡，瞄了一眼宫本由美的相亲对象。该说不愧是由美的眼光吗，长相帅气绅士有礼，学识丰富又很健谈，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好人。
即便是知道你不是宫本由美本人，他也依旧没有生气，反而是心平气和的跟你交谈着，隐隐有想要进一步交流的意思。
但也只能如此评价了
帅气逼人看起来格外眼熟的金发服务生满脸笑容的将刚刚你们点好的食物端上来，瓷盘和桌面相互碰撞的声音让你一抖。看着面前降谷零那张脸，只让你觉得浑身寒毛都快要立起来了。
“安室先生的表情，好可怕…”
“诶柯南，是不是那桌客人有问题啊…”
坐在你们旁边一桌的几个小孩儿围在桌前小声的说着什么，可是就隔着一张沙发而已，你还没有老到听力也退化了。
知道他的表情不对就赶紧来把他带走，别让他在这里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站着了！
你尽量维持着自己脸上的笑容回答对面那位男士的问题，只是实在是顶不住降谷零那灼灼的目光背后冒汗。
“您看起来不太舒服。”坐在对面那个面容清秀的男人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似乎是看出了你的不适，体贴的递上了自己的手帕。
是个左撇子
“您好，本店今日特惠，免费赠送纸巾。”修长的手及时出现，挡在了你们两人即将触碰到的手上。
他手里那个独立包装的纸巾，怎么看都不像是波洛，而是大街上其他咖啡厅里发的那种吧。
对面及时响起的电话算是救了你一命，你看着那位男士略带抱歉的收回递到你面前的手帕，拿起放在一旁响个不停的手机进了厕所，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您这是在做什么，安室…先生”你有些别扭的叫出不甚熟悉的名字，皱着眉头看向这个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面的男人。
他好像比起以前又瘦了一些。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又是在做什么。”
如此理直气壮的语气，真是让人火大。
“如您所见，相亲。”明明是用着敬语，可语气却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尊敬的意思。
你们两人直接不正常的气氛就连坐在隔壁的几个孩子都看的出来，他们跑到降谷零身后，轻轻的拉了拉他系在腰上的围裙。
“安室哥哥…”小心翼翼的语气和眼神不免让你也觉得不适。
你看向窗外，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已经冷掉的咖啡显得更苦，蔓延在舌尖的涩味刺激着你的大脑。
刚刚你又做了什么，为什么一下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你回过头去看着那个任然站在你桌前没有离开的男人，语气又恢复成了平时的样子，甚至还带上了一个笑容。
“学长，你打扰我谈恋爱了。”
从解除联络人关系的那一刻起，你便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和降谷零不过是雏鸟对于成鸟那般依赖。
所以你一定会爱上和他相似的人，而不是爱上他。
10.
你在早晨起床晨练的时候，遇上了出来遛狗的风见裕也。
多亏了跟着降谷零的那几年，居然也让你养成了早起的习惯，现在即便是偶尔想要睡个懒觉，身体也已经不允许了。
他难得没有穿着在工作时穿着的那套西装，一身简便的运动服，耳朵上带着耳麦，手里还牵着一只不大的小狗。
“早上好。”
风见裕也站在原地看着你，干巴巴的回应了一声。直到现在，他似乎都不知道到底该用什么样的语气跟你说话。
反倒是那只呆在他脚边的小狗，异常兴奋的朝着你的方向扑过来，险些挣脱他手里的牵引绳。
“喂，哈罗！”
原地打转的小狗似乎根本听不见风见裕也叫它的名字，一心只顾着往你身上蹭，两只前爪也扒到你的膝盖上轻轻刨着。
你蹲下来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就是在你离开前不久，降谷零从外面捡回来的那只。
“这是降谷学长的？”你站起身来看着他
离开了抚摸的哈罗似乎很不满意，不停的在你脚边打转，还伸出爪子在你的运动鞋上拍了几下。
“是的。”
好可怜
原来做降谷零的下属不仅要负责工作上的事，连带着上司生活里的问题都要一并帮着解决，实在是太惨了。
风见裕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用那种像是怜悯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但是这样的感觉只让他觉得寒毛倒立。
“你的车也在附近？”
这句话瞬间让风见裕也回想起了两年前被你顺走车，自己在根本打不到车的海边走回总部的事情。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出口反驳。
“没有！”
拜托，你又不会做些什么。
你无奈的笑了笑，跟他打好招呼准备离开的时候，又被身后的男人叫住。
“我为我当年的话道歉。”微凉的风吹过来，你才发觉，已经又是秋天了。
“什么啊，你不是早就付出过代价了吗。”
那一拳
