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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忠贞戒 ...

  •   这天是星期一,伦敦市中心的天气不太好,一块鼠皮色的阴云中心打着旋,像是一滩粘稠的巴波块茎脓水,压着碎片大厦仅剩几英尺的距离,不用想就知道,地面的气候肯定又闷又热。从大苏格兰场的公寓往外看,一边的街上多是穿着正式工装,来去匆匆的麻瓜,另一边则只有偶尔驶过的轿车,和一看就是巫师的来宾,往往蹑手蹑脚,像是偷了东西般走到魔法部的特设电话亭。
      这天一早,斯拉文卡便从那套柔软的鹅黄色被窝里钻了出来,往日她一向对这张双人床难舍难分,但今天不行。她忍者睡意走到厨房的尖叫挂历前,趁它还没开始尖叫着提醒她们今天是一个重要日子前,在23号“生日”字样上打了个勾,接着她便开始捣腾那个可怜的厨房。
      她先是切了几块菠萝和牛油果,水果永远都是最省时省力的,不用动什么脑子,你就算不看着它们,一两分钟的功夫也能得到一份完美拼盘。其余的工作就没这么好干了。斯拉文卡会用魔法煎些简单的食物——鸡蛋、培根一类的,她可以把烤好的吐司做成三明治,虽然只是听上去就有点无聊,此外,她还打算榨点橙汁,因为她们上一周的每一天早上几乎都在喝麦片。可当她没出什么差错的做完这些后,斯拉文卡自己都不太能提起胃口,它们太平常了,远不如她在酒店吃到的自助,也不如巴蒂随便弄的茄汁豆和炸蘑菇。
      她的自制早餐疑似失败了。
      斯拉文卡摆好盘,到盥洗室快速洗完澡收拾以后,又钻回被窝准备叫醒床上沉眠的另一个人。巴蒂如她所料还没起床。
      她掀开一侧的被子,故意带起一阵柔风,巴蒂哼唧着揉了揉眼,接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颔首往被子里又缩了几寸,遮住了他大部分的脸,只露出凌乱的金色短发。斯拉文卡躺了回去,她伸手捻他的头发,片刻后,巴蒂露出一半的脑袋,眯眼望着斯拉文卡。
      “生日快乐,巴蒂,希望今天只有好事发生。”
      “从昨天开始我就知道今天只有厄运了……”他咕哝道,惹得斯拉文卡咯咯笑了几声。
      巴蒂对他的生日毫无期待,这不能怪他,因为今天除了有这件好事发生,还有两件躲不掉的坏事。就在昨天,克劳奇夫人从家里带信说今天她要来参观她们的公寓,显然克劳奇夫人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她”,所以她决定带着家养小精灵闪闪,中午在这里大展身手,准备一份丰盛的午餐。到了晚上,巴蒂无疑要跟自己的家人会合,到克劳奇先生定的高档巫师餐厅,庆祝他的爱子17岁成人。
      至于另一件坏事,则是他今天还要去工作。斯拉文卡明白在魔法部工作没道理因为生日就能得到一天的休息,哪怕父亲是现任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巴蒂也不可能得到特赦,请假也不行。可问题就在于,世界上可能有哪位父亲会赶在孩子17岁生日这天偏偏唱反调似的给他布置额外的业务吗?
      “你妈妈有说几点过来吗?”斯拉文卡靠过去了些,巴蒂顺势搂上她的腰,在她滑滑的睡裙上来回抚摸着。
      “不知道……忘了,也许十点,十一点,我没留心看。”
      “你确定我不需要把公寓里的东西暂时弄走……”她没在问他,斯拉文卡是故意这么说的,巴蒂假笑一声,“我知道你不会。”
      “如果……”她吸了一口气,因为巴蒂正好摸上了她的大腿,“克劳奇夫人问你,”斯拉文卡换了一个腔调,“‘我亲爱的儿子,我刚才在借用你的盥洗室时,发现你的洗衣篮里放了一条裙子’,你准备怎么作答?”
