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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绿皮日记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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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末,秋天的凉意和冬天的寒意交融,南方的天气阴晴不定,时而暖时而冷。
温知乔已经做完了作业,悠哉地拿出日记本涂涂画画。
一旁的朱译注意到了动静,抬眼斜看她,“你作业写完没?”
温知乔被这突如其来的问候吓了一跳,随即缓过神来点头。
“嘁,”朱译来了兴趣:“你写的什么?给我看看。”
“不行。”温知乔眼疾手快地捂住日记本,气恼地看着朱译,脸上没有别的情绪,这一举动更加引起了朱译的好奇心,他趁机抢过那本日记,垂眼看。
本子没有一丝褶皱,像是刚买的。简约绿的封面摸上去还有些凉,被温知乔捂着的地方还有些残余的暖意,朱译捏了捏纸页,勾起唇角。
温知乔气恼了,想要抓回自己的笔记本:“我跟你熟吗?”
他挑了挑眉,一目十行地看。
日记内容:
——我又回来了!今天心情不错,我旁边的朱译依旧独自美丽。
朱译“呵”地笑出了声,一旁的温知乔已经放弃挣扎,面无表情地捂着太阳穴。
温知乔还在字体旁边画了一个很丑的朱译,继续在旁边标注。
——凶神恶煞。
朱译敛起了笑容。
他又往前翻了翻。
9.23
明天放假了,就不会写了,最近补课有点烦,数学作业(+A B -A)在这里周旋不定。今天要值日,不想(┯_┯) 今天第一次在晚修之前写完全部作业,太神奇了,鼓掌!
她还在右下方画了一个朱译,旁边写着几个字:天天说“我好帅啊!”
——写个作业,在那说:胜者,不会放弃,笑死我了。
她在最下方写到:晚上没看见睡衣小英雄怪失落的!
可能是半个艺术生的原因,她的字体很圆滑饱满。
“看够了没,快点还我。”温知乔在一旁凉凉警告。
朱译瞥了她一眼,诚实道:“没有。”
“……”这是要把她气死的节奏。
9.22
今天来学校时特别赶,上一天学就回家,又放一天,回来上课,这几周很特殊,学的比较紧。今天的朱哥依旧搞笑,晚修三,他写《学霸》,看阅读那个孙友田的月光启蒙,他说:“啊!我好感动,好想哭!”之后眼睛湿润,把我笑ene了,(岚老师教的,不是yue,是ene)
朱译:“……”
这篇日记的下方还画了两个猪头,温知乔在旁边分别注明:好感动,我想哭、朱哥伤心。
温知乔眼睛一瞥,发现他在看那一页,随后幸灾乐祸似的笑:“倒是新奇。”
朱译想怼回她,却话锋一转:“你为什么日记都写了我呀?”
温知乔一噎。
朱译假装明白了什么,眼神若有若无地往她身上瞟。
温知乔却显得很淡定:“因为你很有病,就想写下来,以后就能拿出来笑你的黑历史。”
朱译扬起的唇慢慢抿成一条直线。
看来是他想多了。
温知乔趁机将他手上的笔记本抢回来,很珍惜地拂了拂封面,仿佛要将朱译的痕迹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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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乔,你运动会要报什么呀?”季怀惊和她走在回家的路上说。
“你报了什么?”
“我还没报,不过老朱希望我参加。”季怀惊扯了扯肩带。
十一月末,华万学校将运动会一推再推,终于定了下来,下个星期他们的开幕式就要开始了。
“我报了男女接力赛,还有400*2,剩下的还在想。”季怀惊的语气忽高忽低,看上去很精神。
“我也报了男女接力赛,但是不敢报八百米。”温知乔说。
“为什么不报八百米?很好玩的。”季怀惊有些失落,刚刚蹦蹦跳跳的情绪明显变了。
“我……例假。”温知乔挠了挠太阳穴。
“你不是还没来吗?”季怀惊问。
“好吧,其实我只是不想跑,因为跑八百米真的很累。”温知乔吐了口气。
季怀惊:“……”
在她们冷场时,温知乔突然开启了一个新话题:“你说到时候蒋阳和朱译会不会也报呀?”
“啊?”季怀惊不是很懂她的意思。
“他们,”温知乔咳了声:“他们也报男女接力赛吗?”
季怀惊有片刻懵然,随后点点头:“蒋阳说他要去,还说要拉着朱译一起报。”
“你就报八百嘛,樊淇也报了,蒋阳还报了一千米呢。”季怀惊摇着她的手臂说。
“那朱译呢?他也报了一千米吗?”温知乔问。
“你怎么老是朱译朱译的?”季怀惊有些被气笑:“朱译他不参加,我让你陪我。”
温知乔意识到自己问的过多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吐出了一个字:“好。”
“你真的去?”季怀惊亮起了眼。
“嗯。”
“不是为了朱译,而是为了我?”季怀惊的笑容很坏。
“不是。”温知乔果断道。
“那你报了八百米后,要不要报拔河?”
“拔河?”
“对啊。”
“和哪个班?”
