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门德

10、国庆

　　“同学们同学们，剧本写好啦，快来看快来看。”文娱委员玛莎一回到班级就举着一个笔记本喊道。同学们簇拥而上，程杉仗着身高优势把剧本从人群中夺了过来。
　　“咳咳，基本剧情，叛逆期少年福尔与父母发生争执，在家中大吵，此时紧急通知父母奔赴一线，紧张的气氛下，小区居民突然一起唱我和我的祖国，最终矛盾化解。”
　　“什么玩意啊，老套剧本。”
　　“还在用疫情啊，几百年前的了。”
　　“太生硬了吧，感觉强行升华到国家。”
　　“如果是当爸爸的话，我很乐意。”程杉慵懒地坐在不知从哪拉来的椅子上说到。
　　“傻逼。”坐在原位看书的洛南听到这不禁感慨到。但这番话被程杉听到了，他走到座位上说，“同桌，你想参加吗，怎么样，看你挺适合叛逆少年这个角色的。”
　　洛南放下书，带着微笑说到：“这位先生，请您有些自知之明，我认为叛逆少年的参考标准完完全全就是您。”
　　“额，角落两位朋友，其实这个叛逆少年的参考标准是洛大佬你。”无意听到洛南这话的玛莎抬起头来应了一句
　　......
　　可恶啊啊啊。洛南心里想。
　　“其实父亲和儿子挺适合洛南和程杉的。”拉蒂说，“两位朋友，有没有兴趣?\"
　　“我觉得我当父亲就行。”洛南道。
　　“可以啊，正好叛逆少年应该比父亲高。”拉蒂说到，这句话狠狠地戥中了洛南的痛点。
　　“程杉，你没问题吧，其实感觉，你们当夫妻挺合适的。
　　“死都不要。”洛南毫不犹豫的说到。
　　“对啊，长的都很帅，身高差又够，女装会很吸引人的!"玛莎激动地说。
　　“我觉得可以。”几个在一旁吃瓜的同学冒出来这一句。
　　“不不不不，我坚决不要。“洛南不停摇头。
　　“好吧，那你当父亲，程杉当儿子，怎么样，二位没啥问题吧？”
　　洛南笑着看着程杉，程杉迟疑的点了点头，说到：“算了，就当陪小孩子玩一下角色互换吧。”
　　“滚你妈蛋”洛南恶狠狠地踹了程杉一脚，程杉痛的跳起来。
　　“不至于下死手啊同桌，这可是犯了孝道，啊啊啊啊......怎么可以拿书包砸人啊喂!痛痛痛，嘶......”
　　“行啦，角色就这样决定了，大家每天第二节晚修到活动室排练一下。”
　　一周过去了，演出当天。
　　“演出的同学们啊，过来这边排队化个妆。”玛莎的母亲在演出当天特意来到班上为同学们化妆。
　　“这啥衣服啊，标新立异也不至于这么过吧。”程杉看着他的皮衣马甲，扯着衣服上的假钻石!
　　“不错，符合个性。”洛南在一旁抱着胳膊坐着，他穿的就比较朴素，老人衫老人服老人鞋。
　　“哎两个小伙子别聊天了，化妆。”拉蒂的母亲把他们两个叫过来。
　　“来，你是主角是吧，我记得拉蒂和我讲过，洛南是吧。”拉蒂的母亲眯着眼睛端详着程杉。“姐姐，我叫程杉。后面这位才是洛南”
　　“得，小嘴可真甜，阿姨可喜欢嘴甜的小孩子了。来，你这发型应该是要比较特殊的啊。”
　　洛南在程杉后面看着拉蒂的母亲一顿捣鼓后疯狂喷发胶，浓重的味道钻进鼻子里，看到成型后，开始疯狂憋笑---程杉的头发被强行竖起来，往一边倾斜，由于发胶喷的过多，整个头发油到反光，分叉的头发在一旁竖起来，整个头就如同一个钻头一般。
　　拉蒂满意地看着，开始在脸上动手脚，等到程杉把脸转过来，他才看清：浓重的烟熏妆，还带闪粉，粉底扑的参白，根本认不出来是原来的那个程杉。
　　“小伙子，现在你完完全全就是那个叛逆少年啦！来下一个，洛南是吧。”
　　洛南乖乖坐下，生怕拉蒂的母亲又想出什么创意用在他的身上，但事实上只是用粉底在头发上大打了几下模仿白发，再用阴影画了点装纹。
　　“小伙子长的挺俊的啊，都不用打粉底，啧，好看的小孩子已经不多啦。”
　　“谢谢啊......姐姐。”
　　候场中，大家挤在漆黑的幕后。
　　“感谢高二1班的表演，成长的路上，少不了家庭的温馨，接下来是高二十二班的剧场表演《一路有你》。”大家看着道具一个接着一个搬上来。
　　“洛南上场。”班主任说到。
　　洛南跛着脚，一步一步走到舞台侧边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蒲扇，慢悠悠地摇着。
　　“那个是不是洛南啊?”