      “我会说……”巴蒂把头又重新埋进去,他在吻她的小腹,“被你发现了,没想到吧,我其实是个异装癖。”
      她们俩笑了起来,但很快止住了。巴蒂沿着她的小腹一路向下,他故意停在一个足够暧昧的位置,平时她们也只是这样,不会真有什么越界的举动。
      “你知道——”他重新钻出来,鼻梁顶着斯拉文卡的下巴,“我们办公室的唐德,我跟你说过,戴学生镜框的那个——”他继续开始亲她的脖子,斯拉文卡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咕哝,“你说你很讨厌他……”
      “是啊,废话太多了,又不会看眼色——”他在锁骨上留了一串浅浅的吻痕,“总之,又一个无聊的、恶心的下午,我刚完成不知哪个巫师王国莅临于此的、史上最多事的主任布置的十几英寸法文翻译……”
      “也许我们能直接切入正题吗,亲爱的?”斯拉文卡瞥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怀表,时针正好指向七点一刻,“恐怕……”
      “好啊,切入正题——”他用一种低沉的音色说完,毫无预兆的吮上她胸前的凸起,斯拉文卡不重的骂了一声,轻拍他的额头,想把这个烦人鬼推开。
      “是你说让我切入正题的,这太不公平了……”他拐着语调装出一副委屈样,“亏我今天还过生日呢。”
      “好吧——好吧,您继续吧,我只是想提醒一下时间。”
      “是这样,”他换了个姿势,头枕在斯拉文卡的胸前,“就在我刚写完那个该死的文书翻译时,唐德,他好像专门卡着这个点,坐着他的带轮子的椅子滑过来,跟我分享了一个他和他女友的情报……”
      “他什么?”
      “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扭了一下,起身用胳膊撑着枕头,眼睛下垂着看向斯拉文卡的一只手,“他听说我不是单身之后就经常跟我说点这啊那的乱七八糟的事,他说她们几天前的周年约会,是在泰晤士河附近……那有一个麻瓜剧院,你知道吧?”
      “……旁边是泰特美术馆?”
      “应该吧,他说在那新开了家白巫师帽级酒店*,他们做的菜很不错……”巴蒂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因为斯拉文卡正眯起眼睛瞪着他,虽然没有生气的含义。
      “你女友家就是开巫师酒店的,克劳奇先生,说不定他们正好是我们的新晋竞争者呢。”
      “所以我们可以……今晚过去看看,我是说,我们可以去那住一晚,就当超短期度假了。”巴蒂说,“没有你想象中的……某些奇怪的……”
      “好吧我知道了,但克劳奇先生预定的晚餐你要怎么办?”
      “随便应付一下呗……”巴蒂起身看了一眼怀表时间,然后走进了盥洗室。
      斯拉文卡在床上躺了会才起来,她到到客厅查看了一眼两只猫头鹰,接着从更衣室里挑了一身衣服,今天她也有事要忙活。
      六月以来,自从斯拉文卡参加完那次赛门乌汀的地下赛后,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她一直迟迟未去俱乐部商谈自己的所得报酬,同样的,赛门乌汀的负责人也没给她来信谈起此事,斯拉文卡怀疑她很可能要拿不到那份分红了。
      她换上衣服,走到厨房门口时,先前煎肉和鸡蛋的香气已经散尽了。巴蒂似乎对早餐没给予什么注意,他正低头扫着桌上《预言家日报》的头版,一边扶着魔术剃须刀刮胡子。
      “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吗?”斯拉文卡坐下来,给她们俩分别倒了杯橙汁。
      “如果你对食死徒感兴趣的话——”他把报纸推到一边,加速刮了几下后让剃须刀离开了厨房。他接过橙汁抿了一口,“早餐比报纸内容要好一万倍,相信我。”
      “我就当你很满意你的生日礼物了。”斯拉文卡玩笑道,巴蒂吃了口肉饼,一边点点头,“非常满意……你确定不换个时间去那个俱乐部吗?或者找个人陪你一起。”
      “今天是周一,大家应该都有事要忙……”
      “那你刚好可以找雷古勒斯陪你一起。”
      斯拉文卡放下刀叉,抛出一个不解的眼神,巴蒂装作没懂的样子,“怎么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突然提起他?”
      巴蒂拿着叉子的手跟另一只一起翻过来,斯拉文卡知道他是故意的,做出那种略带惊讶的、又迷茫的表情。
      “他是你认识的朋友中没工作要忙的公子哥,或者你能把博恩斯从办公室里拖出来我也没意见。”
      “他有工作,巴蒂,我才是你们之中没有工作的那个人……”
      “我什么都没说,”他喝了一大口橙汁,然后快速嘟囔了一句,“真没想到食死徒也算份工作了……”
      “你有什么毛病?”她没控制好自己,语气稍高了些,这句话一脱口斯拉文卡就后悔了。巴蒂举着叉好的小块鸡蛋,差一点就要送进嘴里,他把这个动作维持了一会。
      “如果有什么事我希望你能直说,或者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出来,而不是在这——”斯拉文卡挥出手,举起一团空气,“阴阳怪气,说些让人云里雾里的话,我们能把问题敞开来谈吗,巴蒂,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问我。”
      他微微动了下嘴唇,似乎已经忘记自己还举着叉子,过了半晌,他只憋出一句“没有”。
      有时候她真受不了他,受不了他的极端敏感与多疑,明明上一秒还一切正常,下一秒她们又要针锋相对。
      “我很抱歉……”巴蒂说,终于把那块鸡蛋吃了进去,“我不是故意要破坏这份美味的早餐。”
      “我很抱歉巴蒂——”斯拉文卡感到一阵乏力,“我真的很抱歉……”
      他只是一味的摇头,“是我的错——”
      “我很抱歉去年圣诞前夕,我跟家养小精灵出门采购时,我出于该死的爱管闲事的心理跟了上去,然后跟这位斯莱特林朋友开启了一场该死的冒险……”
      “别这样……”他小声说。斯拉文卡没理他,“事已至此所有的事都已经发生了,我很抱歉做了这种选择,除了翻篇我别无它法。”
      “就当这段对话没发生过好吗,是我的错。”他说,喝完了剩下的橙汁,然后把杯子推向前了些,对斯拉文卡低声道,“你能帮我再倒半杯吗?”
