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是朵娇花》宋北楚辞

48、第 48 章

　　苏唯里原以为自己冒然现身会吓倒人，但一想到自己已经装神弄鬼了，也不差这一载，但听见顾玄魏这么形容他，苏唯里微怔，还真是令人误会了。

　　“我不是。”苏唯里温和地笑了笑。

　　顾玄魏有些失落地垂下了眸子，所以自己到底在妄想些什么。他饿了几天，又被人打成重伤，就算铁打的身子亦是遭不住，要不是用坚强的意志……现在他是安全了，也就放下了戒心，全身的痛意袭来，他还是没来得及答谢恩人，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苏唯里一惊，忙把鞭子扔下，蹲下身子也没有嫌弃顾玄魏脏，用纤细的玉手搭上了他的脉搏。

　　“可算是找到人了！”风秉持从墙上跳了下来，刚刚街人莫名涌出慌慌张张的人群，不但扰了他们看花灯，还把他们师兄弟三人给冲散了，若不是因为在凡间，师尊说不可随意暴露修仙的身份，他早就飞身御剑去找人了。

　　都不知道那些人是遇上了什么洪水猛兽，慌张成这个样子，更甚的是他在途中遇到了一名少年，明明穿着锦衣华服，头发却乱糟糟，走起路来还东斜西歪，却跑得飞快，风秉持还以为是有恶犬在追在他。

　　只见那少年嘴里胡言乱语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然后又来了十几个像是家丁着装的人，见到少年就狗腿地上去讨好，看来这个少年就是他们的小少爷了，接着风秉持这次是清晰地听到了，少年大惊失色地对他们说是遇上了鬼，遭到了天谴，还不顾身份地去抱家丁的大腿喊他们别去了，快回府，于是风秉持就见这么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原路返回。

　　风秉持摇了摇头，像是看闹剧一样掀过，继续去找人，这才与苏唯里遇上。

　　“咦，这是怎么回事？”风秉持蹙起了眉头，看着小孩的惨状，和地上的些许鲜血，莫名联想到了刚刚像是失心疯的少年，眼中闪过了然，看来是他这个师弟出手帮了人家一把。

　　“来得正好，他伤得很重。”苏唯里担忧地对着风秉持道。

　　“那便交给我吧！”风秉持欢快地应下了。

　　苏唯里给顾玄魏捻了个拂尘诀，就小心翼翼把人抱到了风秉持的怀中。

　　“你先回客栈，我去找寄以。”

　　风秉持认同地点点头，现在这个地方没有外人，就大大方方地御剑带人走了，治伤可耽误不得！

　　苏唯里看着地上一片狼藉，散落在一地的珠子，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听那个被他打了的少年说是抢了人家的珠子……那应该是那个小孩的东西了。苏唯里用灵术把珠子都吸在了自己的手中，放进了芥子袋中。

　　客栈

　　苏唯里找到徐寄以后就和他浅说了这事。

　　现在三人皆围在案台上商讨要怎样安置人。

　　风秉持是最有声望的药修，两人还未曾回到客栈时就已经帮顾玄魏处理好了那一身的伤，修仙界的药用在凡人之驱身上，即日便能痊愈。

　　“还是待人醒来后再询问吧。”他们都不知道小孩是否还有家人，若是有，醒来后就立马将人送回，免得他家里人担心，那么这件事就解决了，但看着这小孩的样子，八成像是……还是等人醒来再说吧。

　　因为顾玄魏晕前只见过苏唯里，又恰好这客栈没有多余的房间，只能将人放在苏唯里那了，不然待人醒来，怕是会让小孩惊恐。

　　顾虑到顾玄魏身上有伤，苏唯里亦不敢与人同寝，他芥子袋尚未带有小床小榻这种能安睡的东西，便只能效应地伏在案桌上小憩。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苏唯里从芥子袋中掏出了所有的血珠，他机缘巧合下得了上古古琴的残弦，古琴难修且这琴弦早已不齐全，可这残弦坚韧，非上古兵器不可斩断，又锋如利剑，用来做暗器最是合适不过了。

　　但苏唯里却打算拿来串珠子，唯有这样，这血珠就再也不会断了，刚才救人时无意一瞥顾玄魏眼底暗藏的凄怆……到底还是小，真实流露的情绪还是收不齐全的。

　　烛光下，苏唯里认真地用残弦一颗一颗地把珠子串了起来，他做得很用心，以至于并没有发现顾玄魏已经睁开了双眸在盯着他。

　　顾玄魏没能想到自己醒来就能见到那谪仙般的人，他的珠子被拾了回来，被人当作为珍宝再次串起，他湿了眼眶，眼泪越流越多，顾玄魏不敢哭出声音，怕打扰到这安宁详和的画面。

　　这人当真是神仙下凡，不仅救了他帮他驱走了歹人，也不知道给他抹了什么灵丹妙药，他现在身子一点都不觉疼了，现在还亲自为他串好血珠子。

　　泪光模糊了烛光下的身影，顾玄魏努力想要睁大眼睛，但这副身子还是疲倦不堪，他抵抗不住慢慢就睡着了。

　　次日晌午

　　顾玄魏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陌生的幔帐脑子全是惘然，但很快他就想起来了，他遇到了神仙！他倏地弹起了身子，眼珠四处转动，要找到那个人的身影，好在神仙哥哥并没有离去，正背对着他喝茶。

