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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梁人 ...
程与缓缓走下车,端详着此刻门庭有些热闹的书院总府大门。
门前立了一个年轻公子,想必就是元熠专程叫来迎他的人了。
那人见状,目光往莴苣身上滑过,确认了他的身份。
随后端着稳当的步伐走近:
“程司使,在下对临阁政使刘效仿意,奉上君之命在此恭候。”
程与颔首:
“刘政使有劳。”
刘仿意侧身:
“请。”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总府。
程与本不是多言之人,而刘仿意除了见面那两句外,再不开口——是个少话之人。
在这样的“臭味相投”之下,两人遂毫无悬念地一路无话,绕过几条长廊,直接到了人头攒动的前堂。
“诸位——”
刘仿意神色不变,开口让堂内静了静,“这位是制砚司程司使,奉上君之命,与总府王总使一同协理本次夏试事宜。”
程与没有多言,只是立在门前,稳稳地拱手颔首。
挥手跳脚、唾沫横飞的一群人各自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从各个方向直勾勾地打量他。
除少数人及时回礼,多数则犹犹豫豫地拱了拱手,还有部分则敷衍也懒得做。
“既是上君亲自委派,”
一个圆脸文士赶忙迎出来,“程司使,快往里请。总使今日抱恙,此处正缺主事之人。诸位,不如请程司使先……”
“后生什么来头?”
一个中年男人挤着眼睛,锋利的眼神射向他。
“年纪轻轻怎就敢担此等大事?便是那书院总使,也是个为教二三十年的老前辈。为何我素未听说过你,还有那什么制砚司——又是个什么不伦不类的地方?”
“在下初至南域,诸多事情,还请诸位同僚赐教。在下不才,然恰对赵梁科举之情形颇有心得,也正是因此缘故,方才受上君之命,前来辅佐书院总使大人筹措夏试事宜。”
程与顿了顿。
“至于今日在下此行之目的,一则拜会诸位同僚,二则——确立夏试命题事宜。夏试命题,必由书院总府独立负责。”
他话中最后几个字刻意放慢,在暂时安静的堂内清晰无比。
堂内不知谁冷笑了一声:
“这么说,阁下是赵梁人士?”
另一人立即附和:
“夏试乃南域一等要事,如何能让赵梁人士插手?”
有人笑道:“此事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说南域无人,让赵梁那群伪君子笑掉大牙?”
“我南域的文书事宜虽建设较晚,但也没到让赵梁小儿插手的地步!”
“便是交给书院诸位文士,也比交给外人好不是?”
“哎——话不是这么说的!书院诸位有才学,每日早晚闭门读书,咱们都知道……但这政事,你们又参与多少?”
先前请程与进屋的圆脸文士抬起双手:
“诸位……”
然而,这声微弱的劝阻声瞬间被淹没下去。
“若是夏试一场,选上来的尽是徒有纸上功夫的,届时对政务一头雾水,岂不背离夏试初衷?”
“正是!命题便是关键。”
“我等虽多年不碰文墨之事,但早年亦曾多年就学书院,如今为官数载,便兼有实操经验之谈……”
因为程与的到来而短暂安静的堂内众人,此刻再次逐渐开始争吵。
书院一干人等插不进嘴,轮番上前辩论,大多数则疲惫地退到两侧书案后。
程与在一个书案后落座,挺直后背,静静地听着人群的七嘴八舌。
那圆脸文士低调地绕过人群,在他身旁的座位落座。
“程司使,”他愁眉苦脸地小幅度拱了个手,“让司使见笑了。在下书院闻一堂副堂使夏开文,请教司使……便这样,呃,坐在这里了么?不知……上君可还有什么别的吩咐?”
这是委婉地问他到底干不干事儿。
程与颔首:
“在下为命题之事而来,不知夏堂使是否方便,将目前书院暂拟的命题相关文书与我一观?至于堂上这几位大人——在下不善言辞,连书院诸才皆难以与其争辩,在下便不必登堂献丑了;再者,若是这些人打定主意要争夺命题权,便不在乎因果为何,又如何能是辩论便能说服的呢?”
夏开文沉默片刻,看着他颔首道:
“司使说的是……我等竟没想清这点。方才他们所言,司使不必理会。书院建设之初,便明确表明是要秉持开明之态,大胆采纳赵梁之长,还请司使随我来,在下这就去取那文书——不止我们书院的,还有方才这些人拿来的,还请司使多多指正。”
“不敢。”
程与随着他低调地绕过人群,在一扇屏风之隔后的区域开始看那些文书。
“不知可否借用笔墨?”
夏开文:“有、有。冒昧请问……司使是否介意在下在一旁旁观?”
“自然不介意。”
程与颔首,“请夏堂使指教。”
太阳渐渐从偏东的位置上移,一点一点地爬到了正空。
正堂里的吵闹声小了许多,虽然仍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来往,但明显人人都现了疲态,此外……大约还出现了腹中空空的问题,因为不知是谁的肚子发出了一声抗议。
日头过了正中,又给地上的人们带来了午后的困意。
与前堂之人截然不同——夏开文此刻觉得从头到脚充满了精神。
他攥着一纸文书,缩着眉看着。
旁边不知何时还挤来个同僚凑着。
程与仍然在案后坐着,身后聚集了数个书院文士,外加几个闻讯赶来凑热闹的书院学子。
屋内三五一群拿着文书凑在一起争论,三四个人垫着脚站在程与座椅后头,伸着脖子张望。
还有一个伏在他案旁,指着他笔下的一处皱眉问着。
“赵梁今年的春闱文试题!”