      她们僵持了半秒,斯拉文卡拿起玻璃壶倒了些橙汁,巴蒂飞快道了谢,为了消解凝固的气氛,他又说起了唐德跟他女友每周到乡下过周末的事。斯拉文卡费了些功夫,把那股无名的烦躁咽了下去。
      “今晚我在哪等你?”斯拉文卡缓和好语气问道。
      “家里,我很快就回来,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或者你感觉饿的话……”
      “没关系,我就在这等你回来。”
      话音刚落,公寓的门铃响了,这才彻底打破了周围沉下来的气氛。
      “是你妈妈吗?你不是说她十点左右才到……”
      “我……不太记得了。”巴蒂露出一个不耐烦的表情。他拖着脚步走到门前,斯拉文卡也起身来到厨房门口,巴蒂透过猫眼向外看了几秒,然后慢腾腾地打开了公寓的门。
      一位身材纤瘦,比斯拉文卡要矮半头还多的金发女巫站在门前,她眼窝凹陷,蓝色眼睛里透出一种病态疲弱。在看到巴蒂的那一瞬间,她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无比喜悦的微笑,但当她望见巴蒂身后的斯拉文卡时,那笑容凝固了,神情转为有些不知所措的迷茫。
      “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巴蒂的语气听上去像是在抱怨,斯拉文卡不知道该不该插话阻止,这会儿她还没想好自己的开场白。
      “我、我让闪闪给你准备了点早餐,你以前没离家这么久,我怕你吃不太好……”后面的话似乎因为巴蒂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小。
      “克劳奇夫人——”斯拉文卡还是率先开了口,“快进来吧,我来帮您拿东西。”斯拉文卡这么一说,巴蒂便侧身让出了通道。
      克劳奇夫人朝她投来好奇又生怯的目光,斯拉文卡接过她手中的黑色绒布提包,领她进了厨房,巴蒂冷着脸,双手插兜随后走了进来,最后来的是一个举着一个大箱子的家养小精灵,眼睛比米娅的还大,长着一个大鼻子。
      “请随便坐,您吃饭了吗?”斯拉文卡挥了下魔杖,从壁柜里飞出一套餐具,玻璃壶把剩下的橙汁全倒给了克劳奇夫人,她手心朝外,做了一个拒绝的动作,但从神色看又有些受宠若惊。
      “您能吃惯煎肉吗?或者培根?”斯拉文卡问道,准备现做一份,巴蒂抿着嘴唇,走过来把斯拉文卡按回了座位。克劳奇夫人似乎忘了怎么说话,她抬头望望巴蒂,又望向对面的斯拉文卡,小精灵小心翼翼的走过来,站在克劳奇夫人的身旁。
      “这是斯拉文卡……”巴蒂一只手还按着她的肩膀,“我的女孩。”
      “噢……”克劳奇夫人眼睛眨的飞快,闪闪像是受到了惊吓,她用手指捂住脸,露出两个棕色眼睛。
      “从没听你提起过……”
      “没什么好说的,”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明显的不悦,“你们知不知道我都会跟她在一起。”
      他把之前位置上的盘子拿过来,坐在斯拉文卡身边继续吃了起来,斯拉文卡冲克劳奇夫人笑了笑,对方没做什么表示。这会,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自己儿子身上。
      “这是你的早餐吗?”她小心地问,带着某种难以置信的惊讶,里面还夹杂着几分心疼。
      “我马上就要去工作了,母亲。”巴蒂说完这句话刚好吃完肉饼,他把剩下的果汁一饮而尽,紧接着餐具立刻飞进水池。
      “你还吃吗?如果你不吃我们出去时再买点……”巴蒂轻声问向斯拉文卡。她摇摇头,塞进嘴里一小块鸡蛋。
      “我拿一下衣服——”他站起来走出厨房,克劳奇夫人愣了几秒,大梦初醒般快步追了出去。
      斯拉文卡长呼一口气。与克劳奇夫人的第一次正式会面不是个好的开端,她能感觉得到对方不是很喜欢自己,又或者说,不是很喜欢自己出现在这里。
      斯拉文卡吃了几口觉得再也吃不下了,小精灵闪闪已经洗完了巴蒂的餐具,斯拉文卡刚离开几步,她就又开始了清洗工作。
