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恋歌》張啟

8、 (一）

　　一路上，律司和彩娜都没有说话，律司任着彩娜牵着他的手到她要去的地方。
　　到了彩娜要去的地方，彩娜放开了牵着律司的手，和他面对面站着，看着他问：“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律司环顾了下四周的景象，一些片段开始在脑海里浮现。

　　四年前，圣诞节的前一天...
　　律司正要出门去学校上课，管家拿了个小礼盒出现。
　　“少爷，这是二小姐寄回来给您的圣诞礼物。”管家把小礼物盒递给律司。
　　“姑姑寄回来的？”律司兴奋地接过小礼盒，迫不及待地拆开它。
　　律司在长大的过程中，一直都是受严格教育的，周围任何长辈都对律司很严厉，将他作为韩氏接班人来培养，但只有律司的姑姑不会板着脸教导他，还会经常带他出去玩，给他所有他想要的但其他人不能给他的东西。和姑姑在一起的律司是最轻松的。可是12岁那年，姑姑跟交往八年结婚两年的姑丈移居到法国后，律司的生活便一直处于乏味。
　　律司打开礼盒，一个小巧的发夹映入眼帘。“姑姑干嘛送我女生的东西啊？”律司纳闷着，不经意看到礼盒里还夹着张纸条，便拿出来看。

　　律司：
　　I hope you can find your soulmate。20岁圣诞节快乐！
　　姑

　　姑姑特意强调了20岁。律司笑了笑，想起以前和姑姑在一起，她总会说她和姑丈的爱情故事，这段故事的开篇就是20岁那年，姑姑遇见了姑丈。看来姑姑也想他在20岁这年找到另一半。可是，这可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
　　那他要把这个发夹送给谁？脑里突然闪过两张脸。律司轻叹口气，为什么姑姑不直接给他两个发夹算了？