你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暗示他
“那个，您见过降谷先生了吗。”见你要离开，风见裕也有些慌忙的开口。
怎么哪哪儿都躲不开他
“没有”你摇摇头
“我没有见过他。”
你的声音清晰的透过风见裕也耳朵上的耳麦传到另一个男人的耳朵里。正窝在你家沙发上的降谷零用手撑着下巴，看着餐桌上自己做好的饭菜沉默着没有开口。
“降谷先生，她是这么说的…”风见裕也不知道为什么降谷零突然要让他问你这个问题，只是在得到你否定的答案后，耳麦的另一头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的风见裕也还想说些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通话便被切断了。
脚边的哈罗还眼巴巴的看着你离开的方向呜咽，莫名的让他联想起昨天晚上告诉他要去做些什么都降谷零。
看起来确实很像就是了。
桌上的饭菜已经快要冷了，丝丝凉风顺着打开透气的窗户钻进来，阳台上还晾着你刚刚从柜子里拿出来的洗过的秋装。
今天明明是个艳阳天，降谷零却觉得身体有些发冷。
从毕业开始卧底的这些年，降谷零一直都觉得时间不够用，他要在组织的泥潭里慢慢往上爬，要负责处理公安的突发事件，不时还要抽出空来去打探其他情报。
混乱的底层生活像是黑泥一样攀伏在他身上试图将他拉下，脚上踩着的独木在沼泽中摇摇欲坠。
不过所幸，景光还活着。虽然免不了受一些皮肉苦，但好歹是活了下来，甚至比他还要先一步取得了组织的信任。
研二也极其幸运的在前年的那场爆炸里活了下来，还跟松田一起把犯人抓到了。即便是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得呆在医院里，但至少人还在。
活着就好
降谷零没想到有一天会从自己嘴里说出这种话
记忆里的片段闪过的尤其缓慢，像是把这几年的时间也拉到了无限长。每一个季节他都像是卡壳的电影片段，翻转的格外缓慢，甚至有些艰难。
唯一一个好过一点的春天，是在刚刚进入卧底一段时间后，你被松本警视派到他身边的时候。
但是你为什么走的那么快，原本跟着他并排走在一起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跑到他前面去了。他还穿着厚实的衣服在严冬挣扎，你好像三两步就已经跨过了这个季节，跑到了盛夏。
他能像你一样，跨越时间吗
“学长？”降谷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之间都没用注意到房门已经被你打开了。等你蹲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您这是私闯民宅。”你有些无奈的看着盘腿坐在你沙发上的人。
为什么要用敬语
你发现降谷零的关注点总是很奇怪，甚至有时候已经到了蛮不讲理的地步。
比如说现在。
一年多前的场景再次重现，降谷零抱住你倒在沙发上不肯松开，只是这次，他醒着。他的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那双紫灰色的眼睛不再清明。
你顺手摸上他的额头，有些烫，应该是发烧了。
“学长，你先松开，我去拿药。”
降谷零在发现你回来之后才放松下来，此时脑子正被热意烧的有些昏沉，恍惚间只听到了你说松开两个字，让他下意识想要拒绝。
“不要”
怎么能有人生着病力气还那么大的
扒拉不开放在腰间的双手，你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抬眼看见那双眼睛还在看着你，你颇为有些不自在的看向别处。
你贴在他的胸口，可以清楚的听见像缓慢鼓点一样有力的心跳声。
“你还在相亲吗”你有些想要发笑，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他居然还记着。
但你还有满肚子的怨气没有处发，出于报复性的，你还是回答在。
快要27岁的女性谈个结婚对象不犯法吧，降谷警官
腰间的双手顿时勒到你发痛的拍打他的手臂，报应结果还是报到你自己身上。
“那你可以把你的爱还给我了吗”
这是什么任性发言
降谷零自作主张的，把你对别人的一点点好意当作是你从他身上抽离的爱。他一点也不在乎你的爱是不是雏鸟情节，他现在只想要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他的人，他的爱，还有…
他的春天
“你喜欢我吗，学长。”你再一次抛出了那个问题。
这一次降谷零没有闭上眼睛，他直直的看着你。在无言对视的两分钟里你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就在你都忍不住快要怀疑自己究竟问了些什么的时候，他开口了。
“喜欢”
或许从一开始，在那个挨鬼冢教官训斥，在那个炎热的夏天，在那不经意间对视的三秒钟里，他就已经喜欢你了。
只是他走的太慢了，过了好久才追上你的步伐，像你当初站在他身边一样，再一次站在你身边。
醒来不再是漆黑，会在大脑的扭曲下变形的天花板了。降谷零抱住那个仍然躺在身边的人，亲吻着她的头发，再一次小声重复。
“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降谷零——雏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