      她轻轻走过去,克劳奇母子现在正在她们的卧室里谈话,应该说是争论。斯拉文卡不是有意要听的,只是她刚好走到门口,克劳奇夫人就说了一个她听过的人名。
      “如果你父亲知道这件事你觉得他会作何感想?他通过尤努尔先生才得到了法律执行司司长的位置,你现在做的事无疑是对你父亲事业的背叛巴蒂……”
      “我不想再在这件事上费更多口舌了,我告诉过他我永远都不会接受任何联姻安排,如果他知道,大不了今晚我们就鱼死网破。”
      “你怎么能——”克劳奇夫人痛苦的低吼了一声,接着呜呜啜泣起来,“你不能这么做巴蒂……算我求你了,我的儿子,成熟点,看清现实吧。”
      “成熟?你怎么敢跟我提成熟!”斯拉文卡没听过他这么生气的时候,“你们口中的成熟就是让我从五岁开始每天——每一天!在屋里看那些该死的咒语书、该死的魔药书,有时候真希望我是该死的哑炮……”
      “巴蒂……我的儿子,求你,我求你别这样……”克劳奇夫人大概是被吓到了,开始泣不成声,“妈妈做错了,我真的很抱歉,请别这样,巴蒂,我的好孩子……我们先把这件事放一放,好吗?我们不提结婚的事,我不会告诉你父亲的,现在……我们先保持现状。”
      “小姐……”闪闪突然在身后喊道,斯拉文卡吓了一跳,她的反应立刻引来了小精灵的愧疚。“闪闪不是故意的,闪闪该死——”
      “别这样闪闪,”斯拉文卡不得不蹲下来安抚她,但巴蒂已经闻声跑出来了。她们俩对视了几秒后,斯拉文卡走进卧室拿到自己的怀表。
      “我先走了巴蒂。”
      “我跟你一起……”
      “没关系,你们继续谈吧,我只是想早点过去早点回来。”斯拉文卡说,她转身,便被巴蒂拉着手拽了回来。
      “我们能谈谈吗?”他很不安,又混乱,斯拉文卡觉得这不是个好时机。
      “巴蒂……”她用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轻轻亲了一下,“我只是出去办一下自己的事情,我会回来的,别担心。”
      斯拉文卡慢慢挣开了他的手,转身朝门外走去。
      她尽量避免自己去想那些感情上的纠纷。
      斯拉文卡移形来到赛门乌汀废弃商厦的入口,仅从外面看这里还跟上回来的时候差不多,任何人走过去都能在地表灰尘中留下来去的印记,入口门上挂着蛛网,防止麻瓜误闯的“极度危险勿进”的黄牌生着锈色,在墙上摇摇欲坠。这里也有一些细微的差别,斯拉文卡觉得已经很久都没人来过了。
      她照着原先的进入方式走进去,门口招待用的桌子落了一层厚灰,映照了斯拉文卡的猜测——赛门乌汀已经很久都没开业了。也许是俱乐部搬到了别处,也许是他们卷钱逃走了,也有可能是俱乐部破产了,斯拉文卡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她被这个俱乐部骗了一把劳动力。
      她粗略搜索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再往里连光也照不过去,斯拉文卡便放弃了。她低着头,慢慢往回走,心情绝不能称得上好,而赛门乌汀的欺诈也不过是把原本就一团糟的生活弄得雪上加霜。
      走过俱乐部中央大礼堂时,中庭一侧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像轮子划过的声响。斯拉文卡拿出魔杖立刻施了一道水流缠缚结在门框上,待里面的人走出来后,毫无知觉的走进了这个水网陷阱。
      对方惊吓的大叫了几声,斯拉文卡看见一个流浪汉身形的中年男人在网中挣扎,衣着褴褛,满脸污垢。
      “求您了!别杀了我!我只是暂住在这!”
      “我不是食死徒,先生。”斯拉文卡走到他面前,她没解开魔咒,主要是害怕对方应激逃掉。“我想打听一下这个俱乐部的情报,您知道这里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你不是食死徒?”他连着确认了两遍,彻底解除危机后,男人才不怎么挣扎了。斯拉文卡把他放了下来。
      “你也被俱乐部欠了钱?”
