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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三十九)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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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在韩红娟的家中找到了一个手机,里面存放了所有韩今为与周云沛、周衡的电话录音。
证据确凿,至少周云沛、周衡都犯了教唆罪,同时被列入嫌犯名单的还有关勇、金灿二人。警局自然是向检察院提起逮捕申请,不过由于种种原因,最后还是采取了次一级的强制措施,周家父子未经过刑事拘留,便办理了取保候审。虽然如此,检察院已经提起刑事诉讼,相信法律会给予他们严惩,还被害人一个公道。只是关勇指示游井、皮昌骚扰黄月芳母女的事已经被后二人承认,但金灿却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多少还是为这案子留下了一点令人不安的阴影。
陈永对于许幼怡三言两语就让韩今为吐露真相这件事既大感佩服又疑惑不解,但姜斌冷静地一语道破天机——其实韩今为潜意识里早就想把一切公之于众,只是理智里还残留着对周家的忠诚,就像是掩盖在地下的火苗,只需要输送一点点助燃的空气,马上就会烧起漫天大火。而许幼怡所做的,不过就是给了他韩今为一个倾吐心声的契机而已。
许幼怡与严微的生活又重新归于平静。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年底比赛越来越近,严微的训练越发刻苦。许幼怡工作也越来越忙,眼看几个论文deadline就在本月,来年还要申请青年基金,于是她便经常泡在实验室加班,一加就到晚上十点,二人的相处时间基本只剩下夜晚的十个小时。
严微依然是网络上的红人,对于她夺冠的呼声也越来越高,老虎有一次甚至无意间透露,说地下赌拳圈子里严微已成为大胜热门,还开玩笑地说让许幼怡去买严微输,这样不管最终结果是输是赢,都有得赚。这自然又是给严微增加了更大的压力,不过倒是让她斗志十足,几乎每天都在玩命地训练。
有时候夜晚二人回到家里,是一天最甜蜜的会面,但都能从彼此脸上看到难以掩饰的疲倦。严微的累是身体上的,而许幼怡的累则是头脑上的。不过这样的疲倦在见到彼此以后便能消散大半。此后再来一个拥抱,那么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会消弭于无形。
两个人都在自己的工作领域努力奋斗,因为有彼此的爱,所以更有动力也更有期待。做自己梦想中的工作,每天见到心爱的人,能拥有这样的生活便是人生最幸运的事情。当然,前提是没有外力的阻挠。
只是恶人的阴影还是无法避免地笼罩过来了。
距离比赛还有一周的时候,严微出事了。
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严微和许幼怡都出事了。
那是一个周日清晨,是严微难得的休息日,于是许幼怡便也不再加班,二人决定一起出去玩玩,也算是好好休息一下。至于玩什么,严微说听许幼怡的,后者想了想,说,不如还是去爬山吧,写了一整个周的代码了,不知道死掉多少脑细胞,运动一下,换换脑子换换心情。
严微很高兴,说她最近听超子说有一条路线没有经过充分开发,是一条野山路,人很少,应该比较清净,风景也好,干脆就走那条线。
当然,经过后来的惊险之后,许幼怡的结论是,野山不能爬。不过这是后话。
总之二人在那个早上还是高高兴兴地挽着手出门了。只是谁也没有留意到,有一辆面包车悄悄地跟上了她们。
严微选的那条路线确实没什么人,二人一路说说笑笑,大声闹着,无人打扰,非常快活。
但快活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她们进入到一片隐秘的小丛林时,突然发现,山上并不是只有她们两个人。
她们被五六个身形高大、面色不善的男人包围了。
严微第一反应当然是拽着许幼怡就跑,她一拳打在其中一个小混混脸上,打得他捂着口鼻蹲下身去。严微随即又要起腿踢向另一个人,但起了一半却硬生生地停住了。
因为在严微和许幼怡的面前,一个面色苍白、身材瘦弱的男子,正举着一支黑色手丨枪面对着他们,枪口直直地指向严微。
“严微,你好。”那男子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笑容满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陆乐安。”
陆乐安是谁?严微面露疑惑,但眼睛依然警惕地盯着他,一言不发,手里却攥得许幼怡更紧了些。
陆乐安见她并不答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看了一眼许幼怡,似乎并不认识她,但从严微刚才的举动中,他已经看出了二人的关系。于是陆乐安轻笑一声,枪口慢慢地转到了许幼怡的方向。
严微脸上的紧张表情完全无法掩饰。
陆乐安心中有数,脸色冷了下来,对身边打手命令道:“带她们走。”
几个人便围了上来,分别扯住许幼怡和严微的手臂,就要把她们分开。严微奋力挣扎反抗,但陆乐安的枪直接抵上了许幼怡的太阳穴,严微只能无奈地停下动作,松开攥紧的拳头,任由对方把她双手反剪在后绑了起来。
许幼怡自然也没能逃过同样的命运。
二人在陆乐安手中枪的威逼以及众人押解下跌跌撞撞地走进丛林深处,在一个小小的木屋前面停下。一个小混混推了许幼怡一把,让她进去,但严微却被留在了外面。
严微看到要跟许幼怡分开,情急之下挣扎起来,怒吼道:“你们要干什么?”