夏开文旁边那人看清他手里的东西,惊呼道。
“什么?!”
夏开文顿时被几个同僚拥住。
待他们看清后,更是顾不上礼数,纷纷扯着纸往自己那个方向转。
“真的是——这就是赵梁今春的!我知道这道……”
“竟然是完整版……我们到处动用人脉,去赵梁四处零散搜罗,才找来几句——如今一看,找到的非但只是冰山一隅;就连那一隅,甚至都是残缺漏误的。”
“还有三年前的!”
“不止,近十几年的都在这儿了。”
“这边,这儿有一份……”
“程司使如何对赵梁春闱之题如此了解?”
夏开文坐到他身侧的位置上,难以抑制地抖着手上的纸,压着激动低声道。
“如今看了赵梁的东西,才知道文化开化之至能做到什么程度!相较起来,咱们……咱们写的那些简直就是一纸废墨!”
“是啊——”
嗡嗡的议论声中,一个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敢问程司使,来我南域前,在赵梁所任何职?”
原先在前堂争吵的几个官吏不知何时也来了屏风这头,默默混入了围观文书的人群,此刻终于忍不住出了声。
“荒谬。”
夏开文皱眉道,“尔等闭眼不看程司使为我夏试所做贡献,张嘴就出言激化矛盾,所来究竟为何?我书院总府总管境内一切学教诸事,夏试正当在我们职责范围内!尔等闯入书院,争吵一个上午,在下出于礼貌留了人,并不代表不能逐客!”
一个书院文士跟在夏开文后头:
“治学之事,如何能染上尔等俗人之污浊!书院素来讲求学问只求精益,不问来源不分尊卑贵贱,尔等蝇营狗苟之徒,如何配置喙我南域夏试大事!”
那人冷笑道:
“书院何敢自命清高凌驾与朝廷?!夏试本就是为南域选拔有才、有用之士,不然尔等闭门读书之人以为是为了什么?这位——程公子?能熟知试题,想必曾在赵梁朝堂身处要职,若他借机干涉夏试,岂不等于干涉我南域内务!你们付得起这个责任么!”
堂内微妙地静了片刻。
夏开文毋庸置疑地紧跟开口:
“程司使乃是与我书院总使共同协理夏试事宜,依你之见,说得倒像一言堂似的!程司使在文书上的底蕴,自有我书院诸人有目共睹。”
“正是!再者才学之事,何问来处?此等私事,怎可逼问!”
那群有官职在身的人并不因这两句文绉绉的质问而推让,愈发犀利地展开了责问,书院文士及围观学子等见状愈发被激起怒气,争吵的话题逐渐往学问之“有用”“无用”上嘲了过去。
堂上情绪一时急剧变得激烈,放任下去,怕是要劳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卷着袖子肉搏。
一直不曾开口的程与从案上抬头,若有所思地张望着人群。
“程司使。”
刘仿意将自己隐形了全程,此刻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仍是那副没有多余情绪的脸色,眼神移到他的桌上。
“在下可否借用一下这个茶壶?”
程与抬头,揣度着他的目的,笑了一下:
“当然。”
刘仿意不再多言,拿起茶壶,猛地朝墙角一摔——
“嘭!”
倒霉的胖茶壶四分五裂地炸开,冷掉的茶水和茶叶渣滓爆了一地。
离得近的人惊惶跳起,不少人脸红脖子粗地被这巨响打断,脸上短暂地出现一片空白。
“诸位先生,大人。”
刘仿意面色不惊,不紧不慢地冷声道。
“望知悉。程司使来此与书院总使协商共理夏试,是奉了上君旨意。上君旨意在上,便是既定事实。诸位在反对什么?自以为在反对谁?还是说——有谁要抗旨?”
堂内安静下去。
后头的学子趁着有人撑腰,赶忙暗戳戳地扶着夏开文的背,小声道:“堂使,消消气、消消气。”
为首的朝官面色难看极了,他上前一步,行了今日以来最有礼貌的一个礼。
“刘政使明鉴。程司使出身赵梁,在下着实是为了南域而忧虑。”
“申侍郎。”
刘仿意面无表情,目光扫过他。
“程司使来南域,是上君亲口请回。申侍郎如此说,让下官疑惑,以为是在质疑上君的决断?”
那人赶忙弯身拱手:
“下官不敢。”
“我朝之制,臣下有议,大可自拟奏疏,呈交对临阁——而不是擅自聚众私闯书院总府!”
刘仿意目光扫过其后众人。
“诸位有何异议,下官自会在对临阁恭候。至于今日,诸位逾矩私闯书院总府,我会如实拟写文书,将始末报与御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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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新文预收!文案节选,请看雍州街头随机采访↓ 颜和:“苌曦吗?嗯……她人挺好的。” 路人:“妖女残暴不仁、弑杀亲父!!” 颜和:“她是我见过的最了不起的人。” 路人:“行事癫狂,悖逆伦常!” 颜和:“对了,她脾气也很好。” 路人:“喜怒不定、嗜血好杀!” 颜和:“待人接物也很包容。” 路人:“睚眦必报,不择手段!” ……这是是同一个人吗? 【CP:位高权重冷血王女×满级恋爱脑落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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