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请道祖以身饲魔吧》花明月暗

4、大方的罗睺

　　第二日，雪依旧下个不停，罗睺没有丝毫要制止的意思，因为他很好奇鸿钧到底按他说的做了没，而等他打开房门时，映入眼帘的是满树朝霞，粉红的花上沾染着洁白的雪，两者交相辉映，呈现出一种别样的美。

　　不过最吸引他的，还是站在桃树下的人，鸿钧依旧如昨日那般，着一席白衣，明明是和雪一样的颜色，可偏生他站在那里，罗睺就再看不见其他。

　　“你是怎么做到的？”罗睺缓步走到他面前，有些好奇，可等他走进了再看那桃树，就发觉了不对劲，“这不是我的那棵树，你干了什么？”他眉头紧皱。

　　“是你的树，我只是给它加了点东西，”鸿钧抬手贴在树干上，七彩华光自接触处亮起，罗睺看到里面悬浮着一棵巴掌大小的桃树，其叶碧绿，其花火红，散发着非同一般的灵气，正是它滋养着外面的桃树，才让它得以在这种天气开花。

　　“壬水蟠桃灵根？”虽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你是在向我炫耀自己身家丰厚吗？”罗睺有点不高兴，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瞪着他。

　　“没有啊，”鸿钧摇摇头，“我只是想满足你的愿望。”他放下手，看着他如实道。

　　“……”，虽然有点小感动，但无语更多一些，“你还记得自己是来干嘛的吗？你满足我的愿望，难道你自己就没有什么渴望，什么变化吗？”罗睺实在没忍住问了出来。

　　“有啊，”想起昨天喝了他的汤后，自己的那种奇妙体会，鸿钧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如实告诉了他。

　　“罗睺，我觉得那种感觉就是你昨日说的，来自身体的欲，但我总觉得还差点什么，你能教我之后该怎么解决吗？特别是不用法术的情况下，该怎么解决呢？”

　　鸿钧很诚恳的求教，鉴于他在雪地里站了很久才凭着意志压下了那股劲儿，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询问一下正确的疏解过程。

　　“……”，可罗睺听了这话，脸色却古怪的很，他的眼神也有些飘忽，看雪看花，就是不看他。

　　而且他的耳朵不知何时也悄悄染上了一抹粉红，这就好比他以为鸿钧是个冷淡的草食系，结果接触后却发现对方是个直白到恨不得立刻跟他一步到位的肉食者。

　　这样大的反差，不免让他觉得新鲜有趣的紧，再加上对方又是他一直觊觎的人，自然而然，他就有些心神荡漾了。

　　可偏偏鸿钧还在一本正经的叙说着自己的观后感，并要求他进一步提供所谓的解决办法，这简直就是在罗睺即将失控的边缘疯狂试探而不自知。

　　‘他什么也不懂，他什么也不懂，我不能跟个傻瓜计较，更不能这么轻易如了他的愿，不通七情而得了对方的身子，滋味不是最美妙的，我只要最好的，差一点都不行，没错，就是这样！’

　　罗睺在心里使劲儿碎碎念，最后终于勉强把理智拉回来。

　　“你说你感觉到了身体之欲，那你心里可曾渴望，或者说想要这欲吗？”他定了定神。

　　“这个倒是不曾，”鸿钧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知道后续怎么做罢了。”他如此道。

　　“所以啊，你这个最多算一知半解，而且还大半要属求知欲，这也是欲的一种，但并非是身体之欲。”

　　“因为身与意是不可分割的，而你现在既然没有内心的渴望，自然也就谈不上感觉并体会何为身体之欲了。”罗睺侃侃而谈，一本正经的为他解释着其中的不同。

　　虽说他的这番话有一定的忽悠成分在，但好在大半为真，毕竟，罗睺已经改了主意，打算把人牢牢握在手里，图一个细水长流，而不是做一锤子买卖，故而对于鸿钧的教导，他还是很放在心上的。

　　“原来如此，”鸿钧若有所思。

　　“那要如何能让我燃起内心的渴望呢？”他虚心求教。

　　‘他刚才是用了‘燃起’这个词吗？虽说这么描述是没错了，但他怎么会知道‘燃起’这个词的呢？’罗睺有点惊疑未定，这实在让他好奇，所以他不答反问。

　　然后鸿钧就特别诚实的回答了他，昨天喝了他的汤之后，感觉整个人很热，就好像被火烧一样，虽然有点难受，但又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总之一句话，就是痛并快乐着，有点像刚点燃的火焰，尽管知道会烧伤，但还是贪恋温暖而不停靠近。

　　“……”，罗睺听过他的解释后，有点心虚的别开了眼眸。

　　“罗睺，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见他发愣，鸿钧不由得唤了他一声，“到底如何才能燃起内心的渴望？”

　　“你不同于常人，所以我们也得用点特殊的法子了，”罗睺打量了他一眼，“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什么法子？”鸿钧问道。

　　“感同身受，”罗睺吐出四个字。

　　“何谓‘感同身受’？”鸿钧又问。

　　“鸿钧，你天性淡薄，若放任你自行参悟这最后两欲，恐怕时日长久，而你也等不得吧，”话到此处，鸿钧没有反驳，可见罗睺说到他心里了。

　　“所以我建议，不如借助一法宝，来连接你我的感知，那样你便可以通过我，来感受这最后两欲了，你意下如何？”罗睺说的入情入理，最后还贴心的征求他的意见。

　　而鸿钧也实在没找到什么不妥的地方，唯一的担心在于。

　　“你有这样的法宝吗？”