      “您也是?”
      “这个嘛,我以前是这的员工,原来的老板私吞公款,听说现在逃到了德国,不知道是真是假。”男人拍拍几乎看不出版型的衣服,“六月那场比赛后,食死徒突然来到这找人,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们走后没多久合伙人们就闹崩了,然后他们就把这关停了。”
      斯拉文卡怀疑食死徒来这找人实际就是来找她的,这刚好对上了那天雷古勒斯说的她被盯上的事。
      “你认识巴比尔德吗?你知道我能到哪找到他……”
      “他死了。”男人撇撇嘴,斯拉文卡愣了几秒,才问了句“什么”。
      “死了,食死徒没从他嘴里问出下落,那伙计就是不说。之后有一天,比尔德去破釜酒吧喝酒,出来时跟一个戴兜帽的家伙撞了一下,他们当即吵了起来,那家伙最后拿出魔杖给他来了一发索命咒。听盖伊说,他本来就要杀他的,就这样了。”他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斯拉文卡正相反,她多希望今天的坏事就到她拿不到钱为止。她很难把这种想法清出脑海——比尔德是因为她才死的,由于他坚持不告诉食死徒她的情报信息,那些人就决定把这记下,某天再找他算账。
      “节哀吧,”他无奈的摇摇头,拉着破烂的行李箱慢慢朝外走,“往好处想,至少你还活着。”
      再回到地面时,天上开始飘雨了,空气还是一股闷热劲,她觉得胸口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正巧包里的双面镜响了,斯拉文卡在那头看见了阿米莉亚的棕色眼睛。
      “嘿——”
      “你怎么看起来灰头土脸的,在外面?”
      “是啊——”斯拉文卡拿着镜子又退回了商厦里面,“结束工作了?”
      “大概……”阿米莉亚离开画面,似乎在那头翻动文件,“莱希拉姆中午想要我们俩出来吃饭,还在上次地铁站那个餐厅。我把你的门扎之旅告诉他了,不是我主动说的,隆巴顿先生说那天在门扎看到你,他告诉了莱希拉姆。”
      “我确实碰见他了,没关系,反正都是早晚的事。”斯拉文卡说,已经想象不出来还能有什么更糟心的事了,“我先在餐厅等你们行吗?”
      “好啊。”阿米莉亚结束了显示。
      斯拉文卡到餐厅的时候时间还算早,她点了壶红茶,前前后后喝了一个多钟头,阿米莉亚和莱希拉姆才过来。莱希拉姆的反应与她预料中的相差无几,他咬牙切齿的批判一通,对斯拉文卡的评价是她简直不可理喻。
      “算了……”他边摇头边喝水,“反正我说完,你也还是这样,我不会抱我能改变你这种想法了。”
      “你今天去哪了?”莱希拉姆决定对付他的猪排后,阿米莉亚开口问道。
      “赛门乌汀,我去拿我的分红了……”
      “你没拿到?”阿米莉亚的洞察力太敏锐了,想骗过她也不太可能,斯拉文卡摇了摇头,莱希拉姆再一次放弃了切猪排的抗争,他突然松开手,刀叉碰撞盘子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响声。
      “赛门乌汀又是什么?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阿米莉亚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斯拉文卡长叹一口气,花了十几分钟给他解释了一遍。莱希拉姆瘫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扶着额头,表情像是吓傻了。
      “这就是全部了。”
      “你——你真是有本事啊。”他发愣的摇着头,“这辈子——我是不是不能指望你,找一个正常的、普通的、平和一点的工作?”
      “我有意要找一份新的工作,并且我会悉心接受你的建议的。”斯拉文卡轻声道,阿米莉亚低着头,似乎在偷笑。
      “你这学期还回去吗?”斯拉文卡问向阿米莉亚,她抬起头,咽下嘴里的食物。“我在考虑……七年级的课业少了很多,要一直待在学校复习也不太现实。你呢?”