但陆乐安挡在了她和许幼怡中间,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阴森可怕。“你先担心一下自己吧。”他笑嘻嘻地说,“让他们慢慢跟你玩。”
说完,他便转身走进木屋。严微看见另一个人从木屋里走了出来,冷冷地盯着她。那人是唐强,也是老熟人了。在劫难逃啊。严微心想。她昂着头,毫不畏惧地直视眼前的人。来吧,谁怕谁啊。
许幼怡被推搡着带进木屋,进入其中的一个房间,然后她惊奇地发现,房间中央坐着一个拥有熟悉面孔的人。
周衡一脸烦躁地坐在那里,看见许幼怡进来以后,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换了一张笑脸:“幼怡,是你。”
许幼怡惊恐而又警惕地看着他。
周衡这才意识到许幼怡还被绑着,赶紧板着脸怒斥两边的小混混:“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快给许老师松绑。”
小混混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不知道该不该听周衡命令。就在这犹豫之间,陆乐安走了进来。
周衡赶紧把他拉到一边:“不是说只抓严微吗,怎么把许幼怡也弄过来了。”
陆乐安一脸无谓地耸耸肩:“刚好她们在一起,所以就干脆一锅端了。”他瞥了一眼许幼怡,又说,“有她在,更好控制严微。”
周衡看起来仍然忧心忡忡:“唉,算了,赶紧给人家松绑吧,别弄伤她了。”
陆乐安示意一下,小混混立刻听话地解开了许幼怡手腕上的绳子。
“周衡,你这是要做什么?”许幼怡一边揉着手腕上被勒出的红肿,一边毫不客气地大声说,“你不是还在取保候审吗?你知道取保候审期间进行违法犯罪活动会有什么后果吗?”
周衡赶紧把她拉到一边,小心地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本来不是这样计划的,不过只要你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嘛。”
许幼怡奋力挣开周衡的手,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这个周衡真是在周云沛的庇护下被惯坏了,简直就像个鲁莽无知的孩子。她猜测周云沛一定不知道这个混账儿子自作主张做出这种事,再看看旁边的陆乐安,许幼怡突然明白过来,他一定就是韩今为供词中金灿金老板的人,与关勇、游井、皮昌他们是一伙的。
既然周衡说本来无意抓她许幼怡,那么这帮人,一定原本就是冲着严微来的。想到这一点,许幼怡突然感到一阵恐惧——他们要对严微做什么?
几乎是下意识地,许幼怡立刻向门外冲去,但她被陆乐安拦住了去路。
“许老师——你是老师,我叫得没错吧?”陆乐安笑盈盈地说,“既然周老板对你如此情深义重,又是这般礼遇有加,你为何还要不识好歹,非得以卵投石呢?”
许幼怡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们对付严微,是为了拳赛,对不对?”
陆乐安怔了一下,随即恢复笑容:“许老师果然聪明,这都瞒不住你的眼睛。”
他停顿了一下,又看了周衡一眼,笑道:“不过呢,也不完全是为了拳赛——也多少是为了周老板的面子。”
他这话说得太直白了,许幼怡立刻怒视周衡,让周衡一脸尴尬,连忙解释道:“幼怡,我对你可是真心的,你又何苦非要执迷不悟在这个根本没有未来的人身上呢?”