　　“虽说你身家丰厚，可我也不是一穷二白啊，”罗睺哼了一声，“跟我来吧。”他上手就拉住对方要走，可触手之处却是一片寒凉，不禁一愣。

　　“你手上怎么这般凉？”他有些疑惑。

　　“不碍事，”话虽如此，但鸿钧到底还是禁不住对方的再三追问，如实告诉他其中缘由。

　　“你这个人怎么这般实诚啊，”听他说，是用这冰霜之寒来褪去身体火热时，罗睺又是好笑，又有点心疼，“算了算了，我去了这雪就是了，”他抬手就要止住自己的法术，但鸿钧却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不用，留着它吧，”他请求道。

　　“你想留着这雪？为什么？”罗睺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除了求道之外，对方第一次主动提出的要求了。

　　“因为我觉得很美，”鸿钧如实道，“当然，你也美，你和这雪，是两种不同的美。”说着，他为罗睺轻轻拂去落在肩上的簌簌白雪。

　　“你真的觉得我美？”罗睺听他这话，眼眸微动。

　　“嗯，美，”鸿钧点点头。

　　“算你有眼光，”罗睺都压不住翘起的唇角了，但他还是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非常中意他。

　　“走了，”罗睺反手拉了鸿钧一把，带着他一同离开。

　　“嗯，”还是一个字的回答，但感受着手里另一个人带给他的温热，鸿钧总觉得，有哪儿不一样了。

　　罗睺带他入了后殿的花园，这里空中虽仍有细雪飘扬，但景致却与刚才的遍地冰寒大有不同，此间祥云萦绕，瑞气千条，满是祥和安宁，而这情况都与长在中央的那棵树有关。

　　这树乍一看是亮光闪闪晃人眼，可走近了就会发现，那放光的，分明是那满树翠绿的叶子间，点缀的数不清的金银玉饰和各色琉璃，且散发阵阵香气，闻之令人心平气和，可见其不凡。

　　“先天庚金菩提树？”鸿钧走到近前，只看一眼便说出了这灵根的来历。

　　“怎么样？不比你那壬水蟠桃差吧，”罗睺抬了抬下巴，有点小得意。

　　“它们同为先天十大灵根之一，自是不差的，”鸿钧评价的不偏不倚。

　　“那当然了，若是不好，我又岂会带你来此拿它做法宝呢？”罗睺挑了挑眉。

　　“可依我看，它与我那蟠桃有些不同，好似快要开灵智了，”鸿钧抬手贴在树干上细细感受着，有些迟疑道，“拿它做法宝，不太合适吧。”

　　他这是想起了自己的好友杨眉，对方乃是空心杨柳灵根化形，伴他多年，情分不同寻常，今日见了这快开灵智的菩提树，一时不免有些不忍。

　　“快开灵智了，那不是还没开吗？再说了，我又不是拿它整个做法宝，只是取几颗菩提子罢了。”罗睺摊开手，有些无所谓，但见他这幅模样，还是耐着性子跟他解释。

　　“你别看这树上金呀银的，亮闪闪，但最有用的反而是最不起眼的呢，”罗睺说着便施法取下几颗菩提子。

　　这些菩提子呈椭圆形的，每颗大概有指甲盖那么大，多为黑褐色，但当罗睺蹭掉表皮后，里面却是如玉一般的洁白。

　　“这菩提子质地坚硬，且触手生温，最重要的，它可以传导情绪，等会儿我用它们做两个手串出来，再刻上我的独门阵法，一个给你，一个我自己戴，到时候你便能通过我感受到更强烈的情绪波动了。”

　　“若是有朝一日你自己彻底明了七情六欲的意味，不愿再受这手串限制，与我感同身受，那么届时再自行摘下便可，如此倒也方便，你觉得怎么样？”罗睺跟他细细解说着自己的想法，甚至贴心的附上了后续的退路，当然了，欲擒故纵的意味更大一些。

　　“我觉得极好，”他考虑的十分周全，鸿钧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两人就此事达成一致，罗睺便坐在菩提树下开始打磨菩提子，准备把它们加工成手串，期间为了挑选更好的材料，他又摘了不少菩提子下来，但两个手串加起来用的，却仅有二十几颗罢了，除此之外，还有诸多剩余，但这些罗睺看不上，是不打算要的。

　　鸿钧见状，便开口讨要了来，他是想着这些菩提子虽然品质比起罗睺做手串的那些差了一些，但到底也是先天灵根的精华所化，本身也是奇珍，倒是不好白白浪费的。

　　罗睺倒也大方，便许诺将那些都给他，反正都是他看不上的，就是对方不要，他也不打算留在身边的。

　　就这样，鸿钧便白得了许多菩提子，他感激罗睺之余，想着更多的却是自己之前答应过杨眉，有时间要跟他联系的事。

　　鸿钧思量着，也许到时候他可以把这些菩提子一起寄回去给杨眉，说不定他会喜欢的，这样想着，他眉眼间都柔和了些。

　　罗睺做手串的时候，自然也注意着他，见他这幅模样，还以为他是念着自己的好，一时不禁有些欢喜。

　　当然，鸿钧也确实想他了，只是想杨眉的时候更多一些，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美妙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