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瑾怀瑜》那无那么

10、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第十章回忆篇01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楼下，小瑜爸爸开了新买的豪车，等待接女儿回家。吴爸打心里是喜爱这个女儿的，他常年在外做生意，和小瑜妈妈离婚后也先后结过两次婚，但他都不要孩子，说是因为忙，顾不上养孩子。其实，在他心里只承认吴瑾瑜这么一个孩子。现如今，吴爸最后一次离婚后，再也不想和谁再婚了。也不是他放弃了追寻幸福，而是他身边有了一个二十岁的小保姆，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的起居，从不要求名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有名分，不是大公无私，真爱至上，而是更深刻地索取，更赤裸地要求。
　　回到老宅，吴爸亲自下厨给小瑜做了一大桌子菜。其实，小瑜出生三个月就被奶奶抱走抚养，长到十六岁，跟父亲相处的时间也不到十几天，吃着爸爸做的小菜，心里五味杂陈。爸爸的小保姆小梅十分可心，总是贴心地问小瑜，衣服要不要洗了？喜欢吃什么菜？说起小保姆小梅，也实在看不出有何过人之处，她长得十分普通，只是比一般农村出来的小姑娘白很多，手上也没有薄茧。吴爸八五年就下海经商，见过场面上的大美女不计其数，起初也没有对这小姑娘上过心。其实小梅是他第三任太太的小保姆，听说老三很喜欢她，总说她贴心懂事，至于最后老三为啥也和吴爸离了婚，谁也说不清楚，只听姑姑说过，小梅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手段，实在可怕。吴爸不以为然，他经常‘梅子’‘梅子’地唤她，让小瑜感到恶心至极。
　　下了晚自习，小瑜回到家，饥肠辘辘。
　　小梅“关心”地问：“小瑜，你饿不饿？我给你做点吃的？”
　　瑾瑜：“好，麻烦了。”
　　不到五分钟，吴爸的声音从一楼传到二楼，“吴瑾瑜，你每天要吃几顿饭？大晚上的还不让人休息，跟你奶奶一样，让人不能休息一刻的大小姐。”
　　小瑜听见声音，走到父亲面前，清楚无比地说：“爸爸，您说我可以，请您以后不要带上我奶奶，因为她是您的母亲。而您从来没有好好照顾过她。”
　　被亲生女儿刚好压到痛处，如此大逆不道，吴爸的脾气就来了。“吴瑾瑜，你再说一句试试？”
　　瑾瑜：“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又想打我？小时候你一共打过我三次，可不是教我礼义廉耻，每次都是为了你的小老婆，你不记得我可要记一辈子的。你现在敢打我，我就报警。”
　　吴爸：“报警，老子打闺女，天经地义！你这样的脾气，谁能跟你相处。”
　　瑾瑜：“我报警不会告诉人家，我被老爸打。我告你乱搞男女关系，和小保姆非法同居。”甩出去这句话，瑾瑜转身上了楼。
　　吴爸显然是气坏了，生意做的不错，走到哪里都是阿谀奉承，前呼后拥。哪里被这样轻视过？更何况是自己唯一的女儿。这些话小瑜不是随便说的，从小，她就知道她爸很有钱，女朋友一直换。军区大院儿的人能接受成功下海的弄潮儿，却无法高看一个有作风问题的花花公子，明里暗里地议论。嘴巴碎的阿姨还问小瑜，你爸到底有多少女人？小瑜从小就觉得羞耻，觉得她爸是她的耻辱。搞不懂，为啥有了钱就成了这样不堪的人。吴爸却恰恰相反，他每年回来，看到小瑜一笔好字好文章，越长越漂亮，总是跟朋友显摆。她是她爸的骄傲，而今，他终于知道在女儿的心里自己是个什么样儿。
　　接下来的日子就谁也不理谁，小瑜绝不示弱，该吃吃，该喝喝，按时上学，按时回来，爱谁谁。吴爸有时想跟女儿说话缓和，小瑜也有一句没一句地应和。糖衣吃了，炮弹扔回去。
　　小保姆自然也没闲着。过了年，她从老家把她老弟也接过来了，说是让他打扫院子，家里事情多，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她老弟就没有小梅那样诡计多端了。毕竟刚来大城市，头一回见小瑜这样的大小姐，心里也不知道咋想的，总是趁着小瑜和吴爸不在的时候，上到二楼，小瑜的房间，偷偷进去，四处翻看。有几次小瑜总是觉得自己的衣柜被打开过。
　　这一天，她弟以为吴爸在一楼会客，没人看到他。于是，又一次猥琐地上了二楼。悄悄地打开房间门，蹑手蹑脚地进了去。突然，只觉身后有一只大手抓住了他，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人十分粗暴地翻转过来，锁住咽喉抵在墙上。