　　“是他是他!即便扮老人也好帅啊”
　　“洛南我喜欢你!”台下不知哪个女生大声喊了一句，一片哄笑。
　　此时玛莎上场。“老头子，今天，咱儿要回来啦!”玛莎说。
　　“哟吼，他还活着呢，上个大学，家都不回。”洛南把扇子放回桌面。
　　“孩子也是忙学习嘛，何况才解封。”玛莎拍一拍洛南的肩膀，“不多说了，我去准备些好菜。”玛莎下场。
　　程杉穿着一身黑，大摇大摆地走上场，来到门外，用脚暴力踢门，刚准备咪一会的洛老爷爷被惊醒，拄着拐杖去开门。
　　“嘎吱”一声，门打开了，奇奇怪怪的黑色生物闯进洛老爷爷眼里。
　　“哎走走走，说了我们不参加摇滚乐队。”洛老爷爷把门关上，关到一半，程杉顶住了，“别......不是。”
　　“不是乐队的?纹身你多便宜也别想让我去。不是纹身?咱家不吸毒品......”
　　“爸!”程杉打断了洛老爷爷的话。
　　洛南看看程杉无比认真的眼神和那响亮的爸响彻整个场所，瞬间笑了出来，不过还好没笑出声，洛南死命憋着，脸肉眼可见的憋红了，
　　“你哪边来的，我儿不长这样”
　　“爸真的是我，你看着胎记，这眼睛，还有屁股上在三岁被爆竹炸出的伤疤......”程杉作势想把裤子脱下来给洛老爷爷看。
　　“哎行行行。”洛南连忙阻止，全场一片遗憾的嘘声。
　　“哎呦，我好大儿回来啦。”玛莎上场，激动地跑过去，一连串拥抱，又招待程杉坐下吃饭。吃饭过程中，程老妈一片嘘寒问暖，洛老爷爷一声不吭，脸色难看的要死，直到程老妈说他儿子变帅了不少事，才一触即发。
　　“什么鬼!你看看他，这头发，这衣服，逆了天了啊!”洛老爷爷站起来，指着程杉骂，使劲地用拐杖敲打着地板，那一瞬间，洛南真心觉得他这个角色行为是真傻逼。
　　“我这怎么了，有问题吗?”程杉也站起来，由于太热了，汗水糊了妆，眼影散开了。洛南又笑场了。
　　接着父子俩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对骂，可恶的是洛南中途忘词了，局面僵持下来。
　　为了挽救这尴尬的场面，洛南大脑飞速运转，可惜满脑子都是“演的跟个傻逼一样”，情急之下，他鬼使神差地冒出来这么一句。
　　“这位先生，滚你妈蛋。”说完之后，洛南立即捂住嘴，反应过来又马上放下手。对面脸黑的跟坨屎。
　　全场都笑了，程杉似乎想给洛南挽回一点面子，硬生生扯扯回到主线剧情。
　　洛南在满脑子“我是傻逼”的状态下完成了演出。
　　终于下台了。同学们脸色都很奇怪，似笑非笑。
　　"同……诶，洛南呢？”程杉准备嘲笑洛南时却发现他人不知道跑哪去了。
　　（此时的洗手间)
　　手机亮起，光打在洛南的脸上，气氛一片寂静。
　　屏幕显示日程:忌日。
　　明明最不愿见到，他却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