　　一天的课结束后，彩娜便来找律司和冰瞳一起回家。
　　自从彩娜进入这个学校后，只要遇到彼此都有课，她都会来找冰瞳和律司。一年下来，三个人的友情也在不知不觉中根深蒂固。
　　彩娜会和冰瞳聊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也会和冰瞳说一些女生的小秘密；而彩娜和律司就经常因为一句话吵得不可开交，两个人斗嘴的时候，冰瞳便在一旁看着他们吵，在他们要打起来之前才劝开他们。
　　走在一条河边小路上，彩娜圈着冰瞳的手臂，和一旁的律司斗着嘴，冰瞳只是微笑地看着他们。
　　这条小路，从他们开始一起放学到现在，几乎每天都要走上一遍。
　　“哼，我不跟你走在一起啦，气死人了！”彩娜提高了些音量气呼呼地说，拉上冰瞳快走了几步。
　　本来在想事情的冰瞳这才反应过来，她从没有走在律司的前面，想退回去，可是彩娜紧紧地圈着她的手，她只好一步三回头。
　　律司看着前面两个女生，笑容渐渐浮现。有时候他会问老天爷，为什么安排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女生在他身边？而又为什么他居然能和两个不同的女生相处得很好？
　　律司看向一步三回头的冰瞳。对冰瞳，他似乎是了解的，但有时却也觉得她很捉摸不透，她的心思，她的想法，她的喜怒哀乐，都是那么地难捕捉。无论是当初孤儿院那一面，还是重遇后这三年，他都只见过微笑时的冰瞳，这似乎是她最高的快乐界限。
　　而旁边的彩娜，他虽然只认识她一年多，但对她的脾性却很清楚，她是一个把喜怒哀乐写在脸上的人，快乐时会大笑，难过时会大哭。说好听点，她很可爱；说难听点，她很笨，就是一个单细胞动物，但和她在一起，律司觉得很轻松，就像以前和姑姑在一起一样的轻松、快乐。
　　“哎。”
　　律司刚一开口，冰瞳就停下脚步，转过身等待他的吩咐。
　　冰瞳的停下，让本不想理他的彩娜只好停下来。“干嘛啦？”彩娜一脸不满。
　　“明天是圣诞节了，你们有准备礼物给我吗？”
　　两个女生都微笑。
　　但彩娜立马就变了脸。“你一个大男人跟我们要礼物，不害臊吗？”
　　律司看着彩娜，笑了笑，又看向冰瞳，说：“我知道冰瞳一定有帮我准备礼物的。对吧，冰瞳？”
　　冰瞳微笑着，正要答，彩娜抢在她前面。
　　“哎？那你呢？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或者说，你有没有给我们准备礼物啊？”
　　“你们的礼物我当然是准备了，但是为了显现这份礼物的特殊，所以我只准备了一份。”
　　“切！小气鬼，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是不是小气鬼，明天不就知道了。不过我想你应该跟这份礼物没缘分。”
　　“你说什么？！那你说要怎么样才能拿得到你那份独特的礼物？”
　　“恩~~~”律司想了下，说，“明天晚上八点，我在这里等你们，你们谁先出现，我就给谁。”
　　“好，我一定会拿到你那份礼物的！”彩娜信心满满的说。
　　“你确定你的蜗牛速度能赢得过冰瞳？”律司打击了下彩娜，看向冰瞳，“冰瞳，这份礼物我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律司的话有几分认真，几分是在打击彩娜。
　　“嗯。”冰瞳微微一笑，轻轻点头。
　　律司在心里叹了口气，冰瞳就是这样永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结果，是律司猜错了。
　　圣诞节那晚，当站在河岸边的律司感觉到有人拍他的肩膀时，他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冰瞳的名字，可转过身时，笑容僵了几秒，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面前的是彩娜。心里暗笑了下，是啊，冰瞳怎么可能对他做这个动作。
　　“蜗牛今天怎么爬得这么快了？”律司恢复如常，调侃着彩娜。
　　“哎，你说话一定要这样吗？怎么说今天也是个节日。”彩娜不服气地回了嘴。
　　“又不是你生日。”律司笑着说，“好啦，看在圣诞老公公的面子上，今天就先放过你吧。”律司揉了揉彩娜的头发。
　　彩娜打开他的手，边抓好自己的头发边抱怨道：“好好的发型都被你弄乱了。”
　　律司笑了下，然后环顾了下四周，奇怪道：“冰瞳是出了什么事吗？怎么今天会慢过你这只蜗牛？”
　　“喂！”
　　律司对彩娜生气的表情感到满意，便拿出手机要打给冰瞳。
　　彩娜拦住了他，说：“刚刚出门前冰瞳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肚子不舒服，不来了。”
　　“哦，那你干嘛不早说？”律司收起手机，“真的是只蜗牛。”
　　“喂！你要说多少次蜗牛啊？！”
　　律司只笑不语。
　　“好了，兑现你的承诺吧。礼物！”
　　律司笑着，从裤袋里拿出一个小礼盒，打开它。
　　“哇！”彩娜瞬间发出感叹。那是个小发夹，发夹上镶着些小粉钻。
　　“昨天不是有人还在说我是小气鬼吗？”看到彩娜的表情，律司忍不住逗她。
　　彩娜一时哑言。
　　“好啦，看你的样子也有些后悔了，我说过今天先放过你就会先放过你。”
　　“谢谢律司大人！”彩娜俏皮地答。
　　“呵呵。我帮你戴上？”
　　彩娜突然有了小女生的羞涩，轻轻点头。
　　律司拿出发夹，夹住彩娜的一小撮头发。
　　彩娜的心被律司体贴的动作弄得小鹿乱撞。她微微抬头，悄悄注视着律司。
　　“好了。”律司收回手，退后一步，看了看彩娜的头，“没想到你还蛮适合的。你的礼物我送了，那我的呢？”
　　“哦。”彩娜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把手中的袋子递给律司。
　　律司接过，打开袋子，拿出了里面的东西，是一条围巾，看起来是手工织的。
　　“你织的？”律司问。
　　“嗯。还行吧？”彩娜试探着问。
　　律司细细看了下，说：“还行。不过，下次可别随便送围巾给别的男生，会让人会错意的。”
　　彩娜睁大双眼，不解地看着律司。
　　律司笑着解释道：“送围巾给异性就是想把对方套住，不让他跑掉。”
　　彩娜的脸立马涨得通红，她抢过律司手中的围巾塞回袋子，“不要就算了！”说完，转身自顾自地走。
　　不是因为律司的话生气，而是被他说中了自己想表达的话，她本来今晚就打算要......可是这会......
　　想着想着，不小心踩到了块小石头，脚扭了下，有点站不稳，幸好律司及时扶住了她。
　　“你呀，总喜欢小题大做。”律司说着，一手拿过袋子另一只手牵着彩娜的手。“我牵着你吧，不然你不知还要摔上几遍。”
　　两个人一起走着，彩娜呆呆看着律司，不知不觉中脱口而出：“我可以这样一直牵着你的手吗？”
　　彩娜的话，律司听得很清楚，他停下了脚步，看向彩娜。
　　彩娜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表白了，想解释，可刚要开口，又想起这才是她今天的目的。于是深吸了口气，说：“可以吗？”
　　律司看着彩娜，想起认识她一年来，和她的每一次相处都很快乐，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等待，真的是一种煎熬。彩娜感觉她的呼吸都快停止了，直到......
　　律司稍微加重了握住她的手的力道，她才觉得她的一切恢复了正常。
　　“走吧。”他说。
　　“恩。”她幸福地点头。
　　两个人一起手牵手离开。

　　收回了思绪，律司看着眼前的彩娜，牵起她的手，笑道：“这算是我们的定情之地吧。毕业后就没怎么来了，看起来没什么变化，怎么突然想到带我来？”
　　彩娜抽回被律司握着的手，看着律司，认真地问：“韩律司，你是真的喜欢我吗？我真的是你的女朋友吗？”
　　“傻瓜，不然的话我为什么和你在一起？”
　　“那你知不知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来这里，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来这里？那你知不知道我不喜欢话，尤其是玫瑰花？你究竟知道我多少？或者说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彩娜伤心地说，“冰瞳说，不管怎样，你喜欢我，就比一切来得实际。可是，我很贪心，我不能满足于我的男朋友喜欢我却一点也不了解我，我希望的是我的男朋友既喜欢我，又了解我，我的这个要求算过分吗？”
　　律司静静地听着彩娜对自己的控诉。他知道单单是到现在还没把她介绍给自己的父亲认识这一点就让她很委屈。
　　彩娜说着，眼泪不停地掉，哭了起来。
　　律司伸手抱住她，柔声道：“好了，我答应你，从现在开始全方面了解你。”
　　“真的？”她抽泣着。
　　“嗯。”律司放开彩娜，帮她擦了擦眼泪，“你可以监督我。好了，爱哭鬼，不准再哭了。”
　　“还不都是你害的。”彩娜说完，躲进律司怀里，抱着他。或许是太爱他了吧，才会被他一句话就哄住了。女生有时就是这么傻，这么心甘情愿地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