　　闻磊回来了。
　　“谁啊你，怎么敢进这个房间？”声音寒森，洁白的牙齿透着狠戾，被闻磊卡住脖子，憋的喘不上来气。没等他回答，闻磊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离开这儿，不然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闻磊今年过年没有回家，部队安排了值班，过了年能回家多休息几天，也能多陪陪家人。今天来看小瑜，对某些人来说真的是三生无幸，十分不巧。
　　小瑜回到家，看到哥哥心里一亮，刚要说话，闻磊哄道，“小瑜，你先上楼，等会儿我去找你。我跟吴叔说点儿事儿。”声音温柔，表情却十分严肃。小瑜觉得有事儿，但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当天晚上就看到小梅匆匆忙忙地把她弟弟送走了。
　　闻磊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他这次回来看到吴家这样的情形是非常担心的，他跟吴爸说了小梅弟弟猥琐上楼的事情，吴爸并没有太过担忧，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他过于紧张小瑜。无奈之下，闻磊跟吴爸做了交易，只要赶走小梅的弟弟，就让闻家大哥帮着他处理掉一些存货。虽说事情都办妥了，但闻磊的心还是揪在一处，他不放心吴爸，他知道了，他的小瑾瑜现在过的并不好。
　　第十章回忆篇02不是高冷只因不饿
　　泰戈尔说，当乌云在轰隆隆地响着，天打着雷的时候，我总爱心里带着恐惧趴伏到你的身上。
　　吴爸因为生意要去B城，老宅里只剩下小瑜和吴爸的爱宠猫。吴爸喜欢猫，这只猫是他去年从B城回来的时候朋友送的。平日里吴爸总是大鱼大肉地惯着，这回不知道什么重要的事情，接到电话后吴爸匆匆地就走了。这小猫完全没有被主人丢弃的危机感，仍然大模大样地在沙发上睡懒觉，中午在阁楼间晒太阳。小瑜每天早上上学，中午在学校食堂吃午饭，晚上下了自习回到家也九点多了。她怕小猫饿着，早上出发前就在猫碗里放上冰箱里剩的小猫鱼，怕它吃不够，又放一个馒头在旁边。每天晚上回来，她总是看到小鱼被吃的干干净净，馒头完好地放在那儿，一口没动。怪不得爷爷说猫是奸臣，简直是太不识时务了。
　　吴爸走的时候给小瑜留了一些钱，并不是很多，小瑜花的很省。因为她怕花完了不知道该跟谁要生活费。也不能每天去买猫粮和小鱼干，索性就只做些稀饭面条之类的饭，自己先吃些，剩下一些放在猫碗里。都说猫是高冷的，不爱吃就不搭理。小瑜说，不是高冷，只因不饿。有时小瑜就想，真的这么高傲，这么有尊严，它可以趁主人不在的时候离开老宅，另觅新主；或者干脆就做一只拥抱自由的流浪猫，自己也不用想着还要给它做饭，在学校吃食堂，就全家不饿了。甚至于礼拜天在家的时候，小瑜故意把院门推开一个小缝，然后躲在一边等待着它的离家出走。可这小猫就不走。这年头，还有这么深情的猫？对一个穷主人不离不弃？是我错看它了？
　　非但不走，感情也越来越好了。小瑜每天回来它都在家，甚至趴在大门口等待自己的小主人，小瑜一回来，它就喵喵地叫个不停。饭越吃越多，肚子也越来越大，不论是稀饭还是馒头。
　　也行吧，权当做个伴儿了。但事实上终究还是错付了。这天，小猫躲在窝里，一晚上都没出来，小瑜也没多想，跟往常一样在楼上温习功课。第二天一早，小瑜照例把稀饭盛在猫碗里，忽然发现猫窝里多了五只小小猫，一只灰黑色的，一只纯黑色的，其余三只是花白的，有两只小猫眼睛还未睁开呢。原来是生小猫了呀，真可爱啊。原来，小猫当妈妈了。那要多吃一些的。小瑜又去找了些小虾皮拌在稀饭里，再盛满一大碗面条放在它身边，同时计划着中午放学必须回来一趟，买些鱼给它吃。
　　当幸福就要来临的时候，不幸却先一步降临了。小瑜放学回家，却发现猫妈妈死在楼梯上了，小瑜看着它僵硬的尸体，一个人也不敢碰，打电话让好朋友辉辉帮她把小猫葬在院子里的山楂树下，再把它的宝宝分别送给了大院儿里的孩子。孩子们珍爱地看着小猫的遗孤，答应要好好照顾。
　　终于结束了孤女养宠物猫的灰色时光。但是那只刚生产过的小猫尸体，让瑾瑜又一次地感受到生命的无常与短暂。想起泰戈尔说，生命就是渡过一个大海，我们都相聚在这个狭小的洲中，死时，便到了岸，各往各的世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