　　顾玄魏松了一口气，这时才发现刚刚动作太大扯动了伤口，他倒吸一口气，拧起了秀眉，好看的一张脸皱成了一团。他不经意垂眸，发现血珠回到了自己的手腕，顾玄魏喜上眉梢，一时连疼痛都忘了。

　　苏唯里听到动作，知晓是人醒了，放下手中的茶，转身看向了人，又迈步向他走去。

　　拂尘诀不仅去掉了顾玄魏身上的污垢，还抹去了那些胭脂水粉，顾玄魏露出了那张娇艳的面貌，长得倒是和风秉持一类，就像是养在深闺中的红蔷薇诱人采摘。只是他比风秉持还更为女相一些，起初苏唯里还差点以为他是个女娃。

　　“别乱动。”苏唯里制止了他欲要掀被起身的动作。

　　“神仙哥哥，谢谢你！”顾玄魏甜甜地喊道，听话地不动，看着苏唯里的眼神亮晶晶。

　　“我不是什么神仙哥哥，”这话苏唯里在人晕前就已经说过，现在又纠正了一次，“我是恰好路过为助你脱险，不得以，才糊弄人的。”

　　不是神仙，只是恰好路过救了他，所以现在他醒了，神仙哥哥就要走了么！顾玄魏心中的欢喜像是被冷水泼灭，嘴角的笑意缓缓地收了起来，他垂下了头，耷拉着耳朵。

　　苏唯里不明白自己这一句话怎么就让小孩伤心难过了起来，他温柔地揉了揉顾玄魏的发顶。

　　“身上的伤感觉怎样？”

　　他笑意和风煦煦，晃动了小孩的心神，让他不禁脸红：“没什么大碍了。”

　　“咕咕咕～”

　　不大不小的声音传来，却恰好让在场的人都能听清，顾玄魏几天没有进过食……他轻瞥了苏唯里一眼，觉得很是丢脸，脸红得像要滴血。

　　“我倒是忘了。”修仙之人早已辟谷，自然是不需进食，但凡驱□□又怎遭受得住？只是他现在还有事需要细问顾玄魏，苏唯里只好拿出玉简给徐寄以传了个音，让他命小二端些吃食进来。

　　顾玄魏好奇地盯着那个玉简，不明白为什么苏唯里要对其说话，而且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物品，上面还刻着一个“苏”氏，会是神仙哥哥的姓氏吗？且他听到这位神仙哥哥说要给他备饭……

　　“很快就会有人送吃的来了！”苏唯里又是冲他温柔一笑。

　　顾玄魏在青楼长大，不知何为害羞，说话行事颇有一股风流气，此时却腼腆了起来，他要给神仙哥哥一个好的印象。顾玄魏乖巧地点了点头。

　　“不知……你家在何处？我可以送你回去的。”苏唯里一时不知该如称呼人，他和师兄弟们一同长大，一向都是互称姓名，且他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么小的孩子，他性子本就温和，不怕会吓倒人，只是看顾玄魏拘束的样子，只当他是不太愿亲近陌生的人。

　　“我叫顾玄魏，神仙哥哥可以唤我为阿玄，我……我没娘亲，就再也没有家了……”许是顾玄魏知道苏唯里不知如何称呼他，就自报了家门，只是说到后半句时，他有些哽咽伤神，声音越说越小。自顾家灭亡后，青楼哪能算是个家，只是那里有阿娘在。

　　苏唯里一怔，其实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这小孩在大街上遭人挨打，衣着又不像是平常人家，平常人家的小孩虽是粗衣麻布但收拾得很干净。苏唯里揭了别人伤疤，心里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苏唯里知该自己此时再说话不太妥当，便只能轻抚着他的背给人以无声的安慰。顾玄魏还小，尚未有独立的能力，想来也是没有别的亲人可以投靠，才会流落至这种地步，遭人欺负，就算往后没有了那个趾高气扬的少年，小孩没有能够得到庇护，还是会有心怀不轨的旁人来找麻烦。