许幼怡冷冷道:“我不喜欢你,我跟谁在一起,不关你的事。”
周衡被她这一抢白,脸上便有些挂不住,此前好言好语的耐心便有些消磨掉了。就在这时,木屋的外面传来了人体被击打的“嘭嘭”声音,伴随着隐忍的闷哼。
许幼怡感到自己的心像是被猛然揪了一把,剧烈疼痛起来。他们一定是在对严微做什么了。
她不管不顾地拼命想要越过陆乐安的阻拦,一心只想向外面奔去。
但周衡用力地扯住了她的手臂,脸上表情狰狞起来,声色俱厉道:“许幼怡,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许幼怡有些惊愕又有些恐惧地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男人。周衡终于暴露出他的真实面目了。
一旁的陆乐安阴森森地开口:“既然她想看,那就让她出来看。”
说着,他便钳住许幼怡手腕,硬生生地拖着她,把她拉到木屋门外,拉得她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一跤。周衡也跟在后面走出来。
许幼怡站定之后,她看到了也许是二十六年来最让她感到痛苦的一幕。
她的心从来没有感觉这么疼过。
在小木屋外面的树林里,严微双手被缚,高举过头顶,吊在一棵粗壮的树枝上,她毫无知觉地低垂着头,身上伤痕累累,旁边两个男人手里各提了一支铁棒,棒尖不断滴下鲜血。那两个人擦着额头的汗,显然是刚才出了不少力。
唐强一步上前,揪起严微的头发,强迫她抬起鼻青脸肿的脸,然后他毫不留情地一拳打了上去,打得严微身体向后仰去,血向上溅起,她摇摇晃晃地后退几步,绳子又牵扯得她回到原位,身体打了个转,又无力地瘫软下来,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一点一点地落在她的身上和地面上。
许幼怡眼睁睁地目睹这一切,眼泪几乎喷涌而出,她拼命想要往严微的方向奔去,但周衡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臂,让她动弹不得。
“不要再打了!”许幼怡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再伤害她了……”
陆乐安却在一旁轻轻笑了笑,语气残酷而快活:“许老师,你还不明白吗……这件事根本不是你能左右的。”
他略微一示意,两个打手立刻又挥舞着铁棒,向严微的身体一下又一下无情地击打下去。
许幼怡情急之下,冲着抓住自己手臂的那只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周衡吃痛“哎哟”叫了一声,缩回右手,看着虎口上清晰带血的牙印,一时间怒气上头,气急败坏,下意识地猛一扬手,对着许幼怡便一巴掌打下去。
许幼怡还来不及逃脱魔掌,便感到自己左脸狠狠地挨了一个耳光,一时间火辣辣地痛,耳鸣不止,眼前直冒金星。她被打得跌倒在地,感到有温热的液体从嘴角流下,用手一摸,才发现是血。
好痛。原来挨打是这种感觉。自己才挨了一下就这么难受,那么严微呢,严微她现在究竟有多痛?
这一刻,她想的不是自己,却是严微。许幼怡疼得恍惚,站不起来,便手脚并用地向着严微的方向爬去,但是陆乐安的两个手下大步走过来,抓住她,把她架了起来。
周衡此时看着自己颤抖的手,知道已经无法再挽回丝毫,便也不再惺惺作态,阴沉着脸,站到了一边,任由陆乐安去发挥。
陆乐安挥一挥手,唐强立刻把吊起严微的绳子解下,严微便像一只破旧的口袋一样毫无知觉地摔倒在地上。
两个小混混扔下手中铁棒,抓住严微,把她拖到陆乐安面前,另一人拿了一桶水过来,“哗啦”当头浇下去,把她生生地浇醒了。
严微清醒过来,才看到陆乐安身边被牢牢控制住的许幼怡,立刻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她被两个打手死死地按住,被缚住的双手此时被强迫着按在身前。
陆乐安看向许幼怡,淡淡地说:“你不是问我要做什么吗?好,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他看了一眼唐强,后者立刻心领神会,走到小树林里,再次出来的时候,两手捧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他走到严微的身前,举起那块石头,对准了严微的手。
陆乐安露出了残忍的笑容:“我要她亲眼看着自己的手被毁掉,再也不能打拳击!”
严微发出怒吼声,剧烈地挣扎起来,但一个打手一拳打过去,打得她眼冒金星,口吐鲜血,怒吼声生生地闷在了喉咙里。
许幼怡泪流满面,咬牙切齿道:“你们……太恶毒了……”她看着周衡,忍不住大骂出口:“混蛋……”
唐强已经高高地举起那石块,他的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眼看就要狠狠地对着严微的手砸下去!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在场的人都有些慌乱,唐强也茫然地环顾四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陆乐安的脸色阴沉下来,他向着唐强怒喝:“还等什么,快动手!”
