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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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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和齐越只又多说了几句话两人便和我们挥手道别，齐越和女生道了别，转过头看向我，十分自然地开口道：“我们走吧。”
我的目光只是和他短暂相触就像被烫伤，我垂下视线，应了一声“嗯”。
我们又一同往前走，这片家属区经过的人从来不多，除了要从后门出校的学生，几乎没什么人走这里，现在放假了人便更少。
我们拐了个弯，继续往教学区走，我跟在齐越后面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
我果然还是做不到。
我没自己想得那么厉害。
齐越没反应过来，在我停下后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我还在身后，他转过身来看向我，片刻后他开口：“怎么了？”
我看着他，一时发不出声音，齐越脸上的表情变化很细微，我却都能辨认得一清二楚。我看着这张脸，这张我看了五年，无数次深夜在脑海中、梦境中、炙热的渴望中出现过的脸……
我低下头。
我做不到的。
我们沉默了几秒，直到齐越也意识到了氛围的不寻常，他往我的方向走了两步，再次开口：“纪铭——”
“齐越。”我打断他的声音，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握紧。胃好像在颤抖，我闭上眼睛缓慢地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的时候我听见自己艰涩的声音：
“我吻了你，你记得吗？”
他的表情意料之中地迅速僵住，看着我的目光从最开始的疑惑、尴尬、不知所措，最后他几乎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好像不理解我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看了我半晌，才开口回答：“记得。”
“齐越，我是同性恋。”我紧接着开口，不再给彼此沉默的时间：“我喜欢你。”
我不知道我声音有没有颤抖，我只知道我想结束这一切：“从高中的时候开始就是。”
“以前我以为我不说，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我握紧拳头，努力逼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但是……”
我忽然说不下去，视线一瞬模糊了起来，上一秒还干涩不已的眼眶忽然被泪水填满，我低下头努力抿紧嘴唇，不让眼泪真的落下来。
我已经够狼狈了。
齐越似乎被我突如其来的问句和一连串自述打得不知所措，直到这一刻才反应过来。他紧皱着眉往我的方向迈了一步，朝我伸出手：“纪铭，你……”
我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我努力深呼吸平静下来，终于抬头看他，他刚才伸出的手顿住了，这时候才慢慢收回去。
齐越没有避开视线，他只是看着我，过了很久才出声：“……纪铭，我从来不知道你喜欢我。”
“你现在知道了。”我将与他对视的目光移开，低下头几秒，再抬头看向他时我努力克制着声音中的沙哑：“我们做不了朋友齐越。”
他脸上的表情细微地变化了一下，他沉默片刻，我看见他慢慢皱起眉头：“纪铭，我从来没有说过不可以跟你做朋友，你是普通的男生也好，是……”他顿了一下：“……是同性恋也好，我不觉得我们因为这样就——”
“你没说过，”只是这样站在齐越面前胸口的疼痛都几乎要无法忍受，我看着他：“可是我不行。”
“我做不到继续和你做朋友。”尽管很努力，我的声音还是抖得厉害，说完这句话我几乎有些脱力，他紧皱着眉低下头，没有再回应我。我闭上眼努力深吸一口气平息情绪，我们相对沉默了十几秒，我垂下目光，转身要往反方向离去。
“纪铭。”
手腕忽然被人捉住，齐越的动作很突然，抓着我手腕的力气也很大，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把拉住了我。
抬头看向他的时候他正看着我，他眉头紧皱，脸色也不太好，他一把将我拉住，似乎也努力平静了几秒才又开口：“……这件事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我也从来没打算跟你说。”
他看着我几秒，低下头，也不再说话。
尴尬的沉默将我撕碎，齐越的手还紧紧扣着我的手腕，我们相对许久。印象中我和齐越的相处里，从没有过这样难堪的时刻。我们沉默几秒，我将目光别开，做了先开口那个人：“抱歉，忽然说了这么多，”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大四你也要开始申研，应该会很忙吧，我也会开始投简历找实习。”
我停顿片刻，还是开口：“我们以后还是——”
“那要做恋人吗？” 他忽然打断我。
我被他抓着的手忽然僵硬住，大脑在这一刻空白一片。
“……什么？”
“不做朋友的话，要试试在一起吗？”他再次开口的时候我终于听清了他在说什么，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再开口的时候我几乎辨认不出自己的声音，惊诧让我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他紧接着我的话开口，刚才握着我手腕的那只手往上了一些，他走近一步，看着我道：“纪铭，我们在一起试试。”
他的话没有犹豫，他看着我，眼里是我看过许多次的笃定，像是高二那个傍晚我们靠在栏杆上，看着操场那边天空尽头血红的晚霞时对我说出“我要读生物”时一样，又像是大三某一次玩到深夜，一行人走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看着我告诉我“我要读研”时那样……
我太了解他，以至于在这一刻生出了一种怀疑自己在做梦的错觉。
我许久做不出反应，直到齐越的手松开些，他的手从我的小臂滑倒我的手腕，停顿片刻，他的手指握住我的。
我抬头，看见他正看着我。
“纪铭，”我听见他的声音：
“我们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