      “我还不确定……”斯拉文卡搅着杯子里的冰块,莱希拉姆装作不在意的切猪排,实际侧着头听她们俩的谈话。
      “我很担心……如果这个学年开始我不能及时找到合适的实习,恐怕毕业后很难再找到工作了,依照现在的形势……”斯拉文卡话锋一转,“你知道波特夫妇吗?”莱希拉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阿米莉亚似乎在反应这句话是问谁的,过了一会,她接上了问题。
      “我当然知道。”
      “莉莉·波特,”斯拉文卡故意念出全名,想看莱希拉姆的反应,不过这会他又开始嚼食物了。“她给了我一个建议,她说,如果我能在学校期间就确定一个不错的工作机会,这是最好的。不然就容易跟他们一样。”
      “她说得对,现在确实是这样,外面大部分都是短时工,不过也要分情况,”阿米莉亚若有所思的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波特夫妇一毕业就结婚了,她们恐怕花了更多时间精力在家庭经营上,再加上一个人行动跟两人一起是不一样的……”
      “那西里斯呢?”莱希拉姆插道。
      “西里斯——”阿米莉亚略显无奈的摊手,“他跟我们都不一样,他是那种不愿委曲求全、不愿妥协的人,你可以试着接受不太喜欢的工作生活,但是他不行,他一点都受不了。毫不夸张地说,西里斯讨厌世界上任何一个坐在办公室的工作。”
      “你应该建议你的朋友唱摇滚。”斯拉文卡对莱希拉姆说道,又对阿米莉亚说,“别再拐弯抹角的说结婚之类的事了,我不会结婚的……”
      “哇哦——”莱希拉姆惹人讨厌的做了一个很是夸张的表情,“你应该跟那个克劳奇商量好之后再发言,据我所知他可是非常确定你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他说的不对吗?不结婚难道就意味着不能永远在一起?”斯拉文卡吃了口牛肉,阿米莉亚没说话,她对巴蒂现在属于在街上碰见都会阴阳怪气一两句的程度。
      “这世界上可没什么绝对的事,话不要说太早。”他嬉皮笑脸道。
      “你考虑过毕业以后申请学校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职位吗?”阿米莉亚问。
      “黑魔法防御术?”
      “康纳离职了,我听说他好像跑到国外了。”她说,“反正这个职位每年都会缺人,你毕业后说不定可以找邓布利多申请一下。”
      “不不,”莱希拉姆摇着头,“这个职位不太吉利,还是不考虑为妙,我们上四年级时的老师,一个光头我忘了叫什么了,只教了两个月就因为龙痘疮死了。”
      “那是因为龙痘疮又不是因为这个职位。”斯拉文卡反驳说,不过她也没有申请的打算,莱希拉姆哼了一声。
      “时下比较容易申请的就是圣芒戈的护士,因为战争她们增加了人数上限……”阿米莉亚拿出怀表看了一眼,“该死,我得先走了,我们之后再聊。”
      “路上小心——”斯拉文卡喊道,一眨眼的功夫,她便消失了。
      “你不赶时间吗?”斯拉文卡转而问莱希拉姆,他刚喝完整杯饮料。
      “我们不在一组,不过一会我差不多也要走了,不说这个,我想跟你聊聊克劳奇的事。”
      她们沉默的对望了一会,斯拉文卡不太情愿的接下话题,“怎么了?”
      “你知道克劳奇父亲他现在是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司长吧。”
      “我听说过,有什么问题吗?”斯拉文卡不以为然。
      “跟他分手吧,拉文,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你是我最亲的家人之一,我不想你最后因为这个男人跟他的家族伤得太深。”莱希拉姆身体前倾了些,“在克劳奇上台之前这个位置一直都是尤努尔,他在魔法部很有话语权,他有一个女儿,那个姑娘,他父亲给她在部长助理办公室找了个工作。我们办公室有一个大我几届的拉文克劳学长,他跟尤努尔小姐一届,追求过她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尤努尔以她已经跟克劳奇家族订婚为由拒绝……”
      “这有可能只是她拒绝的说辞而已。”斯拉文卡说了一句连她自己都不太信服的话。
      “尤努尔不是傻子,她再怎么受尽娇宠,她也很明白自己的一言一行在魔法部是有影响的,你觉得呢拉文?如果不是已经有结果的事她不可能会这么说。”
      “巴蒂没跟我说过……”她感觉心都要碎了,“他订婚的事。”
      “我的傻瓜(此话为法语),”莱希拉姆覆上斯拉文卡的手,“放手吧,你还年轻,以后会遇到更值得的……”
      斯拉文卡抽回手,她遮住眼睛,莱希拉姆用手帕轻轻擦了擦她划上一条泪痕的脸。
      “我不明白……”斯拉文卡接过手帕,“我见过苏荷拉·尤努尔,我不觉得她对……”
      “喜欢?他们那个阶层的人谈什么喜欢,尤努尔家族不是纯血家族,要找一个纯血,又在政治上处在同一立场,年龄条件又要合适,这些条件筛选出来的合适人选太少了,你还能找到比克劳奇家族更合适的吗?”莱希拉姆似是嘲讽地说,“如果她喜欢你男友也合理,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我承认他条件确实很不错,不然她就得从四五十岁的老男人里找了。”
      “……如果他拒绝联姻会怎么样?”斯拉文卡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她垂目望着桌子上两点泪滴。
      “别想这种不现实的事了……”
      “如果他真的拒绝会怎么样?”她有些偏执的问他,莱希拉姆没说话,斯拉文卡锲而不舍的又问了一遍,莱希拉姆不耐烦道,“他会被除名,这是你想要的答案吗?他根本就不会拒绝,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他是克劳奇家族该死的最后一代直系血脉,在他们那群人眼中他要比你宝贵一万倍,你能明白吗?克劳奇就算把他儿子天天绑家里也不会让他跟你私奔的。”
      斯拉文卡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她真讨厌自己这样,可这种情况她又不知道该去埋怨谁,斯拉文卡不是天真的小女孩,她知道这里面的既定规则,她骗不了自己。
      “我很抱歉,别哭了……”莱希拉姆抹掉了她下巴上的一滴眼泪,“我以前……”他吸了口气,像是下定决心般,对她说,“我以前曾经深深爱过波特夫人,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在学校的时候。”
      斯拉文卡眨眨眼望着自己的哥哥,他呼出一口气,突然笑了,“我们从来都没在一起过,以前我总是会觉得很遗憾,这很难说,她是我唯一喜欢过的姑娘,直到她邀请我去了她的婚礼,和波特。你知道在那一刻我是什么感觉吗?”