然而还没等唐强反应过来,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好像来了一大波人。
“警察!不许动!”一队穿着警服举着手丨枪的警察突然出现,如同天神降临,将在场的人都震慑住了。
唐强手中的石头“啪”地落在了地上,距离严微的手只有十厘米的距离。
本来架住许幼怡的两个打手吓得举起手来,于是许幼怡失去支撑,颓然摔倒在地。
许幼怡勉强支撑自己坐起来,才看到警察已经将在场的罪犯全部控制起来,至于周衡和陆乐安,则分别被姜斌和陈永二人牢牢按在地上。
许幼怡接下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扑到严微身边,把奄奄一息的她扶起来,抱在怀里,手忙脚乱地解开她手上的绳索,一边解,一边忍不住痛哭失声。
严微解脱束缚以后,立刻将手颤颤巍巍地伸向许幼怡的脸——她小心翼翼地将手覆盖在许幼怡被打得肿起来的脸颊上,轻轻擦去她嘴角的血迹。“你……疼吗?”她皱着眉头,满脸都是心疼。
许幼怡泪眼朦胧地看着怀里严微那张鼻青脸肿但又表情认真的脸,忍不住又哭又笑。她握住严微覆盖在她脸颊上的手——那只手上满是血污,手腕尽是绳子勒出的血痕。她把这个明明已经虚弱得动不了了却还在关心对方的傻小孩紧紧地抱在怀里,连声说:“我没事,我没事。”
姜斌和陈永料理完那些犯罪分子,赶紧招呼同事过来,七手八脚地将动弹不得的严微搬到担架上,一路将她抬到山下,送上急救车,直奔医院。
严微受的伤不算太严重,至少还没伤及五脏肺腑,也没有骨折,只是身上大片青紫,看起来惨不忍睹。九爷、老虎和超子闻讯赶来,问清事情原委以后,九爷面色凝重,沉思不语,老虎则猛然给了超子后脑一巴掌,怒道:“谁让你给她们推荐那条线的?那处野山是关勇的地盘!”超子哭丧着脸:“我不知道嘛,真的不知道。”许幼怡连忙打圆场:“就算不去那个地方,他们也早就盯上我们了。”
九爷开口想说什么,但看到远处姜斌和陈永走过来了,便也不再多说,只是看了老虎一眼。老虎会意地点点头,对病床上缠着绷带像粽子一般的严微说:“先好好养伤,不要担心比赛的事情。”说完三人便赶在姜斌等人过来之前离开了。
姜斌是来报告好消息的:“周衡真是蠢,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蠢的富二代——此前还一直担心没有足够的证据给他定罪,这下好了,取保候审期间犯案,直接批准逮捕。”
躺在病床上的严微立刻坐起身来,高呼解气,但扯动身上的伤,疼得龇牙咧嘴。许幼怡笑着看她,知道她记恨周衡打了自己的事,赶紧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
随后,她转向姜斌,神色严肃起来:“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被他们抓走了呢?”
“有人打了报警电话。”陈永嘴快,立刻说了出来,“是用公共电话打的,没说自己是谁,但把地点和犯罪人数说得一清二楚,分毫不差。”
姜斌点头:“我们猜测这人是他们犯罪集团内部的人,所以才对这地点和计划这么熟悉,后来我们去查了监控,只看到打电话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壮实男子,没看清楚脸。”
严微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一定是汪青。”她笃定地说,“关勇那边的人都是混蛋,只有他一个还算是个好人。”
许幼怡却还有点耿耿于怀,因为汪青上次在黑市拳赛场上把严微痛揍一顿,害得她心疼不已。
严微看出她的神色,反过来笑她:“你好像也不是很大方啊?”看许幼怡斜眼瞪她,她又服软:“好嘛好嘛,拳台上的事,打人和被揍都很正常嘛。”
许幼怡没好气地说:“你还好意思提,上次还不是你自己主动去打那种危险比赛的?我看你是活该。”
严微见许幼怡好像真的生气了,眼珠子一转,突然做痛苦状:“哎呀,好痛,痛死我了。”许幼怡赶紧站起身来俯身靠近她,小心地扶住她的肩,关切问道:“哪里痛?要不要叫医生?”没想到严微却趁机凑近,在她的脸上轻轻啄了一口。许幼怡猛然红了脸,赶紧重新坐下来,嗔道:“干嘛呀你。”嘴角却泛起笑意。
陈永在一旁捂住眼睛,夸张大叫:“救命啊,腻歪死了,还让不让单身狗活了啊。”
姜斌则在一旁露出了迷之微笑。
许幼怡被这么一说,脸更是红透,忍不住伸手推了严微一下:“都怪你。”
这一下倒是真的把严微弄疼了,但她只是皱了一下眉,又恢复那种傻里傻气的笑容,看得许幼怡也“扑哧”一声笑出来:“傻子。”
两个人就这么笑笑闹闹,病房里弥漫着快活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