　　世道险毒，苏唯里虽常年在飞来山，鲜少涉世，但也会明白几许这红尘对人的不公。

　　此时，正有小二端着饭菜上前敲门，才让两人得以结束这沉重的话题。

　　苏唯里开口命人进来，不久，美味佳肴就摆在了案台上。

　　“先吃饭吧。”苏唯里温和地道。

　　顾玄魏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早已是被人换了新衣裳，再看地上，也是一双合脚的新鞋，很漂亮……他还是第一次穿这么贵气的衣服。

　　他又觉得难堪了起来，初见神仙哥哥时他竟是这么丑陋……

　　苏唯里见他怔然，没了下一步动作，以为是他伤痛不便，就不由分说地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待来到椅子上，才将人放下。

　　顾玄魏猝不及防，苏唯里清新的气息瞬时包裹着他，他不由自主地贪婪地多吸了几口，这个人总是能给他很安心的感觉。

　　碗筷只有一份，顾玄魏看着苏唯里，神仙哥哥是不用吃饭的吗？还是不愿与他同桌……

　　苏唯里似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笑了笑：“你醒时，我便享用过了，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对你的伤也有好处。”

　　顾玄魏这时才敢拿起碗筷吃饭，用涩生生的眼睛看着他，似乎苏唯里才是那个开胃的下饭菜。

　　苏唯里倒是没有责怪他不礼貌，以为是对于陌生人的不太信任，便就随他去。

　　“神仙哥哥，我以后能跟着你吗？”他这声神仙哥哥唤了好几声，苏唯里怕他又不高兴，没有再特意去纠正，不过一个称谓，无伤大雅。

　　只是顾玄魏这个问题，让苏唯里不知如何作答，他下山历练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是难事，但要把人带回去的话，又该怎样和师尊交待？

　　顾玄魏问完这句话后，就把脸埋进了碗里，他害怕听到拒绝的话，身子微微发着抖。

　　苏唯里叹了口气，将他的脸抬了起来，见上面沾有几粒米饭，不嫌弃地替他抹去。

　　徐寄以和风秉持却在这个时候推门而进。

　　顾玄魏看到自己弄脏了神仙哥哥的手，责怪起自己来了，苏唯里本应该一尘不染的。他的心思全写在了脸上，眼睛湿漉漉，让人好生怜爱。

　　徐寄以和风秉持找了个位置在案台边坐了下来，两人瞥了瞥羞怯的孩子，风秉持转头询问了苏唯里：“怎样？”

　　苏唯里摇了摇头。

　　徐寄以和风秉持算是看懂了，原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顾玄魏没见过他们，紧张了起来，端在手中的饭亦不吃了。

　　“莫怕，这位哥哥便是医治你的人，”苏唯里笑着作了个介绍的姿势，“旁边这位是给你买新衣裳的哥哥。”

　　“谢谢！”顾玄魏感激地看着他们。两位哥哥都长得好生俊俏，只是比起神仙哥哥还是逊色了些许。

　　随后苏唯里示意他继续吃饭，顾玄魏才敢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刚才这小孩的话，两人在门口便听到了，心中都觉得不妥，若是每次下山都遇上一个身世悲惨的人把他带回去，那飞来山岂不是便成了收容人的庙宇？

　　眼下顾玄魏还在此处，不宜商讨这些令他伤心的话。

　　徐寄以看着顾玄魏故作乖巧的样子，皱了皱眉，这只能骗过苏唯里罢了，刚刚那小孩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他是看得一清二楚，但想来这么小的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便没有加以理会，待处理好这小孩的安置地后，便能回峰。

　　*

　　夜晚，明月羞涩地躲在了云层中，只愿露出半张清冷的脸。

　　“神仙哥哥，我伤不痛了，你可以和我睡的！”怕苏唯里不信，顾玄魏还蹬了蹬小腿，他霸占了别人的床，让人只能伏在案台上，他颇为不好意思。

　　苏唯里和蔼道：“无碍，我只是不习惯和别人睡。”

　　顾玄魏有些失望，捻着手腕中的珠子。他还在努力地想办法，要留在神仙哥哥的身边，今日他开口询问，苏唯里并没有回答他，他亦知道希望渺小。

　　苏唯里怕他伤心，又安｜抚了几句。他现在在想要将人安置在哪里，才能让人安然长大。

　　一大一小各怀心思。

　　顾玄魏躺下时数了一下珠子，发现少了六颗，他知道肯定是那时有人顺走了……但神仙哥哥给他寻回了这么多，他也该知足的，只是他还是感到难过。

　　翌日清晨

　　苏唯里在大街上买了好多小孩需用的东西还有几套新衣裳，他总归是要走的，只能给予这些微弱的帮助。

　　待要踏进客栈时，却看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苏唯里有些错愕，

　　“师尊？”