      斯拉文卡盯着他,迟疑的摇摇头。
      “我感觉很释然,”他说,“我爱她,而她很幸福,这就够了,我感到很释然。”
      “莉莉说你在婚礼后没再跟她见过面。”
      “因为我对她的那段感情结束了。”莱希拉姆说,“以后你会明白,失去一个克劳奇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你会感激当初离开他的自己。我告诉狄波拉这件事,她希望你毕业后能离开伦敦,这没关系,你可以先过去住一段时间,你也不用考虑工作的事,赚钱的事,你还有我们呢。”
      “你也会过去吗?”
      “我不会的宝贝,”他摸摸她的头发,“我还要照顾伊洛蒂,但我每周都会过去看你们,我向你保证。”
      斯拉文卡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莱希拉姆拉住她的手腕,“你准备去哪?不会还是那个公寓吧?”
      “今天是他的生日……”斯拉文卡这么说着,突然哀伤无比,“我不想让他难过。”
      她轻轻扯开他的手,离开了餐厅。
      斯拉文卡回到公寓,家里空无一人。小精灵把这打扫的一尘不染,斯拉文卡很是感激,这段时间,任何细微的感情都在她心中放大了,她觉得这么下去脑子里会被那些信息填满,于是便给自己找了点事做。
      她把早就买好的《蛋糕的100种做法》拿出来,斯拉文卡早就准备好了自制蛋糕的材料,只是由于今天克劳奇夫妇的突发安排终止了。也许这算件好事,斯拉文卡又能重新做这份生日蛋糕了。
      她一边指挥着胡萝卜擦丝,一边混合搅拌各种面粉,她做的很差劲,倒入摸具里的面糊稀的像汤水,于是斯拉文卡特意烤了很久,结果蛋糕表面裂了两条大缝。她干不好这个,就像她们之间的恋情一样,如果总是出现这啊那的问题,那大概率说明她们根本就不适合。斯拉文卡坐在那,望着那块烤焦的蛋糕,再一次流下了眼泪,因为她意识到自己将要做个了解,或许就在明天,她要结束这段恋情。她知道她应该先听他的解释,他会放弃这一切,很有可能,也可能不会,但不管巴蒂怎么说,他都无法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寻求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这是不可能的。
      也许现在放手是最好的,而不是等到后面胡搅蛮缠后不断消磨彼此的爱意,她不想那样。斯拉文卡想的是,未来有一天她们再见面能够心平气和的跟对方谈笑风生,而她依然会记得她爱过他的那种感觉,而不是在此后余生只能记起憎恨和怨气。
      斯拉文卡望着裂痕感觉没办法继续做完这块蛋糕了。她想睡一觉,把这些事全都放一放,她想睡过以后好好过完这场生日,她想让她们好聚好散。
      她到盥洗室泡了个澡,然后躺进被子里。思绪随着睡意不断旋转,成了无数条交错的回忆线,有段时间,她有点分不清那是梦还是现实。巴蒂的手打着石膏,走在加兰老宅的草地上,像是电影中的某个画面,渐渐离她远去。
      斯拉文卡睁开眼睛,待她视线再度对焦时,一只手撑着她面前的床垫,她顺着手臂向上看,看到了黑暗中,巴蒂的脸。
      他望向她的目光里,几乎倾尽了所有的温柔,斯拉文卡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脸颊,仿佛为了确认她是不是还在睡梦。
      “我看到你做的蛋糕了,我很抱歉我偷吃了一口,真的很好吃。”他笑着说,“你竟然为我准备了这么多,你太贴心了,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我还准备了别的礼物呢……”
      “真的吗?”