“咱年级有八个班,都是抽签决定顺序的。”
“那朱译去吗?”
“……”
季怀惊扔下她,黑着脸加快了脚步。
“喂,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走什么啊?”温知乔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您能不能别老是朱译朱译的?我真的很想说,你是不是,”季怀惊喘了口气:“喜欢人家啊?”
温知乔一愣,打了个哆嗦。
喜欢他?那真是可怕。
谁会喜欢一个长的那么丑,还偷看自己的日记,还不让别人抄作业的人啊。
“你放屁。”温知乔反应过来后嫌弃地说。
五分钟后,她们就到了小区门口。
“今天是去你家吃还是去我家?”季怀惊低头看了眼手表。
温知乔抬头看了一下亮灯的公寓,说:“我家。”
“……”
“季怀惊!”一进门,温知乔调皮的小弟就朝她吐着舌头,还伸出食指指着她的鼻子。
季怀惊翻了个白眼,就跟温母说:“妈,管好你儿子。”
季怀惊的母亲和温知乔的母亲是青梅,从小就玩在一起,再加上俩人的父亲都是世交,所以生的孩子也是一起玩。
季怀惊从出生开始,除了接触自己的父母,还会经常被温母拉去玩,她自然而然就管温母叫妈了。
温知乔也一样。
“季怀惊,没大没小。”温母淡淡地看了一眼她。
“没大没小!”温知乔的大弟重复着温母的语气对她说。
“得了,哪来的小屁孩滚哪去,进屋写作业。”温知乔被两个弟弟吵到头疼,推了推大弟的脑袋。
饭桌上,温母轻闲地扯着话题,一会说成绩,一会又在嘘寒问暖。
“妈,今天这鸡腿真香。”季怀惊吃起饭来不太顾形象,一半脸都沾上了酱油。
温知乔整顿饭吃的心不在焉的。
温卓言用力地戳了一下季怀惊的手臂,吓得她手中的鸡腿飞到地上,缓过神来后,她放下筷子,洗了个手。
“你干什么!”季怀惊气急败坏,边洗边骂着脏话。
温卓言朝她勾手指头,在一边说:“你是不是又惹我姐了。”
“……”季怀惊被气到只想要了他的命。
“我招你惹你了?你姐今天甩脸色给我就算了,你怎么也要这样——”季怀惊说着说着就哭了,趁抽泣的间隙,她嚼了几下嘴里的鸡肉。
“温卓言,你,你好样的!”季怀惊抹着眼泪说。
“言,季怀惊,你俩安静点。”温母正在追剧,被他们一吵,有些恼怒。
季怀惊噤声。
注意到今天的温知乔有些反常的安静,温母暂停了电视剧说:“这是遇到哪个喜欢的男生了?”
温知乔一愣。
季怀惊听到后,忍不住告诉温母今天发生的事:“妈,今天我问她报了什么项目她都不说,我说你能不能报八百,她死活要问清楚朱译报不报。”
温母轻笑,对着温知乔说:“喜欢就去追啊。”
温知乔:“……”
季怀惊越说越兴奋:“我问她拔河吗,这傻蛋居然又问我朱译去不去。”
温知乔:“滚啊。”
季怀惊忍不住好奇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朱译啊?”
“我才不喜欢他,我只是怕他去,所以我要确认一下哪些是他不去的项目。”温知乔做着无人信的解释。
“哦,那为什么我一说朱译要去拔河,某人就答应了呢?”季怀惊观察了下温知乔的表情,随后又补刀:“这是不是冲突了点?”
温知乔脸色一变,随后沉了沉。
“温知乔,青春只有这一次,你们是自由的。”温母话里的含义很明显。
“妈作为过来人就是想告诉你,别给自己留遗憾。”
“我青春里一直有个白月光,但后来就是因为我那未说出口的告白,就错过了十几年,再见面时我们都有小孩了。”
温知乔被这个话题弄的有些烦,刚想起身去洗碗时,温父又在一旁说:“你少来,孩子还在读书呢。”
“读书又怎样,阿乔那么聪明,恋爱和前途两不误啊。”温母在一旁说着令温父毁三观的话。
“你真是够了,你这个人真的很无聊。”温父揉了揉额头,又说:“时代不同,你那个年代可以复读,可阿乔不行,你说得对,青春只有一次,她的前途也只有一次机会。”
“再说,不是所有的恋爱都会使两个人进步的。”温父摘下眼镜框说。
“哎呀,那女孩就要勇敢一次嘛。”温母毫不在意地说。
“你这语气,好像女儿的未来和你没关系一样。”温父猛地睁眼。
“她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人,现在都是些乳臭未干的屁孩,懂什么恋爱啊?最多就是欣赏。”
温知乔觉得话题被父母越带越偏了,索性关掉水龙头,揩了下手,准备转身回屋。
“嗯,也是,这个年纪的人也只有欣赏。”温母点点头。
温知乔顿住,随后离开了餐厅。
是啊,她这个年纪就应该搞学习,不应该动歪心思。
不过说起来,她根本就不喜欢朱译。
“……”所以她爸妈到底在瞎操心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