　　“嗯，唯里。”月重初慈爱地看着他，他收徒不多，就两个，且两个都是他自襁褓中养大的孩子，他向来有捡孩子的习惯，但肯定不是随意地捡，他近来窥得天机，他要收的最后一个徒弟终于要斩断与红尘的关系，踏入仙门了。只是月重初看不破顾玄魏以后的道，成仙成魔，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师尊，你怎么下山了？”苏唯里毕恭毕敬地行了弟子礼。

　　“来看我的新徒儿，看来，你们是比我先一步见到他了。”月重初性子向来随和，与人相处也较为随意。

　　苏唯里不感惊讶，他和徐寄以都是无父无母，由师尊拉|扯大，先前便和他们说过，是命中注定的师徒情缘，还说将来他们还会有一个小师弟，看来就是顾玄魏了，没想到误打误撞，倒是让他救回了人。

　　“别多礼了，带我去吧。”

　　月重初来到屋中，徐寄以和风秉持亦是到了。

　　“师尊！”徐寄以。

　　“师叔！”风秉持。

　　月重初扬了扬手，向他们浅说了自己下山的目的，彼时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了顾玄魏身上。

　　顾玄魏从那一番话中才得以知道，原来他们都是修仙之人，苏唯里当真是神仙哥哥！只要拜进月重初门下，他就可以永远和苏唯里不分开了，他又岂会不愿意？

　　粗略地举行拜师礼后，顾玄魏和苏唯里就是师兄弟了。

　　“以后我便是你的师兄了！”苏唯里祝贺他道，风秉持亦附和了几句，他只是个药修，与他们并不是直系师兄弟。

　　徐寄以却有些不悦，可是竟然是师尊的命定弟子，也便是他的命定师弟，只愿这小孩歪门邪道的心思不要太多，不要辜负了师尊的期望，能够好好入道。

　　顾玄魏简略地说了自己的身世，却把自己在青楼长大的事隐瞒了下来，他怕他的神仙哥哥会因为这个对他心生不喜。

　　他和月重初说要与梅语凝拜别，才算是断下红尘，月重初爽朗地认许了。

　　随后五人才一同回飞来山。

　　自上次那事后，顾玄魏便爱上了那些闪闪发亮的珠玉宝石，着装也是耀眼夺目，他是亲传弟子自然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月重初亦是没有什么意见。

　　倒是他的大师兄看他极其不顺眼，但只要他往苏唯里身后一躲，徐寄以定是不敢对他怎样，真的是对外乖张对内乖巧！

　　修仙之人容貌不衰，待他长大成人，他的神仙哥哥还是一如初见的样子，真好。

　　而顾玄魏长大后，长相越发娇美妖娆，偏生他又爱穿红衣，整个人看起来是张扬又夺目。

　　徐寄以最是看不惯他这副一点都不符合修仙人的样子，往往是端着一张清冷的脸，揶揄顾玄魏为花孔雀。

　　而风秉持又是和他同为一个类型，顾玄魏最是爱和他比美，顾玄魏常常觉得若不是风秉持脸上多了颗泪痣，他直接就能艳压了，又岂会是不分伯仲？

　　顾玄魏爱美，爱奢华，性格又慵懒至极，除了天赋极好，徐寄以是一点也想不明白这样的一个人怎会有仙缘，他身上染有的红尘俗世的气息从没褪却反而是越染染浓。

　　月重初不甚在意这些，苏唯里又极其宠爱这个小了他们十几载的小师弟，让徐寄以头疼不已，偏生顾玄魏还爱与他作对……

　　徐寄以认为，有顾玄魏在的日子，简直说是鸡飞狗跳都不为过。但能令他好受的是，顾玄魏不止只膈应他一人，风秉持因为那张脸，在顾玄魏那也遭了不少的罪，以至于徐寄以和风秉持颇为怀念以前没有顾玄魏的日子。

　　顾玄魏拜师后，并没有改口，依旧是称苏唯里为神仙哥哥，苏唯里也是宠溺地随他去。

　　在飞来山的快乐时光，顾玄魏愿以为自己的一生便会这样过去了，可最后殊不同归，他弃了正道入了魔，苏唯里身殒，一切都回不去了。

　　***

　　顾玄魏捻着血珠，渐渐地收回了放远的思绪，神仙哥哥如今不在，苏唯里仅留下的一脉，他不能再看着苏九羌也在他面前出事了。

　　凌冀出金殿后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在人看不到的地方拿出了玉简，传音道：“你什么时候舍得对你儿子下手？”

　　玉简那头很快就传回了消息：“先别急，很快了，我不是舍不得，只是，我终究是要我那个好儿子知道他娘死去的真相的，到时候，我就不信他不会走火入魔，唯有这样，我们才不会令人生疑。”

　　凌冀讥讽道：“哈哈哈，真不愧是你，弑妻杀儿，眼都不带眨一下，难怪天赋平平却能坐上那个位置如此之久。”

　　玉简那边没有再传来声音，显然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不理会凌冀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