      斯拉文卡坐起来,她从衣帽间的最里层拿出一个包裹,她原本打算等到晚饭时再给他的。巴蒂接了过去,但他没拆开。
      “你不想先拆开看看吗?”
      他摇摇头,把斯拉文卡拉到怀里。他很累,她能感觉到,她真希望他能开心一点。
      “晚餐好吃吗?”
      “我没去。”
      “为什么?”斯拉文卡轻柔的挣脱他,巴蒂很苍白的笑了笑,“我还没去上班呢,我们能不聊这个吗,我饿坏了。”
      “好啊,等我换个衣服。”斯拉文卡说,她原本打算收拾的更隆重一点的,等她换好以后,巴蒂牵着她的手离开了公寓。
      她们到了他说的那个彩色贝壳酒店,巴蒂已经提前送到了行李,斯拉文卡才知道他已经定了一周的房间。她们放好东西,来到餐厅,这里的装潢很梦幻,天花板全是白玫瑰,每隔一段距离的罗马柱上都雕刻着精美的洛可可花纹,就连餐盘都勾着淡粉色的纹路。
      这是斯拉文卡一生中,少有的很深刻的夜晚。她很久都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饭菜,也许是心理暗示,她们的聊天出奇的愉快,巴蒂说起在以前在学校里碰见斯拉文卡的往事,她们的话题只围绕学校、朋友、饭菜三个安全话题,单纯的都有些刻意。斯拉文卡总会忍不住的回想1979年的这天,她总是会忍不住的怀念这一夜,感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有时有多么的神奇。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用餐过后,巴蒂带着斯拉文卡来到他预定的房间门前时,对斯拉文卡说道。他握着把手,主要是用来支撑自己的身体,不然仿佛他就会这么倒下去。
      “是什么?”斯拉文卡望着他,害怕的要命,如果现在就要结束,她又觉得自己会崩溃。
      “我……”巴蒂张着嘴,很孩子气的笑了一下,“我爱你。”
      斯拉文卡哭了,但她实际没意识到自己在那一瞬间流下了眼泪。
      “我爱你,”他又重复了一遍,“并且我永远都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斯拉文卡抱住他,只是一个劲的流眼泪。
      “不管……”巴蒂的声音哽咽了,“你想对我说什么,都先听完这段话再决定好吗?”
      “我会的。”
      “是一个故事……在古代希腊的巫师社会,他们不设置婚姻,他们当时没有结婚的概念,但这样……恋人们之间很容易发生背叛,只是一种来源解释……”他回想了一会,然后继续道,“所以,他们发明出了一种具有魔法效力的契约,是一种……有一点危险的魔法,施在戒指上……”他说着,跟斯拉文卡拉开一点距离,接着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四方的黑盒。她们俩望着对方很默契的笑出了声。
      巴蒂打开盒子,里面静静摆着两个不同尺寸的银色素戒。
      “这个……传闻施过那种魔法,再加入爱人的身体的一部分,就能够形成世界上最坚固的精神契约……听说越是珍贵的部分,越能达成交易。我取了我们的血……”
      斯拉文卡不笑了,巴蒂拿出一枚,对着走廊里的光着迷的端详着,对她说,“只有能够保证永远忠诚的人才能佩戴这枚戒指,因为……”他望着她,眼里全是斯拉文卡读不出的感情,“一旦那个人决定背叛对方,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他会死。”
      说完,他把那枚戒指戴到了左手的无名指上。斯拉文卡无故踉跄两步,她抓住巴蒂的手,试图把戒指拔掉。
      “没用的,”他的声音平静的不像话,“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能拔下来,但契约终止后我就会死。”斯拉文卡抖了一下,把摘了一半的戒指又推了回去。
      “巴蒂你会害死你自己的。”
      “我不会……”他笑了,扯着一边的嘴角,浅浅的笑了,“因为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拿下另一枚,斯拉文卡的手在抖。她能跟他一样戴上这枚戒指吗?她当然爱他,她一生都不会再遇到令她如此爱的男人了,她确信如此。可未来某天,她们的恋情还是要走向终结时,她会在提出分手之后真的受到死亡的惩罚吗?这会算作一种背叛吗?
      巴蒂拉过她的手,他将手心朝上,把戒指放了上去。
      “没关系,你不用戴。”他说,用一种故作轻松的语调,“比起背叛,我更害怕你的死亡。”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忠贞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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